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对你做奇怪的事好了。”雅恭对纪砚当然没兴趣,他只是想挫挫他的锐气。
“奇怪的事……你要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纪砚心中一惊,薄薄的双唇微微轻启,露出比外侧更加红润的内侧唇瓣,若是看得更仔细一点,还可以瞧见那若隐若现轻触上唇的一截舌头,搔得雅恭内心是一阵微痒。
“男人可以对女人做出很多奇怪的事,当然男人对男人也是可以做……”将双手轻轻放在纪砚肩膀两侧,雅恭缓缓地把身体靠向他。
做,做什么……脑袋像是被灌入好几吨水泥,纪砚几乎是被吓傻般呆望着男人逐渐逼近的脸庞,他的眼神叫纪砚看得全身发痛,心底毛凉,不能动……被这眼神锁住的自己根本动不了,男人可以对男人做奇怪的事……那就只有……不会吧?
这个臭家伙猥亵我的声音不够,难不成他还要对我……妈呀!我的“后面”可是原装末开封的耶,即使前面也是新“机”出品,有瑕疵包君退货,这个男人该不会看上我的屁股,想要,啊……
正当纪砚陷入狂乱的精神妄想症,之际,雅恭冷不防在他的左耳吹了一口气。
“哇!”背脊如同被电砸到,纪砚被这酥痒的感觉给刺得差点跳起来。
“帮我吃……”雅恭如恶魔般轻声低语。
吃……吃什么啊?我对男人可没兴趣……英姐!你快来救我……我最宝贵的贞操就要这只大野狼给蹂躏了!英姐!你忍心让一个冰清玉洁守身如玉的高尚美男子就这样白白被糟蹋吗?无论是我的“前妗被故恰昂竺妗倍己苤匾 ?
“帮我吃这块抹茶蛋糕!”
咦?抹茶蛋糕?帮他吃?纪砚不解地抬头,男人那张原本近在咫尺的脸早已不见踪影。
“为了对我们这些必须共用一间休息室的艺人表示歉意,电视台特地准备了许多茶点,我分到的是抹茶蛋糕,但是我偏偏就不喜欢抹茶味,你不能帮个忙?替我吃掉它。”回到座位上,雅恭点了根烟,姿态潇洒地翘起了二郎腿。
“原来是这样……”纪砚捂住胸口,太好了,“前面”跟“后面”安全了!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这个王八蛋人乌龟不早说?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紧绷神经一旦松懈,纪砚的粗话便如猛虎出闸般倾泄而出。
“不然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侵犯你?啥,别开玩笑,就算你是个女的我也没兴趣,凶巴巴又罗哩叭嗦,做爱的时候还要拿块布塞进你嘴巴里,不然准给你念到小小羊儿枯萎,阳萎!”雅恭话虽不多,但是一出招却是快狠准。
“你……”下流的家伙!去桶大乌龟的屁跟算了!纪砚恶狠狠地瞪他。
王子殿下生气了……雅恭依然气定神闲地继续抽烟。
“啊,对了。”想起早上那几片单曲CD,纪砚赶紧翻开包包取出CD。“你想吵我等一下会陪你吵个够,不过现在先停火,因为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我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吧?你会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雅恭将香烟按熄在烟灰缸后问。
“我妹妹很喜欢BLACKWING,她托我如果上节目遇到你们一定要请你在单曲CD上签名。”纪砚把四张十二公分的CD放在桌上,顺便附上一只油性签字笔。
“我不签。”雅恭拒绝。
“为什么?”纪砚满心以为雅恭会爷应。
“不为什么。”
“我不是说先暂时停火,要吵等待会儿再吵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记恨?纪砚愤愤不平的想。
“我不签。”雅恭还是那句话。
“你……这跟我妹妹没关系吧?”纪砚追问。
“不签。”只要想到纪砚对影迷凶神恶煞模样,雅恭就不觉得有签名的必要。
“好,你不签也没关系,我去找你们经纪人。”收起桌上的CD,纪砚转身就走。
“你找小许做什么?”雅恭问,这个王子又想搞什么花样?
“我想你不签名不是因为你不想签,而是因为你的宇太丑见不得人,反正很多偶像明星的签名都是经纪人代签,只要上面有你们的名字,我就可以跟我妹交差,才不管是不是你的亲笔签名。”纪砚对雅恭扮一个超丑的鬼脸,谁鸟你?
“等一下!”雅恭只觉头好痛,这个诡计多端的王子,竟敢说自己的字丑的不能见人。
“你决定要签名了吗?”纪砚兴奋地问。
从纪砚手中抢过CD,雅恭拔起签字笔的盖子就写,丁雅恭,丁雅恭……连续写了四个自己的名字外加日期,雅恭脸色微愠地停下笔,臭小子,再说我的字丑啊。
“看来是我失言了,其实丁大哥您写的字也不差嘛。”纪砚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么,等BLAClCWINC发第五张单曲的时候还请人令妹多多指教。”雅恭皮笑肉不笑地说,王子,您真是足智多谋啊!
“我妹她当然会捧场,不过我平常是不听这种垃圾音乐……”纪砚话还没说完,衣领马上就被雅恭用力拉过去。
“你刚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一个与方才完全不同的雅恭双手扯着纪砚的领子咆哮道。
“我……”这家伙是怎么了?纪砚被雅恭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刚刚被这个男人压在门上的时候,虽然他的眼神也凶的要命,但是绝不像现在这样.残忍的程度简直要把对方生吞活剥,撕成碎片。
“你可以讨厌BLACKWING,讨厌我,但是绝对不准你说我们的音乐是垃圾!”雅恭眼中利光一闪,纪砚只觉得自己要被宰掉了。
“也许对你们这些不喜欢也不懂摇滚的人来说,我们的音乐是垃圾,但是对那些不喜欢也不懂舞台剧的人来说,你会希望他们也说你演的戏是垃圾吗?”原本想赏纪砚一拳的雅恭不知为何并没有出手,只是甩掉纪砚的衣领。
“不要欺人太甚,王子!”雅恭的话如冰雹般打在纪碗心里,他起身戴上墨镜,准备离开休息室。
“等一等,你……”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叫住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愧疚,才抓住雅恭衣襟的后摆,纪砚的手却一下子就被打落。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雅恭说完砰地一声关上大门。
谁……谁说我要道歉的?尽管装得再强硬,纪砚还是难掩眉间的落寞。
“小纪,你下次要注意把头稍微往内侧缩一点,不然反光的情形会很严重。”
看着导播所调出来的节目访谈带,芳莫把每一项应该改进的事项对纪砚耳提面命述说一遍,如果是平时,纪砚一定细心听讲甚至做笔记,但是今天芳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进不了他的耳朵。
我刚刚好像真的说得太过份了……纪砚懊恼的想,有谁听到自己是垃圾会高兴的?骂别人是垃圾,自己才是不折不扣的大饭桶。
如果当时来的及跟他道歉就好了。
纪砚沮丧地望向四处,在他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副控室里最中间的那台电视萤幕上出现了四个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看来是音乐节目的现场表演,没有任河的自医樯芗暗图段蘖牡母阈τ蜗罚飧鐾盘灏诿髁司褪浅柚猓溻琶馓傅目嵫?BR>
被这种特殊氛围所吸引,纪砚不由地继续看下去,在一阵狂乱的击鼓后,乐团轻柔的电吉他拨弦营造出迷幻摇滚音墙,随即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传出,电视萤幕上浮现出BLACKWING及作词作曲者的字样。
丁雅恭……
纪砚惊讶地从椅子上起身,那个男人在唱歌。
Living in the world,or finght?
这是他写的歌词……纪砚目不转睛地凝视萤幕上的雅恭,有时随着电吉他的猛力拨弦而嘶吼,有时随着柔美的keyboard吟唱,不管如何,他脸上的表情都是如此认真,专注,彷佛生来就为歌唱。
“这几个小子将来一定会红!”听几位工作人员在底下窃窃私语,纪砚心底由衷地为雅恭和他的夥伴们感到高兴,只是他的一颗心很快又沉下去。
很抱歉今天让你这么不高兴,不过,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所以……对不起……纪砚在心里轻声地说。
“OK!”听导播在耳机里的指示,现场指导向舞台上所有人比出结束手势。
“雅恭,你今天录影时好像唱得特别用力,是在发泄什么吗?”收起随身携带的鼓棒,太保走到雅恭身旁问道。
“有这么明显吗?我还以为不会被发现。”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雅恭苦笑。
“有什么烦恼的事吗?听你这样说好像很严重。”
“太保,如果你听见有人说BLACKWING的音乐是垃圾,你会有什么感想?”没有回答太保的疑问,雅恭反而丢了一个问题给他。
“嗯……大问题,这的确是一个好问题……”太保低头沉吟。
“当然啦,像我们这些从业馀玩到职业乐团的人来说,都有一副比厕所石头还硬的骨气跟傲气,觉得自己创作的音乐绝对是别人比不上的,所以如果听到有人说我们的音乐是垃圾,我当然也很生气,只是现在我想开了,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们的音乐,所以会误解我们也是正常,既然如此,我们又何需因为他们不了解而生气?反过来说,如果他们真的因为了解我们的音乐而说我们是垃圾,那我们就真的需要改进罗。”也许是因为当了父亲的缘故,太保说的话都相当有份量。
因为不了解而误解……想起那双绿色的眼眸,雅恭心里一阵翻腾。
“我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啦,只能说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吧,如果有一百个人喜欢我们的音乐,我们就应该好好为那一百个人创作属于我们自己的作品,假使我们因为要使第一百零一个人喜欢我们的音乐而做出不属于自己本意的东西,那么前面的一百个人曾经传达给我们的心意又算是什么呢?”太保不自觉说了一大串,“很抱歉,我太罗嗦了。”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不,你说的对,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只要做出对得起自己的音乐就可以了。”雅恭双手抱胸,以一副王者风范环视整座舞台。
他当时是想跟我道歉的吧……忆起纪砚怅然若失的表情,雅恭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残忍。不会再见面了吧……
* * *
身为当红舞台剧演员,经纪公司特地为纪砚在郊区租了一楝独门独院别墅,除了日常起居外,也让他能在大型的空间里练习肢体动作和台词而不致打扰到邻居。
“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辛苦你了小纪,明天的通告从两点开始,所以你今天可以好好休息,多睡一点美容觉。”芳英将车子停妥在别墅大门后,转头对他说。
“忙了这么多天,我总算可以好好睡个觉,对了,英姐,你要不要进屋拿一些我妹寄来的土产回去?她一下子寄太多,我怕吃不完浪费。”纪砚问道。
“好啊,我看我干脆拿到公司去分给大家好了。”在纪砚下车的同时,芳英也打开车门,只是纪砚才走了几步,整个人就愣在当场。
怎么会这样……现场气氛顿时变得凝重,纪砚铁青着一张脸……
“你怎么不进屋……咦?奇怪,什么东西那么臭?”芳英捂着鼻子走过来。
“英姐,你看。”
“看什么?”芳英顺着纪砚指的方向看去……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芳英呆了一下,随后放声尖叫。
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景象十分骇人,洁白的别墅外墙触目所及都是用鲜红色的油漆所涂抹喷写的英文脏话,不堪人目至极点,更叫人不敢相信的是墙上还有被丢掷屎尿粪便的痕迹,搞得整座别墅臭气冲天污秽不堪。
“这到底是谁做的?太可恶了!”芳英本想上前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做的好事,但是别墅实在被弄得太脏,不得已只能退到远处。
“小纪,这件事会不会跟你早上那两通无声电话有关?”芳英觉得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关联。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看到玻璃窗也被砸破了。”现场一片狼籍,但是纪砚的反应却出奇冷静。
“什么?他们还把玻璃窗打破?这已经是犯罪行为了,我现在就报警。”芳英当机立断拿起手机就打。
“你认为报警有用吗?警察可以从墙上的油漆和满地的屎尿里找出凶手吗?”斜靠在车门边,纪砚任凭夜风吹乱他一头金发
“那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要住在这里,看看他们接下来要耍什么花样?”纪砚斩钉截铁地说。
“你发什么神经?别墅被弄得这么脏,窗户也被砸破,谁知道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我还是要报警。”芳英咽不下这口鸟气。
“英姐,我说过报警没有用。”
“就算报警没有用,但是或多或少可以遏阻那些不要脸的人吧,还有,你现在进去房子里把一些日常用品收一收,今晚到我家住。”
“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跟他们钥埂!崩献涌刹皇潜幌糯蟮?纪砚拒绝。
“小纪,听话,把东西收一收,今天晚上住我家。”
“不要!”
“小纪!”眼见安抚无效.芳英索性出声大吼。“你想耍帅斗狠逞英雄主义都没关系,但是你不怕重演五年前的那件事吗?”
那件事……彷佛被一支利箭射穿心脏,纪砚瞬间桓械揭徽缶缌业耐闯鞘且恢执有乜诒说模嗔刮拗摹础?
“我……”一反方才的冷静,纪砚害怕地全身颤抖,他想扶住车子好稳住身体,可是他的全身都在抖,连手也是。
“很抱歉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但身为你的经纪人,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现在请你进车子坐好,等我打完电话,我会跟你一起进屋子收拾东西。”芳英的态度非常坚决。
“好,好……我知道,我进车子里……我坐……我坐好……”两眼无神的纪砚点点头,随后默默坐进车子里,现在不是夏天吗?为什么他会觉得冷……好冷……
真是……怎么会碰上这种事?就在芳英打完电话想带纪砚进屋收拾东西之际,手机响了起来。
“是谁挑这个节骨眼打电话来?烦死人了!”芳英嘴里咕哝着按下通话键。
“喂,我是林芳英。”没办法,可能是广告商等衣食父母,就算再累也不能没有礼貌。“是小许啊,嗯,是啊,现在正准备要回家了,嗯,对……”正在考虑是否把这件住宅骚扰事件告知小许的芳英,低头看了瑟缩在车子里的纪砚一眼……对了,她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