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一道男性嗓音自她头顶响了起来,风恋荷猛地回神,纳闷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本在指导娃儿们蹲马步的人不知在何时来到了她面前,噙着满脸的笑意瞅着她。
“啊,你怎么过来了?”她有些意外。
谷傲辰看着她好一会儿,突地低下头凑近她烫红的脸蛋。
“想你。”
风恋荷脑中轰地一响,当场错愕地傻了眼,怎么也想不到平日甚为严肃的他,居然会对她说出如此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来,仿佛先前生疏有礼的那个谷傲辰根本就不是真实的他,而此时正噙着抹邪气的笑瞅着她的才是真正的他。
“你、你、你……”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谷傲辰忍不住仰头大笑。“你有必要如此诧异吗?我不过是说了句想你,你的反应就如此激烈,倘若我要再做出其他什么举动,那你是不是要吓得钻进地洞里去?”
望着他唇边挂着的那抹调侃的笑以及深邃的黑眸中绽射出的熟悉目光,风恋荷竟只能瞠着双无措的水阵呆愣地望着他,像是被卷入了他那双布满魔咒的黑眸里,无法有所反应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再发呆下去,我就要吻你了。”沙哑的嗓音突地在耳边响起,近得几乎无一丝空隙,专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充斥在鼻间,令风恋荷不由得醉了,只能愣愣地看着他那张迷人的脸孔渐渐接近……
“啊!”
伴随着尖叫声,一声物体掉进水里的扑通声也跟着响起。
只见谷傲辰一身狼狈地被推入水里,俊尔的脸孔明显地挂着诧异,仿佛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被推入湖里;反观那始作俑者,一双肇事的手仍高举在半空中,白皙的小脸蛋上布满着不可思议与惊诧之色,似乎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动手将他推进湖里。
不一会儿,罪魁祸首突地噗哧一声地娇笑了起来。
“哈哈哈……对、对不起……哈哈哈……”
在一旁练习蹲马步的五个孩子原本忍着不敢笑,见风恋荷笑出声,他们再也忍不住,五个小家伙马上捧腹笑成一团,有的还更夸张,连马步也忘了蹲,嘻嘻哈哈地就倒在草地上大笑。
“落水狗、落水狗,哈哈哈……”
谷傲辰面无表情、一脸木然地瞪着始作俑者。
“你很高兴?”
“当、当然了,哈哈哈……”风恋荷笑得东倒西歪,全身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谁、谁教你要偷、偷袭我,哈哈哈……”
“是吗?”
黑眸突地闪射某种光芒,只见他猛地快手一拉,风恋荷尚来不及反应,人便已狼狈地摔进了湖里。
“你……”呆愣地瞪着自己一身湿,风恋荷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立刻羞恼地又叫又跳,抡起拳头用力地捶打着此刻正笑得极为过分的肇事者,“可恶,你、你怎么耍赖啊?明明是你自己、自己先……居然、居然把我也拖下水,讨厌、讨厌啦!”
她拼命地捶打着他,一旁的五个孩子早巳笑得一个个倒在地上,活像被点了笑穴似的停不下来。
笑声渐渐停止后,黝黑的大手突地抓住风恋荷,她被动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火热的黑眸。
“你……”
不懂他何以又用如此灼热的目光盯着她,风恋荷勉强与他对视了半响,便立刻狼狈地别开头去,随后他突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头一低,准确地吻住她因惊讶面徽张的粉唇。
一股悸动狠狠地撞人心头,风恋荷不由得一震,顿时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四周景物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熟悉的感觉猛地蹿人心头,那般的甜蜜、那般的动人心弦,仿佛他曾如此这般灼热疯狂地吻过她,而她也曾这般浑然忘我地响应着他。
她的滋味一如先前的迷人、沁香,自那日过后,他便一直渴望着能再品尝她醉人的味道,只是始终苦无机会,同时他也怕会吓坏她,好不容易今日终于如愿以偿,他吻到了他心系数月的香唇,更抱住了那几乎要将他逼疯的完美身躯。
“我的恋荷……”
良久后,他终于离开她的唇,靠在她的肩上喘息着,深深吸进她迷人如荷般的醉人清香,接着按撩不住地,又再次覆住她那早已被他吻得红肿的嫩唇,啧啧有声地吸吮啃咬了起来。
“恋荷,哦,恋荷……”
隐忍了数月,渴望终于获得纾解,谷傲辰又是满足又是赞叹地啮咬着她柔软的唇瓣,像是要在她身上烙印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似的,而后又探出舌尖,舔舐着她完美的唇瓣,万般不舍地流连徘徊。
风恋荷被他吻得全然忘了今夕是何夕,脑袋昏昏沉沉的,所有的理智在此刻早已消失殆尽,只是一味地响应着他激烈的吻,直到耳边突地响起阵阵拍手叫好声,她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推开谷傲辰。
“羞羞羞,大哥哥亲荷姐姐.羞羞羞……”
“亲嘴嘴,亲嘴嘴……”
风恋荷这时才记起他们的存在,脸蛋当场羞得烫红,又愧又恼,直躲在谷傲辰后头不敢出来。
“哈哈哈……”
她难得展现的小女儿姿态逗笑了谷傲辰,他一手将她自身后拉了出来,顺势揽进怀里。
暖阳高挂,凉风徐吹,只见小小的湖边洋溢着孩童的嬉笑逗闹声,一双出色人儿紧紧依偎着彼此,享受着难得的甜蜜气氛。
爱苗,已然深种。
谷傲辰与风恋荷玩到了傍晚时分才回到风府。
一看见他们,大厅里的风玉堂难得的未见怒意,反倒是一脸兴味地瞅着两人直瞧。
“你们两个是跑到哪里去啦?整整一天不见人。”
以为父亲在生气,风恋荷立刻站出来急急说道:“爹爹,您别怪傲辰,是我在府里闷怕了,才央求他带我出去透透气的.而且我们也没去哪儿,就只是去三合院看大毛他们而已,如果您要怪,就怪女儿好了。”
风玉堂一脸似笑非笑地瞅着爱女,忍不住出声调侃:“这可怪了,女儿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排斥谷师傅的吗?怎么才没多久的时间,你不但不再排斥他,如今还如此着急地为他说起话来,而且还这般亲热地唤着他的名字,着实令人费解啊!”
被爹爹如此揶揄,风恋荷当场羞红了一张脸。
“女儿不是为傲辰说话,而是事实本来就如此嘛!真的是我央求他的,您也知晓女儿的性情,女儿向来便不是那种能够静得下来的人,倘若不找机会出府去那才真是奇怪呢!出府去才代表女儿正常啊!难道不是吗?”
风玉堂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实在拿她没辙。
“好了,你放心吧!爹爹不会怪罪你,也不会怪罪谷师傅。用过膳了吗?我让何妈下去准备准备。”
“不用了,我们已经在外头吃过了。”这回开口的是谷傲辰。
风玉堂看着他好一会儿,眼底突地闪过某种诡异光芒。
“恋荷,你先下去吧!爹有话和谷师傅说。”
风恋荷一听,不禁急了。
“爹,您要和傲辰谈什么?女儿不能听吗?”
风玉堂不悦地蹬了她一眼。“怎么,你怕爹把你的谷师傅吃了不成?要你下去便下去。”
风恋荷迟疑了好一会儿,见谷傲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这才点点头,乖乖地步出大厅。
风玉堂见此情景自是只有摇头叹气的分。
“唉,女大不中留,女儿养大了就是别人的了,还没出嫁,心就已经急急向着别人了。”
他的话似另有所指,谷傲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老爷,您有话便直说吧!”
风玉堂认真地看着他,良久才咧嘴笑道:“我想,你应该不单单只是普通的一名琴师吧!你不仅琴艺高超,那日凉亭内与你把酒言欢,才发现你的文学造诣也极为高深;再者,据我所知你还会武功,身手不凡,如此一个允文允武的优秀人才,绝不可能只是一名落魄琴师如此简单吧!”
谷傲辰挑了挠眉,为他的精明洞悉感到佩服。
“老爷果真是好眼力。”
风玉堂喜上眉梢。
“这么说,你是真的有所隐瞒啰?”
谷傲辰沉吟半晌,其实自己也从未想要隐瞒他,毕竟他的“目的”必须有他才能配合,眼见时机已然成熟,他立刻将一切全盘道出,包括数月前在寺庙内便对风恋荷一见钟情、继而决定卖身入府应征琴师好近水楼台先得月等事,全部据实以告。
风玉堂听他说完之后,既诧异又惊喜。
“原来如此。莫怪数月前老夫便听说谷家公子突然销声匿迹、无人知晓去向,原来那谷家公子便是你,怪不得,每次见了你,我总觉得你浑身散发出一股自然的名门气势,还有你的谈吐举止,根本不像是一名落魄潦倒、三餐不继的穷困琴师,没想到我风玉堂还真是看走眼了,哈哈哈!”
见他并未发怒,谷傲辰遂大胆开口要求:“一切还望您成全。”
风玉堂止住笑,认真而又严肃地看着他。
“你是真喜欢恋荷?”
“是。”谷傲辰大方承认,“早在寺庙内惊鸿一瞥时,我便已决定今生非她莫娶,为了表现诚意,也为了掳获佳人芳心,我才会化身琴师进入府中,希望您能成全。”
他的话自是让风玉堂又感动又高兴。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我明白你是个光明磊落、言而有信之人,但你也该知晓恋荷并不是个完美的妻子人选,她不会女红、不会炊事,不会四书五经,也不会吟诗作对,倘若你想找个知书达礼的名门千金,只怕她要让你失望了,你该明白这点才是。”
谷傲辰则是一脸认真坚决地看着他。
“这些我早在这几个月便知晓,老实说,刚开始我的确是有些诧异,因为那与她在寺庙时所给我的感觉相差甚远,但愈是认识她,我也愈明白她的善良与热情,我并不在乎她会不会那些事,我只要她能开开心心的,一切便够了。”
风玉堂闻言不禁喜上眉梢。
“此话当真?”
只见他用力点了头,脸上的神情既认真又诚恳。
“当真。”
风玉堂愣了半响.立刻高兴地笑了开来,“能替恋荷拽到个如此完美的对象,我这个做爹的总算是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了。”
谷傲辰惊喜地抬起头来。
“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风玉堂笑着点头。“我没理由不答应,老实说,恋荷一点炊事、女红也做不来,想当初我还为此极为烦恼,总担心无法替她觅得一户好婆家,现在好不容易有你一个如此条件优秀的好对象肯要她,还不嫌弃她粗鲁无礼,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又怎会反对呢?”
谷傲辰当下兴奋地拱手作揖。
“那晚辈就先在此谢过老爷了。”
风玉堂捻着半白胡子取笑道:“该改口了吧!”
谷傲辰立刻意会地道:“女婿谢过岳父大人。”
风玉堂听了频频点头,乐不可支。
“太好了,太好了,能为恋荷觅得如此优秀良缘,我也总算可以向她娘亲交代了,傲辰,以后恋荷就交给你照顾了,她性情向来活泼好动,一刻也静不得,以后你就要多费点神陪陪她了。”
佳人即将在怀,人生之乐莫过于此。
“我会的,岳父大人。”谷傲辰斩钉截铁地许下保证。
风玉堂不由得欣慰地笑了。“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疼爱恋荷的,我不怕你欺负她,倒是怕你把她给宠上天,到时不得不让她爬到头上作威作福呢!”
两人相梗一跟,开怀大笑。
若依风恋荷那好动过了头的性子,这倒是极有可能之事。
就这样,岳父与女婿两人开开心心地在大厅里闲聊畅谈,徒留当事人风恋荷仍心急如焚地在闺房里干着急呢!
看来,好戏就要上场了。
第十章
好不容易挨了一个晚上,隔天一早,心急如焚的风恋荷立刻急急忙忙地来到谷傲辰的房门外。
“傲辰,傲辰,你醒了吗?”只见她紧紧贴在门上,压低音量小心翼翼地叫喊着。
没办法,由于谷傲辰目前所居住的厢房,好死不死的正在父亲所居住院落的隔壁,为避免吵醒他老人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此刻的风恋荷可说是冷汗频冒外加浑身发抖。
她一边小声地叫唤,一边又慌张地四处张望,活像个准备干坏事的宵小。
“唉,怎么没声响呢!真是急死人了。”
不得已之下,她索性将食指沾了些口水在门上戳了个小洞,眯起眼睛贴在洞口努力地往里头瞧,可瞧了老半天,不但不见半个人影,反倒一点动静也没有,风恋荷不由得焦急起来。
“糟了,傲辰不会让爹爹给赶出府了吧!”
心里才刚这么想,她便已着急得想推开门打算一探究竟,只是一双小手都还没碰着门,那门便突地在她眼前打了开来,风恋荷一时不备,当场一头栽进那早已大张着双臂等待她的宽大胸膛里。
“噢……”
一声呻吟自风恋荷唇间逸出,还来不及痛呼,谷傲辰那张正对着她微笑的脸让她惊喜地张大了嘴。
“你没走?你还在?”
暖玉温香抱满怀,谷傲辰响着坏坏的笑光明正大地吃着豆腐。
“没想到你如此想我,看到我让你感到惊讶吗?我就在你面前,要不要吻你一下证明我的存在?”
迷迷糊糊地回过神后,风恋荷当下赧红了脸把他推开。
“你、你胡扯些什么?我是真替你担心,昨日爹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遣走?难道爹爹还在生气?他怪罪你了吗?你莫惊,我现下就替你去向爹爹求情去。”
她才刚转过身,便让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
“别去,你爹并未怪罪于我。”
“哦?”满心的喜悦让她忘了此刻他正暖昧地搂抱着她,“当真?倘若爹爹并未生气,那他昨日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听?你快些告诉我,我可是整整担忧了一夜,就怕爹爹将你赶出府去,倘若真是如此,届时你无处可去该如何是好?”
谷傲辰猛地将她翻转过身,亲昵地将脸贴在她唇边诱惑地低语:“你为何如此关心我?”
风恋荷呼吸一窒,险些被他迷了心魂。
“我……”
“说啊!”
令人心慌无助的悸动再次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风恋荷醉了,醉在此时他刻意展现的诱惑里,所有的理智早已不翼而飞,徒留全然的渴望,她不禁迷迷茫茫地瘫软在他怀里,等待他的蛊惑。
“那是、是因为、因为我、我……”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不清不楚的。
事实上,风恋荷根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她每说一个字,那肆无忌惮吃着她豆腐的人便会邪气地舔弄一次她抖颤的粉唇,一句完整的话尚未说完,已不知让他偷香了多少次。
“因为你喜欢我。”他自信满满地道。
面对他大言不惭的话,风恋荷理应感到恼怒的,但她却没有,老实说也实在没有办法,因为他根本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极不安分地亲吻着她细致的唇瓣,更趁着她失神的时候,灵舌大胆地闯入她口中,勾缠着她慌乱无措的舌尖,暖昧地吸卷挑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