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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眼渺渺 page 12 作者:古离

  这让他急得快要崩溃……那天,他为什么要挥开她想抱住他的那一双小手?

  ***

  申屠顼莆看着掌心里的雪脂璧镯呆愣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是鸩花岛在这城里一间当铺的管事,发现有个年轻人拿来典当之后,马上给他送来杨赳鹰的行馆。

  “他人呢?”申屠顼莆不敢相信这璧镯会有离开渺渺手腕的一天,心中迅速涌起千百种情形。渺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是个男人拿出这壁镯来典当?

  “回公子的话,在门外候着呢!”当铺管事低头恭恭敬敬的回答。

  “让他进来。”申屠顼莆紧紧的握住璧镯,希望还能借此感受到渺渺身上的余温。

  抬起头望向来人,申屠顼莆不禁张大眼,“杜安!”

  看见厅上一身月牙白衫、异常俊美斯文的男子,杜安相信自己绝对没有见过他,当然也不会认识他。

  他心底纳闷得紧,他不过是去典当壁镯,那当铺老板却像吓得要把眼珠子掉在地上一样,连拉带扯的把他拉到这个地方来。

  但是申屠顼莆却认得杜安,因为那天在小楼旁的枝垭上,他就已经把杜安从头到脚看得一清二楚。看见杜安出现,这使得他非常兴奋?因为这表示渺渺就在附近。

  “渺渺在哪里?”申屠顼莆一颗心简直就要从喉头跳出来。

  杜安仍然不开口,听见对方一开口便是询问姐姐在哪里,他当下已经明白眼前的男子是谁。

  申屠顼莆见杜安冷淡的眼神。明白他已经知道他是谁。暗忖这小舅子脑袋瓜子还真是灵巧得惊人。

  “我是来当璧镯的。”杜安总算冷冷的开了口。

  “好,你开个价。”申屠顼莆知道要摆平这未来的小舅子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他摆不平杜安,就见不到渺渺。

  “三十贯吊钱,”杜安的情绪其实很激动,但是他却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什么?!三十贯吊钱?”申屠顼莆惊愕的大喊。就算三十座华楼也换不到的雪脂壁镯,杜安竟然只要典当区区的三十贯吊钱?!

  “它就只值那么多。”杜安恶狠狠的瞪着身形比他高大的申屠顼莆。他几年来一直跟着欧阳家重金请来的武林高手偷学了些拳脚招式,他也清楚目前的自己是万万打不过申屠顼莆的,可是他一点都不惧怕。

  申屠顼莆苦涩得无话可说,因为他明白杜安是在责备他狠心的抛下渺渺,这使得联系他和渺渺的雪脂璧镯,现在就只值三十贯吊钱而已。

  “她……她好吗?”申屠顼莆叹了一口气,把璧镯贴身收放。

  “病死了。”杜安语不惊人死不休。

  申屠顼莆一张俊脸突然抽去血色,竟然开始发抖。他从来没有发过抖,从出生后就没有。

  “差一点……就病死了。”杜安深深地看了申屠顼莆一眼。

  “砰!”

  杜安的身子倏地高高飞离地面,直撞倒大厅矮几上的骨瓷大花瓶、压烂了木几才停下来。

  “该死的混帐!”申屠顼莆朝杜安的左眼窝狠狠的揍了一拳,将他打飞了出去,还嫌不过瘾,大步一跨单手抓起他的衣襟。又要挥下第二拳、第三拳……

  “打坏了这小子,你就真的再也看不到你心里挂着的那个渺渺丫头喽。”杨赳鹰双臂环胸,倚靠在门框上凉凉开口。

  松开劲长的手指,申屠顼莆大口大口的吸气、吐气,想借此缓和下那股想要把杜安碎尸万段的漫天怒火。

  “砰!”

  杜安用尽吃奶的劲,也回揍了申屠顼莆一拳。

  “哇!大姐夫打小舅子,小舅子也揍回去!”杨赳鹰乐得大笑。

  “谁才是该死的混帐?你自己清楚!”杜安随手抓起摔烂的桌脚,又想猛打申屠顼莆一顿。

  “喂喂喂,杜家小兄弟,够了!你是想让你的姐姐守寡吗?”杨赳鹰连忙抓住杜安的木棍——虽然他明知道申屠顼莆比蟑螂还硬命,任谁也打不死他。

  “哼!”杜安忿忿不平的闷哼。

  “我在想,现在你们两人脸上都挂上一个黑眼圈,若让那杜渺渺见着了,不知道她会有怎么样的表情?”杨赳鹰打趣的问。

  “唉!又要哭了。”

  杜安和申屠顼莆异口同声的回答,两人相视一眼,又不约而同气愤的转开头。

  ***

  渺渺真的又哭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因为看见他们两个脸上的黑眼圈而哭,还是因为看见日夜思念的申屠顼莆才哭的。总之,她哭得淅沥哗啦、一塌胡涂。

  杜安看见姐姐的眼泪,总算是落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因为他知道姐姐又敞开心门了。

  申屠顼莆看见渺渺的眼泪,却是慌了手脚,想上前抱着她、安慰她,又害怕她仍在生气。

  “姐姐……呃,我下山去拿些东西。”杜安睨了申屠顼莆一眼,叹了口气,就要转头走出小木屋,打算再到杨赳鹰的行馆里去大吃一顿、大睡一场。反正他笃定申屠顼莆不会再对姐姐说一句重话,甚至还可怜他光是要姐姐止住眼泪,就得花上一番功夫。

  “阿安,你别走呀!你还没上药……”渺渺忙扯住弟弟,她实在有点害怕和申屠顼莆独处。

  “杨捕头那里会有伤药的。姐姐,你和他……好好谈谈吧。”杜安警告似的瞪着还在发呆的申屠顼莆,气他怎么笨得不懂把握他好意制造的机会。

  “阿安……”渺渺不敢回头去看申屠顼莆,又拉不住已经推门离去的弟弟。

  小木屋内安静得连根绣花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渺渺一直不敢回头,申屠顼莆也没有说话。

  “怎么离开欧阳家后没鸩花岛去找我?”申屠顼莆刻意放缓语气,小心翼翼的先开了口。

  “我……我害怕。”渺渺紧盯着门板上的年轮木旋,像是出了神。

  “害怕什么?”一旦开了口,再要谈话,好像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我害怕你还在生气……”泪水又落至她早已泪湿的衣领。

  “我是生气。”他突然由背后抱住她,手劲轻缓的像是怕捏碎了她一样。

  渺渺为了让她怀念不已的体温颤抖了一下。

  “我气我自己,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手里的感觉告诉他,她身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肉又不冀而飞了。

  渺渺猛然转过身,死命的抱住申屠顼莆。她好害怕他又要挥开她的手,十根手指使劲的抓住他,用力得恐怕都要扯下他一层皮肉来。

  “顼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胡乱说话了,对不起……”她不顾矜待的放声大哭,在脑中说过千万遍道歉的话,现在对着他,再说一遍。

  申屠顼莆让渺渺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也用力地搂住她。“你别哭,我没生你的气……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才对。”

  “顼莆,对不起,你不要丢下我,我再不会乱说话伤你的心了。”她慌乱的冒着热泪,直直的盯着他。

  “你现在就是在乱说话!我怎么会丢下你,我不该这么久才找到你,让你又冷又病的住在这种鬼地方,我真是该死!”他心疼得快要犯起心绞症,自责得都想把自己的头打破,将贴在心口收妥的雪脂壁镯拿出来,套进她细瘦的左腕,他双掌紧紧合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别再取下来了,就当是我求你吧。”

  “项莆,你是说你原谅我了?”她又惊疑又期待,张大一双水眸。虽然他左眼上挂了一圈瘀紫,但她依然觉得他俊美得不像话。

  “既然没怪过你,还说什么原不原谅?是我笨,竟然没弄懂你是在吃醋哩。”他笑笑的举起衣袖。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红潮像火山爆发一样,急速冲上她的粉脸,听到他的话,她困窘得无地自容,可是她又不能否认,只好难为情的点点头。

  “没想到你除了爱哭之外,还是个小醋坛子。”

  他好爱她粉嫩嫩羞红的小脸,这让他想起她在他身下时,全身霞红的像只热煮透熟的虾子,惹得他即刻欲火狂燃。可是这破烂木屋冷得刺骨,他实在不忍心在这里剥光她的衣裙。

  “顼莆……”她噘起小嘴,难堪的低低呻吟了一声。

  “老天爷!你现在不要用这种声音喊我,我会受不了。”他痛苦的蹙紧剑眉,将早已火热硬挺的下身抵住她柔软的腹部,让她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里这么冷,我怕你又要受寒。”

  他坚硬的身体使得渺渺的小脸更是透红了几分。但她仍是小声说道:“我……我没关系的。”

  申屠顼莆的眼眸瞬间染上饥饿了数十日的饿狼见到羔羊的目光。

  “我也觉得没关系,因为我不会让你有觉得冷的机会。”

  情人身上的体温,永远比任何烘炉还来得温暖万分。

  久逢的爱侣,热情燃烧起来的速度,比什么都来得迅速。

  [删除N行]

  忽然她觉得不对劲,屋子里好暖,棉褥垫毯也好软……是她还在作梦吗?破旧的小木屋怎么可能会让她有这种感受?她疑惑地缓缓睁开大眼,申屠顼莆仍是搂着她睡在身边,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出乎她的料想。

  床上挂着流苏的帐子,铺着锦缎的被褥;隔着床帐,她不知道他们是睡在炕上,还是房内燃了很多火盆,使她觉得暖和得不得了。光是盖在他们身上的那床滑丝锦被,就不是一般市井富户买得起的。

  这里是哪里?他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睡得好吗?”申屠顼莆笑开了脸,吻吻渺渺充满因惑的小脸。

  “顼莆,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睡在这床上?”她虽然疑惑,但是因为有他在身边,所以一点儿也不惊慌。

  “这里是鸩花岛名下的一间客栈。怕你在木屋里睡会冻着,我就把还在熟睡的你给抱到这里来。”他微笑的看着她。

  “从山上到这里来的途中,我竟然都没有醒过来?”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睡得那么烂熟。

  他坏坏地邪笑,“是我把你累坏了……”

  “你别说了!”她羞腼的打断他的话。

  “好好好,不说。起来吃点东西好吗?”他舍不得再逗弄她,先起身披上外衫拉动唤人的绳铃,要人送膳食进房。

  撑着酸软的身子,勉强穿上他准备的衫裙,略略打理好长发,她问起挂念的弟弟。“顼莆,我们就这么下山了,你有让人去通知阿安吗?阿安现在还在杨捕头的行馆里吗?”

  “也不问我要带你上哪去,就只晓得先问弟弟在哪里。”他实在很讨厌她总是先关心他人,就算是她嫡亲弟弟也不行。

  “顼莆……那我们要去哪?”她还是很想知道杜安的下落,可是怕他又要生气,只好改口。

  “去你的家乡,给你父母弟妹修坟。”申屠顼莆没好气地开口,还在吃味她对他的不经心。

  “顼莆!”渺渺又惊又喜,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体贴。她还以为他会立刻带她回鸩花岛呢!

  “什么事?”他佯装极不开心的模样,等待她的反应。

  她心情激动不已,像只小雀鸟一样,飞投进他的怀抱。“你真好……你真好!”

  “哼!我好,可是你对我不好,从不主动关心我,一点也不在意我。”他虽然嘴里孩子气的嚷,眼里却也藏不住笑意。

  “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怎么可能不在意你?我是那么的……那么的……”说到最后,她粉脸上突然红云满布,末句话在嘴里含糊地说不出口。

  “那么的什么?”隐隐约约知道她接着要说什么,他仍是禁不住加速了心跳。

  “我是那么的……那么的……爱你。”鼓起万般勇气将爱意说出口,她才发现原来将对他的情感表达出来,不是她想像中那么困难的事。

  “渺渺,你知道我等你说这话等于多久?等得有多心慌?”中屠顼莆搂抱着她。紧闭双眼去感受这等待己久的满足感。

  片刻之后,渺渺在他怀里低声地说:“顼莆,有人在敲门……”

  “别管他!”如果不是怕她害怕,他—-定要当场拧下那个敲门的人的头。

  可惜房门外的人却不是那么识相,依旧不停的敲着门。

  “喂,里面两只傻不隆咚的爱情鸟,开门哪!申屠顼莆,你最亲爱的、最英挺威武的、最俊美无俦的杨表哥,和你吃喝了我好几顿的未来小舅子,正委屈的充当店小二给你们送饭来啦,快来开门!”杨赳鹰拉开嗓门大喊。

  申屠顼莆气得咬牙切齿。刷地打开房门。“你到底是官还是贼?站在门外偷听了多久?”

  “不久、不久,只听到一点点肉麻到想吐的话而已。你说对不对啊?杜安小舅子。”杨赳鹰嘻皮笑脸的跨进房门,把手里一大盘莱肴摆到花厅桌上。

  “你们共处一室一整晚!”杜安没有用疑问的口吻,直接使用肯定的语气怒斥申屠顼莆。

  “杜安小舅子,什么一晚而已,他们在鸩花岛时,早就不知道把生米煮成锅巴几次啦。还不都是你那亲爱的硬脑袋老姐,说没有欧阳珠儿那小妖婆的允许。死都不肯进申屠家大门、害得我可爱的申屠小表弟硬是被冠上偷香窃玉、采花恶贼、摧花淫盗、下流登徒子的诸多恶名?”杨赳鹰拐弯抹角地骂着申屠顼莆,脸上还贼兮兮地笑着。

  “杨赳鹰你闭嘴!”申屠顼莆气得眼里要冒出阵阵白烟。要是杨赳鹰坏了他的好事,他才不管他是不是他的亲表哥。一定要教他死无全尸!

  杜安瞥了红了脸的姐姐一眼,冷冷的开口,“欧阳珠儿允不允许,现在已经不关我们杜家的事,申屠顼莆你怎么说?”

  “我要娶渺渺进门。”申屠顼气定神闲的回答。

  “什么身分?”杜安仍是面无表情的问。

  申屠项莆自是了解杜安言中之意,“正室。”

  “侍寝婢妾?”杜安神色不变地追问。

  “永远不会有。”申屠顼莆坚定的说。

  “好。”杜安以杜家唯一的男丁身分答应。“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

  “阿安……”渺渺有些不安,希望弟弟不会刁难心上人。

  “姐姐你担心什么,我会害了你吗?”杜安失笑的看看姐姐,接着面向申屠顼莆,“你们拜堂成亲前,你不许再对我姐姐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申屠顼莆微愣了一下,他实在很难保证做到这一点,但为了顺利娶回渺渺,他仍是硬着头皮回答:“可以。”

  第九章

  “小表弟,你这未来小舅子还真是难搞的很哩,瞧他年纪小小,却精得像只千年老狐一样。摆平了个欧阳珠儿,却换来了个小杜安,如果你敢亏待你那小媳妇儿。看来你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喽。”杨赳鹰有趣的看着因为渺渺让杜安安排到另外一间客房住下,而闷闷不乐的申屠顼莆。

  “我断不可能亏待渺渺,而杜安上了鸩花岛后,也不会再有闲工夫来管我和渺渺的闲事。”申屠顼莆脑海里已经思量好怎么安排杜安未来忙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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