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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刺玫瑰 page 12 作者:林芷薇

  他总是这样!总是旁若无人地做一些会令她芳心大乱的亲密举动。但,唉……

  也许她真的快变成「淫妇」了,她居然好喜欢、喜欢他这些出其不意、既刺激又甜蜜的小动作……

  而且,自从他们「共度春宵」的隔天一早,被左母「逮个正著」後,左炎轩更是便本加厉地乱吃她豆腐,也不管有没有第三者在场,还口口声声地叫她「老婆、老婆」!

  最令她啼笑皆非的是,当天晚上她回到自己房间时,居然发现她的衣物都不翼而飞!问了佣人才知道,这是左母的意思,是她叫佣人搬过去的!

  一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左家二老不但纵容儿子对她「生米煮成熟饭」的行为,甚至还帮忙加油添柴的!

  天啊!她简直要败给这对天才母子了。她甚至怀疑,不,应该说她已经百分之百相信,那天早上左母会突然闯进来,根本就是预谋!

  她早就知道儿子当晚一定会「伸出魔掌」,所以才兴冲冲地一早前来「捉X」,叫她再也无法推托婚事!

  唇畔的笑意更深也更甜。她本来还以为当初出车祸时,是她厄运的开始!但,如今她却深深觉得……或许就是那一刻,幸运之神悄悄降临到她身上了。

  她作梦也不敢想像,自己可以拥有这麽多的幸福。湘亭病情稳定了;左母对她百般呵护、视如己出;而左炎轩对她……更是好得没话说!

  她可以吗?从小就已经习惯颠沛命运的她,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幸福吗?

  低著头走到湘亭的病房门口,正要敲门时,突然听到背後传来一道声音--

  「柯诗卉!」

  她一回头,看到一个女人饱含敌意地站在她面前。

  诗卉问道:「请问你是?」她觉得这个女人好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

  女人冷笑。「邱玉琳!你这麽快就忘了我吗?这也难怪,一只乌鸦突然飞上技头当凤凰,总是会得意地忘了许多事的!」

  邱玉琳?!诗卉想起来了,她就是发生车祸时,跟左炎轩一同坐在车上的女人,她的神情还是一样的傲慢。

  「有什麽事吗?」她并不介意邱玉琳的粗鄙用词,每个人对自我修养的要求不同,她毋须跟她一般见识。

  「你这女人可真厉害呀!」邱玉琳笑得更歹毒,嫉妒的气焰浓浓喷出。「没几天工夫就钓上炎轩,还成了他的未婚妻!你在台湾时不是还装得很清高,死都不肯跟他的公司拍摄广告合约吗?怎麽,一来美国就把他拐上手了,还住到他家去?你可真够卑鄙、无耻,难怪人家说真正的狐狸精是外表看不出来的!」

  邱玉琳真是後悔死了!前一阵子因为左炎轩老是对她不理不睬,所以她一气之下便跑到欧洲去散心、大采购,以为一离开他,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好。

  想不到却让这贱女人趁虚而入!等她由欧洲回到台湾时,便听到柯诗卉已经跟左炎轩回纽约了。

  她气得马上搭机追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否则她非大闹订婚典礼不可!

  一调查出她妹妹柯湘亭住的医院,她便立刻赶过来,想趁左炎轩不在场时,狠狠地给这贱女人好看!

  诗卉无奈地叹气。「没错,女人笨不笨也是外表看不出来的。」她实在不想多理会这无理取闹的女人,只想把话说清楚。「邱小姐,也许你很喜欢炎轩,但那跟我或跟炎轩有什麽关系?炎轩已经以实际行动证明我是他的选择,你不觉得今天跑来找我吵闹很无稽,也很自贬身分吗,」

  她不想给邱玉琳难堪,她只想让她知道,一个充满嫉妒的女人是很面目可憎的,她不希望她这样侮辱自己。

  「闭嘴!你没有资格教训我!」邱玉琳拔高音量怒骂著。「柯诗卉,你别得意,你更别以为自己嬴过我得到炎轩了。笑死人了,你是什麽身分!你也不想想看,你可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母亲又早逝,你凭哪一点跟我比?我可是党国大老的孙女,我父亲还是……」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父亲是什麽身分!」诗卉冷漠地打断她的话,眼神转为冰冷。「没错,我是私生女,我家境平凡,但那跟炎轩爱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是爱我这个人,爱我『柯诗卉』这三个字所代表的人!邱小姐,你有什麽好自傲的呢,你只会开口闭口就自夸自己出身名门吗?难道说,撇除你的家世之外,你邱玉琳本身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吗?我真替你觉得悲哀。」

  也许在左炎轩面前,诗卉会对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但在邱玉琳面前可不会!

  她虽出身微寒,却自有一身傲骨,她只觉得邱玉琳可怜又悲哀!

  「你你--」邱玉琳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真的没想到柯诗卉居然这麽难对付!每次与她对仗简直是自取其辱,她三言两语就把她说得一文不值了!「你别太得意!」她咬牙切齿地骂著。「你这些鬼伎俩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你等著瞧吧!」

  一说完,她立刻脸色铁青地转身离去。

  诗卉站在原地喟叹著。邱玉琳有很好的家世,本身的条件也不错,她为何要把自己搞成如此面目可憎呢?

  这时,一个护士由病房内出来,看到她便道:「柯小姐,你来了呀,霍尔医师已经在病房内为病人诊治了,你要不要进去?」

  「好的,我马上进去。」

  临踏入病房之际,诗卉有点犹豫、不安地回头望著走廊顶端。已经看不到邱玉琳的身影,但她离去时那怨毒无比的眼神却令她有些不安……

  似乎,有什麽事就要发生了……

  她希望是自己太敏感……

  在医院陪伴湘亭到晚上九点後,也接近探病时限,她替已有浓浓睡意的妹妹盖好被子後便踏出病房。

  拿起手机,诗卉一脸疑惑。已经晚上九点了,自从下午和炎轩分手後,他都没有打过半通电话来找她。这跟平时几乎半个小时就来一通电话的情况相比,真是太反常了。

  是不是他工作还在忙呢?诗卉决定自己先拨电话给他,并告诉他如果他还走不开,她自己回饭店便可,不用特意赶来接她。

  拨了左炎轩的手机号码後,他立刻接听。

  「喂?」

  「炎轩?」诗卉一听他的声音便觉得很奇怪。「你怎麽了?你现在很忙,不方便说话是不是?」他的声音好低好闷,似乎有很大的事情困扰著他。

  「我没事……」左炎轩回答的语调依旧很落寞。「你还在医院吗?」

  「对,我要回饭店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炎轩,你没事吧,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调跟她说话过,她很担心。

  「我……」彼端的左炎轩长叹一口气後,终於道:「我现在也在这间医院,我妈住院了。」

  诗卉大惊。「伯母怎麽了?」

  「心脏病发……」他的语调好低。

  「伯母为何会心脏病发?」诗卉紧张地几乎握不住听筒,左母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稍一不慎很可能会有难以收拾的後果。

  左炎轩又叹息。「是我的错,我早该在台湾时就把话对邱玉琳说清楚,告诉她我跟她之间绝绝对对不可能的!她……她竟跑来找我妈,而且我不知道她为何会拿到当初我跟你签订的那份合约,那份合约我丢在台湾办公室没有带来纽约,她一定是擅自闯入我的办公室里取得的。她……她把合约拿给我妈看,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骗局我妈一时挺不住,就病发了……」

  邱玉琳?合约?!

  完了!一切都完了……诗卉眼前一阵晕眩,她终於知道下午邱玉琳离去前那狠毒的眼神代表什麽意思!但,她怎麽可以这样伤害孙雅慈?!

  诗卉紧扶住墙面,急促地说道:「你现在在几楼?在哪间病房?我马上赶过去!」

  为什麽还是发生了她最害怕的事?为何她还是伤害了最不想伤害的人?天.她要亲自去向左母道歉,就算要她下跪她也会立刻照做!

  匆匆赶到左母的病房前,只见左炎轩单独站在外面,他低垂著头,把整个脸庞埋入手掌里,双肩明显地垮下来。

  诗卉疾步奔向他,她的心好痛、好痛!她多渴望患病的是自己,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也是自己。

  她觉得自己好卑鄙、好无耻,居然欺骗了如此慈善和蔼的长辈!如果左母有什麽闪失,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炎轩!」她抓著他的手颤著声问。「伯母现在的情况怎麽样?她……她还好吧?伯父呢?」

  左炎轩抬起脸,神情憔悴地令人心疼。「经过医院的抢救,我妈目前的状况算是稍微控制住,我爸刚才一直在这里,後来硬被我劝回家先休息。」

  「对不起……」一说完这三个字,诗卉的泪水已不听使唤地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欺骗伯母、我不该撒这麽大的谎,都是我的错……」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会选择用尽各种方法筹钱救湘亭,但,她绝对不会进入左家,更绝对不会欺骗左家二老!

  「别哭了。」左炎轩拥紧她,声音好疲倦也好自责。「是我不好,我早该撕了那份合约,我不该让邱玉琳有机会闯入我在台北的办公室,甚至拿著它来纽约找我妈。」

  诗卉的泪水怎麽也止不住。「就算今天没有邱玉琳,总有一天,你母亲还是会发现我欺骗了她。我好难过、好懊悔……」

  她几乎泣不成声。「炎轩,你母亲肯见我吗?如果她还肯见我,是不是请你让我进去,我想亲自跟她道歉!我不敢奢求她会原谅我,但我希望她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不要为了我这种女人而气坏身子……」

  「诗卉,不要这样说你自己。」左炎轩心痛地拭去她脸上的泪。「你并没有欺骗我母亲,这份合约是我要求你跟我签的,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尽快度过危险期。霍尔医生来过了,他说,以我母亲的年纪,状况的确比较不乐观……」

  「为什麽会这样?」诗卉摇头,泪水更如泉涌。「做错事的是我,为什麽是你母亲躺在床上受苦受罪?炎轩,告诉我,我该怎麽做才能稍稍弥补?我到底该怎麽做……」

  她无助地哭倒在地……

  一连三天,诗卉都守在医院里,连饭店都不曾回去休息过。除了陪伴湘亭外,等湘亭一入睡她便立刻飞奔到孙雅慈的病房前,只求她愿意见她一面。只可惜,她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到了第四天,诗卉睁著满布血丝的双眼继续站在左母的病房外。她的身体不是铁打的,三天三夜未曾好好休息,她累得几乎快晕眩……但她不能走!在还没有亲耳听到左母脱离危险期之前,她绝不离开!

  好不容易终於看到左炎轩走出病房,也露出三天来第一个笑容。

  他语气兴奋地道:「诗卉,太好了,刚才医生告诉我,我母亲的状况稳定多了,几乎可以确定已脱离危险期了!」

  「真的?!」诗卉好高兴、好高兴,上苍终於听到她的祷告了!每晚苦苦守在左母病房外,她总是诚心诚意地向上苍祈求。

  「我告诉你另一个消息,你也许会更高兴。我母亲知道这三天来你一直守在病房外想见她,今天她终於愿意见你了,跟我进来吧!」

  「……」乍听这个期盼已久的消息,诗卉反而有些迟疑。

  「怎麽了?」左炎轩不解地望著她。「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看我妈吗?」

  「我……当然很想!」诗卉深吸一口气後回答。「我不在乎进去後,她会以什麽态度对我,即使她把我骂得很惨,那也是我罪有应得!但,炎轩,我最担心的是?,看到我,你母亲会不会因为太生气而病情加重?甚至又病发?」

  她觉得自己的罪孽已经很重了,她很怕又……

  「这点应该不会,我看我妈今天的情绪好像挺稳定的,而且是她主动提起要见你。」

  「真的吗?」诗卉再度深呼吸,努力地调匀气息後,才又道:「好,那我们进去吧。」

  一进头等病房内,只见左母躺在床上,而左父则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表情仍然很担忧。

  空气沈闷得令人几乎要窒息,诗卉鼓励自己走近病床,艰涩地开口唤道:「伯母。」

  左母脸朝另一边没有看她,但她仍看得出她的脸色很苍白。

  等了许久没有任何回应,诗卉绞紧双手再度开口。「伯母,对不起,我知道我做得太过分,我背叛了您、伤了您的心,对不起!对不起……」

  「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又有什麽用呢?」好不容易,孙雅慈终於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虚弱。「唉,我早就说过我是个到处惹人嫌的糟老太婆!盼了好多年才盼来一个准儿媳妇,没想到居然是一场骗局!算了,是我自己不争气,生的儿子没人缘,所以才留不住像你这种好女孩,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

  「伯母,请您千万别这麽说。」诗卉的眼泪夺眶而出,听到左母这麽讲,她更是自责得无以复加!「我不是好女孩,我欺骗了您跟伯父……为了筹措我妹妹的医药费,我卑鄙地利用炎轩,更卑鄙地欺骗您的感情!请您骂我、打我!但千万不要再气坏自己的身子……」

  没有勇气面对左母,她只能任泪水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

  「算了。」孙雅慈摇摇手。「现在争论谁对谁错一点意义也没有,反正我这辈子就是注定没福气,没福气看唯一的儿子讨个好老婆。你出去吧,我很累了,想休息。」

  「伯母,对不起、对不起……」诗卉好想留下来照顾她,但她又怕自己的存在会让她病情加重,在炎轩的搀扶下,她泪流满面地走出病房。

  一走到走廊後,她更是哭成泪人儿,无助地抓住他。「炎轩,怎麽办?你母亲根本不肯原谅我,我好怕再这样下去,她会气坏自己的身子……」

  「唉……」左炎轩剑眉紧拧,长叹了口气。「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不跟你提议演一出戏就好了。你别怪我妈的态度,她就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期待落空後,才会这麽伤心。」

  「我怎麽可能怪她呢,我只希望她的身体能快点好起来!炎轩,告诉我,我该怎麽做才能弥补这些错误?」

  「你真的想知道吗?」左炎轩定睛望著她。

  「当然!」诗卉眨眨泪眼,奇怪,她一定是太敏感了,不然她为何会觉得他的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狡猾?

  「算了!」左炎轩又甩甩头。「这太荒谬了,说了你一定不会相信,也不肯做。」

  「不,你快告诉我!只要能弥补错误,我什麽事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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