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是,她话才刚说完,天空竟然划过一道闪电,接著响起闷雷,“轰”地一声,吓得她噤声不语。
“好的不灵坏的灵。”显然也受到惊吓的江冬暖喃喃念道。
“我……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忽然滴答一声,程咏晴愣愣地拾起头,雨点瞬间滴滴落下。“啊……真的下雨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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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计程车在北市一处高级住宅区里缓缓行驶,巷道两旁都是独栋花园别墅,能住在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并非寻常百姓住得起。
依照后座的顾客指示,小黄停在某一户门前,计程车司机难得殷勤地下车替贵客开车门。
“先生小姐,小心头喔.”
“谢谢。”江冬暖扶著程咏晴下车,不忘语带抱歉对司机说道:“先生,不好意思,把你的椅垫都弄湿了。”
“没关系没关系,整理一下就可以了。”司机大哥笑呵呵地解释。这位长发先生真是大好人,不仅包车从桃园回到台北,刚刚付车资时,还多给他两千元,让他整理车子内部,真是贵客啊!
“那就麻烦你了,希望你生意兴隆。”
“谢谢、谢谢!”司机大哥很开心地回到车上,哼著歌离去。
程咏晴转头瞅著他,听他和司机的对话,仅是笑著,不发一语。
“为什么这样看我?”他朝她挑挑眉。
“你的形象全毁了,你知道吗?”
他一身高级西装绉巴巴又湿答答的,更别提向来维持飘逸柔顺的头发,现在被雨水打湿,滑稽地贴在头皮上。而他下借以这番狼狈模样,陪她上医院包扎扭伤的脚,忍受众人异样的眼光,与她形影下离,简直把形象都破坏光光了。
但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只关心她的伤势,在包扎过程中,她痛得哇哇叫时,他用安抚小女孩一样的轻柔语气要她再忍一下,在她痛得龇牙咧嘴时,他把她的脸压进怀里,要她尽量叫没有关系。
讨厌,害她心头一阵暖洋洋,有种叫感动的情绪充满心中。
“也下想想我是被谁害的?”江冬暖丢给她一记冷眼。
“是我,抱歉、抱歉。”程咏晴低著头,小声咕哝:“我话还没讲完耶,就算是这样,还是帅哥一个呀……”
“你说什么?”她在嘀咕些什么?
“没事。”她连忙摇头。
“我家到了。”江冬暖掏出遥控锁一按,白色镂空铁门缓缓打开,最先看见的是粉蓝色金龟车停在屋前翠绿的草皮上。
“呃……喔。”她讷讷应道,无缘无故紧张起来。
离开医院后,他们上了一部计程车,就当脚还发傻地望著他,回想刚刚在医院他温柔的举动时,他已经自作主张向司机报出他家地址。
等她回过神来,计程车已经到他家了。
——我家比较快到嘛!等会儿我再开车送你回去。江冬暧这么说。
于是她就跟著他回来了。
她生平第一次跟男人回家,而且还是他独居的家,能不紧张吗?虽说他不至于会对她饿虎扑羊,但是好歹……好歹她也是个纯情女孩呀!
“进来吧。”
在江冬暖的搀扶下,程咏晴一跛一跛地走进屋里,不时左右张望。“你居然自己住在这种独栋别墅里?这要不少钱吧?”
“说来惭愧,房子是我爸给的。”江冬暖耸耸肩,带著她穿越庭院。
“唉,每个人生下来,命运就大不同,你也不用太惭愧,也许是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这辈子才过得这么幸福。”程咏晴拍拍他的脸颊安慰他。
“如果真有轮回,我想,我大概上辈子就认识你了吧。”
她脸一红,啐道:“江冬暖,你真的很会说话耶,应该没有女生逃得过你的甜言蜜语吧?”
“我的甜言蜜语只想网住你,其他人我才不要。”他难得地任性。
程咏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也不想反驳他或斗嘴,只想静静享受这温馨又幸福的时刻.
以前看电视剧里的主角互诉情话,她都是搓著手臂上不断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喊著好嗯心,可是亲耳听见一个男人这么对自己说,她竞感到一阵羞怯,不知如何是好,感觉如此截然不同。
进入屋里,江冬暖将她安置在沙发上,接著进房里拿了条大毛巾给她。“你要不要去冲个澡?”
“啊?”程咏晴张口结舌,整个人呆住了。
“哈啰,回魂喔。”他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她猛然自呆愕中醒来,连忙摇手答道:“不、不用了,我回家再洗就可以了。你身上比较湿,你先去洗,我等你送我回家。”呼呼,这一番话总该明白地表达自己想回家的意愿有多强烈了吧?
仿彿察觉到她在害羞,江冬暖眼珠一转,邪恶一笑。“咏晴,你……该不会……以为……”
“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以为。”她挥摆著双手,亟欲否认,没想到达成反效果,欲盖弥彰。
“哈哈哈……好吧,那你起码把头发擦干,我很快就好。”江冬暖露出得逞的笑,开心地回房里沐浴更衣去。
坐在沙发里,程咏晴拿著毛巾擦拭头发,边张望著这个江冬暖的私人空间。
他果然是学设计的,在她视线所及的空间里面,除了一个家应具备的基本硬体外,没有多余的装饰摆设,定的是简洁鲜明的风格,家具充满了强烈的设计感,却又不失舒适便利。
正因没有多余的摆设,所以一瓶摆在电视上方、系著粉红色蝴蝶结的红酒变得特别显眼,且和整间房子格格不入。这瓶红酒似乎对于江冬暖有特殊意义,否则他不会把酒摆在那儿才对。
犹豫了会儿,禁不住好奇,程咏晴放下毛巾,扶著沙发扶手起身,缓缓移动到电视机前,拿起红酒瓶上下左右看了一遍,不知为何,就是觉得系在瓶口上的粉红蝴蝶结很刺眼……
“你在看什么?”
低沉的嗓音毫无预警地在耳边响起,把偷偷摸摸的人给吓了一大跳。“呃——啊!”惊吓之余手一滑,眼看酒瓶就要落地——
“嘿,小心!”江冬暖眼明手快,在酒瓶和地面只差十五公分,眼看就要落地之际,抢救成功。
“还好还好,呼,吓死我了……”程咏晴拍著胸口,显然惊吓不小。她可不想看见红酒洒满地的场面。
“我心脏都快停了。”江冬暖伸手抹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看他似乎很宝贝这瓶红酒,程咏晴再也耐不住心头的疑问,直接问道:“这瓶红酒对你很重要吗?”
“一九七九年份的红酒,是我的出生年份,因为有特殊意义,一直舍下得喝。”他露出有些腼觍的笑。
“你特地买来珍藏?”
“不是啦,是前女友送的。”他答得很自然、很爽快。
“哦……”程咏晴垂下眼眸,心里突然有点酸,微抿著唇忍耐那股酸意淡去。“原来如此。”
江冬暖再怎么看都是有无数个前女友的人啊,她清楚明白这一点,为什么还要觉得不快?
“想不想喝点什么?”江冬暖把红酒归回原位,绕进半开放式的厨房,打开冰箱,里头除了几瓶啤酒外空无一物。“刚淋过雨,喝点热的好了,咖啡好吗?”
有些心烦意乱的人,没仔细听他说话,随意应道:“随便。”
不一会儿,他端出两杯咖啡来到客厅,放在茶几上,一杯递给她。“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三合一咖啡。”
“没关系。”她捧起杯子轻啜一口,视线被他擦拭头发的动作所吸引。“你为什么会想留长发?”
“因为前前女友说我留长发还满适合的,就一直留到现在了。”江冬暖擦头发的动作没停过,湿发遮盖住双眼,所以他没看见程咏晴的表情在他回答的瞬间闪了一下。
“哦~~”程咏晴的心情差透了。
为什么他可以毫不在意、如此直率地在她面前谈及前女友呢?他不是在追求她吗?难道他认为这些不需要隐瞒?或者……他对她的心意,其实还没有到达需要刻意淡化过往恋情的程度?
她更气自己明明知道江冬暖是怎样的人,还会轻易被影响。
——你要有心理准备喔,我可不是这么容易上钩的,害怕最后你还是追不到。
自己当初说得多有把握,结果呢?约定的两个月时间才过完一半,她的情绪就任意受他牵引了,这算什么?
越想越是感觉一股强烈的挫败,程咏晴倏地起身,看也下看他,面无表情地道:“我要回家了。”
一听她说要回家,江冬暖把遮盖在眼前的发丝往后一扒,俊脸显得有些错愕,同时敏锐地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
他把刚才两人的对话统统在脑中快速倒带一遍,双眉一挑,眼中闪过了然。虽然很不应该,但他还是笑了……
咏晴吃醋了。
一直没听他应声,又不肯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程咏晴顿时觉得有些窘,支支吾吾道:“我、我可以自己坐计程车回家。”语毕,开始缓慢移动脚步,却发现他一点阻拦的意思也没有,她顿时无比泄气,一股泪意直往眼眶冒。
可恶,居然不叫住她!可恶的江冬暖!
而被诅咒的人默默跟在她身后,恶劣地不停窃笑。
来到门边,程咏晴心灰意冷地握住门把,准备打开门。
忽然长臂一伸,大掌压在门板上,不让她开门。
程咏晴难过得快哭了,看到他的动作,心中更是一把火,嘴上还是冷冰冰“请让让,我要回家了。”
“怎么可以就这样让你回去。”他的声音陡然一降,变得低沉沙哑,像丝绒般性感、像甜蜜的热巧克力般诱人。
程咏晴浑身一颤,搭在门把上的手微微发抖。“你……你在说什么啊……”
“咏晴……”江冬暖轻轻扶著她的肩,稍稍一使劲,让她转身面对自己。
她始终低著头不敢看他,却无法不意识到此刻两人贴近的距离,鼻端传来他身上甫沐浴完的香气,醺得她面红耳热。
“我……要回去了……”她只能无意识地下断重复这句话。
“咏晴,看我。”他低声诱哄。
“不要。”她坚决不肯。
“看一下嘛,我长得这么帅。”他开始撒娇。
“不要,你丑死了,我才不想看。”嘴巴上说不肯,但眼睛却遵循著心中真正的意念,怯怯对上他散发著温柔虹光的黑眸。
他的眼眸里,像是不断旋转的漩涡,快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江冬暖把她困在自己的胸膛和门板之间,无处可逃。他用未曾有过的认真态度面对她。
“咏晴,从前是从前,那都是遇见你之前的事了,你会在意,我很开心,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全心全意地相信我,我想认真追求的,真的只有你一人。”
她……是下是太容易被他说服了?程咏晴怔怔地任他修长的指头一再轻触著自己的脸颊,双眼与他紧密纠缠,一瞬间被迷惑了。
眼前的俊脸渐渐朝她靠近,带笑的唇离她好近好近,江冬暖的脸在眼前放大,两人的气息紊乱交错,压迫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仿佛什么事就要发生了——
“不、不行!”程咏晴赶紧抬起手,捣住他就要贴上自己的唇,大声喊停。
江冬暖整个傻眼,脸上有著掩不住的挫败。在这种时候,她居然大喊“不行”?明明灯光美,气氛佳,是第一次接吻的绝佳时机啊!
“为什么不行?”他问得好委屈。
“想、想要吻我,可、可以,但是……但是你要通过考验才行。”她胀红著脸,说出条件。
唉……果然是程咏晴风格。他无奈地笑著,轻啄她盖在自己唇上的掌心一下。“说吧,什么考验?”
他……他居然亲她掌心?感觉好色情喔……粉脸红扑扑的,一时间也忘了到底要考验他什么,她灵光一闪,随口出了一道脑筋急转弯。“一个人掉进河里,但他的头发却没有湿,为什么?”
“因为他是光头。”江冬暖不疾不徐地微笑答道。
第一题轻易被破解,让她一时慌了手脚,出的题目也更加怪异。“那……那所有的大象都没有了鼻于会怎样?”
“万象更新。”他的视线落在她微颤的红唇上,眸色更深。
这题的答案这么冷,他也答得出来引程咏晴一时慌了手脚,感觉他又低下头,靠自己更近了:心跳越来越快,咚咚咚地直撞击胸口。
“那、那、那……最、最后一颗长出来的牙齿是——”
“智齿。”
江冬暖不让她有机会说完题目,一回答完,便急俯下身,堵住她微启的唇,吻去她所有的声音。
程咏晴只感到一阵晕眩后,整个脑袋昏昏沉沈,无法再思考,平贴于他胸膛的手紧紧揪住他身上的运动衫,双腿快要瘫软。
浩垣个吻轻缓中带著诱苗芯,不留任何空龄隙,紧贴著她微颤的窿甘,轻柔吸吮啄临叨。然而,渐渐地,这个单纯的吻已无法再满足江冬暖。
他探出舌尖,缓缓地来回画著她的唇线,试图诱惑她张开口。
她心慌地想要逃开,早有防备的大掌托在她颈后稍加施力便让她无处可逃,只能挥舞白旗投降,任他放肆地一再进犯。
察觉到她开启唇办的邀请,他便毫下迟疑地深入她口中,与她笨拙闪躲的小舌热切交缠。从没有过与人相濡以沫的经验,生涩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炽热而坚定的吻让她无法呼吸,快要窒息。
这……这就是接吻吗?
喔,老天,她活了二十六年,总算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了,好……好棒!
对了,记得一定要告诉他,最后一题他答错了……
那个热烈的吻改变了他们。
牵手、拥抱、亲吻,一天热线三、五通,江冬暖下了班就直奔餐厅来帮忙,等她下班,两人手牵手一起吃宵夜,最后送她到家门口,交换一个吻,她进家门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当初追求她的不纯动机被他抛诸脑后,现在他对咏晴的感觉,不是“喜欢”两个字就足以形容的。
他最喜欢逗弄咏晴,看她红著脸不知所措的模样,也喜欢跟她斗嘴,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以吻来终结彼此的互不相让,更爱她因为自己不经意的表情和动作而捧腹大笑的爽朗模样。
她的一切一切,日益加深在脑海中,他第一次感觉,花尽心思讨自己喜欢的女孩欢心,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当她灿烂地笑了,他的胸口,心中便涨满几乎令人窒息的快乐与喜悦,为此,他愿意做出任何过去他从未做过,或者不愿意做的事。那些曾经被他视为愚蠢、傻气的行为,都因为她的快乐而变得再正常、正确下过,无论多难,他都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