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里树往右手边走去,再一个转弯,她看见那部专属电梯。
将钥匙插入,「待机中」的电梯动了。
电梯门打开,她走了进去,直接按了18的按键。
电梯快速上升,没一会儿就来到十八楼。电梯门打开,她看见鱼住跟中山在电梯口候着。
她一怔,「你们怎么知道我上来?」
「楼下已经跟会长通报了。」鱼住说。
「喔。」她了然地一笑,步出电梯。
走了几步,她忽地回头,「这一回,我不会再撞见什么了吧?」
鱼住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回了她一记促狭的笑。
「放心吧,这次只有会长一个人。
「是吗?」她撇唇一笑,「那我就放心多了。」说罢,她转身往他办公室去。
望着她的背影,鱼住与中山互觑而笑。
「天要下红雨了,」他玩笑似地说:「她居然会跟我开玩笑耶。」
「哈哈……」中山也忍不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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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武阵的声音。
「进来。」
里树推开门,走进他宽敞舒适的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桌前,似乎在看着什么重要的资料。
「等我一下,就好了。」
她挑挑眉,就那么站着等他。
看着他认真办公时的严肃表情,她有点看痴了。
这又是另一面她所没见过的他,而她依旧着迷了。
她不喜欢等,但这一刻,她当自己在欣赏着一幅画,或是一处风景,一点都不觉不耐。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睛离开了桌上的文案,然后站起身来。
「让妳久等了。」他走了过来。
「还好。」不知怎地,她突然紧张起来。
「妳……」他走到她面前,笑睇着她,「妳今天居然敲了门?」
她有点窘,「我不是个无礼的人……」她知道她上次没敲门,但那次纯属突发事件,平时的她是很懂礼数的。
看她一脸羞赧,武阵撇唇一笑。
「妳是怕再看见什么吗?」他以开玩笑的语气问着。
她脸儿一热,想起她先前在这里看见的那一幕。
「不,我是……」
「不逗妳了。」他唇角一勾,「找我有事?」
「ㄜ……」她微顿,一脸感激,「我要谢谢你。」
他眉梢一扬,「谢我什么?」
「你就是拉斐尔先生吧?」
他微怔,然后淡然一笑,「我隐姓埋名,妳还猜得出来?」
「你这种隐姓埋名法也太不高明了。」
「我一时想不出其他化名,所以……」他深深地注视着她,「就用我们初次见面的餐厅名字当化名。」
提起初次见面的餐厅,她不觉脸颊一热。
「总之……谢谢你。」她弯腰一欠,「这笔钱可以帮助许多人。」
「我只是想帮妳去帮助更多的人。」
她微怔,「越川先生……」
「如果妳尽早帮完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会不会有时间爱『一个人』?」他直截了当地问。
她一震,惊羞地望着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武阵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而她没有躲开,只是满脸羞红地望着他。
他眼神温柔又深情,「需要多少钱,妳才可以帮完那些妳认为需要帮助的人?」
「这……」
「说说看,」他神情认真,「只要我办得到,我就一定给。」
听见他这番话,她的胸口突然一紧。他是真的吗?是真的这么的喜欢她,愿意无条件为她付出一切?
老天,如果这是真的,她该如何回应他的感情?
「越川先生,」她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我不值得你这么……」
「妳值得。」他打断了她的话,端起她的下巴,「妳不知道自己的价值,而我知道。」
「我……」任何女人听见这样的话,都很难狠得下心拒绝,她也不例外。
但是,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她无法留下来,在爱情与工作之间,她势必要做一个取舍及抉择。
她一直不谈恋爱,是因为她不想误了她倾力投入的工作,更不想耽误另一个人的幸福。
过去,她轻易地就能决定自己的方向,而现在……他让她迷惘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她为难地说道。
「不能什么?」
「不能回应你的感情。」
他浓眉一叫,声线低沉:「这算是拒绝我吗?」
「我……」不,她不想拒绝他,事实上,她已经被他打动,她已经……
看见她眼底的挣扎犹豫,他非常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她已经爱上了他。
但她为什么不肯承认,不肯松口呢?承认她爱上了他有那么困难吗?
「妳介意我黑道家族的背景?」他问。
她一顿,「不,我……」
一开始她虽然对他的出身背景十分感冒,但这些日子以来,她渐渐发现他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种黑道。
「黑道生意本就走在偏锋,但是我父亲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向她说明他家的近况,「现在到了我手上,我更是将整个家族的事业重心导向正轨。
现在的越川家及三越会做的全是正当生意,虽然也有经营酒店或游艺场等相关事业,但全是合法经营……」
「越川先生,」她打断了他,「我并不是因为那个而……」
「那么是什么?」他眉心一拢。
「我……」迎上他如火炬般的双眼,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睇着她羞急的模样,他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伸出手,便将她捞进怀中,大胆而热情地吻住了她的唇。
「唔!」她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
本能地,她挣扎了一下,但只一下,她就放弃了。因为此刻的她,已经完完全全臣服在他的唇温之下……
第七章
在她来之前,她早想过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她还是来了。
她是不怕?还是……有所期待?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敢想也无法想,因为他犹如火焰般的唇片已烧灼着她的理智跟身心。
她不能呼吸,脑子像是缺氧般难受。
像是察觉到她的不适,他离开了她的唇,但却还是紧拥住她。
他温热的唇贴近她的耳朵,「我还是打动不了妳的心?」
他的声音低哑而性感,而那火热的气息让她感到一阵酥麻。
「越川……」不,他已经打动了她,只是她还无法放开自己。
「我总是想起妳,」他的唇片触碰着她敏感的耳垂,「想妳的脸、妳的声音、妳的唇,还有妳身体的温度……」
这番话虽不算大胆露骨,却还是教她心头狂悸,脸红耳热。
她感觉到一种微妙的气氛,而她觉得她似乎不该进来,不该任他索吻,不该
趁自己脑袋还清楚,她决定拒绝他。
「不……」她推了他一下,想逃开,但他却揽住她,并捧起了她的脸,张狂地吻住了她。
这一次,他的舌尖毫不客气地纠缠住她,在她口中探询着她不曾被挑起的渴望。
他的大手揉弄着她的肩膀、她的胳臂、她的背脊,还有她的颈后。
一种像是快窒息了般的感觉朝她袭来,她有些心惊,却也莫名地感到兴奋。
「唔……」渐渐地,他的抚触及深吻牵引出她内心不知名的渴望。
他大而温暖的手心摩挲着她的背,一次又一次。
她该抗拒的,但不知怎地,她竟忍不住猜测着他的下一步。
他的指尖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耳际及颈项,指尖所及之处,皆在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她全身失去力气,像是断线的风筝般在风中飘摇。
伸出手,她本能地抓住了他。
而她的动作,挑起他更强烈的情感。
「里树……」他忘情地将她推向门边,将她困在他与门板之间。
低头一欺,他又攫住了她的唇。
他的手由她腰际滑到她腿上,沉沉的一揉。
她的身躯因为他这一揉,反射动作般的一震。
「啊……」她惊羞地睁大眼睛。
老天,她在做什么?她怎么可以放任他到这种地步?
虽然她从未正式成为天主教徒,也不必恪守那些教条,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婚前性行为是有罪的。
更何况,她跟他连情人都不是,又怎么能……
「不要。」这一次,她非常明确地拒绝了他。
他不是个粗暴的人,虽然理智已经快被急速激增的肾上腺素淹没,他却还是很快地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他不想把她吓跑。
他松开了手,深呼吸了一口气。
「是真的不要?」他问。
「是。」她压低着脸,不想让他看见她此刻的表情。
「刚才妳有没有……」
不等他说完,她倏地抬起脸来,娇悍地瞪着他,「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妳……」
「你以为你能听见什么?」为了掩饰她内心的真正感受,她又习惯性地伪装起自己。
「里树……」刚才她明明已沉醉在他的热吻之下,为什么现在又……
他以为她这会儿应该会松口,大方的承认她爱上他的事实,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种迹象。
忖着,他不觉懊恼沮丧起来。
「不要以为你付出三千万,就能对我予取予求。」这实在不是她的真心话,但一急一慌,她说出与自己心意背道而驰的话来。
这话,既伤人又侮辱人。
他浓眉一虬,明显不悦,「妳把我当什么?」
看见他眼底的愠恼,她自知理亏,但向来倔强的她,并没有开口道歉,只是一脸懊恼,懊恼她为何说出那种不经大脑的话。
「妳以为我拿三千万买下妳所有的作品,只是为了……」他蹙起眉心,冷然地、受伤地一笑,「如果我想得到妳,需要花那么多钱吗?」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知道自己伤害了他的尊严及他的真心,但是她能怎样呢?
他根本不必对她说这么多,他应该感觉得到她的懊恼及懊悔。
低下头,她不发一语。
「神田里树。」他直呼她的名字,使他此刻的不悦及不满更显而易见。
她心头一震,扬起头来。
迎上他锐利而受伤的眸光,她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烧灼,难受得连发出一点点的声音都不能。
「妳是个愿意帮助千个百个陌生人的人,但妳的心是肉做的吗?」他问。
她一震,「我……」
「如果妳的心是肉做的,妳还能这么毫不在意的践踏我的尊严及感情吗?」他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般,以那凶恶却又痛苦的眼神直视着她。
她的心痛了起来,她绝不是存心对他说那些话,而她也没想到那些话是这么的伤他。
「越川先生,我……」她内疚不已。
「妳来这里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他话锋一转,像是什么都不想再说了般。
「不,」她赶忙澄清,「我是想谢你……」
「好。」他打断了她,「那么妳的谢意,我已经收到,妳可以走了。」
这等同于对她下逐客令,而她从没想过他会对她下逐客令。
一直以来,他只想留住她,而不是希望她快走,但这一次……
不知为何,她的心好痛,她……好难过。
她的心脏像被狠狠的捏住,整个人痛得快昏过去。
闭上眼睛,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武阵觑见她眼底的痛苦及懊悔,心头一惊。他感觉到她的内心正在挣扎,她的神情就像……就像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为什么?她为什么有那种表情?她刚才不是毫不在乎的踩了他一脚吗?怎么现在的表情却活像他欺负了她般?
他忍不住回想他方才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以至于她脸上会有那样的表情。
噢,对,他要她走。但……她不是一向迫不及待想离开他?
一直以来被她狠狠拒绝的他,在看见她脸上那种挣扎痛苦的表情后,竟忍不住心生喜悦。
他总是想听听她内心的声音,他总是希望她能面对她自己的感情,他总盼望她能亲口说出些什么,但……倔强的她总是紧闭着唇,什么都不说。
他想过给她一点刺激,给她一些压力,而现在……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要继续压迫她,并一步步朝她进逼,他要她在极度压抑的情况下爆发开来。
于是,他脸一板,眼一沉,神情冷肃而无情地看着她。
「妳该走了,我还有工作。」
听见他如此冷漠的话语,里树知道他是彻底的被她激怒了。
她很想道歉、很想解释,很想让他知道她刚才的话只是无心之过,但她不知道如何开始。
因为不知道,她更慌了。
「我……我……」
「神田小姐,」他继续对她施压,「妳还有什么事吗?」
「我……」迎上他严厉的目光,她急得想哭。
武阵眉心一沉,「妳到底还有什么事?」
「我……我刚才……」她气自己的没出息,气自己的不坦率。
只要一句对不起,这难以收拾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为什么她一开始不坦率地向他道歉?为什么非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她才后悔不已?
「神田小姐,」他突然抓起她的手,将她往门口拉,「妳已经教我失去耐性了。」
他知道自己此举有些过分,也有点粗暴,但对这个死硬派的小妞,他必须下猛药。
当然,分寸还是得拿捏好。
里树未料他会有此举,既惊且慌,「不,请等等,我……」
「我说过,妳该离……开了。」觑见她泪如雨下,他心头一震。
他惊愕地看着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泪流满面、模样可怜的女人,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神田里树。
她黑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泪光,楚楚可怜又令人不舍。
他真的把她逼哭了,但此际他并未感到得意,而是深深的自责。
他是达到了目的,但他没想到倔强的她会在他面前……
「对……对不起……」终于,里树艰难地说出了她早该说的那句话。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她也恨自己是如此的不争气,但她就是忍不住,她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撕碎了般。
为什么会这样?当他如此冷漠又无情的对待她时,为什么她的心会如此的痛苦?
不,她不需要问为什么,答案是什么,她一直都知道。
她被他吸引着,她在不知不觉又自欺欺人的情况下,早已爱上了他。
听见她含泪的一声对不起,他的心软了。
原本他所期待的绝不只是一声「对不起」,而是更令他狂喜的「我喜欢你」,甚至是「我爱你」,但此刻,他在她的泪水之下认输。
此刻的他并不想再逼迫她什么,他只想抱住她,给她安慰。
伸出手,他忽地将她紧拥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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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里树动也不动。
她没有拒绝,没有任何挣脱的动作,只是木木地,甚至可说是温顺地任他拥着。
这个刚才还那么冷漠对待她的男人,在这一刻却以他的拥抱迅速地温暖了她。
这种犹如洗三温暖般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又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