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样子的确是跟那女主角没什么两样,但可惜的是,蒋牧淮不会是她的李察吉尔。
关亚询抬手顺着她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想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
她专心地打理自己,完全没注意到她已随着蒋牧淮的脚步踏进电梯里。
蒋牧淮在电梯中才有多余的心思打量关亚询这只小母老虎,发现小母老虎正专注于自己的外表,完全没注意到她现在的模样像只舔着四肢,努力把自己清干净的小猫咪。
看着她的动作,蒋牧淮嘴角带着一抹笑,那笑不同于他常挂在嘴边的流气,意外的露出他的好心情。
他有多久不曾真心地露出过笑容了呢?
他试着去回想他最后一次露出真诚的笑是什么时候,但却因年代太久远而不复记忆。
既是忘了,他也就不强迫自己再想,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坏脾气的女人除了可以激怒他之外,竟然还可以惹他笑。
“ ”的一声,顶楼到了,蒋牧淮收回打量的目光,关亚询也因为那道声响而注意到自己身在何处。
华亚饭店的顶楼并不是总统套房,而是一个家。
这里约有两百多坪,除了客厅之外,左侧是个吧台,吧台后是间十坪大的厨房。
主卧室则在右侧,连着主卧室是客房、会议厅跟一间约二十坪的空间。
这个特殊房间的墙面是用石头镶嵌,整个墙壁凹凸不平,就像是月球表面,除此之外,还用银色、重金属色彩装饰得让人像是置身在银河系中,却不显得阴暗。
因为这房间有扇天窗,从天窗往外看是一大片天空。
连接此处的是个SPA水疗池,还有一系列的健身器材。
“以后你就住在这。”
华亚饭店是他十八岁那年跟父亲要来的生日礼物,这里除了他跟定时来打扫的服务生之外,没人进来过。
这里曾是他的天堂、他的避风港,它之于他的意义大过他身边的任何一件东西。
关亚询从蒋牧淮的眼中看得出他对这里的喜爱。
这不令人意外,毕竟如此富丽堂皇而又特别的地方谁会不喜欢。
“你不需要把它让给我。”
她虽是他的女人,但未必得接受他的馈赠。
“我可以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来。”她可以在他不用她暖床的时候回到她的小窝,保有一点志气与自尊。
她的心思他懂,不禁嗤笑出声。
“我就像是你生命中的污点,既然沾上了,即便是用漂白水洗也洗不掉。不接受我的赠与,也不能抹去你是我的女人这个事实。”蒋牧淮伸手抓住关亚询的衣襟,用力一扯,瞬间,她的钮扣掉了一地。
她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局面,但她的脚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她像只待宰的羔羊,眼睁睁的看着他逼近她,单手罩上她的浑圆。
蒋牧淮眼里带笑,解开内衣的前扣,她的内衣应声而落,丰满、白皙的双峰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他的注视令关亚询头皮发麻,全身因此寒毛直竖。蒋牧淮倏地吻住她的蓓蕾,辗转吸吮。
她直觉地往后缩,想避开他的唇,他却顺势将她的身子往地上推。
“你……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就在水疗池旁!关亚询瞠大眼,就连说话都变得结巴。
“有何不可!”谁都不能左右他的决定,“想进房里去,那得看你这一次表现得怎么样。”
他一边说着,手一边伸到她的裤腰上,解开钮扣,欲褪去她的牛仔长裤。
他妈的。“以后不许你穿长裤。”蒋牧淮低吼了声。
关亚询听了气不过,怒瞪着他。
他再度威胁她,“你以后若胆敢在我要你的时候翻白眼瞪我,破坏我的情绪,那么你一辈子休想得到自由。”他会把她留在身边,直到她变成一只温驯的小猫为止。
蒋牧淮粗鲁地脱掉她碍事的牛仔裤,连她最后的束缚也一并褪去,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修长大腿交叠着,怕他直盯着她看。
她的动作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模样。
“你是处女?”他很讶异。
她再怎么强悍,这时也只能红着脸承认。
看到她点头,蒋牧淮的表情坏上三分,但又立刻隐去。
他嘴里咕哝几声,关亚询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说的铁定不是什么好话。
听说爱玩的男人都不喜欢碰处女,因为处女太麻烦。这也好,反正她的处女之身本就不想献给蒋牧淮这种浪子型的男人。
关亚询的眼睛泄露出她的窃笑与轻松。
“你别得意得太早,我只是抱怨处女不能让我玩得太畅快,除此之外,我对处女没别的心结。”他一语打碎她的痴心妄想。
她的笑容倏地敛去,瞪了他一眼。“你说话非得这么下流吗?”他一定要用“玩”这个字来形容她与他的肉体关系?
“不用‘玩’这个字,你想用什么字?”他勾起邪笑问她。
他的确是在玩弄她,关亚询一时哑口言,再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她咽了下口水别开脸,不再看他邪佞的表情。
蒋牧淮厚实的身子压住她挣扎的娇躯。“到这个时候才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记得吗?你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我的。”她早在签下那只合约的同时,把自己称斤称两地卖给了他。
“放开我!”他不能这样逼她。
她明明厌恶这个企图掠夺她身体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在他的注视与撩拨之下,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贴近他?
关亚询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可耻,他却十分得意自己在她身上所造成的效果。
蒋牧淮猖狂地揉弄她的身子,且逐渐加重力道与速度,引得关亚询娇喘连连。
用性来掠夺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或许稍嫌恶劣了些,但是三十二岁的他玩不来追求的戏码。
在男与女的战争中,他一向讲求速战速决,为了驯服关亚询这只小雌虎,他破天荒的去取悦一个女人。
“还想不想要?”
关亚询瞪着他,气他挑起了她的欲望,又像是在逗小狗一样逗着她玩。
“以性来征服女人,你的手段不见得有多高明。”她冷言讽刺他。
蒋牧淮抿着嘴笑。“在征服女人这方面,我从来不要求掌声,所以手段高不高明并不那么重要,我只要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得到我想要的,而我想要的就是……”他故意停顿不说。
但关亚询在他暧昧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只要她给了,便是她沦陷的开始。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性的奴隶。”
关亚询的目光对上他的眼。
她知道那里只有掠夺的企图,没有半点柔情蜜意。
蒋牧淮清楚她在坚持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上帝是怎么造人的?男与女得这么密合,才能各取所需。”
他们坚密的贴合,没有一丝空隙。
? ? ?
从那一天起,关亚询每天早上按时地服用避孕药,因为她不确定蒋牧淮哪个时候疯人病又犯,想把她拖上床。
当人情妇的认知她有,但蒋牧淮的心思她却抓不到。
比如说,她成为他的女人都快一个月了,但是除了第一天他们曾发生过肉体关系之外,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像消失在空气中,许久看不到他的人影。
蒋牧淮没再来找过她,她却一直服用避孕药,这举动让她觉得自己有些愚蠢。
她把药丸给丢进垃圾桶里,心想,或许蒋牧淮对她生厌了。
厌了也好,反正她本来就没打算要介入他的生命,只是没了他的金钱援助,她得认真的过生活,更要把大四所剩不多的学分修完。
关亚询捡起服务生送来的报纸,找寻合适的工作。
第五章
正在翻阅剧场工作人员背景资料的左冲祺兴匆匆的从大叠文件里抽出一张,递到蒋牧淮的面前。
“你看,是她!”
他瞄了一眼,却被那张大头照吸引。
“你怎么会有她的资料?”照片里的人正是关亚询。
“她是朝颜剧团的成员,负责编剧,有时也参加演出。”朝颜剧团是蒋氏集团准备投资的几个小剧团之一。“你不记得她了?”左冲祺问。
蒋牧淮不认为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于是不动声色地问:“我该认识她吗?”
左冲祺兴奋的说:“记不记得我们读研究所的时候,跟系上几个同好组了个剧团?”
“木棉花。”蒋牧淮说出他们的团名。
“就是木棉花。”左冲祺忆起当年,禁不住地笑开了嘴。“那时候的木棉花虽是个小剧团,但是我们大伙凭着对戏剧的喜好,闯出了一片天。记不记我们第四次公演时遇上台风,基隆河的河水暴涨,大台北地区有很多地方都淹水了,也包括我们表演的地方。
“本来我们以为那天准没人会来,但是出乎意料的出现了一个小观众,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小女生……”
“她是关亚询?”蒋牧淮也记起了那段年少往事。
当记忆中女孩的面孔与关亚询的脸重叠时,蒋牧淮的心口蓦然一紧。
他记得那个小女孩。
那天风雨交加,就在他们准备收工回家避难的时候,一个被雨打得全身湿透的小女生走了进来。
她手里捏紧她打工赚来的钱,问他们今天演不演?
全剧团的人被她眼里那抹闪着兴奋的眸光激得热血沸腾,外头的风雨变得不再那么的骇人,当场戏服一穿,他们专为那个小女孩演出。
之后的每一场戏,小女孩都会到场。
她像是木棉花的支柱,团员们总记得风雨交加的那晚,有一个支持他们的戏迷为他们打气。
后来,木棉花随着成员一个个去当兵而解散。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亏你还看得出那是她。”蒋牧淮佩服他竟然能在第一眼就看出关亚询就是当年的小女生。
“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我追过她。”左冲祺笑着说起当年。那时候的关亚询清汤挂面,秀气的模样曾经撼动过他的心。
“你追过她?”蒋牧淮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友在八年前竟然追过他的女人。
“不过没成功。”左冲祺无奈的挑挑眉。“因为她喜欢的是你。”
这又是一个令人吃惊的讯息。
关亚询喜欢过他?
“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你当时在追嫂夫人,记得吗?”八年前,蒋牧淮追乔云追得紧。“当时你的眼里只有乔云,怎么还容得下别的女人。你知道吗?这个女孩有你当年所有的剪报,巨细靡遗。”这就令人钦佩了,因为木棉花只是个小剧团,新闻媒体的相关报导本来就少,而关亚询竟如此心细,比他们自己收集的还多。
左冲祺笑说当年,蒋牧淮却苦着一张脸,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跟关亚询的纠缠竟早在八年前就开始,而且她还喜欢他!
? ? ?
蒋牧淮为了八年前的旧事,破例要秘书从他密密麻麻的行程里挪出两个小时来看朝颜剧团的剧本。
这故事的内容大致上是描述一个被绑架的女孩,因家里与警方的考量,错失救援的第一时间,导致女孩遭到绑匪玷污。女孩为了报复家人而爱上强暴她的绑匪,进而杀害其家人。
严格说起来,这故事的张力不错,编剧描写人性的手法也够细腻,故事中主角的内心冲突和个性的转变也够令人震撼,只是他很难相信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竟会写出人性的黑暗面。
他原以为年轻的生命该是充满朝气、活力,她写的剧本一定是鼓舞人心的作品,没想到他错看关亚询了。
突然间,蒋牧淮对她有了不同的感觉。
她善变、飘忽,令他捕捉不到她的思想,就像他不懂她八年前喜欢他,八年后却可以对他不屑一顾到近乎嫌弃的地步。
蒋牧淮头一遭想要了解他的情妇。
? ? ?
关亚询一进门就看到蒋牧淮坐在客厅里看影碟。
她把他当隐形人,反正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像空气一般没任何消息。
她径自脱去外套,跑去洗澡。
蒋牧淮见状尾随她进去,刚好她正要脱内衣,看到他打开门靠在门边,她两道秀气的眉皱得死紧。
“你进来做什么?”
“看你洗澡。”他好整以暇的说,眉宇间有戏谑的笑。
关亚询不断的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她跟蒋牧淮早有肌肤之亲,所以他站在这没什么大碍。
但现在她全身都还没脱光,他的视线就像熊熊烈火似的,烧得她燥热难当,如果真的在他面前全脱光了,那她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吗!
关亚询思忖了一会后,决定把衣服穿回去。
“怎么,不洗了?”他露出失望的表情。“介意我看你啊?”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不想跟他打哈哈,直截了当地询问他的用意。
“只想看看你,不行吗?”他没个正经,双眼对她放电。
她收回视线,“我若真信这种鬼话,那就太天真了。”她负气地推开他,脚步急促地往外走。
蒋牧淮将她给勾回来,把她揽进怀里,闻着她的味道。
关亚询排斥他这样的亲昵。“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刚从剧场回来,全身都是汗臭味。”
“你介意我喜不喜欢吗?”
“不介意。”
“既然不介意,就别管我要怎么抱你。”他不在意她身上臭不臭,只想逗逗她。“我现在不想要。”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由我在发号施令。”
“我有身体的自主权。”
“但是却以一亿卖给我了。蒋牧淮将她逼到墙角,以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强迫它们分开。
“蒋牧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企图这么明显,你会看不出来?”蒋牧淮暧昧的说。
他既然讲得这么白了,关亚询知道她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开他的手掌心。于是任由他对她上下其手,像一条死鱼般动也不动。
她认为只要她不回应,男人就不会自讨没趣,强要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
可惜,她料错了蒋牧淮的为人。
他只为自己的需求,女人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他也不在乎。
他狠狠的要了她,直到发泄所有的欲望。
他一离开她的身体,关亚询马上进浴室打开莲蓬头,想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她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跟他撇清关系。
蒋牧淮眼底流露出一抹兴味的眸光。
? ? ?
“你喜欢我。”蒋牧淮一等到关亚询出浴室,便开门见山地说。
她梳头的手顿了下,视线直觉地看向镜子里的他。
他手上夹了根烟,表情被白烟蒙得不怎么真切。她读不出他的情绪,甚至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图。
她回以一声冷哼。“你少作白日梦了。”
他并未反驳,却问:“记不记得八年前的木棉花?”
关亚询拿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震。
他想到了!
但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