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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来的相公 page 6 作者:方小亚

  “你的眼神似乎在说我能拿你怎么办是吗?哼,我可以让阿牛哥哥休了你,你要真是不恋栈我们朱家的荣华富贵,你大可一试。”

  “你要阿牛休了我?”

  “没错。”

  “你就不怕我回头去找你的意中人?”

  “不怕,我既然敢这么做,心中当然已有主意!”

  她要选一个对的时机,投下这威力十足的炸药,但--她得先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计画要真施行,只怕自己也是有风险的。

  ☆ ☆ ☆

  明月要晕倒了……不不不,她是宁可自己现在死去,也不愿意被卷入这场风暴里,因为今儿个一大早,她家小姐竟然把老爷、夫人及各房的姨奶奶们全都找来,当着大家的面公布一项消息,那就是她的清白被言相公给毁了。

  “毁了!怎么会?”

  “这是哪时候的事?”

  众家姨奶奶们频频抽气,足以见得小姐这一记猛药威力十足,很多丫鬟们趴在外头的门板上偷听,事后大伙纷纷跑来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说事情发生在她生病的那天,她在言相公那过了一夜,之后清白被毁。

  姨奶奶们问:“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因为那时候言相公人就在咱们家,我以为他会负责。”

  “胡涂、胡涂,你真是太胡涂了?!”

  众位姨奶奶们口迳一致,都觉得小姐真是太不理智了,但在明月看来,她才觉得众位姨奶奶胡涂呢。

  小姐说谎说得如此明显,她们却相信她的鬼话!幸好府里还有一个人稍稍有理智,那就是荷月少奶奶。

  当她站出来说“我不信”的时候,明月差点感动的痛哭流涕,因为终于有人把她心里想讲的话说出来了。

  “因为我相信言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这一定是大姑娘随口胡说的。”

  对对对。这是她家小姐随口胡说的。在外头偷听的明月,是点头如捣蒜。

  这个时候老爷突然开口,“去把明月叫来。”

  叫她!为什么?明月莫名其妙的被人带进大堂,原来老爷认为当天就只有她一个人跟着小姐留在言相公的住处,所以她是唯一人证。

  “明月,你说,你家小姐是不是跟言大夫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朱老爷坐在大堂上质问明月。

  明月都快哭了,我的娘喂,老爷问她这什么问题,她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对。呜鸣鸣……她怎么那么倒楣啊?

  “明月,老爷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荷月凶巴巴的要明月吐露实情。“你老实说,没关系,老爷会挺你的。”

  “对,明月,你得老老实实的说,我爹会挺你的。”朱敏也站出来说话,但目光可凶的哩。

  明月知道小姐那目光代表什么含意。

  她要她敢说出什么破坏她计谋的话,就给她走着瞧,意思也就是--罩子放亮点,别忘了谁才是她的主子。

  呜呜呜……明月又哭了。

  “明月。”

  “奴才在。”

  “那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小姐晕倒,言春回府里搬救兵,小姐人就躺在言相公的床上……床上……”明月开始支吾其词。

  “然后呢?”大伙全着急了。

  “然后我就累得睡着了。”

  “呿!这有说跟没说还不是一样。”大伙纷纷责怪明月说她没用,朱敏还瞪了她一眼。

  明月赶紧又说:“奴才虽说睡着了,但是依奴才之见,小姐长得如此国色天香,而言相公没娶妻,又正值气血旺盛,他、他也有可能见色、见色起、起、起义。”明月心虚地栽赃完毕。

  荷月听了马上为言承武反驳,“不可能!言大哥绝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他不是这样的人!你才认识他几天,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你敢拍胸脯打包票,说他绝对没动我吗?”

  “我敢。”

  “好,那要是他真动了我那你怎么办?我说,不如你就主动离开朱家,你看如何?”

  “我……”

  “你怎么样,你不敢说了是吧?”朱敏挑衅地看着荷月,她就是吃定了荷月贪图他们朱家的荣华富贵,可又怨她当初骗她,所以才只敢兴风作浪,却一点离开朱家的意思也不曾有。

  怎么样?朱敏以眼神挑衅荷月,荷月不跟她胡搅蛮缠,她转脸跟公公沟通。

  “爹,依媳妇之见,这事关大姑娘名声,咱们朱家得小心为上。”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眼了,还关心我的名声哩,我呸。”朱敏很没水准的朝地上呸口水,以示她对荷月的不屑。

  “敏儿,不得胡来。”朱老爷出声制止女儿逞口舌之快,他要媳妇继续说。“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媳妇建议请产婆来验看看大姑娘是否真的清白已毁。”荷月语出惊人地道出她心中认为的好方法。

  而在一旁惴惴不安的明月听了只差没晕倒的刷白了脸。

  第五章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老爷真听了少奶奶的话,请产婆来,那小姐你的谎话不就要被拆穿了吗?”明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真后悔刚刚她为什么不帮小姐一把,不就说个谎而已吗?害得小姐陷入这种困境里?!

  “小姐,怎么办?”明月急得直在房里打转,而她家小姐也真沉得住气,自从回房后便坐在椅子上发呆,也没见她眉头皱一下,莫非小姐心里有主意了?还是小姐笃定老爷不会请产婆来验,毕竟这事要是传出去,可是非常难听的。

  “明月。”

  “奴才在。”

  “去我的床底下拿春宫图来。”

  “春、春宫图!”明月傻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小姐还有心情看那个!

  “叫你去拿你就去拿,干么废话这么多?”朱敏心烦气躁,现在连叫个丫头做事都如此啰哩巴唆,她神情颇为不耐烦。

  明月闭紧嘴巴,连忙照着小姐的意思去拿春宫图。

  朱敏拿到后细细观看、细细思量,最后她双眼一闭,神情凝重,像是决定了什麦。

  “明月,去拿布来。”

  “是的,小姐。”这一次明月不敢稍有迟疑,连忙去拿布,但,她前脚才踏出里间,便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月心里一惊,马上回头冲进房里,却不预期的撞见小姐跌坐在床下,而下身满是血迹。

  “小姐!”明月惊喊着。

  朱敏却瞪她,要她别嚷嚷,只管去拿布来。

  “可是你的身子--”

  “不用你管。”

  “我去请大夫来。”

  “我说不用你管你听不懂是不是?”朱敏疾言厉色的骂走明月,她得听命行事,连忙去拿布来。

  她不敢告诉老爷、夫人,也不能去请大夫,她、她这会儿该怎么办?明月都急哭了。

  ☆ ☆ ☆

  后来明月才知道她家小姐做了什么傻事。

  小姐怕老爷真请产婆来验明她是否还是清白之身,所以拿着利器自毁清白。小姐她真是太傻了,怎么能这样做,今儿个她伤了自个儿,却不准她去请大夫,也不许她跟第三人讲,那小姐要是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跟老爷、夫人交代?

  明月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已的小姐而满心惶恐。

  她思前想后,焦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了,言春,言春比她聪明多了,她得把这事告诉言春,言春一定有法子解决的!

  对对对,去找言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一直流血吧?

  明月当机立断,立刻去找人。

  言春一听,直说小姐胡涂。“你当初怎么不阻止小姐呢?”

  “当时小姐也没告诉我,她要做这事,更何况我只是个小丫头,人微言轻,我说的话小姐会听吗?”

  说的也是。言春终于不再拿明月当出气筒。

  “那,言春姊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顺着小姐,任她这样下去吗?”

  “当然不行,你都说小姐受伤了,当然得请大夫。”

  “可是小姐不让。”

  “会的,她会让的。”只要那个人来,小姐便什么话都听他的。

  “我去找那个罪魁祸首。是他害小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所以他有义务必须帮小姐撑过这一场难关。”

  “谁啊?言春姊姊,你要去找谁?”

  “笨,除了言相公之外,我还能去找谁?”言春急急忙忙的奔出去搬救兵。

  明月这才恍然大悟。

  对哦,她怎么忘了言相公这一号人物,言相公是小姐的克星,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言相公一个人,又不管言相公说什么,小姐说一不二,唯言相公马首是瞻,看来还是言春姊姊聪明,一下子便找到解决的办法。

  ☆ ☆ ☆

  “什么?!”当言承武听到言春将朱敏的状况一五一十的转告给他听之后,他震惊得无法思考。

  他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傻,会做出这种蠢事来。他拿着药箱,火速地尾随言春来到朱家。

  “从这边。”言春领着他走后门。“小姐没让家里面的人知道她受伤的事。”说完,她还责怪地瞪了言承武一眼。

  言承武心里明白言春为什么会如此恼他。今天要是他的主子被人害成这般德行,只怕他对那人也没好脸色。

  言春领着言承武从后门进入朱敏闺房,首先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一堆染着血的布料。她到底做了什么傻事?

  言承武一个箭步上前,抓起朱敏的手腕帮她诊脉。幸好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他开了几帖药方让明月去抓药。

  言春特别交代明月,“别去咱们的药柜拿药,到城里去,省得老爷、夫人起疑。”

  “我知道了。”明月抓起药方子便宜往外跑。

  朱敏早就虚弱的倒了下去,并不知道言承武到来,而当她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向他宣示她喜欢他的决心时,说句老实话,言承武自以为坚硬不摧的心房竟为此悄悄垮了一块。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而正当他望着朱敏苍白秀气的脸,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外头传来闹烘烘的吵杂声。言春走出去看,不一会儿又急急忙忙的回来。

  “该糟了,老爷真请产婆要来验小姐的清白。”如果让大伙看到小姐这副模样,那小姐的苦岂不是白受的吗?

  言春这会可真慌了手脚。

  该怎么办呢?

  言春瞪了要她别担心的言承武一眼。“你不是当事人,当然事不关己。”他是个冷情之人,小姐为他做了那么多,他都可以不当一回事了,这会当然可以不管小姐的死活,但她不一样。

  她从小跟小姐一起长大,情同姊妹,小姐做这事她虽不赞同,但她也不愿小姐白白受苦,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送走言相公,免得他坏事。

  “你快走。”言春将他推往外门。

  “我不走。”

  “你不走留在这干么?”

  “我得为我做的事负责。”

  “你负什么责啊!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言春根本不领情,她急急的想把他撵走,再想办法应付老爷一行人。

  来不及了,就在她跟言承武拉拉扯扯之际,老爷、夫人还有姨奶奶们领着产婆进里间来。

  荷月看到言承武是又惊又喜,她急忙上前道:“言大哥,你来的正好,大姑娘诬赖你,说她在你那里过夜的那一天晚上,你们做了苟又之事,这事一定不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言承武还来不及回答,言春立刻站出来抢白。

  荷月气得赏她一巴掌。“主子讲话,岂有你一个丫鬟说嘴的份?闪一边去。”

  言春捂着烧红的脸,不满地看着荷月,今儿个要不是老爷、夫人在场,她才不甩荷月这个狗仗人势的恶主子呢。

  言春退到一旁去,荷月转回头直勾勾的看着言承武,从刚刚进门至今,他从未讲过一句话。

  是的,她太了解言大哥禀性善良的一面,他一定是不忍心拆朱敏的台,所以才不置一词。

  没关系,言大哥不说也行,反正他们有产婆在,只要验明正身,就能知道朱敏这丫头到底有没有说谎。

  “顺婆婆,你这边请。”荷月让出位置给产婆。

  小姐真要被验明正身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言春都快急哭了。而言承武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挡在产婆面前。

  “言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用验了,因为朱姑娘说的是事实,而此刻朱姑娘的身体不适,好不容易才睡去,还是请大伙让她好她休息吧!”

  是事实?!荷月不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怎么可能?言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朱敏说你玷污了她的清白耶!”

  “贱丫头!”三姨奶奶一听荷月直唤大姑娘的名字,抢先上前给她一巴掌。“大姑娘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她进门都快二十年了,大姑娘的闰名还没能唤过一回,凭什么荷月一个养媳妇也能直呼大姑娘名讳。

  “我……我是急了。”

  “急了就能乱了礼教吗?更何况言相公都承认他跟咱们家大姑娘的关系,你又不是当事人凭什么说那不是事实。”

  “凭我知道言大哥的善良,而且她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此刻却成了病西施,我看分明是怕谎言被揭穿才装病的吧!”

  “你这贱丫头!你说这什么话?!”

  眼看荷月跟三姨奶奶两个人就要吵起来,朱老爷是气得大喝一声,“你们两个闹够了没?难道还嫌咱们朱家不够丢脸是不是?当着外人的面就这么吵起来,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家的在吗?”

  荷月跟三姨奶奶经朱老爷这么一吼这才赶紧闭嘴。

  朱老爷上前,与言承武直视。“你刚刚说的可是事实?”

  “绝无半句虚假。”

  “那你打算怎么做?”

  “言某自然会负起照顾朱姑娘的责任。”

  “好,既然你说会负责,那么我相信你的话,我们朱家等你善意的回应。”说罢,朱老爷便领着一行人离开。

  这才踏出门槛,朱夫人便捱着老爷小声问:“老爷真相信言大夫的话吗?”依她看,她倒觉得女儿说谎的成分居大。

  为了让女儿知难而退,她和老爷商议的结果便是请产婆来,逼退女儿的痴心妄想,但却怎么也没料到言大夫会突然出现,而足还承认了他与女儿的暧昧关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老爷也摇头。“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言大夫既然愿意成全女儿的心事,那么我们为人父母的当然乐见其成,更何况言大夫一表人材,虽家世称不上门当户对,但为人耿直,又是一名大夫,女儿许给这样的良人,也没什么不可。”

  “可是他不爱咱们家女儿呀。”

  “你可别忘了,咱们女儿爱他,这才是重点不是吗?想想看,女儿这些年为了这段姻缘吃过多少苦头,你这个当娘的见了不心疼吗?”

  “我当然心疼,但是我更怕女儿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日后会吃尽苦头。”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我相信言大夫的为人。”他虽不明白言大夫为什么会改变心意,愿意顺着谎言成就女儿的心事,但是他知道他是个情深义重的男子汉大丈夫,他既允诺了这门亲事就绝对会善待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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