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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目女孩 page 3 作者:子澄

  这可不是搪塞之词,或许就因为气温变化过大,从昨晚开始她就隐隐感觉自己的鼻管有些不通,此时正好可以拿来对付他无赖的德行,她就不信他能拿她怎样?

  「既然间不到,你凭什么嫌我嘴臭?」稍稍挪动位置,他朝她靠近了些。

  「经过猪圈就一定得闻到猪味才算臭吗?」她獗了獗嘴,自觉有理可辩。「那都是生活经验所累积的心得,就像我不用闻到你的嘴臭,就可以知道你的嘴比猪圈还臭的道理是一样的。」

  他邪邪地笑了。「可是我没有感觉啊。」

  「你没听过『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吗?由于味道是从你自己嘴里散发

  出来的,所以你才感受不到,就像有狐臭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有狐臭一样,这样你懂了喉?」她说得头头是道,全然没发觉他在不知不觉之间愈来愈靠近。

  「不懂。」他的黑瞳闪过」丝诡光,快得令她来不及注立息。「我就是没感觉。」

  「后!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骗你喽?」这家伙除了爱吓人、讨人厌之外,最最令人讨厌的就是他那张臭嘴!

  明知道她最憎恨被人欺骗,由于这个莫名的坚持,也导致她连带地讨厌对人虚与委蛇;可这家伙偏偏爱挑她所不可能有的缺点来攻讦她,无怪乎她气恼得七窍生烟!

  「唉,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话都没说。」他故作无辜地喊冤。

  他不讲话还好,一出声却让她更火大了。「你以为我是笨蛋吗?你明明就是指责我说谎,不然你怎会辩称你没感觉?」

  「咦?你这不是欲加之罪吗?我是真的真的没感觉啊!」他都快指天誓地了。

  「你还说?」她气炸了,吼得脸红脖子粗。「你明明就知道我不会说谎,为什么还要塞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给我?」

  熊初墨安静地看着她的激动,仿佛在观赏猴子耍猴戏一般,久久才冒出一长串的废话。「我没说你说谎,以我对你的了解,我也不认为你会说谎,但我要说明的是,我也没有说谎,真的。」

  说来说去的一大堆「谎」,让白睦琳听得是头昏脑胀、满天金条,她甩了甩脑袋,却只是让乱窜的血液更为紊乱,对晕眩半点帮助都没有,徒增一股莫名的心悖。

  「算了算了,我跟你怎么都谈不出个所以然……」抚着胸口,她的睑色在月光下显得更为白哲。「我要回家了。」

  她想站起来,但他突然有了动作,而且动作比她还快!

  强劲有力的大掌霍地拉住她的细腕,将她刚半弯站起的身体往下拉,这回竟让她一屁股坐在柔软的触感上,不似先前河堤的硬柏油……

  你干么啦?她惊呼,不由得将眼往下移,愕然地发觉自己竟坐在他的大腿上!「嘶——」猛地深吸口气,她对两人倏地太过贴近的距离感到莫名不安。

  他沙哑地低问:「怎么了?难道你从不曾跟男人如此靠近?」他暖热的气息喷拂在她白嫩的脸庞,引来她不由自主的轻颤。

  「乱乱乱……乱讲!」莫莫莫、莫名其妙嘛!

  她从不知自己上下排的牙,何时培养出如此浓厚的感情,好到完全脱离她控制地「亲热」起来?噢!SHiT!STOP—.

  「你你你、你管……管那么多做、做什么?」

  一声挪榆的笑声响起,正好临近她脆弱的耳膜,直教她双腿发软。「小白目,我敢打赌,你现在一定在撒谎。」

  「你这个人…我刚刚就说了,我不撒谎,你干么老是爱说我撒谎?你、听不懂人话吗?」奇怪了,她又没喝酒,怎像会像喝醉了那般,感觉茫酥酥又软趴趴?

  他的嘴越咧越大,看起来该死的欠人扁。「好,你没撒谎,可是我刚才就说了,我也没撒谎;因此我们不妨做一  个小小的实验,很快就可以知道谁的话有问题。一

  「实验?」不知怎的,她隐隐有种即将掉入陷阱的错觉。「难不成你还占口备了测谎机?」

  「测……哈哈哈!」熊初墨先是愣了下,很快地便又开始大笑。「我的老天!你怎么会有如此天兵的想法?」测谎机?亏她想得出来。

  真是个天真过了头的小女人。

  他的笑声令她羞窘,不由自主地胀红了脸。「有、有什么好笑?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啊!」

  「什么节目?」

  「什么变色龙、瞳铃眼的……」突地发觉自己似乎都看些没啥气质的电视节目,她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新、新闻也有转播啊,难道你都不看新闻?」

  「看呐,只要有空我就看。」他还在笑,但已经不再发出夸张的笑声。

  「喔。」她明白他指的是不拍戏的空档。

  瞬时,两人都不再出声,整个河堤边静谧得吊诡且暧昧,令她不由得别扭起来,不安地扭动了下——

  「别动—.」紧绷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压抑某些不知名的情绪,他扶着她的腰侧,不让她再轻举妄动。「怎么样?要不要来进行实验?」

  感觉他的体温越来越近,她的毛细孔恍如是兴奋、又彷佛似紧张地绷紧了起来,刺激她一  阵轻微的战栗。「实验什么?」

  「实验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口臭?」他低低地笑着,脸部线条逐渐放柔,在她所看不见的角度。

  「不要叫我闻喏,我说了我鼻塞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会感觉「心理臭」,因此她的答案绝对会带着自我的潜在意识,所以不准。

  忍着笑,很难不佩服她说笑话的功力。「不用闻的,我们试试别的方法。」而且是他喜欢的方法。

  「什、什么……方法?」不知怎的,颊侧的每个细胞恍如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静电,她的眼惊恐地瞠大,没来由地耸起肩膀。「我不确定…」

  她并没有机会把话说完,因为她的声音全数被他吞进喉里,他——吻了她。

  第三章

  为了帮黄苔后处理会钱的出入帐事项,正巧赋闲在家的白睦琳便成了责无旁贷的代跑族;在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托的情况之下,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她也只得乖乖地拿着黄苔后的银行存折和印鉴,无力地坐在公共座椅上等待。

  真受不了老妈那古板到不行的思想,都什么时代了,也不办张提款卡好方便提  领现金、转帐什么的,害她得在银行里像个白痴一样「痴痴地等」。

  可笑的是她一个青春年华的漂亮女人,等待的不是她的情郎,而是面无表情的银行办事人员,无奈啊——

  视线凝望着空气中某个不知名的点,白睦琳蓦然回想起昨晚在河堤上,那个火辣辣到令人无比虚脱的热吻——

  他为什么吻她?

  不是说她像人妖的吗?难不成他其实是……好奇?!

  噢!她想尖叫!如果他真将自己当成人妖的话,那种近乎变态的企图简直令人发指!

  还有,她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到家的?那个吻除了抽光她肺部的空气之外,似乎也破坏了她脑袋里的记忆功能,她对于昨晚回家的过程,半点影像都想不起来。

  其实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还将舌头伸进她嘴里……每当想到这里,她就止不住一阵虚软,全身无力了起来。

  天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他不是一向以吓她为乐、闹她为趣、整她为荣吗?怎么会突然想吻她?

  难不成是她都躲在台北很少回一局雄,他因为太久没机会整到她而一  次发泄个够?其实那个吻只是他恶整自己的另一种更为「激进」的手段?

  噢!头痛、懊恼、沮丧……她紊乱的脑袋全然跳脱不出这几个伤脑筋的字眼!

  「妈妈,那个阿姨……好可怕喔——」一个坐在她旁边也在等叫号的少妇,她那约莫五、六岁的儿子陡地巴着母亲的大腿,满脸无辜且带着些许惊骇,小心地偷觑着白睦琳,细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里。

  「嘘上母亲嘘了他一声!尴尬地朝着不经意望向他们的白睦琳点了下头。「别乱讲话,太没礼貌了。」

  「可是……我没有乱讲话啊,那个阿姨…真的好可怕喔——」

  咦?!忙着胡思乱想的白睦琳,霍地察觉那个孩子的食指似乎是指着自己,她愕然地瞠大双眼,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时搞不仅自己到底可怕在哪里,竟然会去吓到小孩?

  呵、呵呵——这未免也太邪门了点吧?

  「你这个孩子怎么……」少妇尴尬到不行,隐隐可见额角已冒出冷汗,即使银行里的冷气还算强。「对不起啊小姐,小孩子没恶意的……」

  「没关系。只是弟弟,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很可怕呢?」弯起眼,扯开僵硬的笑,白睦琳不晓得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那看似害怕得快昏倒的母子较为适当。

  「你…你……」小男孩戒备地觑着她,在确定她似乎没有任何危险性之后,拉着母亲的裙子嗫嚅地说:「你的嘴巴一下子上、一下子下地抖啊抖……看起来好象怪、怪阿姨……」他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小脸几乎快埋进母亲的膝盖之间。

  白睦琳的嘴角抽搐了下,莫名其妙地感到脸部一阵灼热。「我……真的有这样……抖啊抖吗?」

  怎么会?她一定是太过沮丧,才会忘了自己现在在公众场合,没注意便控制不了脸部表情……

  油——好恐怖啊!

  「对啊。」小男孩轻点下头,眼里多了点怀疑。「你不知道自己的脸一  直在『皮皮到』吗?」好奇怪喔,他都没有这种经验啊,这个阿姨是怎么做到的?

  「不、不知道。」完了,她该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不然怎对自己的面部表情毫无知觉?

  小男孩这下敢大胆地看着她了,因为他突然觉得这个阿姨好象有点好玩,跟他以前所见过的阿姨都不一  样。

  「那,你也不知道,你的脸很红喽?」他一本正经、慢条斯理地问了句。

  白睦琳错愕地膛目结舌,霍地觉得眼一刖的小男孩似乎精明得令人汗颜。「嘎?」

  「阿姨,你的脸真的很红哦。」

  男孩无辜地眨巴着眼,放开妈妈的裙摆,壮大胆子往白睦琳靠近一步。

  「一直很红喔,你会不会是生病了?是发烧吗?还是你得了可怕的『沙士』呢?」

  白睦琳不由自主地往后倾了些,整个背部紧紧地贴上座椅的背靠垫。

  哇咧—.这小孩怎么如此「咄咄」逼人哪?简直比专业医生的问题还多?!

  她顿时有些错觉,仿佛自己回到小时候,被熊初墨追着恶整、却无处可逃时的困窘,令她的额头不断沁出冷汗。

  「阿姨,你真的不知道吗?」晶亮得过分的眼紧盯着她的紧张,小男孩全然不晓得自己差点逼疯一个成熟的女人。

  「我……」骇然地扶着椅背站了起来,白睦琳倏地怕极了面对眼前这个男孩。

  少妇脸上堆满僵硬又害怕的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似乎无法控制自己孩子的好奇心,更多害怕的是!目前全台令人惊恐到不行的怪病。「别这样对阿姨不礼貌…」

  「四百三十六号,四百三十六号请到十二号柜台。」

  扩音器适时传来呼号的声音,白睦琳愕然发觉自己手上的号码牌,正好是四百三十六号,忙不迭踉跄地「滚」到被指定的十二号柜台,连回头看一  眼那个小男孩都不敢。

  将填好的单据和存折、印鉴一  股脑儿地推给行员,白睦琳双手攀着银行柜台,神经紧绷到几近弹性疲乏的临界点,依稀还感觉得到小男孩那晶亮的眼眸仍粘着她的身影移转。

  霍地,一只手掌毫无预警地覆上她微颤的肩,立即引来她失控的尖叫——

  拍她的人没意外地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  大跳,不假思索地伸手捣住她的嘴,不经意发觉银行行员神情戒备地盯着他,手臂隐在桌面下,似乎随时准备按下警铃。

  「对不起,我可能吓坏她了。」扯开职业性的笑容,熊初墨从来没有这么糗过。「我是熊初墨,她是我朋友,我没恶意的,不信你问她。」

  「小、小姐?你真的认识这位先生吗?」行员不敢松懈,紧张地蹙紧眉心。

  白睦琳恼火地用手肘顶撞熊初墨的腹部,引来他一声问哼,不觉松开捣住她嘴巴的大掌。

  「噢,这样好多了。」动了动下颚,她先是回头瞪了眼神出鬼没的熊初墨,才又转头面对那神经兮兮的银行行员。「对啦,我们认识。」

  熊初墨得意地弯起嘴角,行员也接受了白睦琳的澄清,这才放下戒心,缓缓弯起嘴角,大大地松了口气。

  见那行员还盯着他瞧,熊初墨没好气地揶揄她。「你看你;要不是你大惊小怪的尖叫,我也不会被人家误会。」

  「没关系的,先生,我想这位小姐只是太过兴奋。」行员将办理好的存折和印鉴摆上柜台,推还给白睦琳。「小姐,下次请你控制一下音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谢谢你的惠顾。」

  顿住收放存折和印鉴的动作,白睦琳不敢置信地瞪着行员,纤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几乎瞪凸了眼,声音不觉扬一局起来。「我?你说我太、过、兴、奋?」

  什么啊!那只熊的行为严重地戕害了她小得可怜的胆子,更过分的是,她为什么要兴奋?她又不是他的影迷,甚至避他唯恐不及,而这个两光男竟然说她太过兴奋?他的眼睛是脱窗了吗?

  她愤怒地挥动两只长臂,彷佛意图对那个不长眼的行员「施暴」;熊初墨一见苗头不对,赶忙攫住她的腰肢,不顾一堆好奇者扫射而至的多事眼光,半拖半拉地将她拖出银行大门。

  努力扳开他箝制自己的大掌,白睦琳喘了口气,这才有气力指责他的不是。「熊初墨!干么啦你?当心我告你绑架!」

  头痛地按压了下额角,熊初墨恨死了她的不识时务,火大地朝她吼道:「你不知道冤家路窄吗?我干么要绑架你?刚才那个行员差点没按下通往警察局的学一铃,我几乎因你愚蠢的行为引来不必要的牢狱之灾,你到底搞不搞得清重点呐?」

  白睦琳瑟缩了下噤声不语,眨巴着眼没敢出声。

  「干么?」见她不讲话,熊初墨的火气更大了,两手插腰地吼得更大声。「现在倒成了蚌壳啦?嘎?别以为不讲话就没你的事,看看你如何赔偿我的损失?」

  「你哪有什么损失?谁教你每次都这样莫名其妙冒出来……」她闭了闭眼,没敢声张地将抱怨含在嘴里。

  「你说什么?凶狠地瞪她一  眼,熊初墨的表情像极了面对敌手时的里「道老大,毒辣且狠戾,「有种就说大声点,那么小声像什么样子!」

  后!不然他想怎样嘎?白睦琳恼火了,却仍没胆子回嘴,埋怨地低喃。「你你你……你干么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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