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自以为自己的举动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但是当他们回过神后,却赫然发现正有十二只大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他们,脸上的笑意颇为暧昧。
"你、你们在看什么?"孟佳珞尴尬地出声,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小珞,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官云故意调侃她。
闻言,孟佳珞感到紧张失措,脑中乱轰轰的,连舌头都打结了。"你、你别乱猜,我才不可能喜欢他咧!"话才说完,她马上后悔了,因为她这么说不就是不打自招。
她气自己没事干嘛对号入座。
"我、我也不可能喜欢她。"拣述声想也没想便说出口,但当下的反应令人可想而知。
"喔──"大家异口同声故意拉长尾音,还摆出一副"我了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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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孟佳珞望著漆黑一片的家,忍不住翻个白眼。
天啊!爷爷又忘记回家了。
她转身走出去,顾不得疲惫,千里寻爷去。
她并不是一个人住,还有她爷爷和她。
医生说她爷爷孟幕德患有轻微老年痴呆症,但看在孟佳珞眼里,她却认为她爷爷的症状可严重了。
她爷爷常忘东忘西的她可以体谅,因为这是老年痴呆症的病状,但她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老人家经常忘记回家,所以有时候她明明很累了,却还得外出在大街上找寻他老人家的身影。
她爷爷在还未患病时,便经常一个人到住家附近的小公园运动,在患病之后也是如此;但是他常常有去无回,要不就是早上出门到晚上才回家,有时候甚至还是由警察先生送他回来,这期间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不过令她感到庆幸的是,他的身体很硬朗,平时很少生病,就连感冒也没有,所以一些像慢跑等运动还难不倒他。
先到公园走一圈,始终不见爷爷的身影,孟佳珞这下可急了。
由於她住的地方只是个小社区,不是很大,所以她连续跑了几条街也问过一些邻居,但是他们给她的答覆却教她越来越担心。
"爷爷!"她扯开喉咙放声大叫,但映入她眼廉的是黑漆漆的一片;由於天色已晚,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她的呼喊声在此时听来显得特别大声,但是仍无人回应。
"爷爷,你到底在哪里啊?"
她看著漆黑一片的街头,泪水已模糊了视线。
突地,她眼前出现一道步履蹒跚的身影。
她迟疑地怔了怔,望著那道身影好一会儿,却因为泪水模糊了视线而看不清楚;她拭去泪痕,但随著那道身影缓缓趋近她,她眼眶中的泪水反倒不听话地泛滥成灾。
她喜出望外、如释重负地奔上前抱住来人。
"爷爷!"孟佳珞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孟幕德。"爷爷,你去哪里了?"
孟幕德轻轻摸她的头,缓缓地道:"念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跑出来?"
孟佳珞顿时是哭笑不得。"爷爷,我是小珞。"他又把她当成她妈妈了。
"小珞?"孟幕德不解地皱一下眉头,"小珞是谁?"
"我是你的孙女。"她苦笑著。
"孙女?"孟幕德想了下,"原来是东硕呀!"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是小珞,东硕是我爸爸。"虽然这种戏码经常上演,不过她还是有点头痛。
她爷爷的老人痴呆症病状真的很严重,她实在不解医生怎么会说他的病状很轻微?
"你是小珞。"孟幕德看著她好半天,似在想什么,随后说的话著实令人啼笑皆非。"小珞是东硕的小孩,那就是我的孙女罗!"他一脸好像懂了的表情。
孟佳珞叹了口气,决定算了,因为再解释下去她一定疯掉。"爷爷,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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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上班的巅峰时间过去,路上的行人才渐渐减少,本壅塞不已的马路上车潮也慢慢散去。
拣述声衣衫不整、头发杂乱未整理,一手提著公事包、一手拿著还未打上的领带,手忙脚乱地边跑边整理衣服。
突地,有个人从路旁的小巷子里冲出来,拣述声来不及闪开便硬生生的被撞上。
他们俩同时跌坐在地上,拣述声正想破口大骂这个冒失鬼,定眼一看,顿时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完了!他撞到一位老先生。
"老伯,你没事吧?"顾不得手边的东西,拣述声连忙扶起他。
孟幕德缓缓起身,有点恍神地望著拣述声良久,但双眼却突地一亮。
拣述声咽了口口水,纳闷这位老伯看他的目光怎么怪怪的;虽然这么想,他还是开口问:"老伯,你有没有怎样?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孟幕德的语气像在期望著什么。
"我、我叫拣述声。"他很老实地回答,虽然还是觉得怪怪的。
"那你是做什么的?"他似在作身家调查又问。
"我是个律师。"他依然答得很老实。
"这样呀!"孟幕德突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有个孙女长得很漂亮,而且没有男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她做朋友?"
拣述声这才知道,原来他之所以会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是要"推销"他的孙女。
拣述声愣了好半晌,答不出话来。
"你觉得如何?怎么都不说话呀?"孟幕德等了老半天都没得到答案,心生不满也不免心急。
"这……"他可能是撞坏脑袋了!拣述声想著。"老伯,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我没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不在意自己承受的疼痛,急切地想知道拣述声的回答。
"这问题可不可以先让我想想?"拣述声看他既然没有怎样,那他就得赶著去上班了。"老伯,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我还要上班。"
他转身才走了一步,却突然被拉住动不了;他回过头时,看到的却是一双写满期待的黑眸。
"老……"老伯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他?
"那我跟你一起去上班吧!"孟幕德脸上那抹和善的笑容让人不忍心拒绝他。"这样你想通了、决定了,才可以马上告诉我,你觉得如何?"
拣述声抽搐了下嘴角,想拒绝孟幕德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但是他的嘴巴却背叛了他:"好吧!"
就这样,在觉得莫名其妙又摸不著头绪的情况下,拣述声带著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孟幕德往公司走去。
第二章
当拣述声和孟幕德走进办公大楼时,大家皆不约而同地望向他们。
这一老一少的组合引来诸多人不解的目光。
拣述声迅速走进电梯,逃避大家不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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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晨的反应和大家相同,不解拣述声为何会无缘无故带著一位老先生进公司,因为这种事从未发生过,纵使对方是客户,拣述声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举动。
"你今天怎么突然……"司家晨望著拣述声身后的老先生,脸上写满疑问。
"你在刚好,我十点前得到法院一趟,你可以帮我照顾他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是谁?该怎么称呼他?"司家晨问。
"他……"拣述声搔搔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是他爸爸。"孟幕德帮他说了。
"呃!老……"什么跟什么呀!拣述声既惊讶又慌乱地想开口辩驳,不过又被抢先一步。
"原来是伯父呀!"司家晨一改先前的态度,热情地上前招呼孟幕德,不过却觉得很奇怪,他和拣述声可以说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跟对方的父母是再熟不过,什么时候拣述声的老爸换人做了?
"他是……"拣述声又想开口解释。
"你不是要去法院吗?再不赶快可能会来不及了喔!"孟幕德转身催促起拣述声,迳自在沙发上坐下来。
经他这么一提醒,拣述声瞥了眼手表对司家晨道:"我得先走了,他就拜托你了。"他连忙跑进电梯。
司家晨的心里虽然觉得怪怪的,还是走上前客气地问:"伯父,你要喝些什么吗?还是想吃点东西?"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虽然他和拣述声的父亲久未见面,但是在他的印象中,拣述声的父亲根本不是这副模样。
"不用了,我还不饿。"孟幕德打量了下司家晨的办公室,"你的办公室很漂亮。"
"谢谢。"司家晨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招呼他。"我、我还有点事,那我先忙了。"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为了厘清自己的疑问,他决定找人来证实一下。
他连忙拨了两通电话,请方至烈和仇迎齐上楼一趟。
当他们一见到孟幕德,反应和司家晨是一样的。
他们怎么不知道拣述声的父亲"变脸"了?
"伯父你好,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方至烈的脸上写满著疑问。
"你是……"孟幕德看著他,摇摇头。
"我是方至烈,阿烈呀!你忘了吗?"方至烈非常怀疑他真的是拣述声的父亲吗?
他们三人之中最常去拣述声家的就属他了,不过他怎么完全不认得这位自称是拣父的老伯呢?
"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孟幕德咧嘴笑著,还客套地握住他的手。"我是拣述声的岳父,第一次见面,你好呀!"
"岳父?!"他们三人同时瞠大眼,异口同声说。
谜底揭晓了,这位老伯确实不是拣述声的亲生父亲,而是他的岳父!他们三人的心中同时点燃怒火。
"是呀!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孟幕德丝毫未察觉他们的异样。废话,拣述声没说谁会知道呀!不过更教他们气结的是,拣述声何时结婚了,他们怎么完全不知情?
好呀!拣述声这家伙竟然背著他们偷偷结婚去,还没将这么重大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连新娘子长什么样也没看过!
他们三人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想的也是同样一件事--拣述声,你完蛋了,等你回来看我们怎么修理你!
在法庭上的拣述声突然打了个喷嚏,还莫名地打个寒颤。
拣述声转过头看看身后,总觉得背后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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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述声从法院出来已经近傍晚了,而且一回到公司便看见办公室内有三个人同仇敌忾、忿忿不平地带著浓厚的火药味在等他。
方至烈、司家晨、仇迎齐三人瞪视他的模样彷彿他犯了滔天大罪般不可原谅,更像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连骨带血地把他吞下肚。
天啊!他是做了什么,为何他们要用这种目光看他?
拣述声放慢脚步走上前,刻意忽视他们的怒容,漾著亲切的微笑问道:"你们怎么了?"
"听说你已经结婚了。"司家晨的脸非常臭。
拣述声一头露水地猛摇头否认,"我没有啊。"
"没有?"他们三人的眼底都写著"不相信"三个字。
"真的没有。"他可以确定自己仍未婚。
"如果没有,你怎么会有岳父?"仇迎齐不相信地质问著他。
"岳父?"这下他真的是满头雾水。"我没有女朋友也还没结婚,怎么可能会有岳父。"
"那他是谁?"方至烈微偏著头指向孟幕德。
拣述声恍然大悟,这才连忙将今早发生的事大略说一遍。
"喔--"他们三人总算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这么说,是他相中你罗?"司家晨问道。
"这样好耶,以后你就不用浪费心力巴结岳父啦!"方至烈说得是一脸羡慕。
"你们到底想到哪里去了。"他到现在才发现,原来结过婚的男人想像力挺丰富的。"我得先送他回去了,要是他的家人正在找他怎么办。"
"好吧!那我们就不吵你了,祝你早日成为他家的一员。"方至烈幸灾乐祸地朝他挥挥手,脸上那抹笑容教人看了好不讨厌。
拣述声愤恨地祭出寻记大白眼,颇为不屑地道:"我才不会像你们三个人一样白痴咧!"话落,他用力地迈开步伐,每走一步内心的怒火就高张一尺。
拣述声认为光看他们三人婚后变成一副白痴样,每天守候著老婆大人、像只小狗似的听话,任谁看了都会受不了。
更教他气结的是,他们三人为了讨好老婆,竟将公司的业务拓展到女性消费市场上,而且还把他拖下水。
上次他们叫他去买内衣的仇他都还没报,他们现在竟又不知死活地对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他不先报一点小仇怎么对得起自己。
"看来他真的生气了。"方至烈还是那副模样。
"是呀!年纪都这么大了,脾气还是那么差。"司家晨耸耸肩,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
"没关系,他结婚后脾气就会改了。"仇迎齐道。
他是过来人,婚前脾气其实也不怎么好,不过婚后生活实在是太幸福美满了,所以不知不觉间,他的坏脾气已收敛许多。
拣述声瞄了眼他们三人明显发福的身材,认为太过於幸福也未必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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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你是住这里吗?"拣述声站在一栋年久失修、凌乱且脏乱的小公寓前,不确定这地方真的还能住人吗?
这是一栋五层楼的公寓,或许是因为太老旧的关系,大部分的住户都已经搬走,只剩下几户人家。
孟幕德拿出钥匙打开门,"我孙女还没回来,家里没半个人。"他看了看里头后又将门关上。"我想先到附近的公园走一走,晚一点儿再回来。"他立即走下楼去。
"老伯。"拣述声现在陷入两难的情况,一是这么晚了他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他要是出了意外他可会过意不去,二是他的孙女回来找不到他又该怎么办?
他自公事包中拿出纸笔写下几个字,见孟幕德的身影已渐超远离,连忙将纸条塞进门缝中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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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近七点钟,孟佳珞收了摊子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后,家里仍一如往常一个人也没有。
她叹了口气,对孟幕德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为什么她爷爷都不能体谅她呢?她每天工作赚钱已经够累了,他老人家要出门散步她也不会反对,毕竟一个人无事可做挺无聊的,但时间差不多他就该回家吧!
她关上门,突然觉得好像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张纸条。
她打开纸条,上头的几个大字让她顿时刷白了脸。
你爷爷在我这里,晚一点儿我会再和你联络。
她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念头就是--她爷爷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