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气温明显降低,房内的温度也随着下降。蒂希蕥睡得很不安稳,频频在床上翻来覆去,眉头更是紧皱,到最后,亚理士只好再吩咐人多拿来一条厚被子盖在她身上。
他拿过一张漆上深咖啡色的椅子在床侧坐下,颀长的白色身影在昏暗的灯光底下晕成一团白色的迷雾,看起来有如梦境般的朦胧。
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容。他知道一个人不管清醒时是如何的活泼或是惹人厌,但是沉睡后,一切都会不一样,都会是一样的安详。
但他从不晓得,她带给他的却是如此的震撼,让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她白皙的肌肤因为高烧而泛红,黑色的发丝披散在枕头上,唇瓣红艳艳的,闭紧的眼睫长而翘。
他伸手抚着她柔嫩的两瓣红唇,以拇指腹滑过,沿着泛红的脸颊而个,拨去黏在她颊上、额际的发丝,娇俏的小脸完全没有任何遮蔽地映在他眼底深处。
心中不承认爱她,是因为他和她在身份上不配;而且,她爱的不是他的灵魂,而是另一个人的躯体、身份,另一个人的容貌。
他自卑,觉得自己是卑微的,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看轻、不在乎的人,又如何得到别人的爱、别人的尊敬?何况,她是个人见人爱、拥有家庭关爱的幸福女孩,生长在阳光之下,而他却卑微的生存在黑暗中,他配得起她吗?
恍惚间,她睁开眼睛,但头疼得让她眉头紧皱,她偏头望向他。“亚理士?”她有点不太相信,为什么亚理士会在她的房间里?
他淡淡地应了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感觉全身无力,连最起码的声音都很难发出口。
“照顾你。”他刻意忽略“公主”的称号。
她精神为之一振,胆怯紧张地道:“你……再回答一遍。”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照顾你。”闻言,他又说了一次。
这次她可听得一清二楚,嘴角扬起虚弱的笑容,“我没有听错。”
他的脸上闪过狼狈,动手将她额上的毛巾拿起,换了条冰的再放回她额际,藉着这一连串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你还在发烧。”
她伸手盖上他放在额际的手,往下移动到她面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慌乱地抽回手。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以她这种充满爱意的眼神看来,一旦她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一切就再没转环的余地,一切都将不一样,会变得难以收拾;不管是什么,他的心也好、她的情也好、他的任务、他的责任,都无法回到原点。
“公主肚子饿吗?我去吩咐人准备一些热汤。”他企图藉着身份上的提醒,来冷却她急欲表白的心,而她的心的确也被冷却了下来。
她松开手,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望着他旋身离去的背影,她真的不懂他的逃避究竟为何。
他停下脚步,只是一直不愿转过来面对她,他双手紧握成拳。
她掀开棉被,虚弱地下床走向他,当温热的小手碰上他宽阔的背脊时,他明显的颤抖了下,身子僵硬不已。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从你出现在我眼前开始,我的灵魂就不再是自己的,目光总是随着你打转,你的冷漠会让我的心好痛,你刻意将尊卑观念摆放在我们俩之间,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她走到他前头和他面对面,背脊抵着门板。“是这样的吗?”
她苍白的脸、虚弱的身子,看在他眼底,只有心疼。
他静静地攫住她的下颚,以拇指爱怜地拭过她的唇瓣、她的脸颊。
他眼中带着痛苦,只因刻意的逃避是他唯一能让自己远离、冷却她的心的方法。
“告诉我。”她觉得脑子轰隆隆,晕眩得很,所以她扶住他手臂。
“我不知道。”他皱起眉头。“别问我。”
“告诉我,告诉我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就不会再缠着你。逼着你逃避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对我没感觉,我就死心,我们之间就只剩主仆关系。”她好害怕听见他的回答,于是闭上眼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许久,都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她以为他又逃避了。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当儿,他的脸竟近在咫尺,下一刻,他冰冷刚毅的唇瓣已贴住她因高烧而热透的双唇。
冷绝的温度在她体内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激情,他扶住她的后颈让她更加贴近他,狂热的拥吻,直想将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
她倒在他怀中,接受他一次次激烈的吮吻,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感受他心脏强烈的跳动。她全身都在发热、都在发抖,呼吸不顺畅、情绪激动,原本就虚弱的身体现下更加荏弱,简直不堪一击,只能任由他开启她甜蜜的绛唇,探进幽深的嘴里和她纠缠。
她喘息不已,却又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热吻。
他的手探进衣裳内,触碰到她异常发热的雪肤,往上探索到高耸的丘陵,以拇指轻轻压碰挺立的蓓蕾。
“啊——”她倒抽口气,觉得全身都因他指尖肆无忌惮的碰触而战栗,十指握成拳,克制自己再次吟喊出声。
他缓慢地掀起她的薄绸睡衣,雪白的傲然双峰在他恣意的触碰下变得晕红,他的手罩上她的胸脯,柔情地捏着。
突然间,他蹲下身低头含住如樱花般粉红的蓓蕾,吸吮之间以齿轻咬啮,并以舌尖挑起她最敏感的感觉。
“亚——”她第一次亲身承受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有点羞愧、有点兴奋,让她如同面临死亡般的战栗着。
他脑子里只有她的身影,所有一切阻碍全不见了,她燃起了他满腔满腹的欲望,他已经无法以逃避来拒绝她的爱意,他只想放任自己,如果这是一生中唯一一次能够得到爱,那么也就足够了,他只容许自己动一次情。
他将她抱在怀中,落上门锁,往床畔走去,轻轻柔柔地将她放在床榻上,仿佛她是多么易碎的瓷娃娃般。
她一身白皙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脆弱,让人无法忍受的想将她拥在怀中。
她害怕地颤抖,僵硬地躺在床榻上,看着他卸下一身的衣物,露出结实古铜色有肌肉,以往看来有些单薄的身子,现下看来竟如阿波罗神像般诱人。
他倾下身,双手支在她身侧。“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不想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占有她。
她的手臂撑在他胸前。“我……不后悔。”只要他能多看她一眼,别刻意要她收回付出的爱,别逃避,她怎样都好……怎样都好……
他缓慢地倾下身,以唇代手地占领她柔美的身躯,由唇开始,一路往下绵延,仿佛在诉说着自己对她无言的情感——知道自己和她的不适合,但却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喜欢她。
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也从没想过,接下的任务竟替他单纯无波的感情世界加入复杂的情愫。
膜拜美丽女神的雪白胴体,每经过一寸大地,屏蔽便卸下,直到不再有阻碍,山丘、密林,皆呈现在他眼前,完美得让他怀疑,在这世上是否还能找到如此完美的身躯。
他攫住她双手叠放在他头顶处,自己往下探去,经过浓密的林地时,他拨开她始终紧闭的双腿,她惊呼一声不愿被探勘,再度夹紧。
“不……”她羞怯地低呼,有些挣扎。
“相信我。”
他的声音是催眠剂,让她莫名地乖乖放松自己,任由他在她身上点燃所有热情。
他再度撑开她紧闭的双腿,如丘壑般的林地在他面前绽放,他的手罩上那片湿润,伸指往里探索它的紧窒、窄小和湿润。
“啊——”他的指尖往里探入,让她忍不住全身战栗,瞬间双腿再度闭合。“不要这样……”她觉得自己好羞愧,他的手指正在她体内。
“相信我。”他第二次要求,手扳开她双腿,将手指推得更深,感觉她体内的湿热。
“我怕……”
他再探入另一指,将丘壑撑得更开。“相信我,你太紧窒了,会受不了我猛然的结合。”他需要知道她是否已准备好,是否也处于极度亢奋中,这样是最好的试探方式。
“可是……”她疑惑,身体却因他深深的送入而惊惶而已。
充满魔力的指尖在她体内引爆一连串的震撼,他努力抑制自己即将爆发欲望,只因他想在她完全解放、完全接纳的情况下,和她合而为一。
她的胴体如此美丽,让人无法将视线移开,他的目光迷恋地胶着其中,手指缓慢地在她的紧窒中出入滑动,她的身体因他的动作而颤抖,全身无力地摇头抗拒,双脚弓起。
“求你……”他带给她的感觉是前所未有、充满激情的欢愉,一股暖流莫名地在她腹间流窜,全身的感官都在战栗跳动。
确定她已准备好,他撒出手指,俯视因激情而全身泛红的她。
她的双眼迷,朱唇轻启像在邀请他的莅临,他沉首轻吻,大掌宠爱地抚着她的面颊。
双手被抓住的她,胸脯因而高涨,蓓蕾绷得更紧,像急欲绽放的花苞。
他的额际在她的额际磨蹭,全然男性的气息呼在她颊间、鼻间和绛唇上。“可以吗?”
她轻点头,一脸羞怯,让他更加无法抑制满腔的欲火,对上她极女性的阴柔之地,缓慢地滑入,她倒抽口气,因他的巨硕正深入她下体处,占满了她体内。
他停了一会儿,在碰到那层隔着禁地的薄膜时,他犹豫了,双双等待着,直到他无法忍受她一再地喘息、香气在他鼻尖流动之际,他猛然冲破那层足以令他后悔的纯洁象征。她咬住唇,双手握拳,克制自己忍下那剧烈的撕扯痛楚。遽然,一丝鲜红由她唇瓣溢出,他见着心痛地低首舔舐那鲜血,几度不舍想抽身,但满腹的欲望让他无法离开这具柔美的身躯。
“别……别咬住唇……喊出声……喊出声!”
他无法再看着她弄伤自己,遂以舌尖开启她紧咬住的唇瓣,将她的痛喊吻住,包覆住她的痛楚。
起伏剧烈的胸脯显示她用尽极大的力量去抵挡那痛彻心肺的疼痛,他不忍地将她抱进怀中,让她的头抵着他的胸,等待她的适应。
“对不起……”他不该让她忍受这种痛楚,但他却无法再漠视自己的感情、她对自己的影响力,她的身影已明显地深入他心中。
抵着他厚硬的胸膛,她摇头,吸着他身上的气味,她知道自己现在全身都沾满他的男性气息,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还好吗?”
她点头。
在得到她肯定的答覆后,他将她的头轻轻放回床榻上,以含情的眸子对上她的。“再来就不痛了,我保证。”他攫住她的腰枝,让勃发的欲望深入。初期,她仍不太能适应他的律动,直觉有股热气将在她体内爆发。
而后,他有频率的入退,就像在勾起她无尽的热情,她忍不住吟哦,从原先的不适应到后来的极力配合,合奏出最原始的乐章。
他双手改支在她耳侧,猛力在她体内冲刺,从初生到现在的所有情感都释放在她身上。
她是这辈子唯一一位能让他动情,也是唯一一位能够拥有他的爱的女人,就算是身份上不配,亦或他是有目的的接近她,那都不重要了。
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爱她。
最后一次的深深刺入,他在她体内爆发,释放了一股暖流,他轻声低吼。“啊!”双双喘息,他扯出一抹淡淡的、几乎瞧不清的笑容,拂去她颊上的湿发。
“还好吗?”他低头问她。
她娇羞地点头倩笑。她终于是他的人了,而且这种……感觉,好奇妙,他竟然在她体内……
“对不起……”不该让她那么痛的……
她食指点在他唇上,阻止他再说下去。“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没什么对不起。”她紧紧抱住他,将自己埋入他胸膛中。
他抱着她,翻身向在床上,让她的脸颊枕在他胸膛上,他伸手探探她额际的温度。
“你还在发烧。”他就近拿起一旁拧好的毛巾,盖在她额头上。
她现在只想睡,体力透支又发着烧,让她全身都没力,所以她没说话,任他将沁凉的毛巾敷在她头上,双眼紧闭,慢慢沉入梦乡。
见她沉入梦乡之中,他起身穿上衣物,顺手捞起地毯上的睡衣替她穿妥,拉过弃置床角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他蹲在她身旁注视她的睡容良久,甚至爱怜地勾勒着她精细的五官和吹弹可破的雪肤,最后在她的红唇上印上一吻。
第七章
天将破晓而未明,但窗外的鸟鸣却提早宣告黎明的接近,清晨清新的空气亦飘进屋内。
一夜未眠,亚理士的精神倒还好,他收回她额际已失去冷度的毛巾,一手探着她的额头,然后在不放心的情况下,以自己的额头碰触她的,确定她的烧已退,他才松了口气。他将视线移向窗外,无意间,被角落的梳妆台吸引,木纹雕刻精细的抽屉勾回他早已忘却的事情。
卷至肘部的衣袖露出刚毅的肌肉线条,手腕上金属制的长形表戴在他手上极适合,但他拔下表,四方形的表盖因他轻按旁侧而打开,里头精致的仪器在快速运作着,一排小小的按钮上有着英文字母,他输入几个按钮后便关上。
他再将手表戴回,看了眼蒂希蕥安详的睡容,他决定回房。
打开房门走出她房间之际,他看见一个男人双手抱胸,一派悠闲地抵着墙壁站立。
眼前的男子举止优雅、长相俊逸,近黑色的褐色发丝帅气地梳往耳后,气质不凡。
亚理士清楚眼前的男子是何许人,他轻声拉上房门关妥,不愿蒂希蕥被外头的讲话声吵醒。
“不认识我?”颂雷恩扬起冰冷至极的笑容,他不相信他不认识自己。
“殿下。”亚理士恭敬地行礼。
“听说蕥蕥发高烧?”刚和父亲从摩洛哥签约回国,颂雷恩便直奔乡下别馆,谁知才踏上别馆,就被告知蕥蕥发着高烧。
亚理士抬起头看着颂雷恩。他的语气不像是问话,倒像在讽刺些什么。“是,公主昨天下午受凉,发了一夜高烧,不过现在烧已退了。”
颂雷恩上下打量着亚理士,眼中多了份严厉,许久后,他才缓慢开口:
“辛苦你了。”
“不,这是我该做的事。”亚理士确定眼前的颂雷恩不是个好打发的角色。
颂雷恩以最严厉的眼神看着亚理士,眉头不经意地皱起又舒缓,声音极度冰冷。“你是亚笠爷爷的孙子,据闻亚笠爷爷是溺水而死,请问……他是如何溺水?”他讽笑地等着亚理士的回答。他不相信眼前这个人,一点也不相信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