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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缠神仙手 page 13 作者:寄秋

  「好。」一回头,他立即命人将姜汤取来。

  不一会儿工夫,翠袄缃裙的婢女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香味呛人微带焦糖味,想必是加了糖水混煮,以免太过辛辣。

  心急的吴祥安伸手去接,想借着喝汤的动作掩去嘴角的得意,没想到过于烫手的姜汤反而让她失去得意,讶然一呼的痛松了手。

  本以为会听到轻脆的碗碎声,谁知它完好无缺的落入一只大掌之中,让一旁伺候的婢女大为吃惊,神色不定地启人疑窦。

  不动声色的常天竞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端起碗浅尝一口随即吐掉。

  「太甜了,喝了腻口。」打开窗捉了一把雪,他将它敷在微微烫红的柔荑。

  「甜一点才好喝嘛!又没人要你喝。」吴祥安不满地瞪着他,气他故意把碗推得老远害她拿不到。

  「手不痛?」他刻意施了点力,让她痛得哇哇大叫。

  「痛……」刚才没这幺痛,怎幺……「你别碰呀!好疼的。」

  他好笑的举高双手证明清白。「我没碰喔!」

  「那……呃!我……我心痛嘛!」因为心疼手痛,所以心跟着揪疼。

  「一会儿就不痛了。」他像想起什幺似的意欲与她分享。「我收藏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妳要不要去瞧一瞧?」

  婢女的耳朵忽地竖直,假意加炭火的靠近。

  一听到新奇的玩意,爱玩的吴祥安两眼倏地发笑。「什幺东西?」

  「看了才知道,去不去?」他的眼睛专注在那张明媚的小脸上,眼角却观察着翠袄婢女奇异的神色。

  阴冷的笑浮上嘴角,也该是他捉家鼠的时候了。

  敢在姜汤里下毒,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纵容的还不够吗?得寸进尺地连他的小娘子也咬,他还能坐视不理地当闲人岂不让人小觑了。

  一而再,再而三,他的容忍已到极限,再也顾不得娘亲是否因此而伤心不已,为人夫与孝子总要牺牲一样,毒瘤不拔寝食难安。

  娘,请原谅孩儿要让妳失望一回了。

  「去,马上就去。」兴匆匆的吴祥安仍不知已掀起千层浪,犹自沉浸她无知的快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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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翠,妳确定是这里吗?』总觉得有点诡异,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静得让人起疑心。

  「不会错的,小姐,我亲眼看见表少爷带了人进来,东西应该在里面。」不可能有错。

  「是吗?」姑且信之。

  两道袅袅的身影趁夜潜入书房,东翻西找似在找某样重要物品,熏台笔砚随处乱置,散记游传凌乱搁放,誓有物不在手不甘心之势。

  偶停的雪踪寒意依然在,无月的夜星空暗淡,林雀早已不知迁徙到何处,只剩下飘零的空巢在风雪中晃动,几欲覆巢。

  夜是寂静无声,人是慌张急迫,翻动着。

  书房说大不大,藏书至少千册,要每一本移动好确定暗门的位置并不容易,上、下架的横柜似在嘲笑她们的徒劳无功。

  人愈急愈办不好事,细微的声响逐渐变大,心火不断的加温。

  一入眠月宫,终身眠月宫,若心生二念,百足之蛇必食其身、饮其血,终至溃烂而亡。

  当年走投无路之际,路过的眠月宫宫主见其姿色上品,故有意栽培收其门下,什幺遭逢大水,投亲不过皆是假,为的是博取常府一家的信任。

  亲不亲无人知,只要人有怜悯心,不难打人大富人家,谦恭温雅必得人怜,商玲珑便是利用人性的弱点好攀上富贵。

  几年下来她深获几位夫人的宠爱,视同亲生子女般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关怀备至,相信她是流离颠沛的远方表亲,细心照顾的程度不亚于常府千金。

  这一回婚事生变,最在意的不是她反而是愧疚在心的常夫人,一再保证绝不亏待她,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大权仍掌控在她手中。

  殊不知她贪的是权势与财富,并非附加而来的姻缘,她比任何人更乐见婚事告吹,只要阻碍一除,常府的一切便任由她予取予求。

  「写翠,妳到底有没有看清楚他搬动哪一本书?」摸黑乱找不是办法。

  「这……」她想了一下。「啊!我想到了,小姐,表少爷先挪挪左边的花瓶,然后再抽出第三排书的第……呃!好象是第三本还是第五本。」

  「试试再说。」有目标总比盲目瞎寻的好。

  借着薄雪反映的微光,主仆俩先合力搬动人高的彩绘瓷瓶,接着再抽出柜上书册。

  但一无动静,以为希望再度落空无法向宫主交代,正欲烧书以泄愤之际,书柜中央忽透出一丝光线,慢慢地往两侧移开。

  欣喜若狂的两人互视一眼,难掩欢愉的潜身而入,隐藏了这幺多年,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小姐,是恨天剑和剑谱耶。」皇天不负有心人,应允她们的祈求。

  「是真的吗?」她不敢相信的上前一抚,手握的重量令人感到畏怯。

  明显地摆放收藏品的正中央,一进暗室便可瞧见,拳头大的夜明珠照出剑鞘的寒色,一室不菲的字画、古董反成了陪衬。

  商玲珑的眼中不只是一把武林人士争相拥有的宝剑,还有常府取之不竭的财富,她兴奋的抽出剑想一睹恨天剑的光彩。

  可是剑身一抽出之际,清艳容貌顿失血色,唇办一颤地恨咬。

  「这是……桃木剑。」怎幺可能是桃木所制的剑身,传闻此剑是金钢炼冶。

  婢女写翠一见,立即惊慌的一呼。「糟了,小姐,我们上当了。」

  刚一说完,还未意会过来的商玲珑忽感到一道强光射入,顿时昏黄的暗室变得明亮,一道冷冷的长影随即映在地上,走向她。

  「得到妳所要的了吗?玲珑表妹。」早知她心怀下轨,不安好心,这下瓮中捉鳖,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设计我。」可恶,她被骗了。

  常天竞勾扬起唇角,「不算设计,如果妳肯安份点,依然是个养尊处优的表小姐,可是妳太沉不住气。」自露马脚。

  「为什幺你会发现是我?我自认为伪装得无懈可击。」她毫无被揭穿的畏色,在她心中的他不过是个无所为的闲少,不具威胁。

  甚至她已想好了退路,挟持他好逼问恨天剑的下落,迫使他不得不娶她为妻,以抢回失去的少夫人位置。

  「这要怪妳不知节制,与婢女欢好的声音太过放浪,以致路过的我都为之蒙羞。」并非人人无知。

  刚来那一年他便发现她异于常人的癖好,常在夜深人静时分与婢女行苟且之举,放浪言行令人脸红。

  起先他一笑置之,以为不过是主仆情深的嘻笑声,直到他亲眼目睹两女赤裸交缠的身影才有所领悟,原来她的刻意承欢全是假,她真正喜爱的对象是女人。

  本来此事与他无关,他也懒得去拆穿她有目的的接近,反正闲来无事挺无聊的,就让她玩得开心些,起码他三个娘能少烦他一些。

  惊愕的瞠大眼,她语含冰珠的按住腰袋中的毒针。「你不该将它说出口。」

  「如果妳懂得收敛不心怀恶毒,我会让它石沉大海,永不见天日,可惜妳让我失望。」常天竞说话时的眼光是冷厉无比,不见平日的松散。

  略微一惊的商玲珑一吶。「你说什幺我听不懂,我何时恶毒了?」

  「三番两次的下毒不知收手,妳当我真愚昧地毫无所察。」他凌厉的目光射向一旁发颤的绿袄婢女身上。

  「我可以允许妳对我使阴耍险,玩弄手段,但是妳做错了一件事……」他冷笑的朝她逼近。「对安儿下手。」

  又是她!

  愤恨的眼中充满不甘,怨妒着剥夺她地位的人。「一个流于低俗的鄙妇也值得你大动干戈,她有哪一点及得上我?」

  「眠月宫出身的妳又好到哪去,不过是任由人摆弄的傀儡有何自傲,换下这身绫罗绸缎与乞丐无异,只是依附我常府的一株菟丝。」

  闻此言的商玲珑顿然一僵,难以置信的蒙生杀机。「你有什幺证据证明我是眠月宫的人,就为了这把人人想得的恨天剑?」

  她不信他能奈她何,三位夫人不会任由他欺陵「孤苦无依」的伶仃女。

  「呵……」常天竞低沉的一发阴冷笑声。「看看妳身后是谁?」

  「什幺?」猛地一回头,她瞧见双手受缚的青楼艳妓苏宛宛。

  「她是最佳的左证,证明妳企图用『恋蝶』迷惑我却致使我一病不起,陷入昏迷,也是妳在针上抹毒欲加害安儿好谋夺妳算计好的常府权势。」

  「妳……居然为了她出卖我,妳……妳怎幺能辜负我对妳的爱。」那种被至爱之人所叛的痛直穿心窝,让人发狂。

  清冷无波的苏宛宛不为所动的一说:「我早说过别动她,妳偏不听我的劝告,我只好保全她牺牲妳。」

  她不会任由人伤害惟一真心待她好,不求回报的安儿,她是她渴求不得的好妹子。

  「好,妳够狠,敢出卖同门,宫主绝不轻饶妳的二心。」爱之深则恨之切。

  「我只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赏罚自由人。」她早就认命了。

  「好个赏罚自由人,我先拉个垫背再和妳算帐。」她仍心有余恋,狠不下心断情绝爱。

  商玲珑阴笑的出手一扑,狠绝而不留情,只要杀了常天竞,她的秘密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

  而常府的财富……

  还是唾手可得。

  第九章

  他会武功?!

  指腕卡嗒一声,剧痛麻痹了整只手臂,无力垂下的掌间滑落细如羊毛的寸长银针,针尖微泛着乌色,可见染了剧毒。

  擅长使毒的商玲珑只会一种暗器,其实她武功平平不成气候。倒是银针使得出神入化,夺魂于无形,因此难免骄矜自大。

  自信于常府乃商贾之家鲜少人习武,惟一懂些武艺的常大少不过学些皮毛不足为患,过于轻敌的以为他只是个游手好闲的耽逸子弟,所以未曾防备。

  贸然出手时便知是一种错误,她忽略了他眼底的眸光有多骇人  ,  嫉妒和愤怒蒙蔽了她的判断力,断然冲上前不让人反击的机会。

  但是她怎幺也没想到会遇上高手,吃痛的那瞠大了双目,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愚昧地看不出他的伪装,昏庸地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佯装娴静温婉的大家闺秀。

  不管是武功还是装傻他都高出她甚多,而她仍可笑地以为欺瞒了所有人,到头来她才是被耍得团团转的人。

  多叫人恨吶!

  原来这些被她玩弄在股掌间的人才是高手,反过来利用她的愚蠢在一旁看她笑话,任由她毫无所知的沾沾自喜,编织华丽的远景自陷网中无法自拔。

  「哈……我真傻,竟然遭你戏弄至今,你一定很得意我取悦你吧!」商玲珑笑意阴冷的狠视常天竞,满是嘲弄。

  「是妳自己戏弄自己不知适可而止,一次又一次的辜负常府对妳的信任,妳无权怪罪任何人。」只能怪她贪得无餍。

  若能安份的顶着常府表小姐之名谨守闺训,或许还能觅户好人家寻得良緣,相夫教子平乐地做位仆佣成群的少奶奶。

  可是她不爱男人偏要从男人身上获得巨利,假意委身却暗藏杀机,为了个人私利不惜铲除一切障碍。

  纵容是一时的,他知道早晚得面对她无度的需索,因此才不愿展露才华引起她的戒心,若无其事地当个闲人游戏人间。

  不过该解决的事还是得解决,拖久了只会夜长梦多无济于事。

  「那又如何?我比任何人更适合当常府的少奶奶,为什幺我要拱手让人。她等了这些年就为了这一天。

  冷诮的常天竞不屑的一嗤。「一个不喜欢男人亲近的女人有什幺资格夸言,相信世上没人愿意碰一块冷冰冰的木头。

  「根本不算女人的妳又有何颜与人争夺,难道要我屈就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怀疑我自己的妻子为何畏我如虎,却一径地与其它女子欢好?」

  商玲珑痛苦的嘶吼,「我不是怪物,我不是……」只是她爱上的是个女人罢了。

  禁忌的爱不被世人接受已是一种伤害,他凭什幺羞辱她的付出,一个人的心若能受到控制又何需义无反顾,不爱男人不是她的错,她无法选择不去爱。

  明知这种爱带来的是痛苦和绝望,她仍毫无畏惧的走下去,没人可以评断她的对与错。

  心不由己,爱其所爱,谁能断言一世无情爱。

  商玲珑的眼忽地一深,勾起冷笑地扶着断掌。「就算我是怪物仍胜你一筹,常府三位夫人对我的喜爱不下于你,你认为她们会坐视我受辱而不理吗?」

  「事到如今妳还不死心,拿三位老人家来威胁我,其心可鄙。」他倒要瞧瞧她能玩出什幺把戏。

  「是她们太愚蠢了,看不出我只是在利用她们的善良好蚕食常府,以为我是真心待她们好吗?」三个令人厌烦的老妖婆。

  常天竞不怒反笑的摇摇头。「说得真好,我不用替她们三位老人家担心了。」

  什幺意思?「是不必担心,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突地扯乱服顺的发,她用力的撕扯一身典雅衣饰,珠花凌乱,花钿折裂,满是狼狈的咬破下唇弄肿了双瓣,她让眼眸中蓄满泪水。

  若非当场目睹她的自残手段,不知情的人猛一见还以为她遭受不仁的凌辱,衣不蔽体地裸露大片春光。

  看到她这举动还不知她打什幺如意算盘的话,老被喊无赖的常天竞岂不负了无赖之名,他眼神冷沉的一眄,看她如何自取其辱。

  「啊--」

  凄厉的尖叫声顿时响彻云霄,穿透了尘嚣传遍了常府,即使睡沉的死人都会被她吵醒,何况是浅眠的常夫人和两位姨娘。

  可是她张狂的笑容逐渐沉寂,等了许久仍不见爱护她的夫人出现,连下人也不曾前来探视。商玲珑开始有些沉不住气的继续嘶喊,哀戚而愤怒的放声传悲,

  直到她喉咙喊哑了,泪也干了,才豁然的明白一件事,原来她是这场戏的丑角,让人耍弄地分不清方向。

  「不吵了吗?我应该先告诉妳一件事,娘和姨娘们刚痛心的离开,她们不想看到一个虚伪的骗子愚弄她们的感情。」这下他能放心的修补错误了。

  「什……什幺……」果然是让人摆了一道。

  「以前是不愿见她们知晓真相而伤心,所以才对妳百般纵容,如今不需要再顾虑伤不伤人了。」打掉她暗藏的匕首,常天竞一把攫住她的咽喉。

  「你……你想杀我?!」这一刻,她害怕死亡。

  他施压的箝紧那维持气息的颈项,看她的唇色由艳红转为雪白,慢慢地浮起青紫,魂魄欲散的即将断气之际,他一掌击向她胸口废了学武者的筋脉,让她无法再施毒害人以为惩戒。

  毕竟她曾带给老人家一段不短的快乐,即使是假的也是一份感情,心软的老人家不会乐见她走向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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