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惠萍冷哼一声,酸溜溜地挖苦道:“哎哟!咱们木总舍得让你一个人来?”
天啊!又来了:“我告诉岩我一个人来就行了。”
“岩?”高惠萍像逮到她的小辫子一般,夸张的提高音量道:“叫得那么亲热,怕人家不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匪浅?”
“我……”
“你什么?”高惠萍气焰高张地追问。
石蝶衣摇摇头,“没什么。”她高兴叫木岩什么是她的自由,关她什么事。
“什么叫没什么?”好不容易捉到她的小辫子,高惠萍哪容得她那么简单就逃脱掉。“你有话就说清楚啊!”
石蝶衣看了她一眼,不想再和她啰唆。“我有事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高惠萍放声大叫,一把冲到她身前拉住她。“你今天话不说清楚,别想离开!”
石蝶衣甩开她的手,脸色也沉了下来,“说什么?”让她不代表怕她。
打从以前在公司里,高惠萍就不断找她麻烦。不跟她吵可不代表她石蝶衣怕事,当初要不是她在公司里乱传话,她也不会让人说得像是人尽可夫的娼妇一样。
见她拉下脸,高惠萍害怕地退了一步,但一想起现在两人所在的地方,她登时又有恃无恐地大声起来,“你以为你大声我就怕你了吗?告诉你,这儿可不是‘匠心’,你的靠山不在这儿。”
石蝶衣冷眼看着挡在身前的高惠萍,努力控制即将爆发的怒气,到底她是“匠心”的代表,她可不想在这儿和高惠萍一样泼妇骂街,坏了他们公司的名誉。
高惠萍见她迟迟不发一词,以为她怕了,当下便得意万分,活像是翘起尾巴的孔雀,话也说得越来越难听。
“石绒监,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是被我踩到痛处,一时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冷嘲热讽还没引起石蝶衣的反应,就先让同她一块来的两名男同事看不过去,再也忍不住地上前护花。
“高小姐,你太过分了。”男同事甲一脸无法茍同地看着她。“石小姐又没得罪你,你说话干什么夹枪带棍的。”
男同事乙也帮腔地道:“是啊。咱们公司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啧!平时看她一副清秀佳人的模样,没想到她全是装的。
“你们——”高惠萍又气又怒地瞪向同事,为他们的临阵倒戈气愤不已。“你们到底跟谁同一个公司?应该帮谁啊!”又来了。每次只要有石蝶衣那女人在,男人的眼光永远在她那张骚媚的脸蛋上。
同事甲冷哼一声,“我们是帮理不帮亲。”亏他以前还认为这女人挺不错的,没想到私底下比泼妇还糟。
“你——”高惠萍气得涨红了脸,怒道:“你以为石蝶衣会看上你吗?哈!你作梦!能上她床的只有一些财大气粗的豪门巨擘。你想吊她,下辈子吧!”
“你——”
“高小姐,请你自重。”石蝶衣原先不想插嘴,但听到她越说越难听,不由得怒从中来,重声斥道。
“我说错了吗?”高惠萍气得失去理智,不顾后果地破口大骂:“要不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我会离开“匠心”吗?全是因为你蛊惑木岩要他开除我!”
石蝶衣冷哼一声,“你被开除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是吗?”高惠萍冷笑着,“你敢说木岩开除我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木岩他为什么会开除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你要我当着你同事面前说出来,我也不介意。”当初高惠萍下药将她迷昏送到饭店房间里,然后告诉公司一个色狼客户,只要他愿意签约,她就可以任凭他处置。那时要不是木岩及时赶到,她早就完了。
“你——”高惠萍脸色一白,狠瞪了她一眼,踩着三吋高的高跟鞋,仰高着脸像个女皇似的,怒气冲冲地转身走进刚开启的电梯门。
她的两个同事见状,一脸不好意思地向石蝶衣道歉后,连忙追进电梯中。他们老总已经放话下来了,龙氏的合约他们是非拿到不可,不然是要离职还是降级,他们自个儿看着办。招标的文案全在高惠萍手里,要是她一时气不过,当场将文案给扔了,或是跑得不见人影,错过了招标的时间,他们可是会去饭碗的。
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石蝶衣抬手看了下时间,无奈地轻叹口气。本想利用剩余的时间看下手中的资料,这下被高惠萍一纠缠,也没时间了。
她按下电梯按钮,等不到一会儿的工大,“当”的一声,三台电梯偌中的那台电梯门缓缓开启。
石蝶衣下意识地看了下手中的公文包,深吸了口气后,抬头挺胸地走进电梯。
她按下要到的楼层的按钮后,闭上眼稍作休息。在电梯门快完全合上时,她好象听到有人叫了声“等一下”之类的话,才想伸手按下开门的按钮却为时以晚了。
电梯已经开始往上升去。
★ ★ ★
一辆跑车停妥在龙氏企业大楼的正门口。
一名俊邪的高昂男子冷然着一张脸,从容不迫地从车子里垮了出来。
他将跑车的钥匙交给等候在一旁的警卫,让他将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他转身看向早已等候许久的公司业务部经理。
接过业务部经理递交过来的活页夹,龙搴烜一边往大楼里走去,一边翻着手中的文件,顺便询问跟在一旁的业务部经理的意见。
就在他走进大厅,将已经翻完的文件交还给一旁的经理,抬起头才想交代下一步该怎么做时,他像是见到什么令他诧异的事,整个人僵直地站在原地,两眼发直地瞪着正绫缓合上的电梯门。
下一秒,龙搴烜不由分说地拔腿就跑,没命地冲向快要合起的电梯门,嘴里也不停地朝电梯中的人大叫:“等一下!”
大厅里所有员工均瞠大眼,瞪得像条死角一样地看着总经理异常的举动。
冲到电梯门前,龙搴烜死命地按着电梯按钮,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喃喃自语:“开门啊!快开门啊!”他敢发誓,他刚才真的看到“她”了。
“总经理。”随行的业务经理胆战心惊地上前轻唤了一声。
“快开门啊!”这什么烂电梯,怎么还不开?
“总经理。”业务经理又惊又怕地再叫一声,人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再不开门我拆了你这个烂电梯!”龙搴烜又急又怒,忍不住大声诅咒,最后连一向忌口的脏话也大骂出口。“该死!快开门啊!”
抬头看到电梯不断往上升,他的心情也跟着焦急起来。
“总经理。”业务经理一脸紧张。完了!总经理又开始失神了。怎么会这样?现在既不是在总经理办公室,更不是在会议中,他怎么会那么倒霉遇到这种事?
待会儿他肯定要遭殃了!
躲了一个月,他还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幸运儿——没被总经理刮过,现在看来他惨了。
龙搴烜压根儿没注意到在一旁猛冒冷汗的业务经理,一心只想到刚才在未合起的电梯中惊鸿一瞥的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她和他一样都是台湾人?
她是公司的员工?抑或是她来找人的?
“总经理。”
要是她只是来找人的,那他怎么找她?说不定待会儿她就走了。
“总经理。”业务经理语带哭音地又叫了一次。
龙搴烜倏地转向业务经理,沈声道:“把公司所有女职员的资料找出来。”虽然这法子蠢了点,也一相情愿了些,但他宁愿相信她是公司里的员工,如果他一个一个找,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她。
业务经理一脸愕然,“总——”他不是人事部的经理呀。
龙搴烜不理会有话要说的业务部经理,径自按下专属电梯的钮,“十分钟后备齐资料,放到我桌上。”电梯门一开,他迈步走进去。
“总经理……”业务经理才想开口说明这事应该交由人事部处理,但转念一想,不过是跑个腿而已,比起冒犯龙颜,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该如何抉择。
龙搴烜按下开门的按钮,抬头问:“什么事?”
业务经理顿觉自己劫后余生,满脸笑容地回道:“所有广告厂商、副总和几位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你了。”嘿!就说他是幸运儿吧!果然没被总经理刮到。
“跟副总说一声,我有事没法子到场,请他主持。”
“是。”业务经理连忙点头,不敢有何异议。
龙搴烜沉吟了下,在电梯门快合土时,突然说道:“跟那些前来招标的广告厂商提一下,晚上我在凯悦请他们吃饭。你和其它经理若是有空就一块来。”
业务经理必恭必敬地朝着已合上的电梯门大声回答:“是的!”他心底得意地暗忖:待会儿一定要到其它经理面前炫耀一番,毕竟到目前为止,他是第一个在总经理失神过后,唯一一个没被刮过的人。
看样子,总经理十分看重他喔。
好半晌,龙氏大楼的大厅就只见一个笑得花枝乱颤的男人,扶着电梯门笑得前俯后仰的,害得所有想搭电梯的人全都绕道而行,选择改走安全的楼梯。
★ ★ ★
入夜后的台北带着些许的凉意,石蝶衣浨吸了口气,顿时觉得有些冷。
她站在饭店门口张望,平时总是有一堆出租车在饭店门口排班,今天也不过才九点,却一辆车也投有。
前两天她将自己的车子送修后,她都是以出租车代步。本来还想饭店门口应该不难等车才对,是以拒绝了木岩接送的提议。木岩才刚新崏不久,理应待在家里陪老婆,她这个做表妹的老拐着他不放,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再加上,龙氏企业缌经理请吃饭,高惠萍当然也在应邀的名单中,毕竟她的公司也参加了龙氏的广告招标。
于是,她打电话问了木岩的意见,木岩体谅她不喜欢参加这类的应酬,是以随她的意想不想去都可以。
刚开始她是打定主意不参加的,可是转念一想,木岩很在意这笔生意,但为了体谅她,总是顺着她的意。她若是再那么任意妄为,实在是很对不起木岩。
其实,最差的就是龙氏企业了。毕竟他们突然派了个经理宣布设宴,还请大家务必赏光。
大企业就是这么臭屁,做事总是一意孤行,也不替别人着想。务必赏光?要是别人有重要的事怎么办?
缺德!
再说要请客也不请得干脆一点,原先说好八点入席的,什么因为他们总经理临时有事,所以改晚一点,八点半才开始。
拜托!八点半她都快吃消夜了,还吃晚饭哩。
没诚意就别请!像到现在都快九点了,龙氏的总经理都还没出现。虽然他交代了要先开席,可是也太没诚意了吧?一拖再拖,不只是他大爷忙而已,她也不轻松耶。
为了他晚了半个小时才开宴,而他大爷竟然还迟到,猪!
因此她到场秀了一下,坐了半个小时之后便打算走了。反正也没人会注意到她中途离席,毕竟,所有人都等着看龙氏企业那个听说帅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总经理。
听说他今天本来会出席会议的,不过好象临时有事,所以由副总经理代为主持会议。
石蝶衣站在饭店门口又等了一阵子,就是不见出租车开来。
她踮起脚跟往饭店外看去,来来往往的出租车飙然而过。
又等了半天,石蝶衣依旧等不到出租车。看来,今天似乎所有的出租车都不想开进饭店的车道,不如到外头等好了。
主意一定,她转身往饭店外头走去,决定走到大街上等车。
★ ★ ★
龙搴烜臭着一张令人倾倒的俊脸,将跑车驶离饭店的地下停车场,开离饭店。
今天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在翻阅公司里所有女职员的资料,结果一无所获。他又累又气的直想回家睡觉,却想到自己在凯悦宴请所有前来招标的广告厂商一事。
上午的会议他已经无故缺席了,晚上的宴客他又缺席的话,难免有些说不过去,那些广告厂商大概也会认为龙氏气焰高张,总经理说过的话可以不算话。
为了维持公司和他自己的面子,龙搴烜只好勉冯其难的参加晚上的宴客,在和所有招标厂商一一握手寒暄,顺道拒绝掉十二桩饭后“聚聚”的提议后,他决定打道回府,早早收工回家睡觉。
唉!他到底找她做什么?
那晚的“经验”其实真的满糟的。
所以他找她,不可能是为了重温旧梦——那么糟的梦,不愠也罢。其次,更不可能是为了叙旧——严格说来,他们俩认识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有什么好叙的?
既然如此,他到底找她做什么?
龙搴烜想破了脑子,就是想不出到底找她做什么。突然,他眼尖地看到站在大街上的纤细身影,不及细想,他将车子往路旁一停,下车飞快地往那道白色身影疾奔而去。
石蝶衣忍不住又长叹口气,她今天的运气真的是背到极点了。刚才在饭店门口,她明明看到一大堆出租车在街上跑来穿去的,为什么她才一走到街上等车,出租车不是已经坐了人,就是拒载不停。
今天她的运气为什么这么背啊!
石蝶衣等得又累又想大叫,决定放弃打算要木岩来接她时,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力气之大,差点没让她将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
她连忙深吸口气,将岖吐的感觉压下去。
回过神,她登时发觉不对劲之处。
老天爷!现在才九点多而已,路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竟然有色狼色胆包天到这种地步,在大街上强行非礼民女。
她知道自己美艳动人,但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美到这种程度——让色狼忘了周遭的一切,一心只想非礼她。
石蝶衣准备放声大喊救命,那个拥住她的人猛地将她转过身子,面对着他。
“你——”石蝶衣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之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龙搴烜开心地抱高起她,不顾行人的侧目,大笑地抱着她在原地旋转。
石蝶衣被他转得胃快翻过来了,手不停拍打他坚硬如石的阔肩膀,口齿不清地叫道:“你……放我……下来,我……快……吐……了……”
龙搴烜闻言,连忙停下动作,担心不已地放低她的身子,让她与他平视。“你没事吧?”
石蝶衣惨白着脸,来不及白他一眼,胃底突然涌起一阵酸恶让她急忙推开他,跑向一旁的街角蹲在地上猛呕。
龙搴烜紧张地跑到她身后,“你没事吧?”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试着让她舒服些。
又呕了一会儿,石蝶衣全身虚脱得差点跌坐在地,幸好龙搴烜眼尖,及时扶住她的身子,将她拉起拥在怀里。
“你没事吧?”他第三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