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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目女孩 page 10 作者:子澄

  「真的!」她还笑得出来,表示自己还有挽救的机会,他努力扮演可怜的姿态。「我到公司接你下班,谁晓得你同事跟我说你早就离开了,而且你也没有回家,你都不知道我快急疯了!」

  白睦琳娇瞠地睐他一眼。「这里才是我家!」

  「不,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明天我就把这里退掉。」握住她的手,他为自己还能碰触到她的体温而感动。

  一阵酸涩涌上鼻尖,她乍然想起自己似乎该藉题发挥一下,免得让他以为自己果真如此容易便轻饶了他,往后岂不就随他搓圆掐扁,永无翻身之日?

  「才不呢!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宣传,根本没必要跟你住在一起!而且你不觉得,你不该有为我决定任何事的资格?」推开他温暖的胸膛,她轻巧地跳跃在绝美的月光下。

  熊初墨眯了眯眼,要不是太了解她就在自己面前,他真会以为在自己眼前跃动的是月光仙子,不小心偷溜到几间来游玩。

  伸出手想触碰她顽皮的身影,却一让她灵巧地闪躲开来,这让他的黑眸一沉,瞬间扬起抓不住她的恐惧。

  「都快结婚了,我当然有资格!」他好慌,不知这话是对她的宣告,还是安抚自己不安的心?

  白睦琳停了下来,高跳的清丽身影停顿在闪闪银丝之下。

  「结婚?你要结婚了吗?」她佯装惊愕地顿了下,红唇随即扬起漂亮的上扬弧度。「喔,你的婚礼我恐怕不方便参加,不如……我就先在这里祝福你喽!」

  闭了闭眼,熊初墨心魂俱裂——

  她还是不要他吗?事情发展至今,她应该全然明白他的心意,为什么她就是不懂、不肯接受?

  扯开一抹难看的笑,他的心却在低泣……

  祝福?!

  他能欣然接受任何不相干的人对他的祝福,唯独她……她的祝福显得何其讽刺?

  如果生命里不再有她,他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初墨?」没注意自己何时喊他的名喊得如此顺口,就像是天生自然,她合该这么唤他。

  他没有回答,安静得像尊不会讲话的石娃娃。

  「你怎么了,初墨?」或许是不习惯他的沉默,也或许是察觉了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太过火,她慢慢敛去笑容,有点犹豫、有点不安;最后她选择接近他,轻缓地蹲跪在他敞开的双膝之间。「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喜欢我的祝福吗?」

  她开始觉得难受,左胸泛起同他一样的痛苦情绪,他们却都感受不到对方说不出口的痛楚,只是暗自舔舐自己的伤痛。

  「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喜欢或接受你的祝福?」再次睁开的眼满布红丝,他像只负了伤的雄狮,除了拚着最后一  口气反噬之外,完全跳脱不开心头那股深沉的悲痛。

  「我……」白睦琳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哀伤的表情,也是第一次听见他的语气里不再藏有隐含的宠溺,有的,只是无情的冷淡和严厉!

  嘲讽地轻笑一声,他撇开头不愿再看那张令自己无法不爱恋的容颜。「不必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我。想必你也已经听到风声了吧?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熊初墨想娶你白睦琳为妻,要是你不愿意,你可以用千百种理由来拒绝我,而不是以那声该死的祝福!」

  他越说越大声,到后来简直是用吼的,就连用咆哮来形容都不为过,却怎么也掩不了其间颤抖的哽咽。

  才刚风干的泪痕重新爬上她的脸颊,蓦然想起他挂在房门后的那只老旧风筝,突然之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初墨……那个风筝,其实是我的,对吧?」就算他像蚌壳一样死不开口,她还是要问个明白。

  他紧闭上眼,因为眼眶灼烫得令他睁不开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没用的风筝罢了!」

  白睦琳伸手捧住他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密实的眼睫下方竟隐隐闪动着……水光?!

  「告诉我,初墨,那个风筝到底是不是我的?」噙着眼泪,她不放弃地再次追问。

  她执意要个足以说服她的答案,即使答案已是如此明显,她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甘心!

  咬了咬牙,熊初墨终究还是睁开湿濡的眼,神情狼狈地瞪着她。「你究竟想证实什么?为什么非得问这个问题不可?」

  「因为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他之所以老爱逗她的主因。

  他深吸口气,顿时屈服在她莫名其妙的坚持之下。「没错,那个风筝,的确是你掉到河里的那一个。」

  他投降了,对她,他总是只有投降的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以后就算他想投降,恐怕也没机会了吧?!

  「我记得你叫我不要去捡的。」她的泪掉得更凶了,为的,却不再是伤心。但熊初墨显然是误会了,误会她为了别种不知名的原由而哭,即使心疼,却再没有为她拭泪的权利。

  「我捡都捡了,不然你想怎样?再拿回高雄丢到河里?反正那是你的东西,随你高兴怎么处置都行!」他赌气地言不由衷,天知道他的心犹如被割*般疼痛!

  「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吗?」她笑了,很浅很浅的笑,小心地不一让他发现。「随便我爱拿走,还是……放在原地?」

  「我管你爱拿到哪里去?」他心痛得失去理智,全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暗示」。「你要丢就丢、要拿走就拿走,就算你爱放在原地我也无所……」

  恼火地叨念着,直至「有问题」的关键句,他的声音凝在喉头,心跳加剧且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她又哭又笑的小脸,他竟一瞬间失了心神,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十章

  「初墨,你真的无所谓吗?」白睦琳娇羞地理了理他微绉的领口。

  眨了眨眼,熊初墨好不容易回神了,分不清是因为她的声音还是她不曾有过的亲昵举动?「什、什么?」

  天哪!他都忍不住要结巴了!

  「风筝啊!」努努嘴,她开始编些莫须有的故事。「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能让我心动、也心动于我的男人……嗯,如果有一  天,他向我求婚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带着我那只风筝……」

  「别再说了!」他心痛如绞,憎恨自己又让她牵着鼻子戏耍了一  回,再也听不进任何伤人的字眼。

  白睦琳无辜地瞅着他。「初墨。」

  「我把它还给你……什么都还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他心力交瘁,无力再承受更多,当真只有投降的分。

  她非得这样伤害他吗?!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可以面对她遇上真心相爱男人的书面,因为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将那个男人幻想成自己的脸——而这一  切,不过是再一次的痴心妄想!

  踉跄地推开她,他起身没来由地凄苦发笑。

  之前不顾任何抗拒,几乎可称为强迫侵占她的行为,如今看来竟是如此鄙劣.

  她不要他,从来都不要他。

  她曾经明白地表白过,只是全让他蓄意忽略了;现今想想,他那些自以为是的作为跟禽兽有何不同?却残忍地全部加诸在她瘦弱的肩上……

  「初墨?」让他这么一推,跌坐在地上的白睦琳,脸色苍白地盯着眼前看似万念俱灰的男人。

  是她的试验太过了吗?还是……他根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晓得她口中指的男人只有一个,一个叫做熊初墨的笨男人?

  「对不起……」背着她,双眼酸涩得难受,突地感觉颊侧一热,唇角渗入一丝咸味;他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水液苦涩得难以吞咽。

  对不起?那是什么意思?白睦琳大骇上时无法接受他头一回对自己表达的歉立息,神色变得更为惨白。

  「原谅我对你做过的一  切,你说得没错,我是个不可救药的壤男人。」现在承认错误来得及吗?只怕再也收不回如江水般澎湃奔腾的感情。「明天,明天我把那个风筝还给你。」

  他没办法再将字句说得完整,他需要好好地喘口气,他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他需要…该死的!他需要的只有她!一直只有她啊!

  白睦琳赫然明白,他并不如外表那般看似坚强,他的心里有一块非常柔软又脆弱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禁区;直到此刻她才了解,自己是多么幸福!

  这样的男人,这辈子她不可能再遇上第二个,他的专情令她动容。

  即使他总是蛮横、鸭霸、不讲道理,可是他的心总是明白地摊在她的眼前,明明白白地宣告他要她、不让她逃离;是她太过盲目,才会从来都不曾看清他的心。

  「初墨!」出声喊住他,她不能让他就这样心碎地离开。

  凝住脚步,他的鞋尖停顿在距离大门约莫二十公分的地方。

  「还有事吗?」过了好久,他才有办法开口说话,而那声音粗嘎得几难分辩。

  扶着地板站起,她温柔地凝着他僵直的背脊。「我话还没说完,你还不能走。」

  沈默,他的沉默因为等待,等待她把话说完,也好让自己完全死了这条心

  「你回过头来听我说好不好?」微颤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才发现他也在发抖,而且抖得比自己还厉害。「初墨?」

  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如此反复数回,他还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让自己半垂眼睑却仍旧掩不住伤痛的黑眸对上她的丽颜。

  就当作是最后」次吧!至少留给她」个还算「尚可」的好印象,总比让她憎恨自已一辈子来得好。

  「有事快说,我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强迫自己对她冷言冷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想紧拥她入怀——

  她浅浅地点了下头。「嗯,除了那只风筝……不,你得看着我,我才要说—.」他倏地撇开头,而她,有她的坚持,不肯把话说完。

  此刻,熊初墨是恨她的,恨她的残忍、恨她的无心—.

  她到底还想怎么样?他都已经认输了还不够吗?何苦再逼他如此煎熬?两人再这么牵扯下去有何意义?她终究还是不爱他啊!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看她了吗?只怕再多看她一  眼,他就会说服不了自己贪婪的心,忍不住会想跟她索取更多、更多——而他可以预料,那绝对不是不爱自己的她可以承受的!!

  「熊初墨!」气恼他不顾自己的要求兀自转身,白睦琳几乎因而跳脚!

  「爱说不说随便你。」他真的好累,心太痛,痛得他快要喘不过气、快要无法呼吸了,所以他不能强迫自己多看她一眼却什么都不能做!

  白睦琳委屈地红了眼。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很会拿乔喔!人家只不过想考验他一下下都不行吗?小气鬼!

  等不到她的声音,熊初墨轻叹口气。「不说吗?那我要走了。」

  后!这头熊还当真要开门了!白睦琳眼明手快,一把按住他亟欲开门的手。

  瞪着她压覆在自己大掌上的小手,他愕然地忘了自己的挣扎,狼狈地用满布巾丝的眼瞪她。「你这是……」

  「除了那个风筝你还欠我一样东西不还不行!」好,他急着要走是吧?那她就尽量节省时间、快人快语,一次说得他头晕目眩!

  熊初墨明显地愣了下,似乎被她毫无分段的叙述方式给唬住了。「啊?」

  「啊什么啊?」恼火地以臂环胸,她大小姐还一股火气没地方发咧!「我说你还欠我一样东西,除了那个风筝之外!」

  「我哪有……呃,有吗?我还欠你什么东西?」他突然不再确定了。

  「当然有!」不管有没有,对她而言就是绝对有!

  「那……什么东西?我明天一并还给你。」

  后!他又想缩回他的龟壳里去了!白睦琳紧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再问躲自己的眼睛。

  「你、你这女人……」这回,他是气得结巴了。

  难道他想保住自己仅存尊严的机会她都不给?她真有这么恨他吗?天!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还欠我一颗真心。」让他看清最认真的自己,然后轻轻地贴上他的胸口,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脏一毫无节奏地狂猛跃动。「你不是要娶我吗?那就拿出你的真心来向我求婚呀!」

  紧紧揪住他的衬衫,噢——她说得自己都不禁脸红了呢!

  「睦睦睦……」他惊讶…不,或者该说他是狂喜过度,才会连她的名都喊得不轮转,活像只愚蠢的呆头鹅。

  木你个大木头啦!白睦琳无奈地暗叹一  声,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圈圈。「初墨,你到底还不还人家真心?」

  狠抽口气,熊初墨不敢深想这一切到底是事实,还是他自己的幻想?

  「初墨——」讨厌!他还要人家等多久嘛!

  每次他想「胡作非为」的时候动作都特快,怎么才一个问题而已,他就迟疑老半天不给人家一个答案?真是讨厌死了!

  「睦琳!」猛地拉开她面对自己,一颗心顶在喉头,又喜又惊的情绪难以平复。「你是说…你会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他几乎被她难得的柔情溺毙,但在被淹死之前,他先得弄清她的心意才能死得心甘情愿!

  白睦琳故意撇开头不看他。「你又不拿真心出来跟人家求婚,我为什么要自投罗网?你真以为女人有那么好骗哪?」

  紧张地摇头再摇头,心脏一会儿上扬、一会儿下降,要是没有强而有力的健康心脏,恐怕他早就死于心律不整了。

  「我没有想骗你,一次都没有!」

  「没有吗?那那个风筝的事怎么说?」后!还说是夜市买来的,两个还一买一  百五?她就不信那个风筝一买得了那么高的价……呃,是那么贱价咧!

  「那是…是…」糟了,他心虚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唯一的一  次,真的,再多也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想娶我?」好吧,饶了他,直接问重点就好。

  「啊?」这个问题像个定身咒,不仅让他全身僵硬,更好玩的是,竟逼得他满脸通红。

  「嗯?」不满地蹙起秀眉,白睦琳可不准他再这么蒙混过去。「到底是为什么嘛?我不管,你今天一  定要给我一  个答案—.」

  原来女人撒起野来是这么的可怕!

  熊初墨困难地吞了口日水,冷汗不断由额头、鬓角、鼻端冒出来。

  「你不说是不是?好啊,你如果不说,就不会有婚礼。」要比耐力是不是?她就不信自己会比输他—.

  熊初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不肯点头嫁给他—.「可、可是白妈都看好日子了……」

  「要嫁的人是我,关我妈什么事?」

  「可是……报、报上也都刊登啦!」

  「反正我不是公众人物,无所谓。」

  「那……」

  「那什么那?你到底说不说?」

  后!就算是圣人被么严厉的逼供,也会狗急跳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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