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澎湖。”这是他的失策,千算万料就是想不到老板娘会离开台湾本岛,所以寻人的火力全集中在本岛,这也就是为什么找了四个多月却音讯全无的原因。
“澎湖?!消息正确吗?”
“绝对正确。”
小小竟然跑到澎湖去?!她人生地不熟的,要如何生活?“马上帮我订机票,我立刻过去。”
“等等,还有一个坏消息。”
常逸居一僵,难道小小……
“说吧!”
“坏消息是……小小的下落是我们的人找到的没错,只是他们不是负责找小小的人,而是查汪猛的人员,他们之所以找到小小,是因为汪猛盯上了小小。我想,他是伺机报复。”
“该死!”常逸居破口大骂。立刻通知他们全力保护小小的安全,还有,我要马上到机场去!”
小村子里,每个人都认识,所以如果出现一个陌生人的话,通常都会引起大家的注意,更何况一下子出现了大批的可疑人物,更是引人侧目了。
那些人总是在黄家祖厝四周徘徊,于是,村里的男丁们自愿组成“巡逻队”,来保护他们的梦中情人。
望着正在忙碌的盛语若,岑小小出声唤她。
“需要什么吗?小小。”盛语若立刻来到她的面前,关心的问。
“语若,你坐下。”岑小小微笑着。
“可是我的地还没拖完,还要到菜园子里搞些菜回来做午餐……”盛语若看着手上的拖把,嘀咕着。
“地板不会自己跑掉,菜园子里的菜也不会不见,所以你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谈谈。”岑小小拿下她手上的拖把,执意要她坐下。
“好吧!你要谈什么?”盛语若无奈的坐下。当初她并不知道小小竟然是常弘集团的总裁夫人,直到看见了广告。没想到她阴错阳差,竟然“拐跑”总裁夫人,若让那个人知道了,她肯定会死得很惨。
“语若,当初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辞职?”知道语若竟是常弘的员工时,岑小小还认为真巧,但是对她逃难似的辞职、搬迁,她直觉有问题,只是当初还不熟,不想太过追究。
“啊?”盛语若没想到岑小小要谈的竟是她最不想提的话题。
“语若,我真的把你们当成一家人,很感谢你们收留了我—照顾我,我关心你们,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对于家计一肩挑的你,竟然不顾后果的辞掉常弘这个薪资优渥的工作,是不是在公司里有人很过分的欺负你?”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通语若为什么会辞职。
“小小……”盛语若欲言又止的看着岑小小,她能说什么?“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想换个环境……”
“说谎!如果不是真的万不得已,以你的个性绝对不会明知到家里经济全靠你那份薪资维持,还会这么任性的说辞就辞的!”岑小小打断她。“语若,难道不能跟我说吗?”
语若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我是为了逃开一个人才不得不辞职的。”
“难道是你的上司对你性骚扰?!”常弘里面会有这种人吗?
“不不,不是的,是我自己不争气,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她想起那个人,眼眶不觉盈满泪水。
“难道你爱上了有妇之夫?”
“当然不是!小小,你不要胡乱猜测好不好?一会儿性骚扰,一会儿又是外遇的,我的心脏可没你强啊!”
“谁叫你不说清楚。不该爱的人不就是有妇之夫吗?”
“他还是单身,也没有女朋友。之所以不该爱,是因为我和他有如云泥之别,他太优秀、太完美,在常弘,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而我,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会,而且只是一个最基层的员工,和我在一起,只会辱没了他的身份,在他身边,我只有自惭形秽……啊!小小,你做什么打我啦!”被岑小小用双手的一声打上双颊,盛语若哇哇抗议。
“更是听不下去了,我说语若啊!你是不是在指桑骂槐啊?”岑小小故意问。
“指桑骂槐?我指哪棵桑骂哪棵槐啊?”一头雾水的盛语若只能抚着受创的双颊,哀怨的看着岑小小。
“什么云泥之别,什么地位之分,你是不是忘了,我老公可是你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爱人的顶头上司,而我呢?什么都不是,你硬要说什么身份地位之差的话,是不是在告诉我,我站在我老公身边时也该给他自惭形秽一下?或者就像你一样,干脆逃走算了?”
“你的确是逃走了啊!”盛语若咕哝着。
“我的情形不一样!”岑小小辩解。“我是老公另有所爱,而且他不要孩子,所以才离开的。我一点都不自卑,因为在爱情的国度里,是没有尊卑之分的,他会爱上你,就表示你在他的眼中是特别存在的,你拥有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语若,那个管邵颖平常一副神人的模样,我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类了,不过我真想看看和你在一起时的他,一定比较有人味些。”
“你怎么知道是他?!”盛语若涨红脸,没想到小小竟然一猜就中。
“用屁眼想就知道啦!常逸居如果不在的话,就是由他代理了,连总经理也要听命于他,在常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就是他了。不过,你们怎么有机会凑在一起?”
“唉!这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一定慢慢说给你听。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然后我就要开始被你打断的工作了。”
“好吧!什么问题?”
“小小,看了那些广告,你还认为总裁不爱你,不要你的孩子吗?”
坐在院子里,岑小小陷入沉思,其实,她已经谅解了,也相信了,但是……
自己能不能平安生下宝宝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她选择暂时不和他联络,等到宝宝平安出世,她会带着宝宝回家的,这是她自私任性的决定,希望他能够谅解。
阳光透过树荫,疏疏落落的投射在她身上,轻轻摇晃着摇椅,岑小小的眼皮逐渐沉重。
鼻翼间的搔痒和空气中难闻的气味让她不适的从睡眠中渐渐醒转,迷迷糊糊的张开眼,迎接她的却是一地的灰尘和一室的腐败。她竟然躺在地上,手脚都被手铐拷着。
微蹙眉,岑小小忍受着空气中潮湿发霉的味道。
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唔……她的头怎么昏沉沉的……
费力的坐起来,肚子确隐隐传来一阵刺痛,她只能坐靠在墙上喘着气,试图平抚腹部的刺痛,在情况不明的现在,她说什么也要先保住宝宝再说。
这里似乎一间废弃的屋子,看着手脚上的手铐,她应该是被绑架了。只是到底为什么?
“你终于醒了。”突然一个男人走进来。
岑小小一惊,抬起头来,这个男人……似曾相识!
“你为什么绑架我?我既不曾得罪过你,也不是有钱人,我不懂。”
“我倒是可以帮你解惑。”男人靠近她,蹲在她身前。
岑小小退无可退,只能紧紧的靠着墙,试图找回一点勇气。
“你想怎样?”岑小小靠着墙的身体正剧烈的颤抖着,是害怕,也是因为她感觉到宝宝似乎出事了!
“我只是想引你的男人出现罢了,你要怪,就怪常逸居吧!”男人蹲下身,丢了一个面包和一瓶饮料在她面前。
“引他出现之后呢?”原来是因为逸居,这个男人是谁?她一定见过才对!
“哼!我会杀了他!”男人阴狠的说。不杀了他难消心头的怨恨,反正早在他决定绑架他的女人之后就有所觉悟了,要死,也要拉他当垫背!
岑小小抽了口冷气,这个人要杀逸居!
“他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岑小小试图劝说。她知道逸居的身手,这个男人绝不会是他的对手,而这反而是她担心的原因,在男人不敌的情形下,人质的存在就是必须的,但她的情形实在不容有丝毫的闪失啊!
“你以为我为什么抓你过来?”男人冷笑。“好好的填饱肚子,我已经够仁慈的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不爽。”
“看在我被迫牵连的份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非杀了他不可?”
“你以为你的丈夫是好人吗?一点也不!他是恶魔,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家破人亡的下场。我为什么要对付他?哼!我只是在为我的父亲报仇!”
岑小小总觉得这剧情似曾相识,她在某个地方听过,啊!她想起来了,在她的婚宴上,这个男人持刀找逸居算帐。
“是你!”一时间岑小小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看来你认出我了,想必也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男人看见岑小小恍然大悟的表情,冷冷的笑着。
“你不是还有家人吗?你的妻子和孩子呢?他们知道你做这种事吗?”
“不要跟我提他们!”男人突然愤怒的大吼。“要不是常逸居把我送进牢里,我的妻子也不会带着儿子跑了,只送来一张离婚协议书到牢里给我!我落到这般田地,都是常逸居害的!你说,你的丈夫是不是罪大恶极,是不是该死?!”
男人眼中充满了疯狂的仇恨,岑小小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逸居,逸居,快来救我,否则我怕宝宝可能……
常逸居怎么也料不到,迎接他的,不是岑小小,而是几个正在拉拉扯扯的大男人。他认得其中两个,他们是常弘的调查人员,但是,另外三个就显得陌生,看起来似乎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吕兴,孟平,这是怎么回事?”管邵颖上前询问。
“好啊!同党出现了,快说!你们把小小抓到哪里去了?!”不待两名常弘的调查人员回答,住在黄家隔壁的吴叔立刻大喊。
“你说什么?!”常逸居和管邵颖震惊的大喊,常逸居上前拨开吕兴和孟平,冲着吴叔大声的质问:“你说小小被抓了?!”
吴叔和其他两个年轻小伙子吓得退了一大步,瞪着常逸居,衡量着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敌得过眼前这个看起来非常强势的男人。
“难道不是你们抓走的?”吴叔代表开口。
“吴先生,我早就对你们解释过了,我们是来保护总裁夫人的,不是来对夫人不利的人。”吴兴无奈的重申。
“到底怎么回事?小小呢?”常逸居不耐的低吼。
管邵颖的视线则突然被某个东西吸引,他铁青着脸,一语不发的望着那本想出门却又躲进屋里的女人。为什么语若会在这里?为什么她会和岑小小在一起?她和岑小小是什么关系?太多的疑问,都必须由那个小娃儿口中得到答案,不过不急,找老板娘为优先。
“你们真的不是?”吴叔仍是怀疑。
常逸居不耐烦的抽出身份证亮到吴叔的眼前。
“麻烦你看清楚,我的配偶栏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着岑小小的名字,小小是我的妻子!”他收起身份证。“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吗?”
听着吴叔报告经过,常逸居愈听眉头蹙得愈紧。
“会是汪猛干的吗?”常逸居望向管邵颖。
“很有可能,至少这是一条线索。”管邵颖沉思,不过……“吴兴,孟平,你们不是一直盯着汪猛的吗,为什么会让他有机可趁?”
“报告总裁、特助,我正想向你们报告。绑走总裁夫人的人并不是汪猛。”吴兴头大的说。
“什么?!”常逸居瞪着他。
“你们怎么确定?”管邵颖疑问。
“我们很确定。汪猛的确曾想过对夫人不利,不过被我们适时的制止了,他现在正在马公的警局里,等待押解。也就是因为这样,当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总裁夫人竟然还是被绑架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的。”事情全搞在一起,绝对不是他们渎职。
“Shit!”这下可好,他们的敌人似乎还真多。
第十章
岑小小的村庄引起了大骚动,在黄家,大批的警察进进出出,救护车随时待命,常逸居还调来了一架直升机以备不时之需,这全都是因为岑小小;村民们也全都挤在附近看热闹,这是他们生平遇到最刺激的事情。
常逸居和警方正在商讨案情,希望歹徒能尽快联络;管邵颖则瞪着头垂得低低的盛语若,这小娃儿真倔,死都不看他一眼。
等候将近四个小时,一通电话结束了他们焦急的等待,常逸居接受指令来到了这间废弃的小屋外,警察秘密的埋伏在四周,等候常逸居给予暗号之后再一举攻入。
他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见被堵着嘴,拷在一张危椅上的岑小小。
“小小!”常逸居大喊,迫不及待的想上前,然后才注意到站在她身后,手上拿着枪的男人。
“是你,吕炜谦!”常逸居看清歹徒之后冷冷的说。“没想到你出狱后还是死性不改。”
“别说得自己好像多清高,你这个冷血的恶魔害过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却又一手遮天,法律拿你没办法,我只好替自己讨回公道!”
“吕炜谦,你真是执迷不悟,难道你不知道你之所以只判了两年有期徒刑,是我有心饶你的吗?要不然以杀人未遂来判,你现在哪可能站在这里!”常逸居颇有悔不当初的感慨。
“难道我还应该感谢你吗?”吕炜谦怒火沸腾。“感谢你害信达倒闭?感谢你害死了我的父亲?感谢你送我进牢里?感谢你害我妻离子散?我可不是管邵颖,竟然和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愉快的共事!”
“邵颖没有你偏激,他当然知道他父母的死是意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吕炜谦还真会强词夺理,邵颖的父母是因为出差才死于空难没错,但要把这种罪都推到他的身上,未免过于牵强。
“哼!你已经彻底变成恶魔了,该死!”吕炜谦举起枪,对着他。
岑小小拼命的摇头,她好害怕,原本还不会如此恐惧,但是这个男人竟然有枪,那么他要杀逸居,简直易如反掌啊!
“小小,别激动,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常逸居安抚岑小小,恨不得立刻上前紧紧的拥抱她。
岑小小含泪看着他,她恨自己的盲目,为什么看不到他眼里明显的爱意,如果她早发现的话,如果她不要那么钻牛角尖,现在这些事都不会发生啊!如果逸居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不,她会追随他而去,失去他,她绝对无法一个人苟活于世。
“你很有自信嘛!”吕炜谦恨恨的说。
“吕炜谦,放了她,她是无辜的,放了她,我任凭处置。”常逸居冷冷道。
吕炜谦恨恨的看着他,他就是恨他那股泰然自若,现在他手中有王牌,由他控制着他的生死,常逸居竟然还一副王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