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谢意、歉意外,她能将爱意出给他吗?
她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呀!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再失去她的心,那她将会万劫不复的。
她该冒险吗?
“想什么?”孟堂轩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温暖,好……幸福。”
突然,他轻吻上她的唇,“我爱你,雨如。”他温柔的低语。
“你……”她惊讶又感动地不能成语。
“别告诉我你感觉不到。我的一举一动,每个呼吸,每次心跳,都一直告诉着你,我爱你呵!告诉我,你爱我吗?”他期待着,竟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害怕。
“我……我爱你,从醒来后第一次接触你就爱上了你,可是……”
“真的?哇!太棒了。嫁给我,好吗?”
“可是……你为何会爱上我?我只是个瞎子呀!”她不安地问。
“胡说。”孟堂轩斥责她,将她拥入怀中,扫去她的不安。“你的失明只是暂时的。一定会复明的,你放心。”
“我知道你安慰我的。”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在安慰你?”
“我想,我的眼晴一定不乐观,否则在听完报告后,你不会不告诉我。既然你什么也不说,就是怕我难过才隐瞒的,对不对?”雨如想确定自己的假设。
“我真该死,竟然没体会出你的不安。听我说,事情绝不是你所想的。检查的结果的确在我意料之外。”他将医生说的源源本本地告诉她。“没告诉你,是因为知道你正期待着能马上手术,然后恢复光明,因怕你听了结果会失望,不知该如何启口,才暂时不说,到后来也一忙就忘了。对不起,这些日子害你担心了。”
她摇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那是放下了心的泪水。
“我一直以为,我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她紧抱着他的腰。
“好了,现在知道真相了,愿意嫁给我吗?”
“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爱上我哪一点?”
“爱上就爱上了,毫无理由,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心里的声音告诉我,就是她了,等了一辈子的人,就是她。不是外表,不是条件,没有任何附加价值,你就是你,纯粹地爱上‘你’,你的真,你的善你的美,你的迷糊,你的固执,所有的一切组合而成的你。我爱上的就是你。”
雨如抬手抚摸着他脸上的线条,献上了她真心的吻。
双唇的接触,让两人深深的沉醉。突如其来的狂猛炽情,让孟堂轩加深这个吻,灼烫的唇在她粉嫩的樱唇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她的心跳的好急、好猛。她在他的气息下沉沦了,觉得贴合的两颗心几乎揉在一起。他似烈火,让她觉得自己全身热得快融化了,伸出双臂,她搂紧他的颈项,即使会被燃烧殆尽,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投入他的烈焰中。
他不想停下来,理智警告他三个孩子随时都会出现,他艰难地将深吻转为轻啄,慢慢地放开了她。
捧着她的脸,他忍不住不倾身细细用舌描绘她的唇线。
“告诉我,你又为何会爱上我?你甚至不知道我的长相。”他也是不安的,理由远比她更充分。他怕她将恩情、感谢错当爱情。
“你的温柔,让我爱上你;你的霸道,让我不得不爱你。”
“如果,我长得像钟楼怪人呢?”
“诚如你所说的,爱上你,并非因为外表条件,而是因为你就是你。假若我没有失明,我不否认若你真像钟楼怪人,我可能不会想接近你,或爱上人。但现在,失明的我,没有外貌的障碍,让我更能以心交心。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就算你的长相真似钟楼怪人,我也爱你。”她诚挚地说。
“雨如,嫁给我吧!”孟堂轩第三求婚。
“好,我愿意嫁给你。”
“哇!太棒了,你答应了!”他将她抱起,快乐地在空中旋转着。
雨如笑着搂紧他的脖子,尖叫着。
“我们马上去公证!”
“不,等我眼睛复明我才要嫁给你。”
“你还在担心吗?”
“不是,虽然有一点,但最主要的是我想看看当新郎推销。我不想错过,答应我,好吗?”她央求着。
“好,我答应你,我会等你。”说着又吻上了她的唇。
宽敞的办公室内,只有时钟滴答走的声音,在办公室桌前、桌后、对峙的两人已经沉默无语地站了五分钟。
终于,陶书宁忍受不了他那专注且似炽热的盯视而移开了视线,掩饰着飞快的心跳,她愤怒地说:“为什么我得和你一起签那个什么鬼约,他们要老板出面,你该去找妈咪啊!董事长是她,你这个特别助理不会不知道吧!”
没错,她还不知道耿宗儒是她妈咪的儿子,她的继兄。上次叶华在耿宗儒的最后通牒下,只对她解释那些误会。至于他的身份,叶华认为还是暂时保密较恰当。
考虑的结果,他还是答应了,于是继续替陶氏卖命,与其说是为了母亲,不如说是放不下她。
“‘堂皇’的代表要求你出席,因为你姓陶,是陶氏正牌的继承人。”
“堂皇?”是他?
她眼睛亮,太好,正愁找不到借口介入他的生活,现下可能现成的机会了。嘻,自投罗网。孟堂轩,等着接招吧!
“‘堂皇’的代表是谁?”
“我要求他们幕后老板出面,他们答应了。”
孟堂轩答应了?太好了。
咦?等等……
“你怎么知道‘堂皇’有幕后老板?”陶书宁怀疑地看着他。
这件事是极为机密,若非利用组织的情报系统,她也无从得知。因为就外在的任何地方看来,“堂皇”的老板是唐书樵,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示出应该还有幕后老板。这个耿宗儒又是怎么知道的?
糟!他竟会一时大意而漏了口风。不应该让她知道是他要求的,他竟然忘了她是那么聪慧敏感。
“哦……我请私家侦探调查的!你知道,这是公司的作风,遇到大案子就会先调查合作的对象。”
这点她知道,但问题是——
“是哪家侦探社?那么厉害,查得出无人知晓的秘密。”
早知无法轻易过关的。耿宗儒在心底斟酌着,该透露什么消息才能让她不再追问,又能保守他的另一个身份?
“是一家叫翔鹰的侦探社。”
翔鹰?
陶书宁震惊地张大眼,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但从不知它竟也和侦探社扯上关系。
她所处的组织有两个名字,分为暗与明。暗里的组织名称为“夜鹰”,以卧底、调查为主,专门做些警方更专业、权势更大的扫荡行动。对一些警察动不了、法律制不住的权大势大财大的不法之徒,更是它扫除的第一目标。
而明里的组织名称即为“翔鹰”,它是个纯粹的企业组织,结合了很多大企业而成,涉足了各项行业。各大企业只是暗处结合,明里仍是个个体,不能以翔鹰为名,它是只吸收其企业的领导人加入而已。而以“翔鹰”为名的企业主体更是个跨世界的集团,为的就是铺佐“夜鹰”执行任务的方便。
但,在T省,她倒不曾听说有侦探社。是巧合吗?此“翔鹰”只是恰巧同名罢了?
“在哪里?”
“抱歉,听说他们并未对外营业,我的一位朋友介绍时再三强调不可透露给第三者知道,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陶书宁沉思着。
有没有可能耿宗儒的朋友是组织的一员,利用职便帮他查出“堂皇”的秘史。若是的话,那一切就得过去了。否则哪有什么侦探社是不对外营业的?
“想必你也不能说出你的朋友姓啥名啥了?”
“抱歉!”
“算了。”她了解,“好,我会去,什么时候?”
“星期三早上十点,就后天了。”
“地点?”
“就在楼上,第三会议室。”
“好,我会准时到的,我早就想再想会会孟堂轩了。”
“你……对他很好奇?”耿宗儒犹豫地问。其实他是想问她是不是喜欢孟堂轩了。他知道她上次曾和孟堂轩相过亲,而且……还是他授意的。
没错,“夜鹰”组织的领导人,那陶书宁以“他”代称的人就是他——耿宗儒。他当然知道她接近孟堂轩的目的。但是,他就是这深怕她会假戏真做。因为孟堂轩的条件实在太好了。
“还好啦!”陶书宁敷衍着。
算了,他也没有勇气知道。天知道,他已经爱她好久、好久了。
第六章
一道人影匆匆地经过偌大的花园,进入大厅,经过长廊。没有心情去欣赏周遭美丽的古董摆设,直接来到书房门口。
抹掉手心的汗水,男子终于抬起手敲了敲门。
“进来!”
男子闻声抖了一下,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推门而入。
“如何?”书房里头的男人转过身来,是葛敬之。
“查到邱进毅那三个孩子和他妹妹的去处了。是‘飞达’的董事长孟堂轩位在市区的一栋高级大厦。”男子诚惶诚恐地说。
“孟堂轩?是他!他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葛敬之有些愕然。
“是孟堂轩的座车撞伤了邱雨如,才接她到他的地方,照顾到痊愈吧!”
“没那么简单,一定有内情。找个机会,摸进去把东西找出来!”他冷声下着命令。
“是。”
“陶氏电脑”办公大楼十七楼第三会议室里,双方代表很顺利地签完合约。
其实,耿宗儒要求孟堂轩出面并非故意刁难,只是纯粹地想会会他,面对面地看看他,算是最后的评估吧!
如此一来,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算是完成了邱进毅的遗愿了。因为他知道孟堂轩和邱雨如的感情进展的很顺利。他很欣赏孟堂轩,当初想吸收他入组织就已经做过一番调查,虽然后来因某种原因而作废,但他一直很想交这个朋友。
事情应该算是圆满完成了吧!
但——意外却出自他这边。
在双方都签好合约后,陶书宁爱娇地走近孟堂轩,在三个男人警告、不屑、意外的眼光中,她挽着住孟堂轩的手臂,展现出她自认为最让人惊艳的笑容,嗲声道:“堂轩,既然谈完了公事,那咱们就来谈谈我们的私事吧!”完全不理会耿宗儒警告的瞪视,自顾自地扮演好她的角色。
孟堂轩不屑地撇嘴并甩开她的动作,也对唐书樵那惊讶意外的表情装作没看见。
“我和你没有私事可谈。”他刻意地将我们分割开来,冰冷地说,并且与她保持距离,免得她像八爪章鱼似地缠上来。
“哎呀!讨厌,你不用不好意思,这里都是自己人,我知道你特别要求我出席,只是想找机会见我一面,我能了解的。”她非常自作多情的说。心里虽为自己的演技喝采,却也恶心得想吐。
孟堂轩不敢置信她的厚颜无耻,其他两人也呆愣当场。
“你疯了!”最后,孟堂轩冷冷地下了结论。
“讨厌啦!你欺负人家,你明明知道人家是你孟家内定的媳妇,就只等你迎娶,哎呀!你是不是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假意的惊叫,顺道看了另外两人一眼。
“你真的疯了!”孟堂轩懒得和她多费唇舌,示意唐樵该离开了。“耿先生,我们先走一步了。”他并没有等耿宗儒回应,便匆匆离开。
陶书宁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她没有继续缠着他,因为没有必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最重要的是,那已经是她能忍受的极限了。她已经快被自己那嗲声嗲气的声音搞得精神衰弱、恶心欲呕了。还有还有,那来自于她后背两道灼热的视线,几乎将她的背烧出两个洞来。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记得你对孟堂轩没兴趣。”耿宗儒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怒气。该死的,她一定得表现的像个娼妇吗?她那模样她似迫不及待地想张开大腿请男人上来的妓女。可恶!
“你又知道了?”她悻悻然地问,对他口气里明显的质问和怒气感到莫名其妙。
在她未尝情爱的脑袋瓜子里认为,醋,是爱情不可或缺的催化剂,她打算多缠着孟堂轩几次,扮成花痴的以他的未婚妻自居,然后“不小心”的将这个消息传给邱雨如知道。这样一来,若是邱雨如对自己的感情仍不清不楚,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痛苦,继而了解自己真正的感情。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邱雨如对孟堂轩有不自觉的情愫。
这些,她当然不会对耿宗儒透露半句,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面对她那不把他当回事的态度,耿宗儒有很深的挫折感。在明他替她守护她父亲留下的公司,日夜拼命。在暗,他在组织里处处维护她,替她收拾闯下的祸,偏袒她所犯的错。
他爱她呵!她何时才会发现?
“我爱上他了,不行吗?”她气他说话的态度,于是赌气地说。
真的?假的?他分不清。
他知道她有任务,而且是他给她的。他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真的假戏真做了?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否则,他给的任务是让邱雨如爱上孟堂轩,意思就是让他们相爱,然后有情人成眷属。他怎么也看不出她方才的行为与任务有何关联啊!
心底那撕心裂肺般的痛几乎让他承不了了。但多年来组织的磨练让他及时恢复自制。
放了她吧!该放开她了。
“行,当然行!不过照方才的情形看来,你得加把劲才行喽!”他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他该消失了,他本不该出现的。
陶书宁万般不解地目送他离去,在看见他倏地惨白的脸色和像是经历了十分悲恸的事而满含悲伤痛苦的眼神,她为何痛心?在看见他离去的背影时,又为什么不安,好似……他会就此消失……
雨如孤独地坐在她位于二楼的卧室里,她多希望能看这间堂轩专为她重新设计的楼中楼公寓。堂轩早上出门交代中午不回来吃饭。她知道他很忙,似乎是做大事业的,他没告诉她,她也没问,是怕自己更自惭形秽吧!
自从搬来后,堂轩每天中午都会回来陪她,有时虽然只能匆匆地吃顿饭,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在看护林小姐的帮助下,一些生活起居已经能自己动手了,尤其是吃饭。吴妈会特别将食物分开,将她那一份放在固定位置,让她方便食用且不用假手他人。让她很成就感,胃口也变得很好。
但——
她现在完全没有胃口了,因为她不喜欢独自用餐。
吴妈在楼下厨房忙着,林小姐刚刚接到一通急电,临时请假出门了。她很叫吴妈别弄饭了,她根本吃不下,但是雨如知道,她若是不吃饭,吴妈一定马上一通电话直达堂耳中,然后堂轩就会专程赶回来,盯着她吃完他规定的饭量,才会再回公司。这是刚搬来没多久时的一次经验,后来堂轩每天中午都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