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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飨宴 page 8 作者:郝逑

  才合上书房木门,胡榛蓂便得意地挑了下眉,带着一抹邪笑,快步轻松地离开。

  看着儿子离去时沉重悲伤的背影,胡道哲惭愧地垂下头,心中懊悔不已。他真是个老糊涂,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儿子?胡道哲一心沉浸在忏悔之中,压根儿忘了以自己儿子的个性,绝不可能让自己受到一点委屈。

  这一点,直到当晚夜深人静之时,他才被老婆一语惊醒。

  他登时懊悔不已,什么他已经那么小心了,还是着了儿子的道哩?

   ※     ※  ※

  风光明媚,阳光普照。徐徐凉风吹皱了远处一池湖水,引起了荡漾的水波。

  湖边的大树树荫下,铺着一条墨绿色的大餐巾,上头除了琳琅满目的可口小点心外,还有一大壶香郁诱人、热气腾腾的热咖啡。

  看着眼前的美景和耳边传来的悦耳鸟鸣声,何宁蓱忍不住在心中暗叹,要是今天这场野餐只有她一个人参加的话,那该有多好。只可惜事与愿违啊!

  耳边传来马儿嘶鸣的声音,她抬头一看,毫不意外地看到胡榛蓂正帅气地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朝她而来,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表情。她收回视线,低头无奈地长吁口气,她的恶梦回来了!

  胡榛蓂帅气地跃下马,轻拍了下马臀,示意爱马白个儿到附近遛达吃草:而他自己则走到何宁蓱身边坐下。

  “想睡觉?”胡榛蓂轻拉她的长发,调侃她笑问。

  “嗯。”何宁蓱垂着眼睑,诚实地点头。

  唉!要不是他说什么他家人已经起了疑心,怀疑他们两人未婚夫妻的真实性,她才不会配合他的建议,来做这个什么无聊的野餐约会。昨晚被他闹了一晚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又被他挖起来替他做早餐和野餐时的点心,现在她已经快累趴了,哪还有什么心情配合他演戏!

  其实,她相信只要是有脑袋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们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侣,更别提是不久后要踏上红毯另一端的未婚夫妻了。

  胡榛蓂拿起一块小蛋糕尝了一口,难得真心称赞人地说:“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谢谢。”她随口回了句,头连抬都没抬。

  看她一脸无奈又认命的表情,胡榛蓂顿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和他在一块真的那么难过吗?瞧她一脸活受罪的模样。

  “喂!”他没好气地朝她吼道。“干嘛?”她终于抬头看他。

  “和我在一块很无聊?”他满含怒气地问。

  很想开口回答说是,但基于还想保命的原则,何宁蓱只好摇头否认。“不会,和你这样一个大帅哥在一起,我兴奋得差点没飞上天;一颗心怦怦乱跳,都快跳出来了。”

  虽然她的回答虚假得令人作呕,但胡榛蓂还是觉得很窝心。“那有机会我们再一块出来吧。”他的口气高贵得像是在施以什么恩惠似的。

  何宁蓱很想大声拒绝,但一想起他平时的卑劣手段,她试着以不伤人的方式说:

  “等你有空时再说吧。”

  听出她敷衍的口吻,胡榛蓂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惩罚似地用力锁住她。

  何宁蓱被他搂得快喘不过气来,急忙口是心非地说:“我希望你以后常有空。我好希望可以天天跟你出来野餐。”

  胡榛蓂微微松开手,狐疑地问:“你心里真的这么想?”

  她用力点头,“真的!比九九九纯金还真。”

  “好!姑且放过你。”他低头直盯着她瞧,双手依旧搂着她只不过力道轻多了。

  见他一脸期待地望着她,何宁蓱很自然地拿起一块三明治喂。

  “好吃吗?”说实在的,看他吃东西实在挺有成就感的,不论做什么他都吃得十分尽兴,连声赞道。

  “嗯……好……好吃。”他满嘴食物,语音不清地回道。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的,两人都没注意到时间飞快流逝。直到一阵碎的步声和刺鼻的香水味惊扰了他们。

  “榛蓂哥,好巧喔,你也在这儿。”三位妙龄女郎人未到、声先到,其中一位身着浅红色香奈儿套装的黄梅岚嗲声嗲气地抢先其它两人开口。另外两女见状,也连忙不甘示弱地出声向胡榛蓂示好。细声嫩语非但没有引起胡榛蓂的注意,反倒惹得他厌恶地直皱眉。他突然不发一言地拉起何宁蓱的手指,不高兴地猛啃。

  何宁蓱被他咬得皱着小脸,吃痛地猛想收回手。

  胡榛蓂不理会她的挣扎,气愤地心想,没道理他一个人厌恶烦闷,她却像个看戏的一样,在旁边偷偷窃笑看热闹。

  “放手啦!”何宁蓱痛得红了眼眶,更加努力地想抽回手。

  胡榛蓂重哼了一声,放开她的手。在她松了口气时,他竟攫住她另一只手继续啃咬。

  “胡榛蓂,你快放开我!”了不在眼前这三个女人面前泄了底,何宁蓱只能压低音量在他耳边叫着。

  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在另外三个女人眼底却成了打情骂俏。只见她们嫉妒地红了眼,死命瞪着何宁蓱,巴不得当场将她凌迟处死。

  刘香婄高傲地瞥了何宁蓱一眼,也不等人邀请,径自在胡榛蓂身边坐下。

  妹妹刘香娇见状也连忙跟进,在胡榛蓂另一边坐下来。

  黄梅岚见胡榛蓂身边的两个空位全让刘家姊妹占住了,而那个姓何的女人则不要脸地赖在他怀里,因此她只骷忿忿不平地隔着一堆食物,在胡榛蓂的对面坐下。

  “胡大哥,怎么这么巧你也来这儿野餐?”刘香婄柔媚她笑了,身子也有意无意地往胡榛蓂身上靠过去。

  对她一头热的问话,胡榛蓂只是漠然不语,依旧抓着何宁蓱的手指猛啃。

  “痛啦!”何宁蓱终于忍不住吃痛地流下泪来。

  胡榛蓂重哼一声,这才放开她已经红肿的手。

  何宁蓱低头看着伤痕累累的手指,心中不断诅咒痛骂胡榛蓂,这双手是她吃饭的工具耶!他这么一啃,想害她断了生路不成?

  黄梅岚见着刘香婄碰了个钉子,心中暗暗窃喜着。她拿起水蜜桃布丁,直挺身子跪坐起来,伸手越过隔在两人之问的食物,喂向胡榛蓂。“胡大哥,这布丁看起来挺不错的,你快试试看。”怎知她的手高举了半天,举得手都酸了,胡榛蓂却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这回轮到刘家姊姊嗤笑出声。

  刘香娇指着在一旁吃草的黑色神驹,对着胡榛蓂娇声说道:“胡大哥,你的马很俊呢,我在英国念书的时候,也养了匹和它十分相似的马呢。”

  而胡榛蓂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存在似的,由头至尾没向她瞧上半眼,更没应上半句话,只是反复不停地把玩何宁蓱的长髲。

  刘香婄见状,心眼一转,决定改变政策。她笑容可掬地转向何宁蓱,说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向你借一下胡大哥。”

  何宁蓱一心只专注在胡榛蓂正在玩弄她长发的大手,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自己当场成了秃头。一心不能二用的她,没注意到刘香婄正在同她说话,等地一回过神来,刘香婄的话也说完了。

  “对不起,你刚才说了什么?”何宁蓱歉然地向她问道。

  刘香婄压下怒气,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说:“我刚才是问你,可不可以向你借一下胡大哥。刚才我远远地看到胡大哥骑马的英姿,心中佩服得很,直想向他学习怎么骑马呢。”说完,她偷偷瞥了眼胡榛蓂一眼,希望他注意到这段褒奖他的话。只可惜她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胡榛蓂一个劲儿地玩弄何宁蓱的长发。难怪古人特别爱替自个儿的红颜情人画眉梳头的,没想到还挺好玩的。

  而何宁蓱只是微缩着身子,根本没心情享受他心血来潮的按摩,心里是又惊又怕,怕他大少爷一个心情不爽,大手一把扯下去,她的三千烦恼丝便一下子全没了。

  刘香婄气得全身发抖,眼前这两人只看得见对方而已,半点没听她说话!再加上黄梅岚在一旁的奚落笑声,让她恨不得上前将何宁蓱从胡榛蓂怀中拉出来。

  又把玩了何宁蓱的长发一会儿,胡榛蓂突然想试试古人的画眉之乐。老爸好象收藏了不少好笔,就去他那里拿枝笔来试试吧。

  一打定主意,胡榛蓂立刻拉着何宁蓱起身,两指放在唇上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在旁吃草的黑马随即跑了过来。

  他拉着马鞍垗上马背之后,手伸向何宁蓱,命令道:“手给我。”

  何宁蓱不敢反驳,乖乖将手递给他。

  胡榛蓂拉着她的手,一个使力,轻轻松松的将她拉上马背,让她安稳地坐在他身前。离开之前,他终于顺了眼前这三个女人的意,开口跟她们说话了。

  “记得把东西收好带回去。”说完后,也不等她们反应,轻踢了下马腹,便带着何宁蓱驭马扬长而去。

  第五章

  上午晴朗炎热的天气,入夜后开始飘起阵阵细雨,带来几许的凉意,也抚平了午后留下的酷热。

  咦?怎么下雨了?难道她没关好窗户吗?睡梦中的何宁蓱不断察觉有水滴落到她脸上。

  她倏地睁开眼,才准备一跳而起去关上窗户时,却被眼前的人吓得惊叫出声,险些掉下床。

  胡榛蓂站在她床旁弯腰俯视她,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心惊胆战的表情。

  “你……你在这里干痳?”她坐起身紧抱着枕头,一脸防备地问。他不会又想玩什么画眉乐了吧?今天下午,她让他硬拖回房,用毛笔和墨汁画花了脸,事后她可是洗了好久,才把脸洗干净。“帮我擦头。”胡榛蓂笑着把毛巾丢在她脸上。

  何宁蓱七手八脚地拿下毛巾,气急败坏地怒道:“你这人是没手不会自己擦啊?”

  每天晚上都来这要她帮他擦头,那在他还没认识她之前,是谁帮他擦头?都几岁的人了,连头都不会擦。

  “啰唆!”胡榛蓂直接推开她,大剌剌地占据她原先的床位。

  “胡榛蓂!你别太过分喔!死人也是有三分土性,何况我是个活人!”她气得瞇起眼,叉腰怒道。

  胡榛蓂随手拨开垂落在额前的湿发,轻声问道:“那又如何?”

  “你再这么过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她帅气地撂下狠话。

  “是吗?”他嗤笑着。

  “当然!”她虽然答得干脆,却又忍不住在心中诅咒这打扰她好眠的男子。

  “光耍嘴皮子是没用的。”语毕,他朝她伸出手。

  何宁蓱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傻愣了下,然后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他的手中,继续说道:

  “谁说我是在耍嘴……!”

  在何宁蓱的惊叫声中,胡榛蓂粗鲁地将她拉入怀中。

  “要不要帮我擦头?”将她锁在胸口,他俯看着她。

  “不要!”她坚持地摇头道:“喂!你滴了我上半身全湿了。”她蹙着眉数落他。

  “要不要帮我擦头?”他又问了一次,这次语气明显有着警告的意味。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你听不懂中文啊?”她也是有原则的人。

  “你确定?”他抿嘴轻笑,眼光邪淫地落在她的胸口。

  “当……啊年”顺着他的眼光望去,何宁蓱登时又羞又愤地惊叫出声,双手连忙交抱在自己的胸前。

  他仍旧在滴水的头发濡湿了她用来当睡衣的纯棉白T恤,遇水后的白T恤顿时呈现半透明状,她胸前的曲线立时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你不要脸!”白T恤下她什么都没穿,这下子全让他看光了。

  “我警告过你。”他耸耸肩,不见愧疚地说。

  “你还敢说!”她涨红一张俏脸,怒目横眉地破口大骂,“占了便宜还卖乖!无耻!而且要不是因你,我也不会……也不会……”被看光了。她又气又羞得说不出最后几个字。

  “别担心。”胡榛蓂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在她呆愣之际,拉下她护在胸前的双手,仔细地端详了会儿,啧啧有声地赞道:“你的胸部很漂亮,既没下垂,大小也刚好,放心,不会见不得人。”

  “你……”她急忙又掩住胸口,脸红得像火烧一样。

  “我什么?”他朝她挑逗一笑。

  “你不是要我帮你擦头?”红着脸,她连忙转移话题。

  她也真傻!何宁蓱在心中暗斥自己,跟这种没良心,冷血到连小孩都敢欺负的人相斗,她下辈子也别想赢。

  “你先放开我,我就帮你擦头。”她一手掩着胸,另一手不停地推挤着他的裸胸。

  “干嘛要放开你?”他摇头拒绝。“这个姿势你也能帮我擦头。”

  “先放开我让我换衣服。”何宁蓱红着双颊,迟疑了许久才勉强抬头对上他的眼。

  “干嘛这么麻烦?”他再次摇头拒绝,不耐地说:“反正我都看光了,你还在‘闭俗’个什么劲。”这女人有病啊?他穿得比她少都不介意了,她还在喳呼个什么劲?

  “你这个人怎么讲话那么低俗!”他知不知道说话得修饰过后再说出口。

  “我低俗?”他不敢置信地大声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争辩道:“我实话实说,哪里低俗了?”

  “你……反正你就是低俗就对了!”趁他分心之际,连忙挣脱他的怀抱跳下床,她随手拿起一件衣服,一溜烟地跑进浴室里。

  一分钟后,何宁蓱一身干爽地回来。她抄起床角的毛巾,闷不吭声地坐回床上,拉低胡榛蓂的头用力擦拭。

  “女人!你谋杀亲夫啊!小力一点!”

  “亲夫?I”她暗哼一声。凭他也想当她的亲夫?下辈子也轮不到他!

  “你哼什么哼?”他倏然拉下她的手,朝她吼道:“我不配当你的老公吗?我可是你的未婚夫,你搞清楚点。”

  她的未婚夫?这男人也未免太入戏了吧!没有的事还讲得“嘴角全泡”。现在又没观众,他做给谁看?

  “我在跟你讲话,你又见鬼的给我神游到哪里去了?”老不把他放在心上,他一定要给她一点教训才成。

  什么教训比较好呢?胡榛蓂突然安静下来,嘴角隐约可见一抹邪笑。

  何宁蓱让他笑得毛骨悚然。他又想干嘛了?

  胡榛蓂慢慢抬起头,漆黑如星的双眸发亮似地看着她。

  “你想……想干……嘛?”她抖着音问,他黑漆的眼眸盯得她十分不自在。

  “你别……乱!……来喔……”她捉着领口,一步步地往床下窜逃。

  胡榛蓂享受般地看着她惧怕的神情,在她开始有动作要跳离床时,突然伸手捉住她,把将她推倒在床,单手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

  “你……干嘛?”咽了口口水,她睁大双眼,瞪着压在她身上的胡榛蓂。

  胡榛蓂不语,只是朝她神秘一笑。

  “你别……乱……来……”

  “怕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谁……说的。”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她却硬是逞强狡辩。

  “真的不怕?”胡榛蓂轻压在她身上俯视她,鼻息吹拂在她脸上,扰乱她的思绪,让她止不住心烦意乱。“你说,咱们孤男寡女同虚一室,做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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