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要叫你大姐姐罗?ghost,ID为"sofla"的女孩子跟进。
何维希不在乎其他人的调笑,她在乎一直默默不讲话的lan。
Ian,你猜ghost几岁?楚楚转而询问Ian。lan只回了一个笑脸。
说不定lan知道喔!小狼这么写着。
我想起来了,ghost不正是Ian常常挂在嘴上的吗?从sofla的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到她的兴奋。原来ghost就是你啊!大伙开始起哄,绕着两个人问东问西的,Ian却是老神在在,避重就轻的回答他们的问题,而何维希又回复往常的沉默。他是故意不跟她讲话的!直觉这么告诉她。或许他也在等,等她主动先开口跟他说话。好吧!看在她的确是上线来找他的份上,她先跟他打招呼。lan,安安!
他的回答在两分钟后才传来,而且是用私下传呼。今天好吗?
她很讶异他可以使用此项功能,这是曾向聊天室站长缴过会费、ID为紫色的超级会员才能使用的功能,他一个注册会员怎么可以……你是谁?
我是lan!他继续使用私下传呼。你等我一下。
过没多久,lan又传讯息过来,这回是公开的。我把闲杂人等踢出去了。
闲杂人等?何维希一看线上名单,赫然发现只剩他们两个。
他果然不是普通人物。
有话想跟我聊聊吗?
为什么要把他们踢出去?
我想你应该有话想跟我说,不想让别人看到。
聊天室里只有两个人,画面跳动得很慢,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停滞不动的。何维希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动手打了几个字。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做?
你是指把他们踢出去的事吗?
对。
我使用了管制。
管制?你是这里的管理人员?她停了一下,不解的问:管理人员不是红色的吗?我从系统直接踢。
何维希不懂他的意思,她打了三个问号出去。
这间聊天室是我的。Ian公布答案。
何维希恍然大梧,你就是那个从不曾出现过的神秘站长!
在你面前已不神秘了。
所以就算我不在线上名单,你还是可以知道我在聊天室里?
Ian给了她一个呆呆的笑脸。
踢出去不是可以再回来吗?
我封锁了他们的ID,除非我解除管制,或他们的系统重灌,否则永远进不来。他的解释让何雄希一头雾水,在一个电脑高手面前聊到有关电脑的话题,对她这个电脑白痴而言根本是鸭子听雷。还是别管他怎么踢人出去,等她问清楚,天都亮了。你不用睡觉的吗?她转移话题。
当然要。
那为什么只要我一上线,你马上就会跟着进来了?不论什么时候。
因为我在你上线的路径上放了一个BO。
BO?又是一个何维希未曾听过的电脑名词。那是什么?
简单的说,就是只要你一登入网路,就会有讯息传到我的电脑里。
你监视我上网?她心里有些不悦。
我只在这间聊天室等你。
等我做什么?
我想你会需要一个朋友!
何维希本想回他"我不需要",转念一想,这句话看起来负气的意思居多,她按了delete,重新在对话框打上……会是你吗?你可以选择我。
他的话不卑不亢,不臭屁,听起来不刺耳,也不会让人难以接受。朋友啊?她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和朋友联络了,一个如同行尸走肉的人是不需要朋友的。怎么不说话?
为什么要等我,而且是无时无刻?这是她一直存在着的疑问。
因为我寂寞,而我也察觉了你的寂寞。
她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她只是不讲话而已啊!
怎么说?
因为你总是默默的看着其他人讲话。他果然是以此推断。
那就可以解释为我寂寞吗?
难道不是?如果是我推测错误,你尽可反驳。
我只是不爱讲话而已。
呵!他好似在暗示她明眼人前别说暗话。
你想在网路上找一个知心人?她觉得好笑。
请把网路两字删掉。
有何差别吗?
我是想找一个知心人,刚好碰到了你,我认为你会是那个人,网路只是一个触机。何以见得?
感觉。除了这两个字,Ian还画了个大笑脸。感觉?多虚无缀纱的词汇,却解释了全部。你有可能探知到现实中的我吗?
如果你愿意出来跟我见面的话。
那是不可能的!
我想也是,哈哈!
何维希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多好,两个都是虚拟人物,与现实生活扯不上任何关系,不怕有有流言八卦在亲朋好友之间传送。虚拟的Internet变成了一种隐私的保护。我今天去相亲。
你已经到了需要相亲的年纪了吗?
我年纪不小了。
方便透露几岁吗?
二十五。她老实的回答。
我也是。跟他同年龄令她惊讶,她在聊天室看到的几乎都是十几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要遇到一个"老头子"还真是不容易。男孩子二十五岁还很年轻。她回了这么一句.女孩子也一样年轻。
至少不会有人逼你找个人嫁了。
只怕也不会有人想娶我。
何维希忍不住莞尔。
我妈觉得我在家闲混太久了。
你没有工作吗?
不想工作。停了一会儿,她又写着:其实是什么都不想做。
职业倦怠?
才打了"不是",何维希又将那两个字删掉。我经历了一次悲惨的遭遇。反正Ian不知道她是谁,他只知道网路上的ghost,现实生活中的何维希与他、与任何人都是陌生的。我被公司裁员了。画面静止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新的文字进来。他是在想着如何安慰她的话吗?也说不定他在幸灾乐祸。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何维希补了一句。你有什么样的专长?
何维希失笑,你要帮我介绍工作吗?
有机会的话。
你不用费心了,我说过我什么都不想做。
噢。她的语气似乎太冲了,对话的凝滞是沉默的怒气。
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谈的。
相亲的对象如何?他转回原话题。
不怎么样。
那就是没成功罗?
何维希想了想才打上几个字:他很烦人、很惹人厌!
他做了什么事令你这么讨厌?
感觉。
那的确不用任何解释。
没错。
她喜欢跟他聊天的感觉。无须过多的赘言跟解释,便能了解对方的意思,这是连在现实中都很难遇到的,或许可以解释为他们心有灵犀吧。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跟一个陌生人竟然可以用到这句成语。你以后还会继续相亲吗?
我妈若是逼我去,我不得不去。
想不通为什么母亲认为一个女孩子若没有工作干脆嫁人算了,她虽然没有收入,但在搬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把几万块的遣散费全部交给母亲了。现在只是多了一双碗筷,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任何其他的花费。何必急着要她嫁人呢?也许母亲的想法并不单纯只在钱这方面,她希望有人能照顾她,也或许她希望借由结婚能让她振作起来。很好笑的方法,但也许母亲的出发点真是如此。何维希叹了口气,总而言之她就是累赘!你母亲这么急着将你嫁出去吗?
一个没用的废物好像也只有嫁人一途了。
你这样的说法让人生气!
何维希又忍不住笑了。怪了,她发现自己常常忍不住就笑出来。他的话并不特别好笑,可是就是有一股暖流随着他的话充塞胸口,使她情不自禁扬起嘴角。好,我说错了。她的勇于认错换得他一个的媚眼,满好玩的。
不想自己找个男朋友吗?
男人没一个好的!
呵呵,你也骂到我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你也不是一个好男人。
虚拟的网路世界,谁也不知道坐在电脑前的人长什么样子,也许这位还满讨人喜欢的站长其实嗜好嚼槟榔、抠香港脚,也说不定他是个以钓她为目标的变态人士。什么才叫好男人?
她不假思索的打了几个字:乖乖的、任我差遣跟践踏。
那叫没骨气吧。
何维希忍不住大笑。若真是这样没骨气的男人,她也不会想要。
会下厨,会做家事。
新好男人!
疼女人、宠女人。
本当如此。看来他似乎会是个宠女人的男人。
她移动身体调整坐姿,更专注于与lan的对话上。
温柔、体贴、又有个性。
这不好找。
其实我要的很难找。
说来听听。
专一!
这很难吗?
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花心!
以偏概全。
何维希想到她所认识的许加纬跟饶桀,她遇到的机率是可恨的百分之百!很多男人都希望同时跟好几个女人交往。
其实有的女人也是这样,抱着骑驴找马,或是挑选的心态。这并不能说是错的。她不喜欢他的说法!我不喜欢这样,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经营感情。
你应该是个对感情很执着的女孩子。
那你呢?你很花心?
呵呵!这两字是代表承认罗?
在还没遇到能让我想一生守护的女子前,如果说寻寻觅觅算花心的话,我想我是。他又开始他擅长的避重就轻了。也就是说你可能一次跟众多女孩子交往?她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算是交往。
如果你一辈子都遇不到那个想守护的女子,你是否就一辈子"花心"下去?对。
那我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何维希打这句话的时候,胸口燃着怒火。
需要一开始就划清界线吗?也许你多了解一个花心男子的想法,对你驾驭男孩子会有帮助。他的用词令她会心一笑。我对交男朋友没兴趣。
原来你是修佛之士。
我不是。
上帝的新娘?
也不是。
你比较喜欢女孩子?
我谁都不喜欢。
只爱自己?
不!
想不想跟我秉烛夜谈?Ian突然转了个话题。
我这里没停电。
呵呵!你好像对我没兴趣。
怎么说?
因为你从没主动问过有关我的事。
何维希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回应:目前对你没有好奇。
你这句话让我看了有点伤心。
有什么好伤心的?
因为你不关心我、不在意我。
肉麻当有趣!
呵呵,一起聊聊吧,说说为什么你谁都不爱?
意兴阑珊。
工作的打击吗?
这不是主要原因。
感情?金钱?
呵!他竟然都猜到了。何维希正要发言,突然发觉这话题已涉及她的隐私。虽说双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她遇是不想提及这些伤心事。我该睡了。她今天说得大多,有点累了。
也好,该是吃早餐的时候了。
她这才注意到已经六点多了,不知不觉三个小时竟然过去了。
掰掰!
88?"关掉电脑后,何维希随即躺回被窝里。她今天在聊天堂和Ian聊了很多,这是前所未有的。她心里有点忐忑,和他说过的话,都是藏在心底的秘密,她几乎就快全盘托出了。这也算是网路的魅力吧!她不用担心这个让她说出心事的人,明天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教她困窘而不知所措。她抱着枕头,闭上了眼。曾和lan聊过的话在脑海里不停的反覆回想,直到她带着微笑睡着了为止。
第六章
十二点整,何母进房间叫何维希起床。
"不用准备我的饭,我起来会自己找东西吃。"何维希口齿不清的说,"你不是跟人家约好中午吃饭吗?"何母边说过将她拉起。"我没有跟谁约吃饭啊。"她已经过了几百年的懒日子,连出门买个东西都觉得累,才不做"和人约吃饭"这种破坏她"时间流程"的傻事。除非她妈妈安排的无聊相亲。
相亲?何维希猛地惊醒过来。"不会吧,那个饶混球真的找上门来了?"何母一语印证她的猜测,"饶先生等你好一会儿了,快起来吧。"天哪!杀了她吧!她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
何母打开衣橱帮她挑衣服,"我看你就穿这件洋装好了,看起来比较有女人味。"她正巧挑中那件饶桀送给何维希的衣服。何维希看到那件洋装象看到毒蛇猛兽一般,将它塞回母亲手里。
"我自己挑就好。"她转身走进浴室。
她为什么要这样受人摆布呢?人都到家里来了,害她想拒绝都不行,她若把他推出大门,一定会被他也妈念得脑袋开花。何维希忿忿的用力刷牙,刷到牙龈都流出血来。
她瞪着镜中的自己,抹去唇上的血迹,长叹一声后才走出浴室。
何母又自作主张帮她挑了另一件洋装,反正只要不是饶桀送的那一件,何维希都可以接受。"对了,你不是不喜欢他,怎么又答应跟他出去吃午饭?"何母好奇地问道。"这是一项错误。""什么错误?""一时判断的错误。""你在说什么?没一句听得懂。""只有这一次,不含有下次了。"何维希穿好衣服就要出去。
"你不化妆吗?""吃个午饭而已干嘛化妆?"离开职场后,她讨厌将任何会令她想到过去的东西放在身上。"至少擦个口红。""吃过饭后还是不一样会掉光光,就别多此一举了。"说完,她便打开门走出去。何维希一走进客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等候的饶桀。
"午安。"他仍是一贯风度翩翩,她不悦地送他一记卫生眼。
"走吧。"她懒懒地说。
"我喜欢你不化妆的样子,清秀得惹人怜惜。"饶桀的嘴象涂了蜂蜜一般甜。闻言,何维希翻了个白眼。如果她画个大浓妆,他八成也会说喜欢她成熟艳丽的样子。恶心的男人!
"走吧!"她不耐烦的催促。
饶桀并没有还何维希到餐厅或饭馆吃饭,他直接带她回到家。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何维希一脸防备地瞪着他。
难道这家伙图谋不轨?
"吃午饭。""吃午饭应该去餐厅吧。""我喜欢在家用餐。""我不喜欢在别人家里用餐。"说完,她转身想走。
"怕我吃了你?"饶桀伸手轻轻抓住她的肩膀,低头在她耳旁语气暖昧的说,"你早已被我吃下肚了。""你──"她面红耳赤的瞪着他。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保证!"他笑了笑,伸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何维希挣开他的掌握,"我自己会走。"饶桀摇头轻笑,打开大门,请她进去。
好一间个性化的房子。
屋里的摆设不是黑就是白,仿佛进入了默片的电影场景里。所有的家具都以金属为骨架,偌大的空间充斥关一股冰冷感。"你住在这,冬天不会觉得冷吗?""冬天有冬天的住处。""看得出来你的生活过得不错。""冬天我只住在女人怀里。"说着,他抛给她一个超级媚眼。
好一个花花公子!何维希不屑地暗忖。
"你要请我吃什么?""我的拿手菜。"何维希沉默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话,"电话借我一下。""做什么?""打给必胜客订披萨。"谁知道他菜做得怎样,说不定他还会在里头下药,还是小心为上。他拿出行动电话给她,"你可以打,但你一定会后悔。"后悔?吃了他煮的菜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