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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追逐的梦 page 12 作者:郝逑

  “你……骗人……”

  “我没骗你。”他轻叹口气,看来他逗人的技巧还有待改善。“我从没骗过你。还寒,我是真心想和你重新开始,你懂吗?”

  骆碠冀心疼地用衣袖擦干她脸上的泪珠,轻柔地将她拉入怀里,叹道:“结婚前我不碰你是因为你还小,每次看着你都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变态的中年叔叔,专门对未成年的小妹妹下手。我和你姊姊曾在琴室吵了一架,她骂我是变态,每回见到你不是摸你的脸,就是拉你的手,还喜欢让你待在我身边,不准其它男人靠近你。那时我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喜欢亲近你,常不自觉地对你做出过于亲密的动作。”

  仓还寒渐渐停止哭泣,静静地依在他怀里聆听他低沉的声音。

  “我们决定结婚后,我知道自已有理可以碰你。可是你那么年轻,压根不懂成年人的欲望,我怕吓到你,更怕碰了你之后,我会克制不了自己。所以我告诉自己,我可以等,等结婚后,等你再长大一点,我们俩有的是时间。”只是他没想到会在婚礼前发生那段插曲,更没料到她会中了碠书他们的离间计而离开台湾,整整十年音讯全无。

  她环着他的腰,轻声抱怨道:“你从没告诉过我。”

  “我怕吓到你。”因她而生的欲望大到连他自己都吓到了,更何况是她。“你那时年纪太小了。”仓还寒轻叹口气,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又红了眼眶,“我一直以为你不想要我,我们结婚两个多月你都……没有……”说着,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然后,我发现你和别的女人在你办公室里……”她并不想怀疑他,可是那时的情况让她无从选择,只能心碎地离开。

  “对不起。”骆碠冀大手紧环住她的细腰,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中,忍不住阵阵鼻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的固执和一意孤行让她吃尽苦头,他总以为她可以心领神会他的想法,却没想到她还年轻,心里还有个他忘了解开的心结在。

  “你不用跟我道歉。”仓还寒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水,“是我不对,我应该跟你谈清楚,不应该闷声不响地跑了。”

  骆碠冀缓缓抬起头,“别再管谁对谁错,我们现在只要在意怎么重新开始。”

  他俯首轻吻了下她哭肿的双眼,柔声道:“重新开始的第一件事,就是忘掉以前所有的不愉快,心里只要想着一件事。”

  “什么事?”

  望着她迷蒙的黑瞳,他轻轻一笑,“想着我们要怎么快乐地在一起。”

  “好,我们要快乐地在一起。”仓还寒破涕为笑,“永远。”

  他低下头吻住她含笑应允的红唇……

  第六章

  午后的阳光轻轻撒满一室,照暖了新落成的淡雅琴室。

  琴室里,除了中央摆了架雪白的平台钢琴外,还有一套让人休息的沙发组。

  白净淡雅的感觉让仓还寒忍不住双眼一亮,她第一眼便爱上这间还泛着淡淡油漆味的新琴室。仓还寒欣喜若狂地转过身,才想开口对身后的骆碠冀说出自己对这间琴室的感觉,突然,仓还璇美丽高傲的脸庞闪过她的脑海,刚踏进琴室时的震撼与激动,也因想通琴室的真正主人而变得落寞。

  她紧揪着黑色的校服衣摆,低垂着小脸,耳边的黑发垂落到脸颊两侧,遮住她落寞的双眼和苍白的小脸。

  “你觉得怎么样?”骆碠冀兴匆匆地笑问。

  她轻吸口气,费尽心力压下眼眶的热气,抬头看向身旁伟岸的男子,勉强笑道:“这间琴室很漂亮,我想姊姊一定会喜欢,一定会常来这儿练琴。”他和姊姊一定论及婚嫁了,不然他不会特地为姊姊在他的新居后院盖了间琴室。

  骆碠冀没响应她的话,只是一径微笑地看着她,“你喜不喜欢?”

  仓还寒不自在地轻笑一声,虽是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仍是习惯性地避开他的双眼。

  她吸吸鼻子,努力忍住阵阵鼻酸的感觉,有些哽咽地说:“这间琴室真的很漂亮,我也很喜欢。不过我喜不喜欢不是重点,姊姊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骆碠冀奇怪地盯着她看,“这琴室是替你盖的,关你姊姊什么事?我为什么要问她的意见?”

  闻言,仓还寒惊呼一声,惊喜地瞠大双眼,一张小嘴也因不敢置信而微张着,“这间琴室……真的是……盖给我?”

  他轻笑一声,两指轻抬她的下颚,柔声笑道:“这琴室是我找人设计,特地为你盖的。”

  她依旧不敢置信,用力拧了自己手臂一把。“我真的不是在作梦。”虽觉得痛,但她仍旧不能相信地猛掐自己。

  “你喜不喜欢?”见她自虐的动作,骆碠冀忍不住轻蹙眉头,不发一词地拉开她的手,反手紧紧地握住。

  仓还寒用力点头,开心地没注意到他正握着她的一双手。“你真的把这间琴室送我?”

  骆碠冀下意识地轻轻搓揉她颤抖的小手。“这间琴室不是盖来送你,难道盖来送我自己吗?”他好笑地又说:“你觉得我会盖间琴室来侮辱自己?”

  见到她狂喜的表情和反应,骆碠冀满意地笑了,觉得为这间琴室所付出的努力和辛苦全都值回票价。

  “为什么要……盖琴室……给我……”她再也忍不住激动地轻轻啜泣。一阵欣喜过后,她脑海里不由得涌出这个问题,骆碠冀轻柔地替她拭去滑落颊边的泪珠,安抚道:“乖,别哭。”他舍不得见到她难过、落泪的模样。

  仓还寒听话地吸吸鼻子,微带鼻音的说:“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给你的谢礼。”他笑着搔搔她的头,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卷录音带。“还记不记得这个?”

  “那是什么?”

  “你送我的生日礼物。”骆碠冀牵着她的手,拉她一块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你不记得这卷录音带了?”

  仓还寒惊讶地瞪着他,“你知道这是我送的?”这卷录音带是她偷偷放到那些生日礼物中,上头什么都没写,没想到他竟然猜得出是她送的。

  他得意地扬扬手中的录音带,笑道:“那当然!只要是你弹的歌,我一定听得出来;

  更何况还是你亲自为我作的曲子。”虽然他是个音乐白痴,但他就是认得她的琴声。

  听他这么回答,仓还寒更讶异了,他竟然听得出来?!这首歌是他生日时,她特地为他作的,从没在他面前弹过。她把这首歌送他时,心想以他对音乐白痴的程度,他是绝对猜不出这是首新歌。

  骆碠冀看出她心里的想法,不以为忤的说:“虽然我是音乐白痴,但并不代表我的朋友也会是音乐白痴。在收到你的录音带后,我直觉知道这是你特地为我弹的,只是这首曲子我从没听你弹过,你也没在录音带盒子上写出歌名。

  之后我把带子拿给一个当唱片制作人的朋友听,他告诉我这是首新歌。”他还直逼问他这首曲子是哪来的,他想跟作曲者买版权。不过,他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这曲子是还寒特地为他作的,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谁都不准听。

  仓还寒微红着小脸,嗫嚅地问:“那你喜欢吗?”

  “你弹的我当然喜欢,更何况还是你特地为我作的曲子,我当然更喜欢。”他看着她,忽然有些埋怨地说:“只是你为什么不在我生日当天亲手交给我?切蛋糕的时候我找了你好半天都没找到,还以为你觉得无聊先走了。”

  “我临时有事,对不起。”仓还寒低着头说,不敢告诉他实情——她是被他妹妹赶出去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骆碠冀托高她的脸,有些责怪地看着她,“我可以送你回去。”她是他带去的,理应由他送回家。

  “你是主人,不可以任意离开的。”

  “那不是理由。”他依旧不满意她的回答。“那晚那么多人,就算我先离席也没人会注意到。”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他打断她的话,正色道:“以后别又一声不响的跑掉,知不知道?不然我会很生气。”

  她抬头看向他坚定的双眼,不自觉地点了下头,“我以后不会了。”

  骆碠冀终于满意地笑了,戏谑地拧了下她的鼻尖,开玩笑地说:“以后你再背着我溜掉,让我抓到了,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不会!”她激动地猛摇头,“除非你赶我走,不然我不会……”

  “我知道。”一双大手捧着她的小脸,他轻声叹道:“你别急,我随口开开玩笑罢了,别当真。”

  “我……”仓还寒垂下头,对自已的认真感到不好意思。

  “对不起。”骆碠冀轻蹙眉头,低声道:“我跟你说过不要老是向我道歉。”

  她低垂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寒?”见她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骆碠冀不由得轻叹口气,“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闻言,仓还寒全身一震,双手紧紧的交握,对自已的异想天开感到可笑,他当然把她当妹妹看,不然还有什么原因会让他对一个丑小鸭多看上一眼。

  “还寒?”

  她深吸口气,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后才抬头看向他,“什么事?”

  “你没事吧?”他担心地问。她的脸色很糟。

  仓还寒摇摇头,淡笑道:“我没事。”

  “真的?”骆碠冀不放心地伸手在她额上探了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单薄到像是会被风吹跑。

  “我真的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借着起身避开他温热的大手。“大概是昨天晚上念书念太晚了,现在有点累。”

  骆碠冀听她这么说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仍旧皱着眉道:“你昨晚又念书念到半夜了?”

  “嗯。”她轻点了下头,走到落地窗前,失神地望着窗外。

  骆碠冀纳闷地看着她的背影,起身走到她身后,“还寒,你有心事?”

  “没有。”她头顶着冰凉的玻璃窗,没有回头看他。

  看着她异于平常的反应,骆碠冀倏地瞇起眼,语带薄怒道:“你谈恋爱了?”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事可以解释她反常的行为。

  仓还寒焦急地转过身,迎视他满是怀疑的目光,连声辩解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谈恋爱!”

  “是吗?”他轻哼一声,也不想去压抑心里突然涌上来的酸意和不悦。“女孩子大了,有喜欢的人是很正常的事。”

  也不给她回答的机会,骆碠冀径自走到琴椅上坐下,粗鲁地掀开琴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琴键。

  见他拉下脸,仓还寒也没心思去思考他突然变脸的原因,只是心急地跑到他身旁站着,紧张地问:“碠冀,你生气了?”

  “我干嘛生气?”他又哼了一声,手指用力地敲打白色的琴链。“你有喜欢的人,我替你高兴都来不及,干嘛生气?”

  “可是你……”把琴键当石头敲。这种异常的行为,除了他正在生气外,仓还寒实在想不出其它解释。

  “可是什么?”骆碠冀抿紧薄唇,有些泄愤地在琴键上敲打着,语气酸溜溜地问:

  “他很会弹琴?”

  “谁?”仓还寒愣了下,不解地问道。

  “你的意中人。”他咬牙地回答。

  “没有,他不懂音乐。”仓还寒不假思索地回答。

  骆碠冀突然重重地哼一声。还说没有意中人,他只不过随便试探两句,她就全说出来了。

  “他是谁?”他恶声恶气地追问。

  仓还寒紧张地倒抽口气,慌张地猛摇头,“你……你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见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骆碠冀更是气得牙痒痒。

  他重哼一声,用力敲打琴键,气急败坏地又问了一次:“他是谁?”仓还寒心虚地拉拉裙摆,垂下脸始终不看向他。

  “他是……”

  见他又要开口问,仓还寒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让他套出话来,连忙转身往外跑,不顾身后传过来的那句咆哮——

  “他是谁?”

  他是谁……他是谁……

  半梦半醒之中,仓还寒总觉得耳边传来近乎质问的低吼声,虽是断断续续,但问话人语气里的坚持让她不由得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躺在她身边的骆碠冀。

  “碠冀?”她看着枕边人,试采地叫了两声,却没得到他的响应。

  仓还寒摇头轻笑,大概是她睡迷糊,才会误以为他开口讲话。

  又凝视了骆碠冀平静的睡颜好一会儿,她忍不住俯首在他脸上轻轻印上一吻后,才坐起身,准备下床到厨房倒杯牛奶。

  “你要去哪?”

  她双脚才刚踩到地,身后就传来骆碠冀饱含睡意的声音,右手也让他抓住。

  仓还寒坐回床上,看向他笑道:“你醒了?”

  “你要去哪?”骆碠冀没有回答她的话,蹙着眉又问了一次。“很晚了,你要去哪?”

  “我想到楼下倒杯牛奶喝。”她伸手轻揉他蹙紧的眉头,戏谑地笑道:“别老蹙着眉头,小心有皱纹。”

  “那最好,正好吓走那群烦人的女人。”这两天老是有莫名其妙的女人以老妈的名义来探望他,天知道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人,竟然还跟他称兄道妹!

  “受欢迎还不好啊?”她坏心地轻笑一声,手指轻刮他的有颊,“我都不生气了,你气什么?”

  “你当然不用生气。”他不以为然地瞟她一眼,缓缓坐起身,“被烦得想尖叫的人是我,不是你。”

  仓还寒摇头轻笑,知道他不解风情,所以她对这两天上门来的女人没说什么。

  “对了,刚才你是不是问我‘他是谁’之类的话?”

  “他是谁?”骆碠冀怔了下,纳闷地问:“谁是他?”

  “我怎么会知道。”仓还寒好笑地看着他,“是你问我的。”

  “我问你‘他是谁’?”他连谁是那个“他”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问她。

  “你也不知道?”看他一脸不解,仓还寒了然地笑了,“八成是你在说梦话。你刚才作了什么梦?”

  “我说梦话?”骆碠冀沉思了半晌,突然开口说:“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问你‘他是谁’了,我刚才梦到我们以前的事。”这件事他搁在心头很久了,今天刚好可以问清楚。

  “你梦到什么?”

  “他是谁?”骆碠冀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是一脸质问地瞪着她,口气不善地追问:

  “那家伙是谁?”

  “谁是‘那家伙’?”仓还寒一头雾水地问。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告诉我吗?”当初他问了不下几百次,但她怎么也不肯跟他说。“那么久以前的事了,你就说出来听听会怎样?”

  仓还寒纳闷地猛眨眼,“你到底在说什么?”骆碠冀轻哼一声,误把她的不解当作心虚,故意逃避话题。“你就老实说出来嘛,我不会说什么,更不会胡思乱想,反正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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