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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蔷薇 page 14 作者:瑾鸯

  “你实在很不安分。”之凡在他的手探入她的衬衫内时咯咯笑道。

  她的笑对他具有深远的影响力,他露出邪恶的微笑,牙齿轻咬住她诱人的唇。

  “你也没乖到哪去。”他反驳道,感受到她纤细的手指在他灼热的胸前缓缓画圈,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这可是你先开始的。”她抗议道,在他腿上扭动以寻求更舒适的坐姿,邵深咬牙吐出一声呻吟,粗鲁地拉起她,将她压在另一张桌子上开始攻击她层层衣服底下的胸部。

  当他准备扯开她胸前的钮扣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传来,邵深不悦的抬起头瞪向门口,纳闷是哪个讨人厌的臭虫会在近午夜时不识相的打扰别人温存。

  “打烊了,明天再来!”他扯开嗓子吼道。

  之凡笑着捶他的肩膀,挣扎若想直起身子。“起来啦!人家敲得那么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他满心不愿的放开她,在那阵更急促的敲门声中过去开了门,心底暗暗发誓要狠骂门前那个混蛋一顿。

  “见鬼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他的咆哮声被卓尔琴凌乱的头发和激动的神情打断,他的眉心揪得更紧,纳闷隼棠这时候怎么会放她一个人在街上乱晃。

  “拜托你,去救救隼棠!”尔琴抓紧他的衣柚。

  邵深扬起一眉,感觉她的指甲嵌入他的手臂肌肉,几乎要穿透他的皮肤。

  “尔琴,发生什么事了?”之凡立刻冲向尔琴。

  “隼棠被叫回去和他父母谈谈,后来他们背着他把我丢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拜托你,你是唯一能带他出来的人,你爸爸雇侦探调查之凡和我,他不要我留在隼棠身边,他说他要隼棠留在那里……”尔琴慌得连说话都有些没头没脑,泪水在她眼中聚集,万一隼棠从此被软禁在苏家,她该怎么办?她受不了失去他,虽然一直不认为自己配得上他,但她仍私心希望他会待在她身边。

  “你坐计程车来的?”邵深的声音冷静,甚至无情。

  尔琴几乎抓狂,他为什么可以完全不在乎?隼棠是他的表哥、事业伙伴不是吗?多年来他们相互依赖,他现在为什么可以这么冷血的将隼棠扔在苏家不管?他已脱离苏权渊的控制,为什么就不愿帮帮隼棠?

  “你管我怎么来的,你到底帮不帮隼棠?他那么渴望离开那个地方,你怎底能眼睁睁的看他被抓回去囚禁在那里?他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不能为他付出一些吗?”尔琴对他怒吼,之凡更愣在原地,惊诃得猛眨眼,邵深却仍是一睑漠然,但怒气在他的面具下浮动。就算他会举起手臂括自己一掌,尔琴也无所谓了,她本来还认为他若是能对之凡那么深情款款,他就不会冷酷到骨子里,看来她是错了。

  “我几时说我不帮他了?”邵深的声音紧绷,尔琴奇异的望着他,心中一丝希望火苗燃起。“你不知道计程车司机还站在那里瞪你吗?你钱付了没?”

  尔琴回过头瞧那位司机一眼,他站在寒风中,眼神略带怨恨,仿佛在控告尔琴搭霸王车的行径,之凡走出去付了钱,那位司机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我去拿钥匙,在这等着。”他说着甩脱她的抓握,之凡上前搂着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并提升她的体温。

  ***********

  隼棠无法说服父母接纳尔琴,狡猾的苏权渊使他们相信隼棠是被尔琴拐出苏家,以便和她在外共筑爱巢,苏权渊甚至把尔琴的过去加油添醋了一番,他指称她不仅酗酒,还是人尽可夫的女子。而他的父母深信酒会乱性,更相情夜夜醉酒的卓尔琴无法躲过最终必会和无数男人同时迎接清晨的谎言。

  该死!他这辈子不曾如此挫折过,只有他知道尔琴纯洁如一张白纸——从她对吻的反应来看。即使她在开始酗酒前有过情人又如何?起码她不曾乱搞男女关系,然而他父母盲目的相信苏权渊扯出的漫天大谎,让他开始憎恨自己没及早脱离苏权渊的范围,更后悔没帮助父母一同脱离苏权渊设下的牢笼。

  他争辩得累了,在父亲的懊恼和母亲的啜泣声中离开他们的卧房,并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用力甩上门,他深觉那是不尊敬的举动。他一离开便开始寻找尔琴,但是她不见踪影,他走遍整个大宅,就是没看见尔琴,他数度想离开屋内到花园去找她,但保镖挡住了他的去路,不准他踏出大门一步,他立刻明白自己被困在苏家了,苏权渊要他回来和父母谈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在于将他锁在苏家,重新控制他的一举一动。隼棠的愤怒升高到难以掌控的地步,他往起居室走去,准备要和苏权渊来一场硬战,他会让苏权渊知道他已三十二岁,绝不再是那个只会衔命行事的傻瓜。

  苏权渊还在起居室里抽着他最爱的细雪茄,当他看见隼棠怒冲冲的闯进来时,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甚至露出胜利的微笑。

  “被困住了吗?”苏权渊讥刺他道:“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你会被困得更久。”

  “管你什么狗屁条件,我一样都不会接受!”隼棠在他面前狂怒地吼道。

  “搬回来,不然你就离开集团,”苏权渊不理会他的怒吼,自顾自的说道.“你爸妈还住在这里,他们都已经那么老了,你不会想看他们流落街头吧?”

  “你要我回来干嘛?你根本用不着我!”对于苏权渊拿自己亲妹妹和妹夫做威胁亲外甥的条件,隼棠抑不住愤怒的嘶吼。

  “我需要你替我看好邵深,他跟头野兽一样难控制,我知道你们感情不错,有你留在我身边,我在和他对峙时起码多了张王牌。”苏权渊的冷静令隼棠想大声咒骂他比禽兽还不如。“你别忘了是谁把你拉拔到大的,我可不是随便付出恩惠却不求回报的人。还有,你要养那只小母狗—”

  “别叫她小母狗!”隼棠狂怒的截断他的话。

  “当情妇我不管,但你不能娶她,你也要说服邵深放弃那个女人,我不会让我的两个继承人被那种女人拉低了身价。”苏权渊不受影响,继续说完他的话。

  这个老家伙!隼棠真想拿刀子砍他。他的冷酷无情更甚于邵深,心中根本没有一丝温暖,他只爱他自己,完全不管别人的死活.他要的只是看到众人都顺着他的意活下去,尤其是他最狂放不羁的独生子,对他而言,打倒邵深是他唯一的心愿。

  “之凡是以樊的双胞胎妹妹,她的身价可不低。”他为之凡打抱不平,尔琴可以稍后再说,因为她目前的毫无成就令他丧失了一项武器。

  “那又如何?”苏权渊冷淡的问。“她混过黑道的背景就够让人唾弃了。”

  “你根本没资格批评她!”

  苏权渊的表情显示他不把隼棠的愤怒当一回事。

  隼棠既气愤又烦躁的在屋里踱步,思索着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苏权渊既然下令不让他出苏家一步,当然也会禁止他打电话对外联络了,尤其他现在又拿隼棠的父母威胁隼棠,隼棠虽憎恨再度屈服,但为了他的父母,他能不屈服吗?更何况他此刻又被困在这里。

  “如果你指望邵深会来,我劝你放弃吧!我已经下令不准让他踏进这里一步,明天我会到公司告诉他,如果他想让你回集团去,一切就得听我……”苏权渊似乎看穿了隼棠心中的希望,他得意的告诉隼棠他将探取什么样的行动,但是他还没说完,一阵轰然巨响震动了夜色,起居室的落地窗被砸了个大洞!苏权渊惊骇的瞪着本该立在花园里装饰的石像此刻倒在腥红色地毯上,底下衬着一堆碎玻璃:接着,邵深像个复仇使者般踏入起居室,将一地碎玻璃踩得嘎吱作响。

  “你怎么进来的?”苏权渊很快就恢复冷静,挺起胸膛面对高他数公分、又健壮如牛的儿子。

  “我的打架技巧从来就没输过你请的蹩脚保镖。”邵深缓缓走向沙发坐下,姿态优雅自若,仿佛他原本就是这里的主人。“你借走隼棠的时间太久了,我来替他女朋友要回去。”他两手搭着椅背,语气冰冷、态度敌对,一如他面对苏权渊的每一次。

  “尔琴也来了吗?”隼棠感激邵深的适时出现,虽然他出现的方式有点吓人,但那不重要,他期待知道尔琴现在的下落。

  “我叫她和之凡进客厅去等我,我们兄弟俩有事得和苏老头解决。”邵深冷冰冰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苏权渊的脸,隼棠为他称呼他们为“兄弟俩”既兴奋又奇异。

  “你叫自己的爸爸老头?”苏权渊眯起双眼,不敢置信。

  “我从不认为你是我爸爸。”邵深冷酷的说,虽然从外表来看,他和苏权渊确有几分神似,或许他们在血缘上真是亲父子,但感情上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随便你。”苏权渊毫不在乎的说。“如果你以为你这样没礼貌的闯进来就能带走隼棠的话,那你未免想得太单纯。”他拿起烟灰缸,捻熄手中的细雪茄。

  “如果你以为我带不走他的话,那你末免太瞧不起我。”邵深毫不迟疑的丢出战书。

  隼棠眉心紧蹙,这对父子又要开始争斗了,一如十二年来的每一夭。

  “你们会有今天全靠我的慷慨,我现在什么也不要求,我只要你们别搞出丑闻毁了四季集团和苏家的名誉,难道这也算要求太高吗?”苏权渊气愤的说,对于儿子处处与他作对的情况感到厌烦。

  “丑闻?”邵深还没开口,隼棠便问了,他双眼微眯,严厉的瞪着苏权渊。“最先惹上丑闻的人是你,你把萃英丢给我爸妈.在她死时甚至没掉过一滴眼泪,你早就毁了集团的名声,根本没资格来要求我和邵深。”

  对于隼棠气愤的指控,苏权渊不发一语,只是瞪着他,纳闷他何时敢如此大胆的反驳他的话,难道是邵深在场给他的力量?但以前即使有邵深在,也不曾令隼棠如此愤怒的批评他。

  “你还光明正大的带着自己的私生子回家接下自己的位置。”邵深很满意隼棠的转变,他露出微笑说道。

  听到这番嘲讽的言语,隼棠震惊的望向邵深,但看到他的微笑时,隼棠不解的皱起浓眉。

  “那又如何?我需要一个继承人。”苏权渊理所当然的说。

  “隼棠一直在苏家,他也有苏家的血统,一样能继承你的地位,而且他会做得比我好。”

  “隼棠不姓苏。”苏权渊冷冷的驳斥,彷佛这个原因就足以说明一切。

  “那当初他妈妈要结婚时,你为什么不让她招赘?”邵深的笑容消失,一个计画逐渐在心中形成,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击垮苏权渊的势力,下个礼拜的股东会可以令他达到目的。

  “当时我可没料到我老婆会在生完第一胎之后就无法生育了。”苏权渊抽出另一根细雪茄置于唇间,找到打火机点燃它,由于玻璃已破,烟味随着冷空气消散。

  “我懒得再听你说那些,”邵深不耐烦的站起身。“下个礼拜开股东会,我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赢你,我会留在集团,隼棠也不会失去这个工作,如果你真想弄垮我们两个,那你下半辈子只好花在寻找另一个继承人上。”

  “你在威胁我你们会同时离开集团?”

  “总比一辈子听你的指挥好。”隼棠很高兴邵深认同了他最坏的打算,他冷淡的回答苏权渊。

  “你想要你父母流落街头吗?”苏权渊直视隼棠,挑战他的叛逆。

  “放心吧!”邵深拍拍隼棠的肩膀。“我已经让之凡去说服他们搬出这里去和你们住了。”

  ************

  尔琴痛苦的面对隼棠父母不信任的目光,之凡比她坚强多了,她喋喋不休的列举搬出苏宅对他们的好处,同时保证尔琴绝不像苏权渊说的那样,但是隼棠的父母依旧持怀疑态度,事实上,他们连之凡都怀疑。

  尔琴知道为什么,因为她和之凡都出身平凡,甚至都有不光彩的过去,他们认为她们配不上地位优越的苏家和袁家,尔琴逐渐感到怒火中烧,这算什么?平凡的女人也一样能爱人,她们甚至可以爱得比别人更深、而且毫无顾忌,更何况隼棠和邵深也是平凡的男人,他们需要人爱,而不是别人的掌控,他们只是比较不幸生为豪门子弟罢了。

  即使满腔怒火,尔琴仍得尊敬隼棠的父母,她不能表现得太过粗俗,也许她的背景配不上隼棠,但她的言行及爱隼棠的心绝对匹配得上,甚至可以超越他们的地位。她走向隼棠的父母,缓缓在他们面前跪下,之凡张口结舌的无法说话,甚至忘了该去拉她起来,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在做什么?”隼棠的母亲疑惑的问道。

  “我在求你帮帮隼棠,搬离这里,不要让他舅舅有利用他的机会。”尔琴直挺挺的跪着,强迫自己直视袁太太的眼睛。

  “我哥哥是为他好……”袁太太倔强的说。

  “他只想控制隼棠,要隼棠听他的命令,但隼棠是人,不是木偶,你哥哥这一生只会控制别人,他不懂隼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求求你让隼棠选择自己要的生活。”面对袁太太刻意的无动于衷,尔琴继续说道:“我很爱隼棠,他帮我走出过去的阴暗岁月,我不否认我以前酗酒,我现在也还在戒酒阶段,但是我下定决心不再过以前的生活了,这一切都要感谢隼棠的耐心。我想要报答他,但我既没钱又没地位,我唯一可以给他的是我的爱和支持,我相信他可以不靠他舅舅的恩惠来打出一片天下,我想你也不同意看他老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吧?”

  尔琴的声泪俱下,微微撼动了袁氏夫妻的冷淡表情。

  隼棠呆立在父母的房门口,眼见尔琴为他所做的,令他觉得鼻间一阵酸意,双眸也渐渐湿润,刚刚邵深也告诉他尔琴冲到咖啡馆去求他来带自己离开苏宅,天哪!她曾经那么害怕邵深,但是为了他袁隼棠,她不顾一切的对邵深吼叫,现在又当着他们的面跪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求他们让他自由,这一切只因为他曾经告诉过她,他过去的生活有多么像炼狱,还有她对他的爱和信任。

  “我现在对她倒是改观了。”在他身后的邵深故意压低声音,他的语调里有丝笑意,隼棠认异的转过头看他。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接受她了?不管她以前有多糟糕?”

  “她肯为你这么做,当然也不会糟到哪去。”邵深耸耸肩,隼棠缓缓露出微笑,泪光在他眼中闪烁。“去声援她吧!很晚了,我们都该回家了。”邵深推推隼棠的背,接着走向之凡,从身后搂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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