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少来惹我,不然我会要你死得很难看。”她摆出一副“大姐头”的凶狠架势。
白川龙介撇唇一笑,“噢?”他就知道她不是个娇弱的女人。
“我认识关西联合的白川会长,要是你敢来惹我,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他微怔。“你认识白川会长?”
不知她认识的是“老”的那一个,还是“年轻”的那一个?
“怎样?怕了吧?!”见他怔愣着,她得意地笑道。
其实他哪是怕了,他只是惊讶她居然敢编出这种骗死人不偿命的谎话。
瞅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他拼命憋着笑。
奈奈站起来,一脸冷傲地瞪着他,“像你这种三流的臭流氓,最好赶快离开本小姐的视线!”话罢,她转身离开了枫之间。
白川龙介睇着她曼妙的背影翩然离去,唇边澜起一抹高深的笑意。
在他面前耍狠的女人,她还是第一个。
“有趣!”他终于发现一个可以引起他兴趣的女人发。
☆ ☆ ☆
“美代!”一进入化妆室,奈奈就一脸紧张地抓着美代,“惨了!惨了!”
“前辈,你在说什么惨了?”美代迷惑地看向她。
“那个人真的来了!”
“谁?”
“就是那天晚上被刺一刀的流氓啊!”
美代怔愣了一下,“他……他没死?”
奈奈猛然一震,“你还真狠,我都没想过要他死呢!”
“你当然不想他死……”美代霎时浮出一脸贼笑,“你一见到他就神魂颠倒了。”
奈奈当下面红耳赤,双颊的红晕泄露她的心迹,“谁神魂颠倒了?你……你可别胡说!”
“他来干嘛?”美代闲闲地问。
“能干嘛?”她压低声音,“被你猜中了,他真的要来敲诈我们。”
美代挑挑眉,“唉,不是‘我们’,他找的是你,又不是我。”
奈奈在她肩上重重一拍,“你真没姐妹爱!幸好……”她露出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
“幸好什么?”美代好奇地迫问。
“幸好我机警,随便编派个谎话就唬住他了。”她眉飞色舞地炫耀方才的“壮举”。
美代微愣,“什么谎话?”她年纪尚轻,对什么都好奇。
“我说我认识关西联合的白川会长,叫他别再来惹我。”
“你真敢说喔!”听见她连不认识的关西联合白川会长都搬出来,美代不觉惊异。
“有什么办法?”她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辩解,“你没听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对付他们这种流氓当然要搬出流氓头头锣!”
美代一笑,“那么他应该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吧?”
“应该不敢了吧”她心存侥幸地想着。
☆ ☆ ☆
第二天,舞香来了近十名的上班族,看起来都是一副企业精英的模样,店里的年轻小姐们争先恐后地想去为他们跳舞,当然……想找金龟婿的奈奈也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跳舞的同时,看男人一向“眼尖”的奈奈已经锁定了一名身高将近一八O的年轻男人。
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身上穿着的是剪裁大方的BOSS西装,比起其他人,他看起来既体面又不会让人觉得是个仗着自己是企业精英而自大狂妄,其实是没文化、没水准的男人。
瞄见他手腕上那雅仕风范的亚米茄名表,她对他的评价更是高出其他金表、钻表的人许多。
有钱但是没品味的人是她最讨厌的,而他却给了她一种品味卓然的特殊好感。
他虽然不是超级大帅哥,但因为身架不差,倒也带得出场。
想起超级大帅哥,她脑海里突然闪出一张脸孔来
那个流氓就是她标准之中的“超级大帅哥”吧?可惜他是流氓,再帅也没用!
跳完舞,她们一伙人陪着客人喝酒聊天,而不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是其他年轻女孩们看人的功力还不及她,大家很有默契地就把她推向了那男人身边。
“你好。”男人朝她一笑,并主动替她倒了一杯清酒,“你会喝吗?”
“一点点。”她娇羞地回答。
什么一点点?在女孩子之中,她算得上是海量,但是她不是个贪杯嗜酒的女人,更不会在自己挑选上的男人面前表现出一副阿莎力的海派模样。
她必须维持端庄的形象,因为这是钓金龟的首要条件。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有技巧且不露痕迹地对他“身家调查”,然后评估他是否值得她花心思让他迷上她……
“请问先生在哪里高就?”她娇滴滴地撒娇,活像个小鸟依人的弱女子。
他拿出名片,“我姓北条,请多指教。”
奈奈收下名片,细细地看着。
“北条刚史?”她抬起眼睫望着他,“你的名字很男性呢!”
“我本来就是个男人……”他玩笑似的说。
奈奈掩唇而笑,模样千娇百媚,好不动人。
因为相谈甚欢,在他们离开时,奈奈还特地到门口去送他。
当看见他开着一部崭新的白色BMW时,奈奈更是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想着!她忍不住露出了暗喜的微笑……
☆ ☆ ☆
回到化妆室,消息一向灵通的美代立刻挨了过来,“前辈,你真厉害。”
“什么厉害?”奈奈一愣。
“看男人的眼光呀!”美代在她肩上一蹭,“听说那位北条先生大有来头耶!”
碍于矜持,她还没将他调查详尽呢!不知道美代得到的是什么资讯?
“他是什么来头?”
美代眨眨她涂着蓝色眼影的眼睛,“我听其他人说他是北条议员的儿子喔!”
“北条议员?”她又是一愣,“你是说那个拥有日和集团,然后进军政坛的北条和夫?”
“就是他!”美代一笑,“你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知道北条刚史居然就是日和集团的太子爷后,奈奈倏地有种不小心被篮球K到的感觉。
想不到她会遇上这种真真正正的贵公子,她……她的好运要来了。
原来她在野宫神社捡到的纸条暗示的不是那个流氓,而是北条刚史!
求神拜佛还是有用的,果然不枉她虔诚的拜了这么多年。
可是接下来,艰辛的工作才刚要开始呢!认识是一回事,深交又是一回事,她该如何让这位太子爷喜欢上她,甚至是无可自拔地迷恋她呢?
再说,如果想要有后续,那还得他肯再来呢!
假如他没来,那她可得想办法制造相遇的机会了。
这种事要慢慢来,现在她惟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如果他真的再来,那就表示他对她也有好感。
嗯,耐心是美德,他“应该”值得她等待。
第三章
第三天,北条刚史再度来到舞香,这次他单独前来,并未有友人或同事同行。
“舞影小姐怎么会进这行的?”跳完舞后,北条刚史和她聊了起来。
她替他斟了一杯酒,微笑地说:“我非常崇拜舞香老师,因为跟她学舞,后来也就在这里工作了。”
“噢,”他饮了一口酒,又问:“我看你也没几岁,怎么对日本舞有兴趣呢?”
她掩嘴而笑,“北条先生真会哄女孩子,我已经二十五岁了。”说起二十五岁,她就忍不住心头一跳。
女人一过了二十五岁,总觉得离“年华老去”不远了。
他会不会喜欢她这种二十五岁的女人呢?要是他喜欢的是像美代她们那样年轻的小妹妹,那她钓金龟的希望不是要破灭了?
“二十五岁的女性正是开始要散发出成熟美的年纪,不是吗?”
听见他这么说,奈奈不觉松了一口气。“是吗?”她干笑着。
“舞影小姐结婚了吗?”北条刚史试探地询问。
她摇摇头,“还没……”
“那一定有男朋友了吧?”他又问。
她又一次地摇头,唇边是一记越来越得意的微笑,她知道他在试探她,而原因就是他对她有意思。
“没有?”他一脸讶异,“像舞影小姐这么迷人的女性居然没有男朋友?”
虽然脸上涂着苍白如纸的粉,奈奈的脸颊依旧可见红晕。
“我没有时间交男朋友。”
“为什么?”他微愣。
“因为我还有个父亲需要照顾,如果我交了男朋友或是结婚,那我父亲就没人照顾了。”虽然这番话有刻意让他对她印象更好的企图,但却也是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她需要找一个能让她无忧无虑,而且还能照顾她父亲的男人,如果对方要的只有她,而不愿接受她父亲的话,那再有钱、再英俊也是枉然。
北条刚史顿了顿后,以一种激赏的眼神注视着她,“舞影小姐真让人敬佩,比起你,常跟父亲唱反调的我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奈奈看得出他是打心里佩服她、欣赏她,不觉有点窃喜。
“其实也没什么,我母亲已经过世,现在能陪伴父亲的只剩我了……”说到母亲,她不禁又落下泪来。
北条刚史温柔地以手帕拭去她颊上的泪,“你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孩。”
这次她不是故意在他面前扮可怜,只是一提起母亲,她就忍不住泪水泛滥。
“舞影小姐,”他凝脸着她,轻声地问:“我们下次可以在外面见面吗?我是说……一起吃个饭或是听场演奏会之类的。”
她微怔,讷讷地望着他。
他是在邀请她吧?这样……算不算是约会呢?
“为什么?”男人就像“鱼”,钓鱼的时候千万不要急着拉线,要慢慢来、慢慢拉,直到他深深地咬住鱼钩,怎么都甩不掉。
他一笑,“我想跟舞影小姐做个朋友,你说好吗?”
“唔……”她沉吟着。
“你不愿意吗?”他有点忧急地问道。
她嫣然一笑,“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
“觉得怎样?”
“北条先生不会瞧不起我这种以跳舞为生的女性吗?”她问。
“一点也不。”北条刚史咧嘴一笑,“我倒觉得你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孩。”
“噢?”她知道自己的欲拒还迎让他惴惴不安,但这是必要的过程。
当一个男人有意追求你时,千万不要一副迫不及待答应的样子,你不能傲慢,但该有的矜持却不能少。
“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轻拍胸口,脸上掩不住笑意。
他凝视着她,“你答应吗?”他两只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她。
她欲语还羞地轻轻点了头。
虽说她不是这样娇娇弱弱的女人,但她知道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因为这样的女人让他们有种自己是英雄的感觉。
☆ ☆ ☆
将北条刚史送到门口,又话别了两句,他才驾着他的白色BMW轿车离去。
奈奈目送着他的座车离开,脸上是一种庆幸的神情。待车子已经完全看不见,她僵直的背脊放松下来然后不自觉地打了个呵欠……
“哼……”突然,在她身后传来低声哼笑。
她警觉地转过身去,只见身后已经站着—个高大的男性身影。
“是你……”待观清来人,她心头一震。
又是他?那个臭流氓又来干什么?难道他还不死心,或者……他已经识破她所说的谎话?
“那个人是北条的儿子吧?”他似笑非笑地问。
他认出北条刚史的身份,着实让她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北条刚史是北条和夫的儿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听说有些黑道会做那种敲诈名人的勾当,莫非他正想那么做?要是他知道她正要和北条刚史开始交往,他会不会趁机敲她一笔?
不,没关系,她行得正坐得正,才没有什么把柄让他敲诈呢!
可是……假如他在北条刚史面前胡说什么,而北条刚史真的相信了呢?那……她的钓金龟计划不是全泡汤了?
不成!好不容易碰上北条刚史这种条件好的豪门贵公子,她绝不能让任何愚蠢的人、愚蠢的理由坏了她的大事。
“你究竟想怎样?”可恶!这个男人为什么阴魂不散地缠着她?“不准你坏我的事!”她朝他大声咆哮。
他微怔,旋即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噢,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她讨厌他总是一副自以为对她相当了解的模样。
这可恶的臭流氓,要是他真敢坏了她的好事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白川龙介欺近她,而她本能地退后了几步。
他一笑,倏地将她的手臂一拖,“你想钓北条刚史这只大金龟?”他挨近她,近得她可以闻到他嘴里浓浓的烟味。
“你……”她惊愕地瞪着眼前的他,不敢相信他居然一眼就识破了她。
“这就是你做流氓的直觉?”她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眼睛。
她清澈的眼眸无畏无惧,毫不心虚地迎上了他,那种理直气壮的神情让他对她的一切更加好奇,更加想去探索。
“如果你想趁机敲诈我,你是在做梦!”这一回,她反而逼向了他,“告诉你,我不怕你这种人!”
这种人?她究竟把他当成哪种人了?
“我是哪种人?”他不愠不火地向她索讨答案。
“你是臭流氓,是那种只会威胁别人而不去努力的社会败类!”她越骂越上火,言辞也越来越尖锐。
他挑挑眉头,“我是社会败类?那你是什么?”他伸出手去捏住她的下巴,并用另一只手抹去她脸上白色的蜜粉。
当他的手捏住了她,她心上咚地一跳,然后是止不住的心悸。“你……”
“哼!”他将脸挨近,徐徐地在她已经被他抹得乱七八糟的脸上吹着阴鸷的、狂妄的气息,“你也不过是个拜金的女人,凭什么说我是社会败类?”
“放开!”一直以来,她从不觉得自己拜金有什么不对,但他的一句话、一个鄙夷眼神,却让她觉得自己很卑微、很无耻。
她感觉受辱地想挣开他,但他却将她攫得死紧。
“像你这种一看到对方戴名表、穿名牌、开名车就挨上去的女人又算什么?”
当他面对她时,她的气势、她的美丽都深深吸引着他,但一想到像她如此高傲的女人居然也是个拜金女时,他心里就充满了对她的不屑及厌恶。
这两种极端的心情让他相当矛盾、相当痛苦、相当懊恼,也相当遗憾——
“别把男人当笨蛋,当他们满足你的物欲时,妄想的可是你的身体!”他定定地注视着她,仿似提醒,“要是以金钱权势来衡量一个男人,到时吃亏上当的一定是你自己!”
“你懂什么?!”她狠狠地拨开他的手,强忍着几乎要决堤的泪水,“就算我拜金,但至少我努力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是真的付出了所有心力!不像你……”
她恨恨地瞪视着他,像是被伤得极深的母兽般,“像你这种臭流氓只会靠拳头、靠恶势力威胁他人、强迫他人,以得到你们所赖以维生的利益,跟你比起来,我可取多了!”说着,她转身奔进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