而且姐弟出奇的聪颖,现今已挑读国中一年级,是所谓天才型的儿童,所以特别刁钻难缠,普通教师已应付不了他们艰涩的问答。
家中聘有几位学有专精的特殊教育家教,以高智慧来满足他们需求的知识。
“外婆,你跟外公讲啦!我们这几天都很乖,没有胡闹哦!小弟也没有欺负隔壁的布朗。”
黎许含笑无奈的一叹,泛儿哪来的胆,不就是蜜儿带社区华人小孩去“攻击”人家,和她妈小时候的个性是一模一样。
“布朗妈妈怎么上门说你打断小布朗的牙齿,还有白朗党的小狗是谁绑在河床的石柱上,玛莎莉的猫咪被鞭炮吓得跳上墙头下不来……”
“呢!这个嘛!你知道有些人欠教训,我…… 我才替天行道。”向亚蜜理直气壮的推卸责任。
她目前是卡登家族第三顺位继承人,弟弟向亚泌是第四顺位继承人,全都以东方人之姿入主排外的卡登家族。
他们的地位仅次于“舅舅”亚雷和妈咪黎紫苑,其英文姓氏是亚蜜卡登、亚泛·卡登。
“替什么天行什么道,人小鬼大,毛毛躁躁成不了事,跟你妈一样不安分。”黎正文板着脸孔训话,心底倒是挺乐的。
小小年纪正义感十足是不错,不过不能太纵容,迟早会惹上大祸。
“外公——不安分的孩子才会成大器呀!妈咪小时了了,大了当总裁就是最佳范本。”
小外孙女的撒娇加无赖式的骄傲感,一时间教黎正文感触良多。
他宁可一家平平顺顺当个没钱的小老百姓,总好过年老在异乡思念旧时亲友,女儿在感情上二度受创伤,始终有个阴影在,迟迟不愿再涉及感情事。
“小猫咪,你又带着弟弟烦外公、外婆是不是?”沉稳有劲的嗓音速然让两个小孩泄了气。
“大舅舅,今天不是周末,你私自休假是不应该的行为,我要检举你渎职。”最好叫妈咪开除他,但向亚蜜又一想,不成不成,万一大舅舅不工作一直待在加拿大,那她和弟弟不就多一个人管?
黎紫言笑着揉乱她的发。“我来开会可不可以,小管家婆。”
“喔!’她嘟着小嘴,少了平日欣喜的大笑脸。
“现实的小鬼,不先给舅舅一个热烈的拥抱和牛奶味十足的亲亲。”黎紫言张开双臂等待。
十岁大的向亚蜜满脸不屑的碰碰他的脸,意思意思。“大舅舅,我已经断奶了。”
“真的呀!”黎紫言故作惊讶的说道:“我记得才刚替你换过尿布,几时断奶怎么没通知一声?”
“有呀!在你和未来大舅妈候选人三号在床上光屁股打架时,我和弟弟不是在门上留了言。”她贼贼的佯装无邪样。
“候选人三号?”黎正文不解一问。
向亚蜜急着掀舅舅的疮疤。“他们在床上滚来滚去,莱蒂阿姨一直叫一直叫,还要大舅舅用力一点。”
“紫言,你太不像话,茉蒂可是苑儿在纽约分公司的助理。”黎正文虽如此骂,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另一个讯息——干么不锁门,教坏小孩子。
“爸!我是成年人。”人有七情六欲,他不过是个男人。
“外公,大舅舅有好多大舅妈哦!有丽莎姐姐、纯子阿姨、卡妮老师……嘟嘟他小姑姑还是一位什么社交之花哦!”
点着小指头数,向亚蜜一连数七、八位相当熟悉的人名,最后一个更是出名,是拉斯维加斯的脱在舞娘,人尽可夫的高级妓女。
每念一个人名,黎正文脸色就更沉一分,而满头汗的黎紫言脸色更难看。
黎紫言发现小外甥女不只是管家婆,还是个难缠的小奸细,居然连他锁上门“办事”都难逃她的雷达眼,细数他极欲掩藏的小私密,这份精明简直是大姐的翻版,教人吃不消。
“小蜜儿,我的小祖宗,你饶了舅舅吧!外公快拿扁担揍死我了。”唉!鬼灵精怪。
“大舅舅,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所有的大舅妈都对我和弟弟好好哦!问你几时要结婚,她们都准备好了。”
准备?是准备要砍他一脚多踩的花心吧!黎紫言发现自己直冒汗。“爸,你别听信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我一向老实。”
“老实个屁,都快二十七岁的大人还不肯定下来,你打算糟蹋几个女孩才甘心。”他现在只等着抱孙子,传黎家的香火。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黎紫言略微心虚地偷觑正在扮鬼脸的向亚蜜。
并非他有意花心,而是她们都太热情地主动献身,一时把持不住就……失了身,他是在造福各个身心寂寞的可怜佳丽,何况他娱乐不忘工作,偶尔消遣一下不枉年少风流。
黎正文瞪了他一眼。“是不是要孕妇挺着大肚子上门认父亲,我才有升格当祖父的机会?”
我……我有做……防范。”黎紫言呐呐的说道。
“你说什么?”
黎紫言干笑地抓过正在偷笑的小调皮。“没有,我是说蜜儿愈大愈漂亮,将来不知要害死……
呃,迷死多少男人。”
“大舅舅,你在掐我脖子。”
“你闭嘴,小鬼,待会再找你算帐。”他贴在她耳边小声威胁着,嘴上挂着令人怀疑的笑意。
向亚蜜不甘心被“欺负”,告状道:“外公,大舅舅说要扭掉我可爱的小脑袋。”
“你……”好个小阴谋家,黎紫言有苦难言。
“紫言,你敢对我的心肝金孙动手动脚,小心我把你的手脚折断。”他就是偏疼这个小外孙女。
老人家上了年岁,不就图一个含饴弄孙的乐趣,小外孙女嘴甜贴心,哄得他们两老镇日笑呵呵,总好过经年在美国工作的呆儿子。
谁说生儿子好,还是女儿较顾家,一安定下来就接一家子来享福,连带着两个儿子也在女儿的企业之一担任要职。
“对嘛!大舅舅,你趁我妈咪不在就欺凌我,我要去台湾跟妈咪告状。”她从未去过台湾,好向往喔!
“小鬼,少来这一套,你把聪明用在课本上。”黎紫言报复性的轻扣她脑门。
“哎呀!大舅舅,会疼耶!”
不疼干么打你。黎紫言提醒道:“爸!你要着紧蜜儿,她鬼主意多如羊毛,一定会带坏泛儿。”
哼!小看我。
向亚蜜十分不满,朝双胞胎弟弟投了一个只有两姐弟知晓的眼神。
在一座秀丽的小墓地,立了两位背着小包包的小孩,神情慎重的阖着掌,向死难的至亲道别。
“爹地,我要去台湾找妈咪,你一定要保佑我和弟弟在上机前不会被大舅舅逮到。”
“爹地,我和姐姐去找妈咪,我们很快会回来陪你玩。”
墓碑上贴了一张慈爱温柔的男子相片,眼神栩栩如生的注视他一双宠爱的儿女,似在鼓励他们勇敢展翅。
向云方生前相当宠溺这对宝贝,比他们母亲还要纵容他们的任性行为,标准父慈母严的家庭,到了一种近乎变态的现象,几乎可以用“福德正神”来形容他——有求必应,因此深受孩子们的敬爱和崇拜。
至于母亲,他们是既怕又畏。
“好了啦!亚泛。爹地知道我们赶飞机,你别拖拖拉拉的,不然我不带你去台湾。”
“人家在走啦!你别催嘛!”向亚泛边走边回头向泥中的父亲挥手。“爹地,再见。”
没多久,一架航空班巩飞过加拿大的领空,带走一对兴致勃勃,急着去冒险的恶魔姐弟。
第七章
夜蝎情狂一片火药味,弥漫着四周。
原本今夜该如同往昔整歌狂欢,舞影嘻笑声齐张,热热闹闹提供蔷薇族欢乐的天堂。
现在却是冷清死寂,天花板上的七彩霓虹灯停止运作,只有四个神色各异的美丽女子,用着敌视、无奈、高兴和不解的神情互看。
“你来干什么?”
一身高雅的何水莲满腹困惑,明明有人发函要她一早搭机至台湾,怎么一到才发觉信函上的地址竟是一间不营业的酒吧?
眼前熟悉的三张脸孔令她眼眶泛红,那份深藏心底的怀念几乎溃堤,她被隔绝于这票姐妹圈已久。
今日再见人事全非,她们都不再是清汤挂面的青涩小女生,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干练女子。
“玫瑰,你收敛些火气好吗?那件事不能全怪莲花,全是巧合的错误。”霍香蓟好心地劝说,怎么玫瑰的个性跟十年前一样冲动?
“霍香蓟,你别忙着为人说项,我可没当你是朋友。”金玫瑰孩子气的冷哼一声。
“你……”霍香蓟微微苦笑地找了张高脚椅坐下,将欲反驳的话吞了回去。
白茉莉有些感动离散多年的好友都能再次团聚。“有缘才结成百年情,何必要咄咄逼人。”
“闭嘴,茉儿,你忘了紫苑是谁逼走的吗?她们是罪魁祸首。”一点敌我意识都缺乏的笨蛋,金玫瑰瞪了白茉莉一眼。
一个错在是生于霍家,一个是不要脸四处向人炫耀财富,故作羞怯地透露爱恋之语,像个大花痴。
何水莲满心愧疚的开口,“玫瑰,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拆散紫苑和霍大哥,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正在热恋中,所以才……”
“借口、借口,一大堆借口,你根本就是刻意抢紫苑的男朋友,以自身的家世突显其优越来贬低好友。”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玫瑰对她的恨意好深。何水莲虽感到委屈却只能道歉,“对不起,一千万个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已造成的憾事。”
她怎会知晓暗恋的霍大哥心中早已有一个紫苑,当霍夫人问她喜不喜欢年轻俊逸的霍大哥时,她只是害羞的点点头。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奶奶一通电话告知己和霍家订下联姻事宜,要她回美国设计礼服好出席订婚典礼。
一时之间被喜悦冲昏了头,她喜上眉梢地整装回美国待嫁,以为是霍大哥心系于她才主动提起婚事,自然不做多想。
谁知,一夕色变。
等她裁了五、六款新衣回台立刻成为万夫所指的罪人,每个与她交好的朋友都怒目以对,一致指责她不该介入,而破环一对恩爱情侣。
这时,她恍然大悟。
在无意间,她竟是逼紫苑远走的祸首,从此失去亲如姐妹的信任,不再往来。
在众人不谅解的目光下,她回美国念普林斯顿大学旅馆管理科系,一毕业即加入家族企业,没几年就接下连锁饭店的重担,让老奶奶轻松了许多。
“晦!各位,十年没见,你们干么用一副送葬的表情来迎接我,这样让我好伤心哦!”
明亮的灯光让她们看清来者的面孔,顿时温水花了她们的瞳牌,四个人全哭了,金玫瑰更是忍不住地奔向上前抱住黎紫苑痛哭。
“紫苑,你终于回来了。”
“暧!你们在哭什么,嫌台湾的雨水不够充沛,打算重新辟条水道呀!”黎紫苑安慰地拍拍金玫瑰的肩膀,心想,她一七六公分的身长靠着自己不足一六五公分的矮个头,实在是够沉重。
太热情也是一种罪,压死人的杀份罪孽。
“坏东西,那日你在机场为何不等我,害我老以为是神经线出岔认错了人。”霍香蓟抽噎着拥着她。
又来了,她是强力胶吗?黎紫苑颇无奈地想。
“反正早晚会见面,不好打扰大明星的光彩,就先走一步了。”
“谁管那些俗名,你怎么可以又扔下我?”当时她好难过,认为被遗弃了。
“你还没长大呀!老说些孩子话。”黎紫苑看看其他两人哭得令人心酸,于是认命的招招手。
“来个拥抱吧!”
一说完,何水莲和白茉莉立刻激动的冲过来,五个人抱成一团形成人肉柱子,外围的四人哭得浙沥哗啦,中间的人大呼受不了。
黎紫苑有些失笑地发觉身上湿湿的,名师设计的一套十来万衣服全泡汤了,不知能不能洗出一些盐来。
她们以前不是好哭分子,没想到长岁不长智反而退化,个个像是小学运动会场上的参赛者,比看看谁的哭功得冠军,真是要不得的心态,教人为她们惭愧。
“别哭了,四位美女,你们想造成我的心理压力呀!久别重逢不适合感伤。”
金玫瑰愤慨地拍她胸口。“没良心的家伙,回国快半个月不见踪迹,你心中还有没有我们的存在?”
“有,当然有。”黎紫苑不正经地点头,都快打成内伤了,还敢记不住吗?
“玫……玫瑰,人回来就好,你别太苛责紫苑……紫苑了。”忍不住便咽的白茉莉高兴到止不住泪流满襟。
金玫瑰可不这么认为,“茉儿,你要多骂紫苑两句,她就是欠骂,把你的慈悲和善良收起来大开杀戒。”
“大……大开杀戒?”黎紫苑轻笑地要她们别抱了。“玫瑰,你当自己是屠夫呀!”
“去你的,死女人,一走十年无音讯,我早当你死了。”金玫瑰说着气话。
坏脾气女郎。黎紫苑拿金玫瑰没辙。;“刚才哭得最难看的人好像是你喔!把鼻涕擦一擦吧!很脏耶!”
“你的嘴巴还是一样臭。”
金玫瑰破涕为笑,红着鼻头依旧美得惊人。
“还好啦!我一直努力维持它的臭度。”黎紫苑终于逗笑了一个人。
金玫瑰言不由衷地道:“没个分寸,讨厌鬼。”能再见到她,真好。
“女人爱说反话,我知道你爱死我了。”黎紫宛转向一直不说话直笑着流泪的何水莲。“莲花,你愈来愈漂亮。”
“不及你的自然气质。”她抽抽鼻子嫣然一笑抹去泪。“我要跟你说声抱歉。”
“不会吧!她们每个人都想找我拚命,唯有你是真心待我好。”黎紫苑此话一出忙着躲拳头。
“紫苑,请你正色看待我的严肃态度好吗?.我很认真的为十年前那件错事……”
过去的误会黎紫苑大概知晓了,因此故意打断何水莲的话,“茉儿,你没那么内向了吧!还怕男人吗?”
“黎紫苑——”何水莲不顾形象的大叫。
“听到了,莲花,我耳朵没聋。”一转身,黎紫苑又弃气急败坏的愧疚者不理。“香香公主,你最近很红哦!”
过去的事全是一场白云苍狗何必挂怀,她不会怪罪如手足的好朋友,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退出,莲花的痴心迟早会感动玉蓟而结成连理。
她是抱着祝福的心情离开,两个都是所爱的人,她起不了怨恨的心。
但世事不能尽如人意,回台之后她才断断续续得知当年她离开后的一切。
不忍一路由中学相扶持至大二的几位好姐妹因她而交恶,在刻意设计下,她寄出三封语意不清却绝对是钓饵的请柬,将散在各地的三人聚集在一起。
并用神秘客身分包下夜蝎清狂,让玫瑰心存疑惑的猜想一番,别有些自娱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