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她激恼了,原本打算就此打住、什么都不说的他,竟发狂地道出他的真正心情。
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逼得他情绪失控,可这个女人却让他彻底地变了个人……
他连串的轰炸教她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说他在乎,他……他是说……
「梵刚,你……」她惊疑而又带着点期待地凝睇着神情相当懊恼的他。
「妳想听什么?想知道什么、确定什么?」他瞪着她,眼底竟满他对她
深浓的眷恋及爱慕,「我说帮妳就一定会帮妳。因为我爱妳、从一开始就爱上了妳,如果……这就是妳要的肯定,我现在就告诉妳!」
翠河圆瞪着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突然表明心迹的他。她不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他是个那么冷漠孤傲的男人,他不会说那些话
「梵刚……」蓦地,她的伤不再痛,可她胸口却沸臆得难受。
是的,这就是她要听的「肯定」,如果他早一点告诉她,她就不会对他有那么多的疑虑及不谅解。
对于自己说出这些话,梵刚是极度懊恼且后悔的,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筹码、失去了胜算,及可能随时会被夺走的男性尊严。
如果她对他根本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么先说出真心话的他就彻底输了。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疯狂的爱上一个女人,但他不希望他的爱却成了她嘲讽他的笑柄。
翠河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如何响应他的示爱;她心里是欢喜的可她不知道如何表达她心里的欢愉。
于是,她就只是沉默、惊疑地望着他!!
看她什么都不说,也不表示,让一向高傲深沉的梵刚备觉挫败,他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
「我看……」他眉心一沉,「这桩买卖,妳另请高明吧!」
「咦?」她一震。
他望着她,总是冷漠而倨傲的眸子突然变得忧伤,「或着我替妳找个可靠的人,帮妳手刃仇人……」
「梵刚,」翠河发觉他想放弃她:心里不觉一紧,「不……」
她一时情急,竟伸手垃住了他的衣袖:因为使力,她的肩膀突然一阵刺痛。
见她拧起眉心,一脸痛苦的模样,梵刚满心的不舍全写在脸上,但为了他极力想维持着的尊严,他故意视而不见。
「梵刚,我不要别人帮我……」
「妳并不相信我。」他说。
「不,不是的……」她焦急地解释着,尽管她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解释清楚,「我不是不信你,只是……」
他睇着话声戛然而止的她,「只是什?」他觉得她似乎想说些什么,而那些是挺值得他期待的。
「我……」翠河娇羞地垂首敛眉,模样十分地柔媚动人。「我只是慌了吗?」
梵刚转过身来凝睇着她,声线力持平稳,「慌了?为什么?」
「我怕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帮我,我怕你事成之后就弃我不顾,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说着,她疑惑迷惘的抬眼凝视着他,「梵刚,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微顿,没有立即回答她。
对上他专注而火热的眸光,她羞赧又不知所措地垂下了脸,「对不起,我……」
她话未说完,原本己决意要离她而去的梵刚,突然在床沿坐了下来。他端起她低垂的下巴,深情地凝望着她。
她方才那番话的意思是说,她对他有感情吗?她是指她相信他,也认定他是唯一能帮她的人吗?
「我不是一厢情愿?」他低声地问。
翠河不安地望着他,没有回答。事实上,她也羞于回答。
此刻梵刚并不在乎她有没有回答,或者她的答案是什么,他的心、他的灵块都在沸腾着、呼喊着她的名字,他是这般地渴望着她一…
她那微微颤抖着的唇片像在诱惑着他,教他情难自禁地就迎上自己需索的唇——
# # #
像是担心弄疼了她,他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不敢过分热情、不敢过分激动……
他的唇片带着烧灼的热力,而她的却柔软且清凉,像早晨带着露水的花瓣般……
他的血管里、血液中,还有胸膛里,都奔流着他对她的渴望及期待,那是最纯粹、最本能的爱恋及欲求。
翠河忍不住惊悸地望着近在眉睫的他,一颗心忽高忽低的极不安稳。
他的唇瓣像是火焰般燃烧着她的理智及身心,他让她混混沌沌、让她不能思考、让她忘了伤口的疼痛、让她因为他的热吻而几乎窒自……
然而,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虽然她是个矜持的女人、但这样的渴望及希冀对一个期待被爱、被呵护的女人来说,却是正常的。
就在她沉醉在他的索吻之中,他忽而离开了她的唇——
她困惑地睇着他,「梵刚?」
梵刚将唇贴近她的耳际,以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妳是我的……」
她心头震,不觉恍神。
他那彷佛会烫人的气息在她脆弱的耳际燎烧,像是要将她的思绪焚烧殆尽般。
「嗯……」他轻缓的抚摸及火热的深吻牵引出她细碎的低呢。
他大而温热的掌心轻覆着她的背,悄然扯落她松开的衣衫:他指尖所及之处,皆炽热地、激情地熨烫着她紧绷而矜持的心灵。
一阵莫名的酥麻在她体内急窜,她不安地扭动身躯,「梵……梵刚……」
「妳不愿意?」他沉眼,以热切的目光盯着她。
翠河六神无主地望着他,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便又攫去了她的双唇。
这一次,他的手抚上了她光洁的颈项,并以修长的手指搔弄着她粉红的耳垂。她缩起脖子,满脸羞红。
他吮吻着她的唇,时而轻囓,像是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去似的热情。
「唔……梵……」从她嘴里吐出不清不楚的嘤咛,听来格外撩人心神。
他粗粗的掌心往下滑到她胸口,轻轻覆盖着、试探着。
被他这么抚摸揉弄着,她非但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反之,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慰。
「梵……刚,唔……」她难耐地低吟着。
他的吻及抚摸教她舒服得忍不住一阵轻颤,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勾上了他的颈子,时也忘了肩膀的伤及女性该有的矜持。
或许……她一直是渴望他的,只是她从来都不愿意承认。
他的手沿着她美妙的身体曲线往下移动,然后轻悄地撩起了她的裙襬,并抚上她细致柔软的玉腿。
睇着身下美丽绝伦的她,他的胸口顿时涌现 股难以压抑的狂潮——
他知道他想要她、想占有她、攻陷她,而且是刻不容绶、无法等待。
从他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眸子里,她观见了他满腔的热情及渴望,她隐约知道就在今晚,什么都能发生。
就这样给了他吗?在还未复仇之前,她该轻易地交出自己仅有的筹码吗?
虽说他刚才已经做了那样的告白,但人心难测,她又怎能凭着他的话就相信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内心是多么的矛盾挣扎,她想就此陷进这情欲的漩涡里,可是俞家的血恨又逼得她不得不理智,甚至是冷酷地拒绝他的求欢……
老天爷,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妳想什么?」他发现她心不在焉。
「我……」一时之间,她也回不上话。
「只准想着我!」他霸道地说:「在这个时候,妳心里只能有我。」话罢,他又一次地低下了头。
「不……不要了……」她娇柔无力地求他,「我……我还不行……」
「你……」梵刚的神情已经有点懊恼,「妳还是不能信任我?」
已经春潮泉涌的她居然在这时喊停,为什么?莫非她对他还是存着疑虑?
「不是!我只是……」她不是不信任他,只是希望等一切成了定局再将自己交给他;在江均未除之前,她实在无法真正放心地委身于他。
然而……她不能说出来,因为那么一来只会引起他更大的不悦。
「只是什么?」他懊恼地盯着她。
为免他生疑,她随口便说:「我还没准备好,我……我怕……」
听到她这个理由,梵刚脸上的愠色稍霁。「怕什么?我会温柔待妳的……」
「梵刚,别……请你给我时间,求你……」她诚心而惊怯地瞅着他。
望着身下娇柔胆怯的他,他所有的激情渴望全被压抑下来。
「好,」他拥着她裸里的美丽身躯、温柔地在她鼻尖上一吻,「我等。」
她抬起眼,有点歉疚地睇着他。
他一笑,将她的身体揉进了他温暖而宽阔的胸膛里,「我等,因为妳值得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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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让他们跑了?!」江均因为被刺一刀而痛得五官纠结,却还是气呼呼地指挥着手下立刻搜城。
「立刻给我搜城,一定要把那小贱人找出来!哎呀……」因为说话使力,他又疼得哀哀叫。
他底下的大胡子粗汉抱拳一揖,「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马上把那个小贱人找出来的。」
「去,去!」江均不耐地嚷着:「如果没把她抓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
「是!」粗汉应声就要离去。
「慢着!」江均突然唤住他,「加派一些人手守着太守府,听见没?」
大胡子粗汉又是一揖,「遵命!」说罢,他旋身引领着十几个人步出了内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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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梵刚到大街上绕了一圈,发现到处都张贴着翠河的画像,而各个客栈里也穿梭着负责搜补的太守府上兵。
看来,江均并没有认出翠河就是当初那个他觊觎许久的俞家长女,只当她是一个女贼子,因为画像上根本就看不见她的名字。
「这就是那刺杀太守的女贼子啊?」
「是啊、是啊,听说她昨晚混上船楼上行刺太守呢!」
「哼,」有人低声冷哼,「可惜的是她没有成功……」
梵刚混在人群里看着悬赏榜,只听见百姓们偷偷地在讨论着昨晚的事情;不过依他看,不只江均没认出翠河来,就连城里的人也都不晓得她就是俞家的女儿。
也许大家都以为她已经在两年前死了吧?
这样也好,至少他要带翠河离开时比较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转过身,他准备钻出人群。
蓦地,一张有点眼熟的男人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儒生,而他正以一种忧心沉郁的眼神望着悬赏彷。
梵刚记得他,他就是两天前在客栈里遇见的那个男人。
不知怎地,他对这个男人有着一种奇怪的预感,他觉得翠河好像认识他,而他也好像认识翠河……
他不确定,当然也不会开口去问,不过……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直觉。
怔仲着的同时,那男人已经离开了悬赏榜的、不知去向。
第八章
在房里窝了一天,翠河终于趁着梵刚外出之际,悄悄地走出房外透气。
梵刚说是怕她一动就影响伤口愈合,坚持要她乖乖地留在房里,可是她的心好乱,她需要走动走动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自从梵刚对她做了那么明白的告白后,她更是六神无主了。原本她以为只要确定了他的心意,自己就能敞开心胸,什么却无所谓的给他,但……
但现今,她更是彷徨了。
是她对他就是这么地难以信任?还是她实在无法将复仇之事搁下?在她心里,杀江均是第一,而梵刚是放在第二?
她好慌、好无助、好犹豫……一方面,她想跟梵刚在一起;另一方面,她又怕梵刚根本无力帮她。
如果他帮不了她,而她却将身子给了他,这样……她俞家的血海深仇岂不是一世难报?
唉,她该怎么办?梵刚能理解她的难处吗?
突然,远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黑影,翠河心头一震,急着想躲起来——因为她发现那并不是梵刚。
梵刚说现在外头一堆人在找她、要是这个人是江均的爪牙,而现在梵刚又不在、那她可糟了!
「翠河?翠河?」那人越走越近、还压低声线地唤着她的名字,「翠河,是妳吗?」
翠河听出他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她并不陌生,纵使她从来没动过要嫁给他的念头,但他确实曾经是她的未婚人婿——王君毅。
她犹疑地望着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他,诧异地说不出话。
王君毅走近,就见一名女子亭亭地伫立在晕黄的月光下,像女神般。他心上陡地一震,难以置信地圆瞪着双眼……
「翠河,真的是妳?」他不会忘记这张脸,因为她是他青梅竹马长大的翠河妹妹,也是跟他有过婚约的女子。
自从俞家遭盗匪洗劫烧掠后,翠河就一直失去影踪。家里说她一定是葬生在火海里,可他就是不愿相信。
生要见人,死也得见尸,在他还没见到她尸骨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她已经罹难的事实。
前两天在客栈里,他曾经以为自己见到了她,但心中犹是存疑,甚至还自嘲自个儿是想出了神,看走了眼,才会以为那白净小伙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翠河……
但当太守府的悬赏榜贴上了她的画像后,他确定了,他坚信自己当日在客栈见到的就是翠河。
她回来了,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弱质女了敢上船楼去行刺江均。
当初一别,他以为自此再无缘见她一面,而今相见,真是恍若隔世。
「君……君毅大哥……」眼儿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他发现,翠河索性不躲了。
那天在客栈里,她躲过了他一次,所今天,她再也躲不开命运的安排。是的,是上天安排她跟他再碰上一面……
「我就知道是妳!」王君毅激动地街上前,禁不住内心澎湃地握住她的手。
「君毅大哥,你……」她一向喊他大哥,即使是在与他订亲后。也许她心里一直拿他当兄长看待,而不是男人—— 她要委以终身的男人。
「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她怯怯地问。
如果他能发现她,那岂不是表示江均也可能找到她?
「我那日在客栈里看见妳,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今早见到处有妳的画像,我就确定那天见到的就是妳……」他难掩激动狂喜的心情,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就知道妳没死,我就知道!」
许是因为太久未见,加上她对他的感情并非如同他对她的,因此当他激动地握着她的手时,她是不自在的。
她想挣开他的手、可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而伤了他。
「翠河,这两年妳都上哪里去了?」
「我到处流浪……」
王君毅蹙起眉心,「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一…我不想连累你们一家人。」她垂着脸,碍口地道:「因为我,我家里上下二十余口人全死了,我不能再害得你一家也……」
「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啊!」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