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蝶衣紧拥住他,哭哭啼啼地问:“搴烜,要是我们不结婚,那宝宝生出来之后,是跟你姓龙?还是跟我姓石?”
“宝宝当然会跟他的爹地姓龙。”他重叹一声,不厌其烦地又强调了一次,我们一定会结婚。”
石蝶衣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不认同地朝他摇头,“你太乐观了。”
“我没有。”龙搴烜暗叹口气,拿出口袋里的手帕,仔细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事情本来就没你想象得糟糕。我妈和你妈两个人吵归吵,心里却根本不反对我们的婚事。放心,待会儿就会没事。”
石蝶衣浨陷在自怜的情境中,压根儿没心思聆听他的劝慰。“搴烜,虽然我不能嫁给你,可是我要你知道我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他们虽然不幸不能结合,但他有权利知道她对他的心意。
“谢谢,我也很爱你。”龙搴烜满意地微微一笑,宠溺地轻拍了下她的脸。“你别再胡思乱想。不然遗传给宝宝,害他以后老爱胡思乱想就不好了。”
他轻搂着她的腰,示意她看向又吵成一团的双方家长,柔声笑道:“你就当自己在看戏。”
范文君见儿子跑回石蝶衣身边拥住她,立刻杏眼一瞪,准备冲过去拉人。
幸好龙鸿森伸手拉住她,阻止她的捧打鸳鸯。“文君,你这是干什么?”她是得了失心疯?还是真的狠心到不想让儿子和蝶衣在一块?
“我干什么!”范文君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地大叫。“当然是把儿子带回家,我绝不让他和那个女人的女儿在一块。”
“你——”龙鸿森差点没被她的固执气到气虚。“文君,你不是最希望搴烜结婚吗?搴烜好不容易才决定要结婚,你却硬是想分开他和石小姐,你是非得把他们一家三口弄到分隔两地不可?”就算她要赌气,也犯不着把自己的孙子孙女赌进去吧。
范文君顿时语塞地说不出话来。
同时,石揆泽也拉住激动的妻子,阻止她上前分开相拥的龙搴烜和石蝶衣。
“秀琴,你到底在想什么?”他重重叹口气,实在有些受不了老婆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性子。
“我想什么?”罗秀琴激动地提高音量。“当然是把我女儿带离她儿子的魔掌。”说完,还恶狠狼地送了范文君一记白眼。
石揆泽低声劝道:“别闹了。你看看蝶衣,你和亲家母把她吓哭了。”看女儿哭得像个泪人儿,他就心疼得不得了。“今天我们两家人应该开心庆祝才是,别再吵吵闹闹。”
女儿平时已经被妻子折腾够了,现在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适合的对象,母亲和未来婆婆竟然不和,只差没大打出手。
龙鸿森朝石揆泽点点头,附和道:“亲家公说得没错,你们两个就算要吵,也该替搴烜和蝶衣想一想。他们两个连小孩都有了,你们还硬吵着不让他们结婚,难道真的想让咱们的孙子变成私生子?”
说完,他和石揆泽互看了一眼,剎那间,两人有种惺惺相惜,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石揆泽同意地猛点头,“亲家公说的极是。”他指着坐在沙发上的未婚夫妻,微笑道:“你们看看他们俩。咱们别的就先不说,光看他们两个的夫妻脸,我就觉得他们俩应该在一块,压根儿没什么好反对。”
罗秀琴怒目瞪向他,“你说完了没?”
“你也是!”范文君也不客气地朝自己的丈夫吼着。
两人气冲冲地扠起腰,异口同声地朝两个大男人骂道:“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们穷操心。”
“我……”龙搴烜和石揆泽两人互看一眼,不由得同时叹气,不敢再开口了。
有妻如此,他们……唉!不提也罢。
范文君轻哼一声,不打算再冲上前拉开儿子和未来媳妇。
开玩笑,她心知肚明得很,凭她儿子那个长相,能娶到老婆就该偷笑了,刚才她不过是作作势,等着罗秀琴那女人过来拉她、求她。谁知道她家那个笨蛋竟然没头没脑地冲出来,破坏她精心计划的一切。
罗秀琴双手环胸,高傲地睨着仇敌范文君。
哼!她老早就看出来范文君是在摆架子,她儿子娶不到老婆的事是众所周知,现在她女儿肯嫁她儿子了,她高兴都还来不及,哪会拉着自己儿子调头就走。更别提他们家蝶衣还怀了龙家的孙子,怎么说范文君都不可能放弃这门婚事。
刚才她就是故意让她作势离开,继而让她拉下脸回来求她。谁知她家那个笨蛋,竟然没头没脑地跑出来劝架,她辛辛苦苦才想好的计谋全让他给破坏了,没机会施展开来。
范文君冷哼一声,高傲地仰着脸走到罗秀琴身前。
“我说罗顾问,你要我家搴烜娶你女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她一副纾尊降贵地睨着她。
罗秀琴也哼了一声,以同样的口吻说道:“彼此、彼此。你儿子想要娶我家蝶衣的事也是可以商量。”
“好啊,你要怎么个商量法?”
“就看你的诚意啰。”罗秀琴毫不迟疑地回道。
范文君满意地点点头,这女人还算识相。“我们龙家不要嫁妆。”儿子娶得到老婆她就想偷笑了,从没想过要向女方要嫁妆。
“很好,我们也不要聘礼。”开玩笑,有人肯娶她女儿她谢谢人家都还来不及,早八百年前她就决定不收男方聘礼。
范文君嗯了声表示同意,没想到这女人不像她外表那么讨人厌。
罗秀琴也朝她点头,心里有些意外范文君竟然这么通情达理。
范文君沉吟了会儿,开口道:“这两件事我们已经解决。先说好,喜宴不可以少过五百桌。”
“可以。”罗秀琴点了下头,“不过订婚和结婚得一块请。”女儿都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再蘑菇下去,肚子都大到不能穿礼服。
“这个当然。”她点头附和。她先前也是这样想的,媳妇的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这婚事当然不能再拖下去,订婚和结婚能一并解决是最好不过了。先前她还怕罗秀琴会反对,认为女方会因此而失了面子。
“你也同意那就再好不过了。”罗秀琴缓和脸色,拉着范文君的手,有说有笑地走到计算机前坐下来。“婚要的花费我坚持男女双方各付一半。”她坚决反对出男方全部支付。各付一半谁也没占谁的便宜,她女儿也不至于矮人一截。
“这是自然。”范文君欣赏地看着她。以他们龙家的财力要支付整场婚宴当然是没问题,相信以石家的财力,要支付婚宴当然也是没问题。
本来她还怕两人因为这件事而吵起来,认为有一方看不起另一方,坚持要支付婚礼的费用,没想到她倒是想了个好法子出来。
范文君拿出随身携带的电子记事本,“喜饼呢?”她从记事本中找寻所有承包喜宴的饭店和所提供的菜色。
罗秀琴打开计算机,输入密码及帐号,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网络。“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她指着屏幕上各式各样的喜饼礼盒。
“我觉得这个不错。”范文君指向其中一个。
“嗯,是不错。”罗秀琴点头道。“不过光是西式喜饼也不行,还要传统大饼。”
她又输入了一长串的网址,等屏幕上出现一排传统喜饼的目录后,指向其中一个,“我觉得这个不错。”
“嗯。”范文君点头同意。“对了,我觉得这几家饭店的酒席还不错。”她把电子笔记本递给罗秀琴。
“这家还不错。”罗秀琴边看边评论,“不过这家就差了些,前几天我到那儿吃过喜酒,服务态度不是很好。”
“既然如此,这家就先剔除。”
两个女人均打定主意要在今天下午把所有的事情决定下来。
龙鸿森和石揆泽瞪着眼前的两人,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
这两个人也太厉害了吧,刚才还吵得差点没把屋顶给掀了,现在竟然可以有说有笑地勾眉搭背。
他们有默契地长叹了口气,搭着对方的肩,无奈地摇头。妻子千变万化的个性,他们做丈夫的早该清楚了。
“亲家公——”石揆泽热络地叫着。
龙鸿森笑着打断他,“叫我鸿森就衍了。”
“好,你也叫我揆泽就行了。”石揆泽越来越欣赏未来的亲家公。“有没有兴趣下盘棋?”
“好啊!”龙鸿森点点头,跟着他往书房走去。
龙搴烜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低下头,柔声朝昏昏欲睡的石蝶衣道:“现在你放心了吧。”
石蝶衣秀气地打了个呵欠,微笑地点点头,“还好所有的事都圆满解决了。”
“全解决了?”龙搴烜轻挑了下眉,不以为然地瞟了眼范尔铤和石蝶舞,“他们俩可还没解决。”
石蝶衣顺着他的视线朢过去,果然见到范尔铤明明已经气得快发火,还硬挤出一张笑脸对她妹妹说话。然而,石蝶舞像是不耐烦他的聒噪,毫不留情地弓起手,用力地往他胸口送了一拐子。
石蝶衣失笑出声,好笑地看着尔铤捂着胸口,一张俊脸全皱成一团。
“搴炟……”才刚出声,她就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
龙搴烜见状,温柔地拦腰将她抱起,“你的房间在哪?”看来一时半刻他们还不能离开——至少不能在双方母亲大人决定完所有事之前。
“在二楼。”石蝶衣环着他的颈项,脸颊轻靠在他的肩上。
“我先抱你上去睡一下。”他边走边说,“待会儿妈把事情都决定好,我们再回家。”
她轻应了声,“好。”随即再度打了个呵欠。
龙搴烜轻笑一声,俯首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抱着她往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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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沙发上正躺着一件雪白的新娘礼服,一旁还悬挂着几伴婚宴时新娘换穿的晚礼服。
石蝶衣眉开眼笑地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洋溢着幸褔美满的光彩。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沙发前,小心翼翼地拿起新娘礼服轻拥在身前,甜蜜地又笑了起来。
再过一个小时她就是龙太太了,没想到她真的要嫁给搴烜。当初双方母亲吵得不可开交,她还以为这场婚姻没朢了。
可搴烜说得对极了,他们的母亲果然只是吵吵而已,最后还是答应他们的婚事。
石蝶衣小心放下礼服,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柔声道:“宝宝,今天爹地和妈咪就要结婚了。妈咪好高兴呢,宝宝今天要乖一点,不可以作怪,知不知道?”
龙搴烜抱着一只包装精美的大纸箱悄然推门而入,微笑地看着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美丽佳人。
三十年来,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有结婚的一天——即使想过,妻子的对象也是丁玉筠那个见色忘友的无情女人。
他悄声走上前,轻轻地从石蝶衣身后环住她的腰,笑着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
“紧不紧张?”他转过她的身子,柔情似水地看着她。
石蝶衣轻笑一声,诚实地点点头,“有一点。”她老早就放弃自己会有步上红毯的那一天,没想到她的梦想终究实现了。
“我也是。”龙搴烜不好意思地轻笑,“这几天我好紧张,很怕你在最后一秒钟反悔不肯嫁我了。”这样一来,他可不止赔了夫人,还赔了龙氏“小兵”
“傻瓜!”石蝶衣失笑地轻捶了他一下,“我不嫁你嫁谁?”
“那可不一定。”龙搴烜不以为然地摇头,“你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我后头挂号排队,只等我一出局,马上准备上前补位。”
这可不是开玩笑,前几天他介绍了几位大学时代还未婚的好友给蝶衣认识,那群狂蜂浪蝶活像发狗疯一样,个个色性大发,一整晚径在询问他们决定什么时候离婚,离婚的时候记得打通电话给他们,而且每个人都愿意免费帮忙签字。
其中甚至有几个做律师的还自愿免费帮忙处理所有离婚事项,害他一整晚捧着醋坛子狂饮。光看那晚他朋友们的热络态度,蝶衣怎么会老说没人追她?
“你又在开玩笑了。”她压根儿投把他的话当其。她没人追是事实,不然她也不会被老妈踢出家门。“除了你以外,从没人向我求过婚。”
“我……”龙搴烜才想为自己辩解,但转念一想,他干嘛加强老婆对那群损友的印象。
“你什么?”她仰着小脸,微笑地问。
龙搴烜失笑出声,摇头道:“没什么。”
他牵着她的小手走到另一头的沙发坐下,双手包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在上头吻了下。
“甜心,你还记不记得我在黄金海岸对你说过的话?”
“什么话?”那晚他们俩话说的可不少。
“就是隔天早上我对你说过的话。”
石蝶衣轻笑一声,她当然记得他们的对话。
那天早上,他们一起床便觉全身酸痛,是以都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而她还误以为他前一晚偷打她,两人一言不和就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我记得。”她依进他怀里,愧疚地轻吻了下他俊挺的下颚。“对不起,那天早上我还打了你一拳。”
龙搴烜轻挑了下眉,她不提他都忘了有这回事。
“你以后别再对我动手动脚就行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呃……这……”石蝶衣犹豫不决地看着他,“我……再看看好不好?”她有时候手痒,不出手打他个一两拲,会很难过的。
闻言,龙搴烜轻叹口气,也只能认了。反正他老爸被他老妈捶了这么多年,还不是好好的。
看他一脸无奈,石蝶衣开心地笑了。“谢谢你。”说完,她坐直身,笑眯眯地在他唇上轻啄了下。
他佯装生气地自了她一眼,可是没多久后,也忍俊不住地笑出声。
“甜心,那天早上我们鄱在气头上,在离开你房间前,我拉不下脸地撂了何狠话
“没错,那时候你可跩了。”她娇笑地搂着他的颈项,取笑道:“不仅甩门离开,还在走之前对我放话,要我别爱上你。”
龙搴烜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那天早上的情况真的很难堪,两个人一大早起来非但没有耳鬓厮磿,还差点大打出手。
他讪笑地看着她,“那是我的第一次,你一大早就不给我面子,我当然会拉不下脸。”男人是很重面子的,更何况还事关男性自尊和名誉。
“是喔。”石蝶衣食指轻刮了下他的脸,坏心地调侃他,“你当初会拉不下脸、撂狠话,怎么现在就拉得下脸,每天追着我问爱不爱你?”
龙搴烜被她损得不好意思,只能讪讪地看着她。
“怎么不说话了?”她开心地直笑着。
龙搴烜白了她一眼,用力地吻了下她的唇,“因为我爱你。”明明心里有数,还老喜欢损他。
“我知道。”她得意地扬眉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