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于家有四姐妹,老大叫于有希,老二叫于有望,老三叫于有安,老幺叫于有乐,发现没,于家四姐妹的名字一字排开,叫做“希望安乐”,这是于家爸爸的希望,本来他是想把女儿们的名儿取叫“幸福安乐”,但是如果真的以这个希望来取,那当老二的就比较可怜一点,因为她的名字撮有可能变成“于有福”。
有福、有福——
那多像古时候长工的名字啊——更像现代狗儿会取的名,于爸爸怕被二女儿怨恨,所以便舍弃幸福,用希望取而代之。
“有乐!”
七点了!于家大姐难得的晚起,看到睡房里的挂钟,心头一紧,什么都来不及绸想便乒乒乓乓的一路跑下楼,下楼来这才发现四妹有乐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兼啃三明治!
有乐早就起床了却不叫她!
“为什么不叫我起床!”有希气呼呼的想找有乐算账,但是没时间了,她冲到浴室去刷牙、洗脸。
自从父母双亡后;家里的重担便由她一肩挑起,这几年下来,她忙得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在公司,她是大家眼中的女强人;但是在这个家里,妹妹们全当她是隐形人,不尊重她,不听她的话。
她们也不想想看,她今天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严肃、不近人情还不是为了撑起这个家。
“有乐!”有希冲出采要准备早餐,却发现起了个大早的有乐早就去外头买了一堆中、西式早点回来。
里头有望望爱吃的蛋饼,有安安爱吃的烧饼、油条加豆浆,还有她的炒面,看到有乐备好的早点,有希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干吗啦?”有乐晃了进来,看了大姐一眼,嘴里还刁着三明治,这模样看起来像只,讨食的小狗狗,跟她在学校的形象一点都不像。
有乐是个国小六年级的资优生,功课一极棒,不用她这令做大姐的操心,但是她的品行有问题,她聪明;却很奸诈,是三个妹妹里头最让她头痛的一个。
“把电视关了。去叫你二姐、三姐起床。”有希开始编派有乐做事。
她已经讲过很多次了,叫她用餐的时候不准看电视的,有乐却拿她的话当耳边风,每次吃早饭就打开电视学英语,她不怕消化不良啊!
“啰嗦。”有乐嘀咕一句。’
“有乐!”有希生气了。
“好啦、好啦。关就关了呗,有乐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电视的方向说了一句,“拿来。”那电视遥控器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地变到她手中。
“乐乐!”有希看了是气得颈顶直冒烟。“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能任意使用魔法的,你为什么不听话?!
为什么?
这答案还不简单,有乐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的告诉姐姐,“因;遥控器距离我很远。”她懒得拿,所以才使用她的魔法。
没错,她们一家四口,四个姐妹都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有希可以借由碰触解读别人的思想,所以有希特别讨厌她的异能,因为她小时候吃过苦头,常常昕到人们心里最丑陋的声音,为此她愈大愈孤僻,讨厌跟别人接触,所以在事业上的—成就大得吓人,因为一天二十四小时里,她将她一半的时间全贡献给了公司。
有乐关了电视,开始收措她的东西准备上学去,而有希觉得无力,咬牙切齿地问:““我不是叫你去叫二姐、三姐起床吗?”
有乐这才凉凉地回答,“三姐早起床了。”
“那她去哪了?为什么不见人影?”
“去晨跑。”
“晨跑?!”有希皱起眉头,因为早起运动不像是有安会做的事,她狐疑的看着有乐,希望她进一步说明,而有乐才没那么傻呢,如果她真的跟大姐说三姐一大早起床就为了潜进她白马王子的脑子里,看他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大姐还能不气得跳脚吗?”
没错,有安的魔法就是她能潜到别人的脑子里,监视那人的一举一动,可怕吧。
“那你二姐——”
有希话还没说完,突然停止,而且还不只如此,她是整个人都被定住不动,这个时候就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二楼急急忙忙的跑下来,嘴里还直念着,“完了,完了,我今天要是再迟到,我就准备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吧。”
疯女人从楼下跑下来之后,就冲进浴室刷牙、洗脸,再冲出来向准了餐桌上的早餐拿了一包咬在嘴里啃,并冲上楼换衣服,再下楼时,疯女人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一个大美人。
大美人要去上班了。
唔——再看大姐、四妹一眼。
唉,痛定思痛地叹了一口气,最后有望解了有乐的咒,有乐一恢复自由,就哇啦、哇啦的叫。
“二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冻结我的时间,你太不够义气了啦!”
“我没办法啊!我这么晚起来,大姐一看到我,准是又念个不停。”她为了图耳根子清静,不得已只好冻结时间,让时间停住不动,要不是看在四妹还得上学的分上,她才不帮她解冻呢。
“你快点啦,要不然上课就来不及了。”有望催着有乐,自己则跑到玄关处去穿鞋。
有乐跟上二姐的脚步,还担心的追问:“那大姐呢?大姐怎么办?你一直冻住她的时间,大姐会生气的!”
有乐记得昨天晚上大姐熬夜到凌晨,为的就是手边一个案子今天得赶出来,她虽不知道那案子有多重要,但是大姐既然为它熬夜了,她就不得不重视。
“你放心啦,待会儿我赶上公车,就会解冻大姐的时间,不会让她迟到的,哎呀,你到底走不走?我不等你了。”有望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有乐跟在她后头跑,“那你为什么不冻结公司的时间?”她真不了解二姐有能力冻结时间,干吗还赶车赶得这么辛苦。
“你不懂啦,我的能力只在方圆十里内有效,而我上班的地方在十里之外。为此,她还是得赶车赶得很辛苦。
“那你可以到了公司再冻结那里的时间啊。”
“可是我已经迟到了呀。”事已成定局,那有什么用啊� �
唉,有乐忍不住要叹气,“你可以到了公司先把时间冻结,再把打卡钟的时间重新设定,这不就得了。”
“咦!”有望重展欢颜。“这个主意不错,有乐你真聪明。”忍不住赞有乐一声。
有乐马上骄傲了起来,她本来就是家里四个姐妹里最聪明的那一个,不像二姐,从小到大每次只要一遇上考试;就得靠冻结时间来作弊,才能一帆风顺的考上大学、顺利毕业。
“公车在那里!”有乐眼尖地看到了。
公车被冻结住,整辆车像是抛锚似的,动都不动。
“我们快上车。”有乐首当其冲跑了过去,
而有望在后头追着,’还边翻找她的包包。
“哎呀,糟了。”有望大叫一声。
“怎么了?”有乐回头看她一眼。
“我忘了带钱包。我再回去拿。”有望说着,转身又要折回去。
有乐被她吓都吓死了,连忙伸手去拉她回来。
“来不及了啦,姐。”二姐可以冻住时间,及时赶到公司,她可没那个能力冻结学校的作息,她的乖宝宝形象可不想毁在二姐手里。
“那你钱借我。”有望伸出手去跟小学六年级的四妹借Money,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是没有理财观念,伸手牌的有乐的确比她这个二姐存更多的Coco。
“钱?!”有乐愣了一下,这才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的说:“我、我也没有钱啊。“
“你没钱!”才怪,她才不信。 “你书包拿来,找到钱就算我的。”
“哎呀,不行啦。”有乐紧紧护着书包,不理有望的土匪行为。 “人家这钱是要交班费用的,你别拿啦,反正你冻结住公车了,你去往后头坐,司机也不会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投钱啊。”
“这怎么可以!”有望是十十分正直的人,但有乐却认为她这个性叫做“傻”,不懂得什么叫做“开源节流”,真是十足的败家个性。
“要不然你明天再补他不就得了,好啦,好啦,就是这样啦,不要再犹豫了。”有乐把有望推上车。
有望迫于无奈只好屈就于有乐的馒主意,她把时间解冻,一切恢复正常。
有希气死了。
那个可恶的有望竟然冻结她的时间,害她破天荒头一遭上班迟到,幸好她在公司一向极有威望,就算晚到,大家只当,她是有重大的要事缠身,倒是没对她的失常表现出太大的异样眼光。
她一到办公室,助理便跟在她后头报告她一天的行程。
十点钟商务会议,中午要跟银行的陈经理吃饭,下午三点她还得去见实业家徐文青谈土地开发的事……
“还有,粱小姐找您。”
“梁小姐?”有希从文案堆里抬起头来。
“梁从文小姐,她说她是您的大学同学,这是她的电话,她请您有空回她个电话。”助理将便条纸递了过去。
有希接过字条,看着上头的十个阿拉伯数字。
从文!
她久违不见的朋友。
有希难得的露了个笑,看看墙上盼挂钟,还有时间,她匆匆忙忙的拨了个电话。
“Hello,请问您找谁?”
梁从文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那声音还是那么有朝气。
“是我,有希听说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真无情,亏我们两个曾经还是焦孟不离的好朋友呢!怎么样,大忙人,有空过来吃个便饭吧,你好久没见你干女儿了。”
“小豆豆还好吗?”说起干女儿小豆豆,有希忍不住想起小豆豆满月时那可爱的小模样。
她小小的手、小小的指头,仿佛一摸就会碎似的,有时候她还真不敢相信像从文那种粗线条的女人,自己都照顾不好了,竟然会生出一个小生命,一想到这,她不禁要感叹造物者的神奇。
“她长牙了。”
“长牙了!不会吧,她不是才——”有希曲着指头数一数,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豆豆才,四个多月不是吗?”
“没错,这个月十三号刚满四个月,她发育的特别快,害得我现在每天喂完奶之后,还得哄她张开嘴让我帮她擦牙齿,免得她牙齿还没长齐就开始掉牙了。”谈起妈妈经,从文虽是满嘴的牢骚,但是有希听得出来她还是很快乐的。
梁从文是个单亲妈妈,跟前夫是高中就很要好的同学,两人谈了七年的恋爱才结婚,。却没想到在婚后半年以离婚草草结束那段长跑似的恋情。
有希好想再跟她多聊聊,但是助理却在门口比手划脚,提醒她要开会了。
“从文,我有个会要开,要不——”有希招招手要助理进来,她用手指着话筒问:“我这个礼拜天有没有空?”
助理翻了翻行事历,递过去给有希看。
小老板有约!
有希皱了皱鼻头,算了,不怎么重要,骗他说她有要事要忙,小老板看在她能帮他赚钱的分上,应该会原谅她放他鸽子。
有希的手从话筒移开,“我这个礼拜六过去找你,我们两个好好的聊个通宵,就像以前那样。”
“好,就像以前那样。”
她们真的就像大学时代那样,一到晚上就冲去VCD出租店,抱了一堆影牒回来,打算开个只有两个人的睡衣派对。
那天晚上她们两个玩得很疯、闹到很晚才休息。
有希躺在长廊下,看着天空点点繁星。
从文住的地方很乡下,住处外有片大大的草地,草地上立了个秋千,从文说那是要给小豆豆玩的,但小豆豆还那么小,她笑从文,说那根本是她假借豆豆的名义,实际上是自己要玩的。
从文就是那样的个性,总是童心未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当初她打算离群索居,从此一个人住,她倒不是太意外。
也幸好她的前夫是个有成就的医生,医术了得,所以赚的钱也多得吓人,因此她纵使是想过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她的前夫也能尽量做到她的要求。
他为从文买了大片的土地,盖了间小木屋,这里依山傍水的,风景漂亮得不像话,到现在有希还是不懂,为什么从文会跟她两小无猜的老公离婚,他们两个很相爱的不是吗?
“有希?”
“嗯哼。”
“你睡了没?”
“还没。”有希翻个身子与梁从文面对面,四目相望;有希这才发现她的眉目间锁着她从没见过的忧愁。
“你有心事?”
梁从文沉默不语。
“不能告诉我?”
“不。”她之所以找有希来,就是为了要告诉她这件事,她不是不告诉有希,只是有些话,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有希,你老实告诉我,你喜不喜欢豆豆?”
“你问这什么傻问题!豆豆是我的干女儿,我当然喜欢她,记得吗,你待产的时候是谁陪在你身边,我可是比你这个亲生母亲早一步看到她,她刚出生的时候全身上下像是裹着一层果冻一样,粘粘、稠稠的,但我可-没嫌弃她,我还是把她抱在我怀里摇,直到护士小姐从我手中抢走她。”
谈起往事,有希可是有一箩筐的话题好聊,因为她不仅仅是喜欢从文,更喜欢她的孩子。
听有希这么说,梁从文就放心了。
“那,我把豆豆给你好不好?”她突然开口,却吓了有希一跳。
“把豆豆给我!为什么?你不是很爱豆豆吗?为什么突然间要把豆豆给我?”从文对豆豆的呵护与爱,大学时代那一干好友是有目共睹的,她疼豆豆的程度就像豆豆是她心头那块肉一样,舍不得她疼、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受委屈,从文将她所有的爱都给了豆豆,她怎么忍心把豆豆送人?
“为什么?”有希不懂,她觉得这事另有隐情。
梁从文欲言又止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可以用云淡风轻的态度跟有希谈这件事,但是事情一旦真正碰上了,她还是觉得好难开口。
“我得了癌症。”鼓足了勇气,梁从文还是说了。
“不。”不会吧,有希不信。
已经到了末期了。”梁从文冷静的陈述她的病情,原来事情一旦开了头,便没有她想象中的难。
她真的能笑笑的跟有希谈她的病。
“不能做化学治疗吗?还有希望的是不是?”
“我不要,我不想苟延生命,不想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医院里,我要用剩余的时闻做我想做的事,一天都不想浪费,有希,你懂我的,是不是?”
是,有希的确懂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