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需筹足六百两方能换我姊妹二人的自由。”“那个老鹄有没有规定,赎你们的一定得是男人?。”“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看到她眼珠子滴溜转,阙无痕心底就发毛,这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千万别再桶出楼子来让他扛。
“别打岔嘛。”多侬格格嫖眼柳如姬,示意她往下说。
“当然没有,妈妈在乎的只是钱。”
“那容易,我赎你们。”为表示诚意,她立即掏出一张五百两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予柳如姬。
“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必须搬到多王府跟我住一起。”
“格格大恩大德,我姊妹二人衔草结环,没齿难忘,自当为奴为婢 ,服侍您和阙大哥一辈子。”说着两人竟盈盈跪落,向多侬格格磕头。
“唉!快别折煞我了。”行这么大礼害她有点心虚,其实她并不完全只为了做好事,主要还是想和阙无痕别苗头,让他知道,不是仅仅他一个人心地善良,她照样有本事可以解人危厄,普度众生。
“希望你们住进王府里,不是为了我,当然更不可能为了他,是为了我奶奶。自从一次严重的惊吓后,她老人家就一病不起。”
“那怎么不找阙大哥去?”柳如姬话说了一半才察觉失言了。她虽然搞不清楚阙无痕和这位多侬格格是怎么回事,可或多或少也能从神色中看出他们正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
多侬格格哀怨地瞟向他,惨然一笑。“我还是到了今儿才知道,他会替人看病针灸。”那又怎样?
阙无痕别过脸,双手抱胸佯装啥也没听到。他可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双月格格那老妖妇,只会狗眼看人低,仗着权势欺压善良,他又不是吃饱撑着,去救她?
“无所谓,惠州城多的是郎中,总能找到医术高明的大夫,医好我奶奶的病。”
“坦白说,她对阙无痕也不是大有信心,医好如烟或许仅是凑巧,一名赌徒的医术能有多高明?”
“但愿如此。等我姊妹到了王府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候老夫人,以报答您相助之恩。”
“啰唆够了没?如果你没别的“指教”就请便,我们还有事要忙呢!”阙无痕伸手牵着柳如姬,无视于多侬格格的存在,相偕阔步离去。
只见多侬格格立在烛光中,崛强不语,木然不动,不作任何反应。从来都没有人拂逆过她,让他如此难堪。错了吗?她只不过喜欢上一个男人,这有什么不对?
谁规定爱就非有一个伟大而了不起的理由?这颗心为谁悸动、为谁惶惶不可终日,她再清楚不过,这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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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无痕端着温热的酒杯,一改豪饮的习性,细细浅酌。他向来大悲大喜,狂言纵笑,将自己完全置身于红尘之中,却又悄然跃脱在世俗之外。
“你有心事?”柳如姬殷勤地为他再斟上一壶济。
“没有。”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他仰头往喉咙底灌下一大口黄汤。
“你说谎的技巧愈来愈盖了。”柳如姬认识他好多年了,还不曾贝他这么失魂落魄过。
她是欢场中的女子,最能明白这种藉酒浇愁的心情。他愈是企圃掩饰愈是昭然若揭。
“是为了她?”
“不是。”阙无痕正端起酒杯,却被柳如姬伸手拦下。
“她人又不在这儿,何必死鸭子嘴硬?”柳如姬慨然一叹。“尽管我非常嫉妒她,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美丽绝俗,而且良善可亲的女人。”
“和你比起来,她差多了。”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傲慢小白痴,既不风流更不妩媚,凭什么让他萦怀失据?
不,他没有。用力将她赶出去,不准她入侵他的心灵,扰乱他的心绪!
“又来哄我了。”柳如姬摇摇头,笑道。“为何不敢承认?你之于她是相称而非高攀,多侬格格必定也了解这点。”
“让我耳根清静些行不行,一整晚都在谈她,烦不烦?”怎料,一个转瞬,脑海竟又浮现那该死的身影。
“也罢,今晚本来是庆祝我和如烟重获自由,重新做人。来,我敬你一杯。”
“好小子。有酒喝也不通知我一声。”这间小木屋平常鲜有人迹,只阙无痕偶尔心血来潮时才回来住几天,除两,三个哥儿们,没人知道它的存在。因此不用问也晓得不请自来的家伙,铁定是比阙无痕还“声名狼藉”的李坤阳。
第四章
李坤阳二十五岁,人高马大,皮肤黑黜黜的。因久经熬练,身体壮实,步履沉沉稳稳,一身的江湖架子。
阙无痕把酒递给他,边问:“打听出来了?”
“幸不辱重望。”李坤阳由怀中摸出一张破破烂烂的地图交予阙无痕“一伙共六人,其中两人没逃出多王府,另四个现在归顺到黑麻子寨里。”
“谢啦!”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打听消息是李坤阳谋生的另一条门路,即便亲兄弟也必须明算帐。阙无痕按照行情丢给他五两银子。
李坤阳放在手心怔了怔,似乎不怎么满意。“就这些?”
“不然呢?我给你的价钱从来只有高,没有少过。不会是涨价了吧?”阙无痕打开那张地图,天吶,画得可真是有够乱七八糟。
“嘿!听说你搭上了多王府的小格格?”
“嘴巴放干净一点,什么叫“搭上”?”狗嘴吐不出象牙就是这种人。阙无痕不悦地横了他一眼。
“我是个大老粗,一根肠子通到底,有啥说啥。你接到多侬格格的绣球,还义务帮她老爹料理后事,全城里谁不知道?”
“那叫“搭上”?”刺耳吶!
“总之,你现在发了,对兄弟应该慷慨一点才够意思嘛。”李坤阳嘴巴说了不算,还拿着贼眼拚命打量阙无痕。
“你误会阙大哥了,”柳如姬赶紧替他解围。“他结识多侬格格是事实,没捞到任何好处也是事实。”
“又是你那死性子作祟,早告诉你多少次,有钱赚时直须赚,莫待两袖清风空着急。”大老粗一谈钱,竟然也能引诗据典。
“我有我的原则,”
“不偷、不拐、不抢、不骗,就赌?哼!你以为单靠一个“赌”字真能光宗耀祖?别便了,除非你出老千作假。”
“不懂就不要乱发谬论,高竿的赌徒靠的是技术,造假只能骗人一时,哪能骗人一世?”阙无痕不能忍受这大柱子外行充内行的侮辱他的“志业”。
“好吧,伟大的赌神,请问你到底还想不想娶多侬格格?”
“不想。”他回答得简单扼要。
“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怎么着?”李坤阳看看阙无痕复又望向柳如姬。“他说他。。:不想?”
“完全正确。”详阅了半天,他终于看懂地图上画的是啥子“东东”了。把地图重新卷好收入袖底,阙无痕起身作势离去。
“等等,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阙无痕不耐烦地偏着头。
“你是嫌多侬格格长得太漂亮,还是嫌多王府钱多会咬你?”
“都有。”其实他的内心是复杂而矛盾的,多侬的好,他岂会不知,然而他心中的苦谁能懂?
李坤阳两肩一垮,明白表示他最深沉的失望。
“既然你无意娶她,干么这么多管闲事替她找出那个贼窝?”分明是“好吃假客气”,李坤阳压根儿不相信他的“四不”理论。纵使他以前“表现”堪称良好,那也不代表他就有超然的定力可以拒绝多侬格格这位集财吉田与美丽于一身的女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的理由明明很简单,奈何有些人偏偏要将它复杂化,真是伤脑筋。在这件事情上,它的确没存别的念头。
“别告诉我你要单枪匹马上贼窝,找那些土匪算帐。虽然你武功不赖,但一个人想要打赢一狗票马贼,除非是大内高手,否则就是找死。你既然不想娶多侬格格,那么她就不值得你去冒生命的危险。”
“李大哥说得不无道理,阙大哥你千万三思。”柳如姬忧心忡忡地道。
阙无痕铁着脸,木然地点点头。他的武功确实不够高强,书也念得不够多,除了赌技精湛几达登峰造极的境地之外,根本没有足堪傲人的地方。
他有什么资格娶多侬格格?
夜凉如水,四野岑寂,只闻阶上的蝼蝼儿哀哀低鸣。
阙无痕不知不觉来到多王府前,跷略地绕过大门,走向距离多侬格格闺房较近的侧门。
为什么来?他没给自己找到理由,也许只是向她说明山寨的方位地形,也许只是想……看她一眼。
偷偷潜入尽管有失光明磊落,但却可避过一大堆无聊的盘问,尤其讨厌的是多老夫人总爱捞捞叨叨个没完没了,严重折磨他的耳朵。
在多王府“帮佣”了三个多用,他已经把这占地两百多亩的大宅院地形摸得一清二楚。
到达多侬格格闺房前,必须先经过临川的一处天然温泉,这个温泉四季氨氨撩绕,令整座屋宇充满神秘华丽的色彩。
多侬格格抖落长发,缩成一个松松的宝髻,身上披着一件罩袍,光着脚丫子,来到温泉池畔。
仲秋了,天候变了,景物也变了。极目处尽是一片枯黄,仿佛她悯怅零落的心,仅余碎絮纷飞,再也拾缀不了。
丫头们受到指示,不得前来打扰,此时她正可以畅快淋漓地洗去一身的忧伤。
多侬格格把身体浸淫在慢着花香的泉水中,只有在这里她是可以放任的,可以不受世俗的羁绊,尽情地一口的爱着孤独的、荒淫的遐想。
爱情这东西太飘忽了,求之不可得,反而落得里外不是。她知道他其实并非无情,只是不肯承认。但为什么呢?他从不正眼瞧她,甚至不给她好脸色看,那么冷酷,只因为是她先动了情,所以她就显得廉价,轨不值得珍惜?
温热的水将她白晳的肌肤烘蒸成玫瑰般的红晕,血液迅速流窜,双手也开始随着思绪游走……为什么这揉擦着她身体的不是他的手呢?即便他使用蛮力,她知道自己是会“屈服”的。
小蝶不是不想知会,一旦让老夫人晓得她心爱的心孙女春光外泄,她不被打死也恐怕会脱去半条命。不过,当她圆溜溜的眼睛发现来人正是她的主子日思夜想的阙无痕时,她就非常自动自发地紧闭嘴巴,哪边凉快往哪边站,阙无痕两眼已被多侬格格那曼妙玲珑的胴体所深深吸引,浑然没注意到老榕树下,那位刻意玉成“美事”的小丫头。
冷夜中,皎洁的一轮明月散溢着和煦的光芒,他无意躲藏,昂然轰立在石阶上,忘情地凝向池中的人儿。
难以言喻的惊诧在他心底激荡,鼓播着。
她的确与众不同,无瑕得犹如一张白纸,单纯得教人心疼。
理智告诉他必须马上掉头离去,但澎滞的欲望却猛烈驱策他向前挪移。
有人!
多侬格格先是一阵骇然,勉力稳住心绪后,直觉来的不是别人,是他。按着她宛似蓄意挑逗般地恣情款摆身躯,将丰满坚实的胸脯挺出水面,蕴臂高举,仰身下腰,缓缓露出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
此刻的她一如出水芙蓉,在灿若锦锻的黑幕衬托下,更添风华及灵秀。
银辉映照着她的周身,浑似洒上一层银白色的薄纱,美得令他屏息。
曾几何时,野别的浪子心中竟涌上无限柔情!
不,他不要爱她。
阙无痕抗拒地猛甩着头,但狠炽的冷眸却赤裸裸彰显他心底狂热激越的情潮。
这辈子他以为终将在赌桌上了此残生,最大的心愿是赢,没想到竟在情关上输得血本无归。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储,他明白自己已无法全身而退。
踌躇良久,他不再顽强抵抗那股驱策的力量,悄悄移近,近得足尖几乎触及水“下来。”多侬格格倏地回眸抓住他的脚踝,令他凛然一愕。
“你一向这么主动?”阙无痕嘴角意露鄙夷。
霎时,多侬格格终于了悟他究竟嫌弃她什么了。她怅然放开他,苦涩地一笑。
“你走吧!永还不要再来,我们就此一刀两断。”不想让他看到她含泪的眼,她惶急地游向对岸,猛地失去平衡呛了一口水,又因不谙水性,整个人在水中载浮载沈,眼看就要灭顶。
幸亏阙无痕身手矫健,及时将她“捞”起,才让她免于成为水底孤魂。
“放开我。”她不需要他合带鄙视的同情。
“休想。”是她撩拨起他酷嗜侵略的潜藏性格,她就该负起完全的责任,阙无痕夺住她的唇,黑瞳锁住她的水眸,用最嚣狂的方式纠缠她的舌,强迫她承迎他的需索。
一旁的小蝶见到这一幕吓得心脏快将迸出来,老天保佑,这时候千万不要有闲
杂人等晃到这里来,否则……否则会怎样她也不晓得,总之很惨很惨就对了。
祈求完老天爷,再张望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过来破坏气氛,她才敢继续观赏咦!人呢,怎么一转瞬两个人统统不见了?
夜色极其苍茫,星星已眨着倦眼。一阵寒风吹起芳菲的香气,似催情的春药,伴着床榻上,缝绘缠绵的男女。
阙无痕豁了出去,理智随风四溢飘散,只余蠢蠢欲动的原始渴望。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他。
扳开她两腿置于腰际,俯身向前寻找那片幽微私密的处子禁地…:多侬格格颤抖着纤纤素手,抵住他的胸膛。“既然不爱我,就请别”
阙无痕不理会她的请求,掠夺式地吮住她的小嘴,挑逗地将舌头深入其中。从未有过的酥麻感直逼她的四肢百骸,恣意骚扰她的方寸之地。他吻她的感觉,居然,居然好教人陶醉,天!她真是淫荡。
万一这个男人不肯娶她,万一他只是一时兴起,她将来该怎么办?飘荡无着的心忐忑不已,他不会始乱终弃吧?
这种惊心动魄的需索,震撼了全身虚软如泥的她。在她尚属年幼、芳心初初悸动的思维里,如此孤注一掷,义无反顾的给予是危机四伏,形同自掘坟墓。
阙无痕的唇移至它的双峰之间,如吻似啃,蚕食她的每一分知觉。在还尚未受到胁迫前,她已先行弃械投降,深深沉浸于他所营造的汹涌欲海。
忽地,托起她的臀部,以征服者之姿进入她的身体……喘促晃动在她眼前的脸庞,变得遥远而陌生,但那感觉却是清晰且秋毫可察的。
多侬格格作梦也没想到,他玩世不恭的骨子里竟是这般浓情款款的温柔。短暂的疼楚之后,她开始跟随他的律动体体会那销魂蚀骨的快感。
呵!放任理智去逃亡吧,她只愿化短暂为永恒,紧紧拥有这璀璨辉煌的一刻。
及至终了,他覆在她身上久久不肯稍离,任由彼此的气息与汗水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