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她怎么会全身无力,刚才还好好的呀。杜菱姗背倚着墙,她闭上眼大大的喘气,她感觉头重重的,意识在瞬间涣散……
她整个人虚软无力,体温在急速上升中,软绵的身子慢慢地往下滑,手上的纸箱倒了,里头的文件和物品哗啦散了一地。
“好难受哦……”她喘着气,手抚着额低吟,眼前的空间天旋地转起来。
意识逐渐昏迷……她的呼吸觉得困难,胸口隐隐作痛着。
就在她将陷入昏迷之际,她被揽进一堵熟悉的胸膛里栖息。
“我好热、好难受……医院……”
如溺水者寻找到一根浮木,她紧抓着他,仰起异常潮红的小脸,向他求救。
“忍着点,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去。”
凝视着她潮红的小脸,那微张着喘气的唇,一颗心就像被炸弹炸开来那般可怕骇然。心揪得死紧,将她紧抱在怀,转身踏进电梯里。
他提早进公司里,本来打算前来处理这几天荒废的公事,没想到却看见了她窝在墙角难受低吟的单薄身影。
从她半干的衣服和头发来判断,她昨晚淋了雨后并未回家,没把这身冰冷的衣服换掉,却跑来公司拿东西。
这女人,真是倔强又可恨到让人想打她的屁股,要是他没提早进公司,那她岂不就是这么昏迷着,没有人发现?
思及此可能性,他的心就揪得更痛,低首凝望进她半眯着的眸、微启的唇。
他激动却十分温柔地把唇覆上去,她这虚弱的模样折磨着他,他懊悔自己昨晚的态度太过于冷硬,才会把她激得失去理智。
“力……”昏沉中,她记得这专属于他的狂狷气息。
他的怀中抱的应该是蔡芝芬才对,怎会……
杜菱姗激切地把自己冰冷的唇瓣奉献给他,她怕一退缩,他这深情而温柔的吻就会消失无踪。
“我在这里。”他的气息包覆着她。
“不要离开我,我好难受……”她其实好想有个肩膀让她依靠, 这阵子她真的累坏了,像上紧发条的机器,不停地转,转个不停。
精神和肉体上的疲惫再加上昨晚被大雨淋得一身冰冷,才会让她有如此难受的感觉。
“乖,你没事的,我会陪在你的身边。”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他在她耳畔诱哄着。
她脸上的潮红让人触目惊心,呼吸愈加浅促,愈来愈高的体温让他既担忧又恐惧。
这辈子他还没这么害怕恐惧过——迅速把她放到车子的后座,飞快开着车绕出弯道,驰出地下停车场。
“力……我好痛苦……”车内尽是她那令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呻吟喘气声。
“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你撑着点。”忧心嗄哑的低吼声在车内爆开来。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不管得花多少钱,绝不准她出一分差错,否则我拆了这间诊所。”
把杜菱姗送到魏医师的诊所时,她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她的意识不清,脸部异常的潮红,呼吸非常之急促。
“你再不放手,先出事的会是我。”这小子实在太不尊敬老人家了。
一把老骨头的魏医师,可经不起黑凯力那强劲可怕的力道。他喝斥他放手,衬衫领口被拎紧,他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她必须马上进行急救。”黑凯力松了手,一脸阴郁和自责。
“我当然知道,你可别忘了,我才是医生。”魏医师恼怒地瞪他一眼,转身吩咐另一个医师即刻进行诊断。
黑凯力跟着进到了诊疗室,他立在病床边,拧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看着陷入昏迷的杜菱姗。
两名医生忙碌地来回穿梭着,黑凯力神色阴郁地在一旁看着。
“她又在喘了?谁来告诉我她的情况如何?”当她的呼吸更加急促时,黑凯力焦躁地嚷着。
“这是急性肺炎,她必须立刻转进加护病房。”
魏医师沉重地说,黑凯力一颗心沉到谷底,高大的身子僵住。
两名护士随即替她进行必要的施救程序,然后将她推往加护病房。
“我绝不允许她出任何的差错。”魏医师这项宣布几乎将黑凯力逼疯,此刻心中充满懊悔与自责。
他又揪起魏医师的领子,用可怕而狂傲的语气威胁他老人家。
“你如果真不希望她出事的话,就快点放开我。”魏医师被惹火了,不耐地低斥。
他真搞不懂,向来和莫家母女不合的黑凯力,怎会突然之间这么关心起她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来?
黑凯力心一惊,迅速松了手。魏医师生气地摇摇头,转身走向走廊另一端的加护病房,黑凯力也跟了上来。
欲踏入加护病房的身躯被魏医师挡在门外。
“我要进去。”锐目扫向魏医师,他坚持。
“先在外面等着,我跟你保证,她不会有事的。”魏医师当着他的面很不客气地甩上门。
黑凯力懊恼又生气地捶了一下墙,他谴责自己丢了太多工作给她,更懊悔昨晚让她淋着雨离开。
他很后悔……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终于脱离了那烦闷的空间,杜菱姗在楚思伟的陪伴下,步出诊所。
站在门口,她大大吸了口早晨新鲜清新的好空气。
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十天,她可是在耍赖加上苦苦哀求之下,才能被放行出院的。
病几乎是痊愈了,只除了轻微的咳嗽。所以魏医师还开了一个星期份量的药让她随身携带,方才还不忘一再叮咛她得记得按时服药。
为了早点出院,杜菱姗不敢有第二句话,乖乖地领了药,不过能不能按时服药,那就另当别论了。
反正只要离开魏医师的势力范围之后,她就自由了。
楚思伟把车子开到诊所门口,杜菱姗像小孩子般雀跃地蹦蹦跳跳来到车子旁。
“呀……”她惊呼一声。
手还没来得及触到车门,她的腰却被一只大手扣住,接着她整个人被往后扯,半旋身偎入一方坚固而宽阔的胸膛里。
“你坐错车了。”低沉好听的声音从顶上飘下来。
“你不是要开会吗?”
杜菱姗带着些许讶异和娇怯地抬头,迎上那双占有意味十足,却又带着谴责的黑色眸子里。
“魏医师通知我,你执意要提早出院,我只好赶来。”
望进她发亮的眼里,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病了整个月,她更瘦了,实在惹人心疼。
“阿伟来接我了,你不必跑这一趟的……”话虽如此,但他的出现却让她满心开怀。
“打发他回去,从现在起你归我保护,他没必要再出现了。”霸道的语气充满妒意,紧搂着她转身往他的座车走去。
杜菱姗回头给楚思伟一个歉然的笑,楚思伟这挺识相的,驾着车就先行离开了。
“你打算带我上哪?”
被塞进驾驶副座,她开怀地笑着问他。在病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她现在最想的是开车去兜风。
长腿跨进车内坐妥后,他微侧身,黑色的眸子落在她姣美动人的脸,望进她的眸子里。
“我打算把你拴在我的身边,你得跟随我到天涯海角。”情不自禁地以单指起她的菱形下鄂,俯首在她诱人的香唇上烙下一个深深的吻。
所有的游戏到此结束,她是他最终的结果。
因为身体过度虚弱再加上重感冒而引起急性肺炎,她在病榻上意识昏迷的那几天,他片刻不离地陪伴在她身边。
在她情况恶化时,他曾激动地对着魏医师大吼,扬言若是救不活她,他将摘掉魏医师的招牌,让他永远在医界消失。
当她终于清醒的那一刻,他更是激动地将虚弱的她紧拥入怀,冷硬紧绷的脸部线条在瞬间变得温柔无比。
清醒之后的几天,她完全不理会他的殷勤,甚至是恶脸相向地一再把他轰出她的视线之外——昏迷前一晚的记忆是那么清晰,她发誓绝对和他势不两立。
可是所有的敌意和愤怒,却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温柔中软化,最后在他那狂热而激切的吻中,消逝无踪。
从那一刻起,她开始学着包容他的霸道,狂妄、跋扈,幸福地拥有他给予的爱意和温柔。
争权夺势的游戏到此结束,他们之间的敌意已不复存在,此刻占满两颗心的是永志不渝的款款深情。
激情稍微平复之后,他宽阔微湿的胸膛紧贴着她泛着层薄薄粉泽的美背,一手撑在颊侧,眼神专注而狂野地凝望着她的侧验。
“你太瘦了,弱不禁风的,好像随时会被我折断似的。”他拧着眉目说,语气是自责的。
“我会这样不全都是你害的,卖命工作让我的体重整整掉了四公斤,再加上肺炎的折腾,加起来总共瘦了九公斤,真是好可怕的数字。”甜唇微嘟,她很不客气地谴责他的无情,轻轻挣离他的胸怀。
“我会负责把你养胖一点、丰满一点。”
他叹了口气,将她重新揽回自己温烫的胸膛中栖息。
“原来你对蔡芝芬那种肉弹美女比较感兴趣……”她饱含醋意地说,自己不算差的身材和蔡芝芬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你的身材好不好,我最清楚了。”他怀中的女人显然正在吃醋。
“老实告诉我,我的身材和蔡芝芬比起来哪一个比较好?”在他怀中转身,她故意刁难他。
“我的眼中只有你,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了。”他勾唇笑笑,在她的额上印一个轻吻。
挑起一道眉,黑凯力聪明地不去提蔡芝芬的事,免得惹来无法平息的战火。
“休想敷衍我,你回答我呀!”她才不肯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仰起粉晕未褪的脸蛋,她执意要得到答案。
“我爱的是你。”托起她的下颚,他的吻落在她细致的颈上。
“又来了……唔……”杜菱姗很不满意他的答案。
还想质问下去,微启的唇却被他密实地封住,被他吻到天旋地转。
“嫁给我……”
激情的温度逐渐升高,他在她唇际低声呢喃。
她喘息着,眼神迷蒙——
“你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场权力的争夺战要分胜负吗……”望进他深幽、燃烧着赤裸情欲的黑色瞳眸里。
微弱而浅促地喘息着,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在杜景阳未宣布继位人选之前,他们之间不可能会有结果,甚至可能会因为其中一方的失势而破裂。
“这是两回事,我不会允许任何事情来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他低哑而执着地说。
“可是……”
重新掳获地她甜润的唇,把她还想说的话全都吞没了。
尾声
马尔代夫是全球三大优质潜水场之一,南、北两大环礁都拥有许多知名的潜水地点。
如位于北环礁的Lion's Heand以鲨鱼闻名;南环礁的Emboodhu Finolhu 是水流较急难度颇高的潜点,但珊瑚景观佳,鲨鱼及海龟亦不时会出现。
虽然杜菱姗已有多次潜水经验,不过黑凯力还是不放心地一直跟随在侧保护她,深怕她出了什么差错。
耳压调整已渐顺畅,杜菱姗舞动双脚,开始这场海底探险。
她的右手侧,是陡峻的峭壁,许多珊瑚则扎根于峭壁上,譬如旋空而挂的紫海绵、乳黄色海扇、绿鞭珊瑚等。
杜菱珊随着右侧的峭壁打算继续前行下潜时,黑凯力捉住了她的手,不允许她再继续往下潜去。
她笨重地摇摇头,拒绝他的阻止。
黑凯力生气地瞪她一眼,而后无奈地挥手示意追随在后的教练绕到前方去开路,打探鱼群去向。
杜菱姗笑着扬眉,这个霸道的男人竟然这么容易被她搞定了。
黑凯力用眼神告诉也——别太得意,她将会为她的任性代出代价的。
杜菱姗无惧于他的暗示,跟随着教练继续前行下潜。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回到了艇上,两人迅速卸去装备,杜菱姗率先跑回舱房去冲洗。
驾驶彼得探出头来:“杜小姐,你的电话,是杜总裁打来的。”
杜菱姗停下脚步,转身进入驾驶舱接电话。
黑凯力跟随在后,来到她的身边。他沉默不语地凝视着她忽而娇怯、忽而得意,接着皱眉的小脸。
怎么了?他用唇语问她,两手环住她的腰,下鄂抵在她的肩胛上。
“回房再说。”杜菱姗挂掉电话,转身拉着他的手往舱房下去。
房门才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将她压在门板上,先是热吻她一番,才又开口:“杜景阳反对我们的婚事?”为什么她璀亮的眸子突然染了浓浓的忧郁?
他和杜菱姗结婚并未通知任何人,不过他相信杜景阳一定已经神通广大地知道了,而且还特地打电话来质问。
“不是。”她摇摇头,神情很不安。
“那你为何愁眉苦脸的?”他挑眉问,不准她逃避问题,捧起她的小脸,黑眸紧瞅着她的企图闪避的双眼,“说!不许隐瞒我。”霸道地命令道。
“他在半小时前宣布总裁之位的继承人选——”她看着他,过了许久才艰涩地开口。
“是谁?”他问,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仍旧是自信满满。
“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她鼓起勇气告诉他,倏地闭上眼等着他的反应。
这场权力争夺战的胜负已经出现了,她是胜者,他是败北。
黑凯力的身子略略僵硬,眉心紧揪着。可是就这样,经过了好久、好久,他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失控动作出现。
杜菱姗睁开一条细缝,觑着他略显阴沉的脸庞。
“你现在想毁婚还来得及,我不会怪你的。”咬着粉唇,她哀怨地说。
以他自傲的个性,怎肯屈就于她之下做事,他现在一定很后悔和她结婚。
黑凯力突然弯身拦腰抱起她,大步走向淋浴间。
“你……”她低呼一声,仰起小脸不安地看着他。
“这场权势争夺战我是输家,但我可不承认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他俯下脸,属于他的狂狷气息扑向她。
“我有自信,我将是、永远的赢家,我是这场夺心游戏的最终胜利者,在床上亦然。”
低沉自负又暖昧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际,原来他才是真正的赢家,因为他赢得她的心,让她心苦情愿地沉沦于他所制造的每一次激情,等于赢得了杜家的一切权势。
“原来你接近我是有目的。”
杜菱姗生气地避开他落下来的吻,这个男人的野心永远都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有所改变的。
“亲爱的,我的最终目的当然是你,至于总裁宝座只是附加的利益而已,你认为没有我的帮助你有能耐掌管整个创禾集团吗?”他笑着说,强硬地俯唇,索得了一个火热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