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健民立刻赏了宗泰伟一记铁沙掌,让他安分的先小睡一下,这才转过头去看看岑玮婷有没有听话的去穿衣服。
可他才一回头,立刻吓得惊声尖叫,“婷婷!你、你想干吗?!”
岑玮婷手中握着一把亮闪闪的菜刀,一副想就地让那两个被她打得晕头转向的保镖,成为中国最后的两名太监的模样。
“哇……救命啊!”
两名保镖已完全不顾自己平日是多么的嚣张威风,只是痛哭失声的求饶道:“大侠啊、女侠啊!求您手下留情啊……”
黎健民抛下被打昏的宗泰伟,匆匆奔到她的身旁,“婷婷、婷婷!”他轻声呼唤,深怕她是因为刚才受到过度的刺激,才会反应如此的异常。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她……也未免太厉害了吧?居然以一抵二,对方还是两个彪型大汉耶!
那如果她想对他动粗的话,他……还有命吗?
但这些都敌不过他目前所作下的决定——他要定她了!
岑玮婷神志恍惚的看了他一眼后,才谨慎的将菜刀交到他手中,“黎哥,你看好他们,我去拿绳子。”
拿、拿绳子干吗?
两名已变得手无缚鸡之力的保镖及黎健民都听得一头露水。
该不会是……要将那两名保镖捆住,让他们无力反抗,她再替他们“去势”吧?
“不要啊……”两名保镖涕泗纵横的又哭、又发誓,“我们再也不敢做坏事了啦……大侠、大爷……求您帮我们讲讲情啊!”
呜呜呜……不公平,明明是主子要强了她,她为何只想破他们两个只会听命行事的小角色呢?
“再不……”A保缥毫无义气的拖主子一起下水,“当然也要把主子的‘东西’割下来跟我们作伴啊!”
“婷婷……”莫非他真的来迟一步,她身上的衣服是被人强完后再穿回去的?“你……没事吧?”
岑玮婷满肚子的火气,她忿忿地将菜刀递到黎健民的手中,恨恨的指着两名保镖说:“他们原本也打算要对我那个的耶!”
一听到这话,黎健民的脸色立刻大变,立刻举起菜刀来。
“不……”两名保镖吓得屁滚尿流,只头摇得跟个博浪鼓般,仿佛再多摇两下,头就要摇断了似的。
“那你呢?”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她马上缓下态度,“还好黎哥及时赶到,我、我……”她突然跌坐在地上,“哇……我都吓死了!”
他、他们才被她吓死了呢!两名保镖眼见岑玮婷突然失去了杀气,这才感觉到自己“宝贝弟弟”的命可能可以捡回来了。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黎健民喃喃的说着,站起身,一把将她紧拥在怀中,“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黎哥……你怎么会再回来看我?”还救了她?
“我、我……是替你来送饭的,你不是没吃晚饭吗?”他说不出自己是心疼她肚子饿,“那万一明天上班没力气怎么办?”
两名保镖立刻以不信任的眼光死瞪着那紧紧抱在一起的男儿。笑死人了!她的力气那么大,哪像是没吃晚饭的人啊!
“你快去穿衣服,”这点他很坚持,他再也受不了她这样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在地上这两名兔崽子的眼前,“我去拿绳子。”
还、还是要绑他们啊?不过……应该不会对他们动极刑了吧?两名歹徒忧心忡忡的想着。
☆ ☆ ☆
好不容易将那三个坏人捆成三个粽子,岑玮婷才终于放心的松了口气,直到现在,她才满脸惊恐的说:“黎哥……我、我刚刚真的吓死了说。”
“没事了,”黎健民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我打电话报警吧!让这些人得到应有的制裁。”
她摇摇头。
黎健民既不解又不悦的望,“不要!为什么?他们本来是打算侵犯你的耶!你别告诉我你要以德报怨喔!”
他才不相信她的操守这么伟大,他又不是第一次跟她见面;再说,以德报怨从来都没什么好下场,他才不屑做呢!
但那三个被绑得死死的粽子却在看到岑玮婷摇头后,立刻露出一脸欣慰的模样,不过他们无法发声,因为,他们的嘴也被封箱胶带黏住了。
“不是啦!黎哥,”即使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她仍然有在为他打算,“你不是就要告别新闻界了吗?”
“对啊!”而她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出现在他眼前吗?“你不就是我得训练的最佳接班人?”
“嗯……”她指出她想表达的重点,“而你不是一直想在离开前有番轰轰烈烈的作为吗?”
“是没错。”这确实是他的想望。
不过,目前他手上尚未写的那篇揭发社会黑暗面的新闻稿,充其量也只有普通的震撼力,无法达到他所想要的目标。
“所以罗!”她终于露出今晚自她被从坏人的手中解救后,第一个无忧无虑的笑容,“你的机会来了!”
黎健民只觉得自己愈听愈不懂。
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就靠他们啊!”她努努嘴!“他们将会是你的最佳利器。”
什么?!
三名歹徒立刻聚精会神的盯着黎健民与岑玮婷,不懂他俩是在说虾米碗糕。
黎健民提出心底的疑惑,“呃……他们要如何帮我呢?”
岑玮婷立刻笑得跟只狡猾的狐狸般奸诈,“黎哥,我家有相机,也有底片,我的想法就是,我们先帮他们多拍些裸照,再凭着每次他们所提供的大条独家消息,用力的揭发社会弊端,他们则是分批将底片赎回去,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她个头啦!
顿时,被绑的三人立刻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的一起死瞪着想出这鬼点子的岑玮婷,一副想叫她去吃屎的生气样。
“这样不太好吧?”黎健民有点犹豫。
那被捆着的三人立刻点头如捣蒜,很支持黎健民的想法。
“有什么不好的?”岑玮婷愈想愈觉得这简直是绝妙高招,“你看黎哥,他们都是作奸犯科的坏蛋,就在刚才,他们还想强了我耶!”她故意提醒黎健民他们想伤害她的事实。
当下,就见黎健民的脸色一变。
“所以,我们替他们拍下裸照,作为要挟他们听话的手段,也算是替天行道啊!”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然后,我们再逼他们去当抓耙子,把那些做坏事的人供出来,而那些人通常都是躲在暗处的,其他人根本就见不到他们的庐山真面目,只有像他们这种人……”她指指三个棕子,“才有机会接触得到。”
她笑味咪的朝黎健民解释,“透过他们打的小报告,黎哥就可以有源源不绝的新讯息,直接揭发那曲不当行为。
“而每当他们三个提供我们一则正确的讯息,我们就还他们一张裸照,这样岂不是双方都得利?”
三颗粽子已快将自己的头给摇断了,呜呜呜……他们才不要做那种事,要是被发现,他们还活得了吗?
但黎健民却愈听笑得愈开心,“婷婷,你还真坏心呢!”
他忍不住捏了她粉嫩的小脸一下,但他还挺欣赏她的坏的。“不过……蛮实际的,而且等我收山后,你还可以步我的后尘,继续为这个社会贡献一份心力,真有你的!”
说着,他再次忘情的吻了她。
岑玮婷虽然知道不该再跟他有肢体上的接触,但被他吻的感觉好好,她终究克制不住心底的想望,完全没做出拒绝的反应。
“那我们就动手吧!”黎健民当然还有满腹的疑问,但他决定先做正事。
“你去拿相机!我来剥衣服。”他边说边动手,首先就将刚才已脱得差不多的宗泰伟剥光光,只是他的手脚仍紧绑住。
一把撕掉黏在宗泰伟的嘴上的胶带,“宗先生,请问你想拍几张呢?”
“一、一张可以吗?”宗泰伟满心期望的问,希望杀伤力能减到最低。
他当然会为了拿回裸照而依言行事,但……那样他还混得下去吗?所以,如果只是做一次的话,他也许可以免为其难的做到他们的要求。
“那就照一百张吧!”黎健民立刻拿起傻瓜相机,“喀嚓喀嚓”的照个不停。边照他还边逼宗泰伟先说个他从来都不知道的业界秘密给他听。
“嗯……”他边找角度边拍,“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等我们杂志上架后收到不错的反应,我再跟你联络如何取回你的第一张裸照。”
“黎哥,你都没拍到他的小鸡鸡,那个才是重点……”岑玮婷很鸡婆的指出黎健民不小心犯的错误。
呃……这一夜,对那三个坏人而言,还真是最长的一夜呢!
☆ ☆ ☆
好不容易拍完照,也获得了第一手资料,更将那三个粽子松绑,让他们落荒而逃。
不过,黎健民当然先做好保护措施,他对着宗泰伟交代道:“我会把底片寄放在我一个警界的朋友那里,如果我或是婷婷发生任何事……”他顿了顿,特别再强调一次,“我说的任何事包括走路撞到电线杆、过马路被小狗撞都算!”
他神情冷肃的对着那三个已松绑的粽子说:“那么,这个底片就会立刻被警方查看!”
“了了!”宗泰伟无奈又沮丧的说,“意思就是,我们还得保护你们就对了。”
“上道!”黎健民这才将那三人一脚踹出岑玮婷的家。
才关上门,岑玮婷就看到黎健民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她赶快假经很忙碌的开始整理混乱的家,“呃……黎哥,你快赶回杂志社写稿吧!时间不多了。”
黎健民却死瞪着她,没有回话。
她不觉得自己欠他一个解释吗?
感受到空气中凝聚着不自在的气氛,她赶快没话找话说:“那个……黎哥不是有帮我买饭?我好饿……”
“都撒掉了!”他言简意赅的回答。
“哦……那……天快亮了,你快去上班,我、我今天……想请一天假,我被吓到了。”隔一天再见她,他应该就不会再记起她的不对劲了。
黎健民却没如她预期的走人,他将她拉到长沙发上坐下,“婷婷,你究竟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连自己本身遭到重大威胁时,都还是处处以他为优先考量。
“我那有!”她回避他的眼。
“说!”他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岑玮婷却轻声的问:“黎哥是真的想离开新闻界吗?”那真是业界的损失。
关她什么事!
照正常的他而言,他一定会这么说的,而他也一向是这么对待她的,但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就是无法不重视她的感受,“我……有些家庭因素。”
“黎哥,你答应我别离开好吗?”她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问。
黎健民却猜疑的想到,“是阿修让你来做说客的吗?”就知道鲁俊修承诺他的话是假的。
“如果是呢?”她喃喃的问,突然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看待她这个人的。
“我已经答应别人非离开不可。”其实,他可以不解释,但他选择告诉她实话,“我妈……我有个复杂的家庭,我妈要求我……不!是命令我回去接掌部分家族企业,以免属于她的财产会被别的家人蚕食鲸吞。”
是这样的啊!岑玮婷点点头,“可是……你明明是新闻界的高手、你明明很喜欢这分工作,放弃对你而言,真的一点都不会舍不得吗?”
够了!
黎健民真的可以很确定了,她绝对对他的底细很了解。
“说!”他抓住她的手,将她小小的,有点冰凉的手包握在自己的两只大掌中,“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会这么鸡婆的劝他别放弃他喜欢的工作?
她悄悄地低下头,“黎哥是真的对这里的一切没印象了吗?”
果然,她是认识她的。
就在这一刻,他心底想的竟不是她的心机沉重,而是很庆幸自己能跟她一起拥有更多属于他俩的回忆。
“我对这个地方确实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没太大的印象。”他老实回答。
“你来过啊!”她轻芦说,人像是突然回到了从前,“当时……你跟我爸大吵了一架,你忘了吗?你气得匆匆离去,却不小心把我撞倒……”
她的小脸上满是回忆时的幸福模样,“可你没有不管我……你扶我起来,还帮我拍掉灰尘,要我好好听爸的话,别像你一样净惹他生气……”
看着岑玮婷满心怀念的模样,听着她诉说着约有十来年前的陈年往事,他的心思仿佛也在瞬间回到过去。
打开尘封已久的回忆,他用力的思索着。
是啊!他都把当年他的启蒙恩师给忘了呢!
“你就是……”恩师的女儿,对!他记起来了。
倒不是他们曾有过什么接触,而是他那个恩师很爱叨念着他那正在读国中的爱女,讲着讲着,他很自然就觉得自己已跟她是熟识了。
而当年会与恩师争执,是因为他就要五专毕业,当时的他对整个家庭、学校、社会制度全都很不满,便自暴自弃的想等一毕业后就去当兵。
然后等退伍,再随便找个工作混口饭吃,他对什么事都没计划,因为他已认定,反正自己做没多久,就会被叫回家去。
既然他此生最终的命运都已被写死,那他还奋斗什么?
所以,他决定自暴自弃。
可是,他的恩师一直认定他是块美玉、是个不可多得的新闻界奇葩,他一直深信,只要接受完整的训练,有朝一日,黎健民一定能成为一位知名的媒体工作者。
由于他的恩师执教新闻学校多年,当然有这样识人的眼光。
因此,他拼着老命想说服黎健民继续插大,甚至念个研究所,最终是进入新闻界工作,做个称职的新闻从业人员。
他一直很怨叹时下的传媒使用不当,造成媒体常会误导世人的憾事。
但他使用的紧迫盯人法却造成黎健民的反弹,以致那一天,他原本想的是让黎健民了解到,即使他的生活过得不如人,但只要选对工作,从工作中获得乐趣,那将会是一件非常快意的事。
让他的恩师深信不疑的就是,黎健民其实是对新闻工作有兴趣的,而那分兴趣还是他开发出来的呢!
“嗯……“她有点神色黯然的说:“你跟爸吵完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跟他联络,他一直很关心你,一直认为是自己逼得你太紧,才害得你……可他是真的几乎把你当作他的儿子在看待。”只是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很小声。
黎健民一直摇头,“我并没将那次的事放在心上。”但他确实没有再和恩师联络过。
“可你不肯跟我爸联络……”她低下头看着地板,“我……我知道他很想念你,他常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是他执教以来所教过最有悟性的高材生,他甚至好失望他不能亲手栽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