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声,何震云举步就住房内走。
畴内,宁静。
床上,躺着正在午睡的独孤闲云。
何震云一走近床边就要摇醒他。
跟进来的向弯月立刻拦住他。
“你要做什么?”
何震云一挥手就推开碍事的向弯月,并已顺手点向她。
向弯月没想到他会来这招。向湾月来不及防备地被他点住穴道。
“你……你这混蛋、小人!你点我的穴道做什么?”
何震云不再理她。他伸手用力地摇醒独孤闲云。
独孤闲云醒了。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独孤闲云醒了。
“嗯……晤……要吃饭了吗?……”
一睡醒就要饭吃,是独孤闲云最近的口头禅。
对付~个傻子,何震云根本已经不需要费力。
“对,要吃饭了,不过你要先做一件事,我才拿饭给你吃。”
何震云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和笔。
“来,笔拿着,我要你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他把笔塞到独孤闲云手上,把那几张纸摊在他前面。
“喂!你到底想做什么?”向弯月动也不能动,背对着床的方向让她只能听不能看,她有些急躁。这家伙根本不对劲。这家伙对独孤闲云的态度根本完全不对劲。这家伙已经目中无人了。“喂!来人哪!关九、藏风你们还不快进来……”向弯月大叫。
“别浪费力气了,你现在喊什么人也没用。”泼了她一桶冷水,何震云至此已经不再掩饰他的企图。向弯月怔了一下,突地,~种
冷冷的意识掠过。“弯月儿……你别欺负我的弯月儿……”一个不满的声音响起。向弯月的腰被一只温热的臂膀从后面圈住。是独孤闲云。“好好!我不欺负她。来,你快写……”何震云又得哄人。
“喂!你什么话都别听他的,独孤……”
向弯月乍地往口。
这回,向弯月被点住了哑穴。
可恶!混蛋!该死……
向弯月又气又急,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来,快写。你赶快写,写完我就让你吃饭……”
“好。吃饭……”独孤闲云眼睛~亮,低头就笔。
下一刹,何震云大喝~声,抓过他手中的笔。
“你……你在画什么鬼东西?我是要你签下名字……”
“名字……好好,名字……”独孤闲云一手又把笔抢回来,似乎玩得不亦乐乎。
“哇”’何震云~看又被他毁了一张纸,乾脆把那支笔丢掉。他阴沉地盯着独孤闲云,衡量他在装傻的可能。
不!不可能,他明明看着他服下“忘尘散”。他明明看着他发烧了好几天……
不!独孤闲云不可能在装傻。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
何震云绝不容许他的计划出差错。
这是他最好的机会。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已经把~切全赌在这里了。他不能出错。
何震云拿出预备的东西。
他抓住独孤闲云的手。
“不要紧,你按手印也行……”
一下子,何震云就得到了他要的东西。
向弯月的穴道终于被解开。
向弯月怒气腾腾地瞪着何震云。
“丫头,从现在开始,我劝你乖乖地待在这里,最好半步也不要踏出这个屋子,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何震云已经肆无忌惮了。
独孤闲云的一切几乎已经在他手中。甚至连独孤闲云的人也在他掌握中。他肆无忌惮了。
“哼!本姑娘要走便走、要留便留,你是什么人敢要胁本姑娘!”
何震云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他冷然阴森地看着向弯月。
“凭我现在是藏意山庄的主人。”
“你?”向弯用惊怔了~下又立刻回过神。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去找老伯伯问个清楚。”
向弯月一脚就要踏出门。
倏地迎面而来两道刀影。
迎面而来的两这对影让向弯月一惊,却也反应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
是两个汉子。是两个面恶如煞的汉子挥刀阻止了她的行动。
向弯月看着他们,再盯住已经站今门外的何震云。
“别再怀疑我说的话。这个地方早已经被我安排的人包围,再加上不长眠的机关暗器,你如果想活命,最好还是安分~点。”
何震云冷酷地说完,转身就走。
向弯月哪能轻易放他走,一跨步又要追上去。
利刃毫不留情又向她刺去。
向弯月大惊,身形硬生生地煞住,往后翻退。
她忿恨又惊躁地对着何震云走远的背影大喊。
“是你下的手!独孤闲云会变成这样就是你下的手对不对?何震云,你敢做不敢当,你不是男人!”
脑中乍现的灵光,促使她未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何震云脚下~顿。然后,他转头阴沉地看了她一眼。
“只要独孤闲云存在~天,我就永远是个影子,只有独孤闲云消失,我才是。丫头,是你倒楣认识了他,要怪,你就怪里面那个傻子吧!”
他走了。
向弯月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着他走。
想起来了。
是他。
那天在酒窖里听到的其中~个男人的声音,是他!
向弯月突然跳起来往里面冲。
向弯月冲到独孤闲云面前。
独孤闲云正一副满足快乐地在小厅里喝茶吃点心。
“喂!我想起来了,那天在酒窖里鬼鬼祟祟的其中一个人就是何震云,他……”向弯月突地往口。
向弯月颓然丧气地住口、颓然丧气地看着独孤问云。她颓然丧气地看着眼前已被害得变傻子一个的独孤闲云。
笨蛋!
她现在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他。是何震云。现在知道凶手就是何震云有什么用?现在知道何震云正在谋夺藏意山庄、谋夺独孤用云的一切有什么用?
她被困在这里了,这回,她是真真正正,被困在这里了——
“喝茶,吃……”
一杯茶、一碟糕点被推到向弯月手上。
向弯月眨眼回神。
“唉!那王八蛋说的对,我一定是倒了楣才会认识你……”她撑着下巴,和独孤闲云相看两瞪眼。“你被害、你变白痴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也要跟着遭殃?你现在变傻了倒好,什么事都不必管,有得吃你就高兴,连那王八蛋要把你卖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东西,哼……”
老总管已经有两天没出现,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还有傅遥一向随时在她身边,怎么从今天一早就不见他的踪影?难道他也……
向弯月的眉头愈皱愈紧。
连独孤闲云那两名亲近的护卫关九、藏风也突然消失……
可恶!难不成整个藏意山庄都被那王八蛋控制了?
向弯月坐不住,她开始焦躁地走来走去。
想办法。快点想办法。
向弯月努力催促自己的脑子,却发现愈想愈头大。
硬闯?不行!门外那两个武功比她高大多,而且渊园之外一定也不止这两个人。更何况,她总不能把独孤闲云丢在这里自己走吧?!
独孤闲云的病一定还没有泄漏出去,恐怕。连山庄的人都不知道庄里已经产生了巨变……
哼!不管何震云有什么打算,在这里坐以待毙可不是她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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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
迷迷糊糊中,仿佛有双充满魔力的手在她身上轻缓地按摩着。
睡梦中,她不禁逸出受用的轻叹。
天,大亮。
向弯月醒来。
向弯月一醒来,就立刻发觉昨天那阵让她哼着人睡的腰酸背痛症状全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让她心情大好的通体舒畅。
咦?怎么回事?她昨晚好像有梦到什么……
甩甩头。向弯月突地从软榻上跳起来。
人呢?独孤闲云人呢?
~眼没在独孤闲云的床上见到人,向弯月紧张了。
怪。每回都是她醒来,他还赖在床上的,怎么今天没看到人?
不知何时起,看守他竟莫名其妙成了自然不过的事。向弯月立刻将整个屋子找过一遍。
不见了。独孤闲云真的不见了。
向弯月上上下下将整个屋子找遍,竟然不见他的踪影。
就在她有了最坏的打算时,突然——
“喀……”一声轻微细响。
向弯月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细响。她下意识偏头向声响处看去。接着,她大惊。
一颗头颅。她看到一颗头颅。
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她看到一颗露出来的头颅。
独孤闲云。
床下。
独孤闲云正露出那颗头颅对着她笑。
他就在床下……不!它现在不能称之为床……
向弯月突然明白过来地两步就冲了过去。
独孤闲云原本睡的床,此刻有~半向后隐缩进墙里,而那张床让出的半个面积就露出~个大洞。大洞下,连着一直往下的阶梯。
独孤闲云就站在洞口。
向弯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秘道。她竟然没发现这里有机关秘道。
为了找出任何有用的东西对付外面的家伙,她昨天~整天把这屋子整个大大搜过一遍。没用的书册、古董不少,就是她想要的毒药、毒箭……反正能用的东西都没有,她……她竟然没发现这里还暗藏机关。
独孤闲云还是笑得那样无知无邪;一地对她招手。
“好好玩!来……这里、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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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
好天气。
古树下。酒棚。
今天,酒棚的生意很好。
位于来往行人必经的这条大道旁,这家酒棚的生意一向很好。
茶棚,已经坐满了人。
人,三教儿流的人。尤其是三教九流中的江湖人。
人,聚在一起,免不了高谈阔论。尤其是三杯黄汤下肚后。
“……我青城派的掌门德高望重,连其它们派掌门长老也都一致推崇,我看哪,说不定这次的盟主之位非我们掌门莫属。”
中间一桌,四名一式青衣的年轻人以旁若无人的姿态大声议论着。
“师兄说的没错。而且我们掌门师伯的武功放眼天下也是数~数二……”其他小子跟着附和。
“这次的武林大会,能人并不是只有你们青城派的人吧?”终于有别桌的人发出不满之声。
所有人都不由向发声之人望去。
那是一名高壮威武的汉子。和他同桌的,还有两个人。
“朋友,莫非你以为我青城掌门还不够资格担此大任?”青城派四个年轻人中较长的一位.还算得上理智,他暂时止住另三人的冲动。
壮汉明眼一笑。“够格是够格,不过放眼江湖,其余九大门派的掌门也都够格,为什么单单就你青城派掌门能登上武林盟主宝座?”
“是啊!我恒山掌门的武功也与孙掌门不相上下……”
“哼!还有我崆峒……”
为了最近五年一度公推出武林盟主的武林大会一事,各桌众人都不客气地争论起来。
“大家别忘了,还有藏意山庄的独孤公子……”突然,有人提出来了。
一时,争论的众人都不由静了下来。
“独孤公子……”
“对了,听说前阵子武当掌门和华山卓长老连袂到藏意山庄找独孤公子,说不定为的就是这件事——”
“我也听说了……”
“独孤公子的确是有资格成为武林盟主的人选,虽然他不常在江湖中走动,不过相信以他的武功和才智,要领导武林应该不成问题。”说话的是等壮汉,他似乎对独孤闲云颇推崇。
“哼!我倒不这么认为。选武林盟主才智虽然是考虑的重点,不过德高望重也很重要。独孤闲云年纪轻轻,又不曾对我们武林做过什么大事。我看江湖上是以讹传讹把他传奇化了,说穿了,他靠的根本就是独孤老盟主的庇荫……”年轻的剑客大抒己见,他们十足不屑非靠自己本身实力成名的人。
“如果你曾见识过他的武功,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壮汉频频为独孤闲云说话的举动,早已引起与他同桌的人注意。坐他对面的女子从大帽子边缘下悄悄打量着他。
“哦?莫非这位壮土曾见识过他的武功?”
不管对藏意山庄独孤闲云的武功、才智高浅存疑或深信不疑,独孤闲云毕竟在江湖众容心目中仍是个玄奇人物,所以壮汉~出口,便立刻引发众人的兴趣。
“相信各位一定都知道黄山四大恶人吧?”壮汉的手,下意识轻推自己差点成废的腿。
“江湖上谁人不知道恶名昭彰、狡猾成性的黄山四大恶人……”
“黄山四大恶人作恶多端,而且武功高强,连我们正派高手多次与他们交手都吃了大亏……不过,黄山四大恶人在一年前突然间在武林销声匿迹,直到现在都不曾再有人见过他们,这位壮士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们,莫非……”
“没错!不瞒各位,在下是福威镖局镖头,~年前护送一批货物路经黄山,正是黄山四恶的地头,不想四大恶人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以为我们的货物是什么无价宝物,于是我们一进到黄山便遇上他们……”
镖头刘明远回想起一年前遭遇江湖上最险恶人物的那一幕,至今仍觉惊心动魄……若不是“那个人”的适时出现,恐怕……
众人都知道事情一定大有意外,否则他也不会提出来。众人不由聚精会神地听着。
“黄山四恶的武功果然如传言中的厉害可怕,我们镖局十数位人手才一和他们交手就被打得伤亡惨重,连我的这条腿都差点被砍断……就在黄山四恶东西得手决定对我们赶尽杀绝之际,有一个人出现救了我们……”
“谁?难道那个人有办法单独打败黄山四大恶人?”
“难道你说的那个人是……独孤公子?”
刘明远摇摇头。“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在我们几乎快死在他们手上时,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突然走过来,他竟然对黄山四大恶人问,敢不敢跟他打赌?”
“打赌?”众人一片惊异。他们已经被这故事吸引了。
“对!打赌。白衣公子完全无惧四大恶人的凶残,竟然提出要跟他们打赌的事……四大恶人中,有一个是赌,禁不住诱惑就先答应了。”
“他们赌什么?”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赌他们四个人联手在一个时辰内也沾不到他身上的衣服。”
众人一片哗然。连壮汉对面的女子也不由用不相信的眼光盯向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也和她~样,用一顶大帽子盖在头上稳稳遮去大半个脸,而他正低头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根本不知道她在盯他。
“四大恶人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所以轻易就答应了和他赌。他们立刻提出了赌约,若是他们赢了,他的命就是他们的,白衣公子也提出相同的条件,然后他们就开始打起来了……”
“结果……他赢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第~次加入。声音,是小姑娘独有的甜脆声音。
小姑娘的声音,连众人也忍不往往声音的方向瞧去。
一顶大帽子。众人只看到一顶遮着脸的大帽子。
虽然看不到面孔,不过瞧模样,是个娇小的小姑娘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