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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帝戏蝶妃 page 4 作者:林芷薇

  他脚步一踉跄,直直地倒下。

  蝶痕乘机扑上去扶起他。“你还好吧?没事吧?”

  天,他的肌肤又热又烫,一定是气血逆流!

  “滚开!”轩辕焰狂吼着甩开她,盯着她的眼睛阴狠冷笑。“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跟着蓟昌追杀我的符昌走狗,何必再把我救回来?喔,我明白,你们是不甘心让我就这样死去,想救活我再好好地折磨我,是吗?你的主人呢?蓟昌那头缩头乌龟呢?”

  倒在地上的蝶痕迎视着他激光闪烁的邪惑紫瞳,紫色的眼睛!这男人竟有一双似紫非紫、似蓝非蓝的奇异眼瞳,山光凛凛,在鬼魅之中却又闪烁着慑人的火焰。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什么蓟昌?什么符昌走狗?她越听越迷糊。“我、我叫步蝶痕,这里还是九华山区,你坠崖掉下来,身上还中了毒箭……,,她见他的脸色更加惨白,心急地道:”你伤及血脉,此时若贸然提气一定会出大乱子的,快快导回内息吧。“她鼓起勇气抓住他的手。

  “滚开!妖女!”轩辕焰粗暴地甩开她,煞白的脸庞沓无血色,他不相信自己会受那几根见鬼毒箭的控制,再度试着提气。

  “咯!”他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像是失去重心地直直倒下,紧接着喷出一口黑血。

  “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蝶痕惊骇地扶起他,他怎么会吐出这么多黑血?可见残毒比她想像中还要严重,再加上他方才的运气,一定已侵人他的内脏,如果不立即为他驱毒,他马上会死!

  怎么办?蝶痕慌得手脚一片冰冷,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她按着他的脉息,他的气息已逐渐微弱,仿佛他的生命力正一点一滴地流失,如果再不救他……

  一定要为他退出毒血!

  蝶痕咬咬下唇,毅然地将昏迷的男人扶起,让他靠着床缘而卧。尔后,她划破他的衣袖,俯下身,唇瓣毫不犹豫地靠近他手臂上的伤口,一口一口地把他的毒血吸出……

  她将吸出的毒血全吐在一旁的木盆上,不消多时,整个盆里满是诡异的黑血,宛如一朵朵来自地狱的黑暗花朵,张牙舞爪地蔓延着……

  *****

  鸟雀呼晴!和煦的晨光透过窗棂映照人雅致的竹屋里。

  蝶痕颤巍巍地站起来,她已为他吸出所有的毒血。

  她将轩辕焰扶到床上让他平躺,仔细探视他的脉搏,他的脉象虽未完全回复正常,但至少已不再气血逆转,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了。

  “太好了,你没事了,没事了……”她哺哺自语,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四肢末梢都已是一片冰冷,眼神涣散……

  她苍白而虚弱地道:“真可惜我没有武功,不然,我就可以帮你打通任督二脉,让你更快复原。”

  此时,外头传出一道声响“蝶痕,你在哪里?我回来了一‘是师兄!蝶痕喜出望外地撑起身子往外奔去,师兄此时回来真是太好了,他长年习武,一定可以传遍真气给他。

  “蝶痕?”

  雷灌风一路找到里头的竹屋来。

  “师兄!”蝶痕一看到他,像是瞬间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撑不下去了,她身子一软,飘然坠地。

  “蝶痕,你怎么了?”雷濯风惊骇地扶住她。“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师兄,他……”蝶痕抓着雷濯风靠近床榻。

  一见到躺在床上的陌生男人,雷濯风神色骤变。“他是谁?为什么躺在这里?”

  蝶痕急切地请求着:“师兄,这事说来话长,但求你先救了他,他中了毒。我已经为他吸出毒血,但他体内还是脉息混乱,求求你一定要救他。”

  “你为他吸出毒血?”雷濯风万难相信地看着木盆里的黑血,脸色凝重。

  “蝶痕,这男人究竟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在深谷里的这段时间究竟出了什么事?

  “师兄,所有的疑问待会儿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好的解释。现在,求求你先救他,眼前只有你能救他啊!”

  雷濯风神色凝重地望着蝶痕眼眶中的泪,又望着那男人一眼,半晌才艰难地点头。

  “好吧,先把他放到床上。”

  *****

  半个时辰后雷濯风盘腿而坐,双掌贴在轩辕焰胸上,徐徐将纯阳真气灌人他奇经八脉内,助他导回内息,打通任督二脉。

  待轩辕焰的脸庞逐渐恢复红润血色,身躯也慢慢有了温度,雷濯风这才收回双掌,神情有些疲惫。

  “师兄,怎么样?”一直守在一旁的蝶痕担忧地问着。

  “没事了。”雷濯风下了床,让盘腿而坐的轩辕焰恢复平躺姿势。“他体内有毒,又急着想运功练气,运气不慎而导致气血逆转,我帮他导通二脉后已无大碍,让他好好睡一下就没事了。暧,你也别急着下来,多躺一下。”

  雷濯风一答应救轩辕焰后,体力严重透支的蝶痕便再也撑不下去地陷人短暂昏迷,是师兄扶她躺在竹榻上歇息的。

  “我真的没事了,而且你也喂我喝下老参茶,我可以下床的。”蝶痕立刻下竹椅,拿起棉被仔细地盖在轩辕焰身上,一脸欣喜。“太好了,师兄,谢谢你!”

  雷濯风眼眸犀利地看着小师妹温柔的动作,道:“蝶痕,你先出来,我有事问你。”话一撂下,他便径自往前厅走去,不容蝶痕犹疑。

  第三章

  两人走到前厅,雷濯风又倒了杯参茶递给蝶痕,叹气道:「再喝一点,你苍白的模样比那男人好不到哪儿去。」

  看着蝶痕温顺地喝下参茶后,他才问:「师妹,你该告诉我他是谁了吧?还有究竟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蝶痕仔细地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一遍。「前两天,我出外采药时,发现他昏迷在雪地里,好像是由上头的断崖摔下来,因为他伤得真的很重,所以,我和甯儿便将他带回来医治。师兄,你不会怪我吧?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收留一个来自外地的人……」

  雷濯风叹气。「怪你也没用,你从小就心肠软,三天两头就会捡一些小动物回家养,更不可能看着一个受重伤的人倒在雪地里袖手不管,不过」他的脸色转为凝肃,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师妹,我必须提醒你要多小心这个人,不仅是因为他来历不明,最重要的是,方才我运功为他疗伤时,发现他内力基底十分浑厚,绝非泛泛之辈。且我总觉得他的内息中带股奇异的阴邪之气,他练的绝不是正统武学。你要多小心,等他伤好后,立刻送他出谷,永远别再与他往来。」

  「好,我会立刻送他出谷……」面对宛如亲生兄长的雷濯风,蝶痕温驯地点点头。但一双莹灿星眸却闪过犹疑送他出谷,永远不再与他来往……

  她知道师兄说得很对,那人伤好后本就该立刻出谷。但为何心湖深处却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为什么?

  雷濯风看着她眼底的犹疑,更加重语气再次强调:「师妹,听我的话,等他伤好后立刻让他出谷。他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师兄不希望你沾惹上任何麻烦,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沉默半晌后,蝶痕缓缓地轻点螓首,从她有记忆以来,师父及师兄便在一旁细心地守护着她,她从未忤逆过他们。

  「这就好。」雷濯风稍稍放下高悬的心。「还有,蝶痕,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绝不许你再这样贸然地为别人吸出毒血,你不知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师兄,那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很危急。」蝶痕婉言解释着。「如果不立刻为他吸出毒血,那男人恐怕真的活不成了。而且,为了调养身体,我打小便是吃遍深山间各式稀奇古怪的草药长大的,体内已有一定的抗毒性,所以,我想应该无妨。」

  「怎么可以说无妨呢?」雷濯风蹙起眉,一脸地不赞同。「既然是毒血,便有一定的杀伤力,就算你体内的抗毒性比他人强,还是不可如此莽撞。更何况他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啊,蝶痕,听师兄的话,千万不可再发生这样的事。」

  「是的,师兄。」蝶痕怯怯地垂下眼睫。

  为何师兄一再强调他不过是个陌生人呢?但,自从将他救回后,每一次她站在床畔望着他,便有一股越来越强烈的熟悉感向她袭来。

  她无法解释那是什么感觉,但,越凝视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刚棱轮廓,便越能感受到一股奇异的熟悉感,和一股既陌生又悸动的感觉,由心弦底部缓缓释出。

  仿佛在某个地点,某个时空中,她也曾经这样望着他……

  雷嘬风参不透她的低回心事,兴冲冲地打开布包。

  「蝶痕,我采完千年雪果后,特地下山到市集里去买了礼物要送你,就是这个,你看喜不喜欢?」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样东西,是一只造型典雅古朴的紫玉钗。

  「喜欢吗?」雷濯风紧盯住她的芙白容颜,热切地问着。

  「嗯,喜欢……」蝶痕垂下头,师兄那炽热的眼神令她不安。她不明白近一年来,师兄为何老以如此奇怪的眼神注视她?

  「喜欢就好,来,我替你簪上。」雷濯风已站到蝶痕背后,绾起她一头鸟亮柔顺的长发。

  「师兄,不用劳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蝶痕慌张地退到一旁,她不习惯和师兄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蝶痕,你怎么了?」雷濯风逼近她,语气有些苦涩。「你似乎在避着我?」

  「没……这回事。

  雷濯风叹气道:「你为何要怕我呢?我不是别人,是自小看你长大的师兄啊!更何况……」他盯住她妩媚清妍的小脸,一鼓作气地说出。「你是个心思灵透的女孩,你应该知道我对你不仅只有师兄妹之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将保护你、照顾你,视为此生最重要的职责,只等我爹云游归来后为我俩择期完婚。」

  其实原先雷濯风并不打算如此匆促地对蝶痕表白心意,他深知她生性羞怯,凡事必须慢慢来;但,当他看到蝶痕居然为那陌生男人吸出毒血,又殷殷切切地照拂着,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只希望和她越早成亲越好。

  「完婚?」蝶痕呆住了,怔怔地看着雷濯风。「师兄,你……你别乱开玩笑了,我们是师兄妹啊。」

  「谁说师兄妹就不可以成亲?」雷濯风宠溺地微笑着。「蝶痕,虽然我们情同兄妹,却完全没有血缘关系。更何况,这么多年来的相知相守,我以为你一直是明白的,我俩成亲只是早晚的事。」

  「不……」蝶痕摇头低语着。不是这样的,这太突然了……师兄为何突然对她说出这么奇怪的事?成亲?她从来没想过要嫁给师兄,虽然他个性温文,又始终守护着她,但是……但是……

  她急切地道:「不可以的,师兄,蝶痕愚昧,尚未做好为人妻的准备。而且,蝶影姊姊也尚未出阁。」

  「傻丫头,女孩子长大总是要嫁人的,而且你已十八芳华,正是适合婚嫁的年龄。至于影儿你更不用担心,她从小就很有主见,一定也会把自己的未来安排得很好。」

  见蝶痕还是一径摇首,雷濯风脸色一黯。「蝶痕,莫非你不中意我,觉得师兄匹配不上你?」

  「不是!」她惶乱地解释着。「师兄,你分明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武功深厚又精通医理,是师妹高攀不上……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兄长一般地尊敬,我无法想像……我们要成亲?」

  听到她的回答,雷濯风如释重负地笑了。「傻女孩,正是因为我们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所以更应结为夫妻。相信我,我会好好守护你一辈子。」

  他的手伸过来,想握住蝶痕雪白的柔荑。

  他的指尖尚未碰触到她,蝶痕便整个人往旁一躲,惶惶道:「师兄……请你不要这样……」

  望着她惊惧的小脸,雷濯风微微叹了口气。

  「好吧!是我操之过急了,师妹,我不会再逼你,一切但等我爹回来后再谈,好吗?」

  *****

  两日后,子夜。

  随着玎玲清脆的玉环撞击声,步蝶痕莲步轻移地走人樱花林,此处有座美丽的温泉,长年雾气缭绕水气氤氲。

  这座温泉十分隐密,连村里的人也不知道它的存在。而且,外头又有师父所设下的的庞大樱花阵,阵法复杂精巧,外人难以进人。

  再加上此刻夜已深,因此,蝶痕十分安心地褪下外衣,仅余下薄薄的单衣和亵裤,缓缓地步人温泉里洗涤身子。

  微风吹过,鲜红樱瓣纷纷落下,落在蝶痕裸露的香肩上。

  蝶痕轻掬泉水,细细地洗涤一头乌黑柔细的长发,瑰丽樱瓣在温泉里载浮载沉,染上她的发梢,淡淡地传递芳馥沁人之幽香……

  师兄一早就和村里的猎户上山打猎去了,要明天才会回来,而被她救回的那个男人尚在昏迷中。

  这两天,她把师兄由莲华峰上采回的千年雪果当成药引煎熬,让那男人喝下,她相信他喝下这世间罕见的千年雪果后,一定可以尽速恢复功力,并让伤势痊愈。

  湿儒的手绢轻轻滑过雪白滑腻的粉臂,她幽幽思索着他应该明天便可以下床走动,那么,等他伤势好了后,他便会迫不及待地走出这座山谷了吧?

  一定是的。蝶痕星眸一黯,相貌不凡的他拥有过人气势,一望便知非池中物。他该是邀游万里的展翅翔鹰,怎愿待在这片穷乡僻壤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更何况,丰采做人的他应早有妻妾,也许她们正痴痴地倚着门阎等待他的归来。

  一股奇异而复杂的情绪悄悄在心底悸动着,细声呐喊着……

  她是怎么了?她居然会舍不得他离去?唉,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呀!

  她被这陌生又澎湃的情潮逼得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整个人都沉到温泉里,她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

  当她再度抬起头时,却听到一阵脚步声。

  天!有人来了?!

  刹那之间,蝶痕吓得简直无法动弹。这座温泉是师父特地挖掘用来送给她和蝶影姊姊专享的,连师父和师兄都不曾踏入半步。更何况,外头的重重樱花阵乃师父以最精密的九宫障法所布局,外人根本无法破局进入……

  怎么会有人进来?天,她惊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外头的脚步声越加清晰,匆忙中,蝶痕只来得及抓起放在池边的衣物。然后,她看见了,那抹高大的身影已通过狭小洞口步了进来是他!

  *****

  与她相对的玄紫幽瞳里先是些微惊愕,尔后转为暗沉,深不见底中逐渐凝聚着邪恶气息。

  轩辕焰肆无忌惮地打量宛如出水芙蓉的她,虽然她极力把自己的身躯隐藏在碧绿池水之下,却难掩晶莹滑腻的粉肩和藕臂,凹凸有致的香躯在樱花池中若隐若现,柔媚的月光将她的肌肤映衬得更加吹弹可破,宛如半裸的琉璃娃娃,数片艳丽樱瓣遮掩着无暇酥胸……既圣洁又妖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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