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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爱情岛(下) page 8 作者:寄秋

  蓝喜儿的手奋力的掘著泥土,眼中燃起战士般光芒,不管有没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她决心捍卫自己的婚姻到最後一刻,绝不允许有人破坏它。

  她会幸福的。

  因为她是爱情岛的主人。

  拥有纯金般的爱情。

  第六章

  「情妇!?」

  是谁告诉她这件事?

  第一个跃入脑海中的人名确认无误,不做他人想的卡维尔胸怀满是愤怒,拳头微握地想将那人击倒,绝不容许有人破坏他的婚姻。

  他几乎快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数年前他的确在西敏区养了一位名叫雪菲儿的情妇,两人的互动关系还算不错,她美丽动人善於服侍男人的技巧,在床笫间的热情足以融化一座冰山。

  可是他虽然喜欢她的身体并投入她的热情中,但他的自制并未因她而消失,他选中她的原因是因为她乾净,不会要求她本份以外的名份和地位,无论他何时有需要,她永远敞开大门的等著他。

  若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她是个几近完美的情妇,不多言、不罗唆,从不过问男人的事,只有单纯的肉体交易不涉及情感。

  即使在公开场合遇上也互不交谈,关系冷漠地有如陌生人,唯一的交集只限於床上。

  不过打从欲开发爱情岛为观光胜地以後,鲜少回英国的他不再和她有任何联系,全心全意规画观光饭店的未来趋势,根本无心记挂其他。

  直到妻子闯入他的世界里,所有不该存在的障碍也由他心底一并除去,不复记忆地从他的人生旅页消失。

  望著眼前不再带著灿烂笑容的小脸,卡维尔有杀人的冲动。

  当阳光由她脸上沉寂时,他看到她的不快乐,另一个女人让她受伤了,而他却未事先做好保护,防止剥夺她笑颜的人接近她。

  该死的麦格,他绝对不会原谅他的自私。

  谁敢伤害他心爱的妻子就得付出代价,逍遥太久的他需要受点教训,不是每件事都能目无法纪的任意伤人,忍耐到了极限总有溃堤的一天。

  他想招惹任何女人都成,就是不准碰他的妻子,谁都不能让她流泪。

  包括他自己。

  「如果是婚前的事就算了,我就算心里很不舒服也会熬过去,谁没有过去嘛!」但她的心头还是好酸。

  「是谁告诉你的?」只是问个答案,即使他心里有数。

  我干么要告诉你?蓝喜儿赌气的噘起嘴。「要是婚後还有联系就太对不起我了,我没有那么大雅量允许丈夫去睡别的女人的床。」

  「是麦格说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只要他曾有过的,不管是人或物品,麦格一定也要拥有,好像非要和他比一比,生怕输给了他似。

  「卡维尔?麦提斯,你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你没瞧见我在生气吗?」她不想两人吵架,可是他无关紧要的态度令人发火。

  「害我们夫妻失和的那条虫能不揪出来吗?他会不断的离间我们的感情。」她在生气吗?怎么看不出来?

  一般人生气是横眉竖目,满脸恶狠,而她居然手持蒲叶编著蚱蜢,看也不看他一眼的专心在手的动作上,让他觉得她只是找藉口要人陪她而已。

  四面环海的爱情岛上有她的朋友和她的狼群,他若忙於公事冷落了她,她也会提著野餐盒到处去溜达,玩到天黑都不见得见得到她的踪影。

  可是属於大自然的她不一定也属於伦敦,局限的空间让她不自由,仿佛一只野生的小母狐关进人类的铁笼里,精神委靡地无精打采,做什么事都是不起劲。

  他知道不友善的环境会给人一股压力,他已经尽量抽出空与她相处,但堆积如山的公事总不能不处理。

  「虫再能钻也要有缝呀!你不给他机会他怎么离间,不做亏心事何必怕人家上门割心割肉。」割割割,割掉他的风流鼻。

  五官不正看他如何养女人,先把对方吓死了。

  「滴水穿石,三人成虎,这世界没你想像的美好。」人防他,他防人,彼此隔著一道墙。

  哇!他说东方成语耶!

  切!他们在吵架呐!她干么开心的差点笑出来?

  「喂!你这个人很奇怪,址东扯西说一堆大道埋,我不过问你和那个女人『现在』的关系,是不是你还和她来往,才不肯回答我?」

  肯定有鬼。

  「你不信任我?」卡维尔语气一冷,几乎要恨起挑拨的那人。

  「与信任与否无关好不好,想听实话都不成呀!」难道要她也养个情夫才能沟通吗?

  讨厌死了,为什么她编的蚱蜢像蟑螂,脚一边长一边短还歪歪的,活像她处於风雨飘摇中的婚姻。

  心口闷闷的蓝喜儿觉得天蓝得好忧郁,一团小乌云由东边飘了过来,忽阴忽晴的遮住她心中的太阳,让人全身长了霉似的。

  把人种在土里说不定会长出生菇,一朵一朵的好不热闹,呼朋引伴来定居。

  「喜儿……」他实在不喜欢和她谈论有关「情妇」的话题,她不需要承受此种伤害。

  「哎呀!反正你就是不想理我对不对,放我一人自生自灭好和情妇双宿双飞,过著左拥右抱的快活日子。」越想火越大,她一个不小心让蒲叶割伤了手。

  原本要斥责她多心的卡维尔一见血丝自她细嫩长指渗出,再多的骂语也化成不忍,心头一紧地柔了表情,握起她的手放入口中轻吮。

  「小脑袋瓜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对你的心意还不明白吗?我不会做出任何一件让你伤心的事。」他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愿伤她。

  「真的?」好痛,小小一片叶子也会割人,她真是太大意了。

  「我是一板一眼的人不像你心眼多,我几时骗过你了?」夫妻间首重诚信,他母需欺瞒。

  要不是因为爱她,从不向人解释的他不必自毁原则,轻声细语的一再保证人格的高尚。

  换了别人只会得到他的冷漠以对。

  谁小心眼了,他才是大奸商呢!「那她呐,你把她养在哪里?」

  不说清楚她心不安,老是有股阴影在。

  深吸了口气,卡维尔将妻子的头抬高,十分慎重的问:「你相信我吗?」

  「一半,一半,我是女人嘛!」总要给自己留条退路,免得淹死在醋缸里。

  他差点因她的理所当然而失笑,好像女人天性多疑似。「我已经将近一年没和她见过面,我们的关系终止於结识你之後。

  「不要去听信他人的谗言,我对自己的婚姻忠实,绝不任凭会破坏我们婚姻的毒水渗入,我要你相信我,不准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蓝喜儿将一只丑丑的绿色蚱蜢塞入他手中,眼里的光彩逐渐复苏,浅浅的笑意在她嘴角漾开,天空还是一样晴朗热情。

  不过,她还没打算放过他。

  不趁这难得一次的吵架机会和他吵个过瘾,下次想吵可不容易,她对事一向只有三分钟热度,吵完了也忘了,没什么实战经验。

  「那自你户头里每月汇出的固定金额是给谁,还有谁叫雪菲儿?洁妮茜。」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很美的女人。

  不像她叫喜儿,给人的感觉就是欢欢喜喜、福福态态的模样,一点美感也没有。

  「是我忘了知会银行停止自动转帐……」等等,她怎么知道雪菲儿?

  喔!完了,她似乎泄露太多了。「我的花还没浇水,你有事尽管忙不用招呼我,我会自找乐子打发时间。」

  「回来。」卡维尔的声音并不大,但命令的口气不容忽视。

  脚跨出一半的蓝喜儿像贼似的缩起脖子,笑得假假地朝他挥手。「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想我送你一根绳子就走一步看看。」让她上吊。

  「一步不行那两步……嗳!轻点,你想谋杀老婆好红杏出墙呀!」呜!她可怜的脖子。

  现在掉两滴眼泪会不会博得同情?

  「说,你哪来的消息?」人名可由他人的口中得知,但他银行的帐号只有他和银行高层人员才知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雪菲儿一向不用本姓,对外她是雪菲儿?艾佛特,唯有他才知她本来的姓氏。

  「呃,这个……随便查查就有嘛!你很有名……」要命,他连她的腰也打算折断下成?

  暴君,暴徒,暴力份子,秦始皇……

  文明人用言语沟通,只有野蛮人才利用男性优势使人屈服,她绝对不会顺他的意……噢!她早就准备投降了,没看见她的诚意吗?

  好嘛!她承认怕恶人,正义永远站在好人的对面。

  「老婆,我觉得你越来越不乖了。」她瞒了他很多事。

  有罪。

  闪烁的眼睛直眨,蓝喜儿呐呐的一笑。「有吗?是你的要求越来越高了。」

  乖的定义因人而异,他的标准和她的标准起码差上一千倍。

  「诚实一点也许我会仁慈些。」他拿出医药箱,分别取出双氧水和优碘。

  受过伤的人一定明白哪一种消毒杀菌的药水最疼,而且会疼死人。

  「我……咯……呃……」嘶!他会这么残忍吗?

  「喜儿……」扭开颜色较深的瓶罐盖头,夹起棉块的卡维尔高高举起——

  他果然很残忍,对自己的妻子都这么心狠手辣。「好啦!人家招供就是。」

  「嗯!」他等著。

  什么叫不怒而威,阎王摆谱,看她老公的神情就能了解一二了。一脸沮意的蓝喜儿被制止编玩蒲草,她只好改玩丈夫厚实的手。

  「现在流行嘛!所以我也跟著凑热闹,反正闲著也是闲著,偶尔做做手工算是贴补家用……」到哪找像她这么贤慧的妻子。

  「老婆,你瞧见我眉毛在跳了吗?」他不记得她拿过一毛钱「贴补家用」。

  奇怪,怎么是她接受审判,偷腥的人是他耶!「好啦!你不要一直威胁我,我只是做做十指运动上上网,有空就到人家家里坐坐。」

  真的,她什么都没做,看看别人家里的「摆设」不犯法吧!她又没去偷出来。

  嫁了人後有老公养,他一张金卡她鲜少使用,钞票摆在保险柜一大叠,张口有饭吃,出入司机送,根本不用她出马挖钱花用,所以她很久没「工作」了。

  不缺钱的她自然懒得动手,钱够用就好不必贪心,随遇而安。

  说穿了她是那种属於及时行乐的人,今天有饭今天吃,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累积再多的财富还不是要花掉,堆在身边不会更快乐。

  心空才会无负累,不欠人便是富翁。

  人人都是欢喜佛。

  「你是网路骇客!?」

  「嘘!小声点,你想让你老婆去中情局坐坐呀!」蓝喜儿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看看四周有无可疑人物。

  小心为上,恐怖份子随时出没。

  「你窃取中情局的机密?」是他血压高听错了吧!他老婆不可能是个贼。

  「哪有,我不过看了几眼而已,又不是国安会……」她极力撇清,没想到一个顺口又多掀了一张底牌。

  「国安会……」不能以震惊来形容,卡维尔有种世界被颠覆的感觉。

  他甚至没勇气问她是哪一个国家的国安会,生怕她一开口是一连串的名单。

  蓝喜儿苦恼地要他降低音量,未经允许私逛别人的网站挺惹人嫌的。「不要大惊小怪啦!我不拿人家也会拿,那么多资源不用很可惜。」

  摆久了反而是一种浪费。

  「这不是人家拿不拿的关系,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严重一点会关上十年、二十年,说不定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他的表情不免严肃了些。

  爱说教的卡维尔。「人家不像你那么会赚钱。」

  「你说什么?」犯了错不知改还敢咕咕哝哝。

  谁来告诉他,他爱上什么样的女人?

  「我是说我知道错了,以後再也不敢,从此洗心革面当你的闲妻,绝不再利用电脑追踪你的婚外情……」哎哟!又敲她脑袋。

  迟早被他敲成白痴。

  好笑又好气的卡维尔实在拿她没辙。「不会有婚外情,光你一个我就快吃不消了。」

  「人家很好养的,吃得又不多。」谁晓得他的承诺会不会打折,未来的事没人料得准。

  她只在乎眼前。

  「不过,如果我的老公肯多关心我一下,我就不会怀疑他和哪个野女人去厮混。」

  「我很忙。」他翻著桌上堆得像山的档案夹,表示想陪她也没办法,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反正我还有麦格那个备胎好使唤,他非常乐意代兄伴嫂……」呵呵呵!山不转路转,总会到山头。

  她是很好商量的,绝不为难忙碌的工蜂。

  「不许你和他出去。」她竟敢和别的男人同进同出,

  她皮皮的眨眨眼。「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人家会以为我和老公很恩爱。」

  「喜儿,离麦格远一点。」他居心不良。

  「我很想呀!可是我老公没空,只好让他陪我种种花,假装他是我老公。」她也是很勉强的,麦格那家伙笨手笨脚的,连挖土都不懂。

  笨死了。

  眼一沉,卡维尔语气低得吓人。「他又假扮我了是不是?」

  「嗯。」他的手好大哦!几乎是她的两倍。

  「他做了什么?」

  「种花咯!还能干么,难道你认为我会认错老公呀!」太瞧不起她了。

  「没有吗?」他们是那么神似,有时他会以为麦格是镜中的他。

  蓝喜儿笑著把丈夫的手偎在腮边。「连自己所爱的人都认不出的话,那我不配获得幸福。」

  「老婆,我……」也爱你。一句爱语梗在喉间,他满眼深情的凝视她。

  」老公,可以陪我去钓鱼了吧?」感性时间过了,现在是玩乐时间。

  「钓鱼!?」他有些跟不上她变换的情绪。

  时风时雨,变化万千。

  「你不会不爱我吧?」她一脸希冀地张大明亮有神的灵眸。

  微叹了口气,他轻拥著妻子肩膀。「要钓鱼是吧,那我们先做一件事。」

  「啊!不好吧!大白天会被人撞见。」她的「好」婆婆可是会点召晚辈。

  「别想歪了,老婆,虽然我也很想拉你回房。」他狡猾的朝她一笑,然後……

  上药了。

  *******

  「啊——」

  多悲惨的叫声呀!隐约听见书房传出几句「谋杀」、「冷血」、「残酷」之类的女性泣音,控诉某人的不仁不义,残杀妻室。

  想当然耳,蒲叶割伤的手指不只上了优碘还缠上十层纱布,小小的指头一下子肿大了十倍,视觉效果十分惊人。

  从园丁的问候到佣人的目瞪口呆,蓝喜儿含著眼泪强颜欢笑,五指并不拢地张得很难看,一张脸像是被苦瓜砸到,五官全挤成一堆。

  但她的老公显然心情很愉快,破天荒地哼起曲子来,状似悠闲地走在前头,横向肩头的钓竿还崭新发亮。

  「走快点,慢吞吞还想钓鱼,等你以老太婆的速度走到湖边,鱼儿们可能都睡著了。」

  恨他,恨他,可恨的男人,嘲笑她脚短。「谁叫我嫁了个不体贴的老公,我、认、了!」

  眼底笑意横生的卡维尔转回身,等著妻子走近。「来吧!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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