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是如此,所以囡囡才不肯离开她,去避一避。
“你听我的话,先到别的地方去住几个月,等我把这件事解决了之后你再回来。”
“你要怎么解决?”贺臧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除非把他杀了,否则他还是会来纠缠的。
“找位高权重的人来压他喽。”容爱爱开玩笑的说道:“如果治不了他,我就杀了他。”
“姐姐!”容囡囡担心的喊。
“我说着玩的,你怎么就当真了?”她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不在这里,贺藏也没有办法。”
容囡囡点头,“要是桑老大在就好了。”
在被绿津镖局前总镖头雷若芝买走后,她们已经一阵子没见着他了。
“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容爱爱道:“我已经想好了,你趁今天天没亮时就出城去,到咱们的老家去避一避。”
“叫我回常宁去呀!”
在湖南耶,那么远的距离,她才不要呢,她不要跟姐姐分开那么远.就算有事也不能及时赶回来。
“既然要避。就避远一点。”
“离你太远我不放心呀。”要是贺臧找姐姐麻烦怎么办呀?
那她一走了之不就害了姐姐吗?
“你在这我不放心呀。”贺臧那人无耻又下流,这次求亲遭拒不知道会恼羞成怒的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不要!”容囡囡恼怒的说:“我绝对不离开这里.我不怕他!他要是惹火了我,我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她可不是说这种气话出来逞威风的,他要是敢伤害姐姐,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我就是怕你这样惹麻烦!”一个贺臧她们不是对付不了,怕的是她们的身份还有秘密曝光的危险。
“总之我不走。不然我就扮成别的模样,反正他那么蠢也看不出来的。”
容爱爱担心的摇头,“我怕什么?我怕的是你这副牛脾气呀!”
就算她改装易容,可要是贺臧上门来找碴,那她一定会忍耐不住的跟他起冲突。她就是不要事情变得难看而无法收拾。
她看着固执的妹妹,突然灵光一闪,“好吧。你可以留在城里。不过我要你到亦亲王府去。”
这个偶戏表演的邀请来得刚刚好,亦亲王位高权重,囡囡在他家里应该安全无虞。贺臧总不能进去抓人吧?
“去那里干嘛?!”她又是一愣,有点惊讶姐姐的建议。
“当然是去表演,乘机避祸呀!”容爱爱说道:“而且离我又近,贺臧又不敢进去胡闹,那不是一个很合适的地方吗?”
好像有点道理啦,不过……“这样好吗?”她突然觉得奇怪,好像自己注定要到那里去似的。
“你要嘛到常宁去,不然就是亦亲王府。你自己选一个吧。”
“我不要到常宁。”两权相害取其轻,亦亲王府里也只有一个笑嘻嘻的坏蛋,他比贺臧容易对付多了。
“那就是到亦亲王府去了。”容爱爱笑着说,“我帮你收拾东西,要带哪些娃娃去?”
就当做去表演的好了,多少赚点钱回来贴补一下也不错。
“我自己来就好了。”
这下如了那个姓左的意,他搞不好还会以为她是因为听了他的一番话,这才突然改变心意的。
他要是误会了,那就麻烦了。
但麻烦什么,容囡困却又说不出来。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跟他太过接近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一见到他时。就有这种感觉,她对于坏事的预感总是很准的。
容爱爱还仔细的交代着,“我看跟左公子说一声,请他别张扬你在左家的事。还有,你自己也别出来,免得让贺臧看到了。”
“不用跟他说。”容囡囡摇头拒绝了。
她总觉得跟他的牵扯愈少愈好,这是她自己的私事,没有必要让他知道。
第五章
“带了个姑娘回来?”
一脸和气,长得福福态态的左老夫人有些惊讶的问。
“还是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小姑娘?”张寒语也是一脸的诧异。
来通风报信的丫鬟如画点点头。“嗯。”
正确的说应该是漂亮到让人想扁她的小姑娘!
一样都是女人,偏偏人家就有那种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难怪一向洁身自好的大少爷要向王爷、小少爷看齐了。
“确定是大少爷,不是小少爷?”左老夫人还是难以置信的问着。
那个从来没正眼瞧过女人,害她老是觉得他八成是断袖的奉恩,真带了个漂亮的小姑娘回来?
如画摇摇头,“是大少爷。”
她是大少爷的丫鬟,管到小少爷那去干嘛?大家都知道小少爷年纪虽轻,却已经是花丛老手,他带女人回来一点都不值得稀奇。
反而听说这几天都安分守己的孤枕独眠。那才奇怪呢。
“是哪家的姑娘?大少爷有没有说什么?”
“少爷没有交代,只是叫我们把风月小筑整理出来。”大家都为了那个姑娘忙碌着,她是偷了个空才来通报的。
“住风月小筑呀。”这可真有意思了,就在揽星楼楼下嘛。
张姑茹来了好几次都说想住那里,可奉恩每次都说那里太简陋了不适合她而拒绝。
全家都知道风月小筑是奉恩自己亲手画的图,花了很多时间跟工人们一起用绿竹搭起来的雅致小屋,虽然他没说过,不过大家都知道风月小筑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住进去的。
建好那么多年了,也只有史天德来时住过几次。
想到这里,左老夫人就忍不住皱眉头。
“那不是很好吗?”张寒语道:“奉恩终于开窍了。”
虽然晚了点不过也算是可喜可贺。
正所谓过与不及都不好,她一个儿子活像和尚似的清心寡欲,另一个却跟他老子像了个十足十,都是狂蜂浪蝶。
“不过这么突然。还真是奇怪。”左老夫人不解的说。
难道是他知道了她打算在自己寿辰那一天顺便给他挑媳妇,所以才赶紧带个人回来安她的心吗?
要不是为了给奉恩找对象,她才没那么软耳根,听了执玉的几句好听的就依他了。
她当然清楚执玉出这主意的用意是为何,还不就为了猎艳方便嘛!
“额娘,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总比他带那个史天德回来来得好吧?”那个外国和尚也是不近女色的,因此额娘老是怀疑他带坏了奉恩。
有一阵子他们同进同出,还同睡一同房连续几天都不出门,说在观察天象什么的。
害额娘老是担心,史天德有一天会变成她的“孙媳妇”。
“这话说得也对。”至少她不用烦恼自己的孙儿有一天会来跟她说,他终于要成亲了,对象是跟他最合得来的史天德。
那她一定会当场驾鹤西归,史天德一定会很高兴的说她是蒙主宠召。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额娘,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张寒语一脸的兴致盎然,有点迫不及待的想一睹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她那漂亮的侄女只不过有些蠢而已,奉恩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见他不是注重美貌的人,那个小姑娘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这才值得他带回来,还住在风月小筑。
“我早等着你说这句话了。”她也是按捺不住的想去一瞧究竟了。
“不过还是明天再去比较好。”
“为什么呀?”不过是走几步路的工夫,为什么要等明天?
“人家初来乍到,一定很累了。”她很体贴的说:“我们现在去太叨扰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而且也得先问问清楚那姑娘是什么来头吧!
容囡囡一进风月小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所有的竹帘全部放下来,避免阳光直接的照射进屋子里。
虽然她和桑老大一样可以在阳光下活动自如,但她还是觉得强烈的阳光令她头昏、不舒服。
所以她要出门一定是大清早阳光还不猛烈的时候,或是干脆等到天黑。
为了能在这里生活愉快,因此她将大部分的家当全都带过来了,只有那张特别订做的“有盖床”,因为有点奇怪,所以还留在家里。
昨天她就派白总管过来跟左奉恩说一声,四更天不到她和四辆推车的行李就已经出现在王府的后门,没有引人注意的将所有东西搬进来。
丫鬟们将已经很整洁的屋子打扫得更加干净,连一点灰尘都摸不到。
容囡囡打开带来的行李,将她平日把玩的各种布偶都排到床上去。
“要不要帮忙?”左奉恩看她忙着将带来东西摆好,看样子真的是打算长住,忍不住心情大好,一早就笑嘻嘻的。
“用不着。”她横了他一眼,“你没有别的事做吗?”除了跟着她以外,他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做吧?
还是他的工作就是游手好闲?
她看他就像是个不务正业、不事生产的纨裤子弟。
“有呀,带你认识一下王府的环境。”免得她随便乱走,要是迷路到不该去的地方。给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了,那会很麻烦的。
“我奶奶有个很漂亮的游园,叫做长春园。你一定不会后悔进去逛的。”
“我不要。”她是来避难兼表演,又不是来作客的。
除了这栋风月小筑之外,她压根哪都不打算去。
“你干嘛拒绝得这么快?”这样叫他这个东道主如何表示待客之意之诚?
“那你干嘛老是来碰钉子?”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面对他,“我是来表演的。你希望我能够让你奶奶开开心心的看一出好戏。叫我提早来准备,所以我才来的。”
“你不觉得你应该少来打扰我,让我专心做好我的工作?”除了几尊现成的布偶之外,有的她还要自己做,更别提活动的布景和道具也需要花时间。
她还希望他能拨几个丫头过来帮她的忙,哪有那个闲工夫去赏花游园?
容囡囡因想过了,既然是盛大的寿宴,那就一定不能只是她演给孩子们看的那样简单,她是满想演好的。所以不需要一个吃饱没事干的人频频来打扰。
“好吧。”他一耸肩,让步了,反正来日方长,他就不相信他会天天碰钉子。“那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一声。”他是竭尽所能的提供,只要姑娘她高兴就好。
“我需要你给我几个人手。”她从箱子里翻出一本以西文写成的书,从里面取出几张夹着的纸,说道:“这是我打算表演的剧码,还只是大概而已,你先看一看。”
他接过来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秀气的字。
“威尼斯商人?这是什么?”
名字听起来怪怪的,实在很难想像里面的内容
“这是西洋的剧码,我只写了大概。你先看一看再说。”
“好。”他朝窗边的椅子一坐,有点好奇的看着她手书的剧情大纲。
故事其实满简单的,说的是三生三旦关于友情、爱情和婚姻的故事。
女主角波西霞继承了大笔财富,但自己的终身大事却必须交给三个盒子来决定,谁选中有她肖像的盒子,她就必须要嫁给谁。
为了帮助好友巴珊尼能顺利前去向她求亲,因此安东尼奥向犹太人夏洛克借钱,若在期限内没有归还,必须让夏洛克割下胸口一磅肉抵还。
因为安东尼奥的帮助,巴珊尼顺利的抱得美人归。
剧中的高潮便是商船全毁而无力还债的安东尼奥被架上法庭,眼看着夏洛克的刀就要落下,但众人却束手无策,幸而聪明的波西霞女扮男装化解了危机。
容囡囡只是将故事经过简单的写了一下。但是需要准备的东西、场景和出场的人物则是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张。
“看起来很麻烦。”这么大费周章的,太折腾佳人了。
“麻烦不到你。”她说道:“我算过了,起码要来三个人帮我才行。”
“没问题。”他非常乐意亲自下海,就算他一份吧。
“那你可以出去了没?”没事的话就赶紧走,这里已经是她的地盘了,闲人勿人。
左奉恩正想找个好理由继续留下来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声。
“哥!哥!”
左执玉兴匆匆的跑来。一头就冲上揽星楼的阶梯。
左奉恩走到门边喊。“在这边。”
大呼小叫的。又要干什么了?
左执玉连忙又跑下楼梯。抱怨道:“你跑这干嘛?天又还没黑!”
风月小筑的二楼是他最常消耗时间的地方,因为那里被他拿来当做观察天象的地方,有一大块史天德帮忙从西方订来的透明玻璃。可以在屋内就将满天的繁星收人眼帘。
虽然左奉恩三申五令不许他随便进来,但他还是把这里当做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找我做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继把他的积蓄挖走一半之后,他又想觊觎他什么了?
“给你看看你赞助的银子花得值不值得呀。”他跑到他身边,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看看。”
左奉恩有些惊讶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原来是个精致的怀表。
“我赞助的银子?”等等、等等,他昨天跟他拿五百两,该不会都买了这只怀表吧?
他当钦天监的从官一年支薪也才二十七两呀!
“没错,整整五百两全花光了。”他得意扬扬的说“还有额娘的七百两,也一次用完。”
人家他现在是洋房商行的大客户,爱爱姑娘可是亲手给他斟茶,还笑着送他出们呢。
“你花一千两百两买一只怀表?!”左奉恩难以置信的吼他。
家之将败,必有妖孽呀!眼前这一个不是妖就是孽了。
“当然不是啦。”左执玉摇摇头,“这是爱爱送我的。我买的是一座钟。”
他可是威风得很,一出手就是千两以上,而且一点都不罗唆也不杀价,所以爱爱才笑容满面的多谢他的关照,送了他这只怀表。
“刚好,抬来了!”
一个家丁小心翼翼的捧了一个木箱子走过来,而左奉恩则是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放进风月小筑好了。”他要的不是这座钟,而是在容爱爱面前的威风,所以东西买回来他一点都不想要,直接扔到他哥哥房里。
要是额娘要骂人,他就说是帮哥哥买的。
“是,二少爷。”
他自送仆人进去,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容姑娘!她为什么在这里?”
而且还是在风月小筑里?他跟容爱爱八字都还没一撇,怎么哥哥已经把容囡囡请回来了?
他还以为哥哥准备当和尚呢,原来还是有凡心的。
还挺有眼光的瞧上了容囡囡,难怪那天跟他大声,八成是以为他看上的对象是她。
“我请她回来帮奶奶做寿。”看执玉愤慨的脸,他大概猜得到他想到哪里去了。
“那为什么没有爱爱?”不公平,近水楼台他也想呀。
“你要是有本事,你去请呀。”一个就已经费了他一番工夫了,两个他哪能招架得住?
“废话。”左执玉不甘愿的说,跑进去殷勤的对容囡囡道“又见面了,囡囡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