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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十分静谧,如天鹅绒般的天幕不见一颗晶莹如钻石般的星子,月亮早已躲进乌云的怀抱,除了远处传来的虫呜,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亚杰尔亲吻了熟睡中的海诺的额前,着衣下床。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手持酒杯,态度优闲的椅着窗,内心却是焦急不安。
侦查了所有可疑人物,却徒劳无功,一无所获,也许他该改换目标,朝最不可能的对象下手侦查。
深居简出的史翠梅和天真无邪的洁西卡都是金色长发及腰的女人。史翠梅的个子高了一些,但在长裙和斗篷的掩护下,她是可以让自己的高度与桑妮亚等高;而洁西卡一旦罩上斗篷,两人的背影更是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对两人相熟的人外,一般人很难分辨出来。可是,她们为何要嫁祸桑妮亚?如果她们其中一人是他调查许久的内奸,那么,除掉桑妮亚对她们又有何好处?若是怕她高强的武功,现在右手不方便的桑妮亚根本不足为惧。他心中不安的预感在无形中以惊人的速度扩大,他不愿去猜测出卖艾默里的竟会是自家人。希望是他多虑了!手上传来的痛楚拉回他的思绪。他低头一瞧,手中的酒杯不知在何时已被情绪激动的他捏碎了,透明的红色液体混着温热的暗红,鲜明的映人跟帘。亚杰尔轻叹口气,弯身俯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亚杰尔?”海诺揉揉惺忪的双眼,“怎么了?”玻璃碎片掉落地上时的清脆声响将她吵醒了。“没事,你快睡吧!”
在说这话的同时,海诺已经瞧见他手上的斑斑血迹。她冲下床来,拉起他的手,着急的问:“会不会痛?”“不会。”他捏捏她的鼻子,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笑着说:“不理它了,等明天再叫人来清理。”“我先帮你包扎伤口。”
海诺搬来急救箱,小心冀冀的帮他清除手中的玻璃碎片。
“怎么会弄破杯子呢?”她轻责。
“不晓得。”他闭上眼,往椅背靠去。
“在烦犯人的事吗?”
“嗯。”他捏捏发酸的眼上不早日抓到犯人,不仅无法还你清白,我的心也难安。”海诺将包扎好伤口的手置于她温热的脸颊上,“或许我们可以想个计谋引犯人出现。”“喔?”亚杰尔有兴趣的睁开眼,看着海诺,“聪明丫头,你有什么好方法吗?”“不要一直叫我丫头,都被你叫小了。”
“你本来就是小丫头。”他笑眼捏她柔嫩细致的双颊。
他还是一直认为她未满十六岁。想到他对她的“误解”,她就觉得好笑。“可是,这个小丫头已经是个女人啦!”她很无邪的看着他。
“我本来想再等你两年的。”他将她抱起,坐在他的大腿上,让她的头枕靠在他厚实的胸前,聆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实在等不及你这个小妖精长大。”呵呵,误解就让他误解吧,幸好东方女性外表衰老得比较慢,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其实,我母亲也是在差不多你这个年纪时嫁给我父亲的。”
“真的吗?好小喔!”十五岁的年纪就结了婚,她无法想像。
“说别人小,你还不是一样。”他轻弹她小巧的鼻尖。
“我才没有!”她不服气的坐正身子,“我是……我是……”
“你是什么?”
“我是被你强要了去的。”说着,她的脸红如苹果。“喔?”亚杰尔挑起一届,“是我强要了你?这么说来,你心底并不愿意罗?”.“我……”海诺气恼的别过头,扁起了嘴。
亚杰尔笑了笑,双手搂住她的腰,“还好你有超龄的聪明脑袋,不同于平凡人的思路,强要了你是我最正确的选择。”她转过头来,嘴上仍在呕气,眼底却已盈满了笑意。
“聪明小丫头,快告诉我你的计谋吧!”
海诺坐直了身子,“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放出风声,说刺客中有一名还没死,如果对方是想杀人灭口的话,他应该还会再出现第二次。”“嗯,那如果对方想谋害的对象是你呢?”
海诺沉吟了一会儿。“如果是这样的话,为怕判断错误,干脆我们就以我当饵……”亚杰尔突然伸指停在海诺的嘴上。
海诺闭上嘴,在一片寂静中,她也听见了细微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城堡里除了守卫以外,大家都睡了,会是谁前来敲门?亚杰尔放下海诺,移步到房门前,“谁?”
“二哥,是我,特南。”
亚杰尔打开房门,看见特南阒合的脸孔,他看着他的脸,欲言又止。
“什么事?”
“我有事跟你说,请你跟我来一下。”特南瞟了一眼海诺,“桑妮亚也一起过来吧!”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什么不寻常的气息。亚杰尔点点头,海诺回房拿了一件薄外衣,罩在睡衣外头,和亚杰尔一起跟在特南的身后,往二楼方向走去。
第十章
一行人来到了洁西卡的房间。
一推门而人,就看到哭得唏哩哗啦、梨花带雨的洁西卡。
海诺飞奔至洁西卡身旁,关心的问着:“你怎么了?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洁西卡抬头看着海诺,凄迷的眼神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分不清是悲是怨。那眼神让海诺吓了一跳,感受到一种敌意环绕在两人之间。“那三名刺客是洁西卡杀的。”特南语气淡漠的说出请他们两个过来的原因。“是洁西卡?”海诺难以置倍,胆小的洁西卡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而且……而且还嫁祸到她身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亚杰尔双手环胸,双目严厉的望着洁西卡。
洁西卡伸手拉住特南,躲藏在特南身后,胆怯的不敢直视亚杰尔怒气冲天的脸庞。“敢杀人,却不敢说出自己的罪行?”亚杰尔双眉压着眼睛,眼中冒火。
“别对她那么凶。”特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偶然发现到洁西卡飘动的长发里,有几撮发丝残留着没有完全洗干净的墨水痕迹。如果是平时,他不会特别去注意,因为洁西卡有些许迷糊的性子,她那一头美丽的长发常会不小心治惹到树叶;尘土或一些小东西,可是在这个非常时期,那墨水痕迹特别刺目,像在告知着地的罪行一般。“她假冒桑妮亚杀了三名刺客,你要我如何对她和颜悦色?”亚杰尔质问特南。“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想除掉我?”海诺望着洁西卡,痛彻心扉。
被洁西卡背叛就等于被好友所背叛。她不懂,她’何时与她有深仇大恨,令她不惜杀人?面对海诺,洁西卡的胆子明显大了许多。不管现在她是怎么样的身分,她曾是她的侍女,曾是她呼来唤去的下人,她当然没有理由在她面前胆怯。
“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亚杰尔不会想离开艾默里,不会想辞去伯爵的爵位,特南也就不用娶他不爱的麦思妮!”洁西卡咄咄逼人,眼中对她的恨意让海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有你死了,艾默里才会恢复原状。”“你想借我的手杀了桑妮亚?”亚杰尔难以置信,洁西卡何时成了心肠歹毒的蛇蝎女人了。“你可以自私的只想到自己,那我为什么不能也自私的为特南除去桑妮亚?!”洁西卡以泪眼控诉,“我说了好多好多,你都听不进去。明明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你却宁愿选择最烂的一个,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那一个!”特南闭上眼,紧紧握住洁西卡拉着他上衣的手,无言以对。
“那是因为我不想桑妮亚也过着跟你一样的生活!”亚杰尔愤怒的咆哮。他的心裹也同样积了很多很多的压力,想不到连他的亲人也要来纷扰他。
“我爱桑妮亚,我只爱她一个人!为什么我要让我的爱人委屈做二房、做情妇?洁西卡,若今天易地而处,你又会做什么选择?”海诺走到亚杰尔身后,轻轻的将头置在他的背。她好感动好感动,却也好难过好难过,为什么只是两个人的爱情,却有这么多的怨、这么多的恨、这么多的委曲求全掺杂在里面?
洁西卡愣愣的望着他,须臾,她崩溃了,将心中的秘密一古恼的倾泄而出。“对!如果是我,我也不愿委屈,可是当初我爱着你大哥,所以我愿做二房,忍受着史翠梅的轻视眼光,忍受着另一个女人瓜分着我丈夫的感情,心里同时充满着害怕他再爱上别的女人的恐惧。可是现在,我还得忍受着我爱的人娶了一个他一点也不喜欢的女人为妻,而我却一点说话的立场也没有,甚至未来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再也不能和他接近。你可以有所选择,而我没有啊!”洁西卡的告白像一颗炸弹突地炸开,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洁西卡……”特南的声音在颤抖,“你刚说的……是真的吗?”
洁西卡一迳将脸埋在特南的上衣哭泣着。她不想说的,她本来不想说的。所有的疑问在这一番话里全得到了答案。洁西卡会施出如此激烈的手段,原来也都是因为一个“爱”宇。因为她爱特南,所以一见血就昏倒的她,敢披着斗篷,染黑头发,手刃三条人命。海诺全身上下簌簌的发着抖,洁西卡强烈的情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战栗着。亚杰尔在另一旁的椅子上颓然坐下。所有人都以为洁西卡爱缠着特南陪伴,全是因为孤单,却万万料不到原来她对他早已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洁西卡。”特南将她哭得双目红肿的脸蛋抬起来,他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愿意为你终生不娶。”“特南……”洁西卡“哇”的一声,紧紧抱住他,痛哭失声。
海诺站在原地,完全失了主意。
是她捣乱了这个家族原有的模式,是她这个未来的人类改变了这个家族的历史,所有的错误都是因为她而起,如果不是她误闯这个时主,一切的一切,自有其轨道。所以,她该放弃亚杰尔的,她应该要放弃亚杰尔的。可是当她看到亚杰尔烦恼的面容,她张了口,双唇在颤抖,”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爱他啊!她同样深刻的爱着他,要她放弃,那比杀了她还痛苦。
海诺走到亚杰尔的身旁,蹲了下来,手握住他的。
亚杰尔抬起脸,望进她的眼眸深处,轻而坚定的说:“不管如何,我只娶你一人为妻。”海诺的双眼蓦地湿濡了。
上帝啊!为何你要如此残酷,让她深陷于两难当中?!“先回房吧!关于洁西卡……我明天将做定夺。”
“二哥!”特南急急拦住亚杰尔,“你不能杀洁西卡厂杀?!海诺和洁西卡均瞪大了眼。
“特南,你知道雷特微的法律,洁西卡的罪行势必得处以死刑。”
洁西卡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当场昏厥了过去。
“不能减轻刑罚吗?”海诺万万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洁西卡不能因她而死,绝对不能!-亚杰尔仰天长叹,无奈的说:“我会尽量想办法,只怕就算减免了死罪,她也无法承受其他的刑罚。”“不行!”特南紧紧抱住昏过去的洁西卡,反颜相向,“我不准你动她一根汗毛!”“特南!”
“如果你要对她处以重刑,我不会原谅你的厂特南双目灼灼,脸上罩着一层寒意。这下可好,两兄弟即将反目成仇了。
亚杰尔沉下脸,“明天再说!”他一手拉着海诺,走回房里。
特南将洁西卡置于床上,凝睇着洁西卡芙蓉如面的绝美容颜,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唇。他好几次趁她不小心睡着时偷尝她的柔软,但这一次,他心中一点愧疚也没有,因为他怀中的这个女人,同样深深的爱着他。“我会保护你!就算跟亚杰尔反目成仇,我也在所不惜。”特南在洁西卡耳边坚定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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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难眠的夜。
海诺在床上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枕边的亚杰尔同样跟她一样满怀心事,无法人眠,他的睫毛不停的颤动,眉间始终深锁。今天一早,洁西卡被扣押进阴冷湿暗的地下大牢里,等候三天后的开庭判决。特南十分不满他扣押洁西卡的动作。当初,桑妮亚被狱卒指认为嫌疑犯时,她仅是被软禁在书房里,三餐照样有女侍照应,可是洁西卡却是得到跟一般犯人一样的待遇,身穿囚服,住在有老鼠、蟑螂出没的监牢,吃着粗糙、难以下咽的食物。特南还向亚杰尔声明,如果他判处洁西卡极刑的话,他将与他誓不两立。特南完全听不进去亚杰尔的说明,他的脑海里只有救洁西卡一事,谁敢动洁西卡就是和他特南过不去,就是他的敌人!这对兄弟已经反目成仇了。
真是烦人啊!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去改善呢?洁西卡杀了人是事实,判刑是难以躲避的处罚,特南已为了洁西卡完全豁出去了,或许在这三天之内,他会有所行动。亚杰尔张开眼,看向半躺着、发着呆的海诺。
“怎么还不睡?”
海诺摇头,“睡不着。”她怎么睡得着呢?她难以忘记洁西卡被扣押进大牢前,哭声凄厉的对她怒吼着:“都是你!都是你搅乱了我们的生活,当初如果没有好心把你捡回来就好了!”是她的错!是她明知不可为而为,良心的谴责使她辗转难眠。
亚杰尔翻过身,将另一手和抱着她的手相握着,将她圈起来,让她的头枕在他胸前。“我会想办法让洁西卡的刑罚减到最轻。”亚杰尔叹了一口气,“特南是我的好兄弟,我不可能当真让洁西卡被处以重刑而不为所动。”“嗯。”海诺这才好过了一点。
亚杰尔拍拍海诺的肩膀,在心中又是一阵长叹,他跟桑妮亚的结合,未来想必仍是风波不断,他得静下心来重新思考,想出一个能够不委屈桑妮亚,也不委屈特南的好方法。“先睡吧!”亚杰尔将她的头改置于枕上,手仍抱着她,“我绝不会让特南跟我决裂的,懂吗?”
海诺微微笑了笑,脸埋在他的颈窝。有了亚杰尔的保证,她安了心,也终于可以睡了。
亚杰尔心中思考着未来的方向,慢慢的,也让睡魔给召唤了。在即将睡去的一瞬间,他好似听到什么声音,整个人倏地惊醒,屏气凝神,整个人都集中注意力。他隐约听到快步疾走的脚步声。在这个时候会有谁在屋内走动,而且……还为数不少?!亚杰尔倏然一惊,将手白海诺颈下抽出,蹑手蹑脚的走向门边,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朝外观看。屋内不知何时涌进了一批黑衣人,其次着和上次行刺洁西卡的刺客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