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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情火 page 7 作者:董妮

  “好啊、好啊!再脱、再脱——”她在一旁又吹口哨,又拍手的。

  郝枢启本来就年轻气盛,受此鼓噪还不紧跟着将衬衫也一起脱了。他把衬衫拿在手里挥舞着,水如新的情绪更是被煽扬到最高点;仿佛嫌拍手不够表现心情的激奋似的,她更用力地踏着地板。

  “裤子、裤子、裤子……”

  “好!”应观众要求,他扯下皮带连裤……也一起脱了。

  “哇!好棒哦——”她欢呼声大得像要掀了屋顶。

  “换你了。”大概是跳得渴了,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拿起啤酒又继续喝!

  “好啊!呵呵呵……换我脱……”她醉得口齿不清,连衬衫的扣子都解不开。

  “笨死了!”实在是看不过她在那边跟扣子纠缠不清的蠢样,他伸过手,“我来帮你!”

  “不要,我自己来。”她挣扎着跟他抢解扣子。

  突地——

  也不知是谁力道用大了,“嘶”地一声,她整片前襟被撕了下来,大抹嫩白就这样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眼前。

  “哇,好白哦!”他忽然觉得口好渴,喝下肚的啤酒似乎变成火了,正在灼烧着。

  她面对他歪着头笑:“你要不要摸摸看?”

  “可以吗?”他真的很想摸。

  “是你就可以。”她叽叽咕咕地笑着。

  “那我要摸了。”他的手掌轻轻刷过她的丰胸。

  蓦地,一阵闪电同时劈进他们脑海里,两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瞪大、瞪圆。她的胸部上上下下起伏着,他的眼珠子就跟着她转,不停地转呀转的,仿佛转进了一处五彩迷宫,他的理智尽陷于此,身体里惟一仅剩的只有一波又一波火热的情潮。

  “如新,我……”温柔揽过她,他在她的小嘴上轻啄了一下。

  “唔!”她眼里尽是一片迷蒙的秋水,“枢启,我好热……”

  “我帮你脱衣服好不好?”不待她同意,他的双手已自动自发解去了她的衣衫,不一会儿,粉雕玉琢的娇躯已裸裎在他眼前。

  郝枢启硬生生咽下一大口唾沫!感觉火焰已代替血液侵占了他全身的血管,他的身子快被这股欲火给烧爆了:“如新……”

  “嗯?”她轻哼。

  她的呻吟无疑是一桶油,生生加入他体内的焰火中,将它们轰烧成一股冲天烈焰。他再也控制不住翻身压下她,嘴唇在她的脸上、颈边、肩窝各处游移不离……隐约有种体认,某些事情不一样了,但……是什么呢?身体完全主宰了大脑的运作,任其牵引着她进入云雾!直人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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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第一道金芒惊醒了两只早起的鸟儿,郝枢启和水如新同时自地板上挺坐起来。

  “奇怪,我怎么睡在这里?”默契十足地,他们不约而同开口。

  然后,他们同时注意到对方的裸体,还有自己的……一丝不挂!

  “哇!”合作无间地尖叫穿破了黎明的宁静。

  “你对我做了什么事?”他们互指着对方责问,却又……“啊——”在看到彼此的裸体后,同时跳了起来,各自找了个可以遮身的地方着衣。

  二十分钟后,当他们穿着整齐回到客厅时,两人脸上都是一片惨白。郝枢启和水如新垮着双肩坐在地板上,沉默像块无形巨石,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好半晌后,郝枢启清清喉咙,试着打破僵局。

  “如……如新,你还记不记得昨晚……”

  “我们开了场庆祝会,还喝了一点……酒!”真的只有一点吗?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啤酒罐,数一数居然有二十来罐,老天,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喝了这么多酒?

  “嗯!这一点酒还真不少。”他把空的啤酒罐全捡回来排好,整整有两打。

  “都怪你,干么买这么多酒?”

  “这些酒我本来打算喝一个月的。”结果却在一个晚上喝光了,难怪会铸成大错。

  她用力抓着头皮,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喝酒了,只知……大错已成,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他的神情也是一片苦恼,“一般遇上这情形多是……结婚喽!”

  “你要我马上嫁给你?”并非讨厌他,心里也曾多次幻想将来嫁予他为妻;但那是将来,现在他们都才十来岁,大学还没毕业就要结婚,她不知道这样仓促的婚姻是否有保障?

  “不然你说咧?”他也没想过这么早结婚,在他的人生蓝图里,成家还排在事业之后,他原本是打算先开创出一番事业后,再带她回水家,向她父母提亲、光明正大地将她迎进郝家门的。

  谁知……唉!总归一句话,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她抱着脑袋哀嚎,这种事她以前又没碰过,谁晓得该怎么办?

  “都是这些酒惹的祸啦!酒能乱性,说得真是一点儿也没错。”末了,她干脆把气都出在那些空酒罐上。

  “没错,都是这些酒害我们的,踩扁它。”他跳起来,把那些空酒罐一个个踩扁。

  “好!踩扁它。”她也跟着加入发泄行列。

  直把所有的酒罐都踩扁后,他重重地一颔首:“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从此戒酒。”

  “我也是。”她举起右手高声宣誓。

  “所以,”他用力深吸一口气,“我们绝不会再犯相同的过错,对不对?”

  “对!”她大声附议道:“因此,这次的事……”

  两个人迷惘的眼珠子竟选在此刻,同时发出灿亮的虹光。

  他们一起弹指:“这次的事纯属意外!”

  “没错,‘意外’就是不小心发生的事,人们不应该将它放在心上,耿耿于怀。”她进一步解释道。

  “那就让我们一起忘了它吧!”郝枢启大声宣布。

  “好,忘掉它。”水如新拼命摇着脑袋,好像要把昨夜发生的事全摇掉般,“昨天晚上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从此以后谁也不准再提起。”

  “违约的人是小狗。”她举掌,与他在空中互击、定下盟誓。

  一夜的旖旎就在两人都不肯面对现实的情形下,以一句“意外”收场。

  但……事情真能这么简单吗?

  第五章

  “什么?怀孕?”一阵晴天霹雳打得郝枢启差点晕倒。

  “嗯!”水如新两手抱住脑袋虚弱地应了声。

  “怎么会?”不敢相信,他才二十啷当岁就要当爸爸了。

  “那次意外,记得吗?”果然,意外是不能轻易抹杀的。

  “那不就……”他扳扳手指头,“三个多月了?”

  “是啊!”前两个月,她还幻想是自己算错生理期呢?全世界有那么多夫妇想生孩子却生不出来,没理由她这么倒霉!才“意外”一次就中标吧!

  直到近几天,她的小腹明显微凸了,去给妇产科医生检查,才确定,这“意外”将永水远远留在她身边,提醒她,酒醉的结果有多悲惨。

  又一道猛雷把他打得动弹不得。

  再过六个月她就要生了,他将升格当父亲,那时……刚好大学要毕业,紧跟着……呜呜呜……他就要入伍了。这下子要怎么安置水如新母子啊?而且当兵期间有两年,这段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坏就坏在,他不自由,无法再拼命打工,他们母子的生活将成问题。再者,这违建也不适合初生儿居住,夏热冬冷的。他得想办法给妻儿换个好环境才行。但……他有钱吗?人生蓝图明确规划着,创业基金是不能动用的,那得留着他日后开公司用。现在他们的日常所需都是他身兼数职赚来的,如果他再多找几个差呢?有没有可能在小宝宝出生前赚足妻儿未来两年的生活费用?郝枢启兀自沉思、盘算着,而水如新看他一脸凝重,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不能怪他无情,试问天下男人,有谁愿意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弄个孩子来碍手碍脚的?可以预料她和孩子一定会成为他功成名就的绊脚石,那就莫怪他要厌恶了……

  水如新含悲忍痛地站起身。那一夜的意外她自承责无旁贷,既是如此,也只好咬牙认了,谁叫她要酒后乱性呢?她活该!她抽出口袋里早已有所预感而写下的告别信放在他面前,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默默地离开了这满载她梦想、却又带给她无限忧愁的所在。

  而另一边,郝枢启还在算了又算、想了又想。可无论他怎么计量,以他眼下的情形,要既不动用创业基金、又顾全水如新母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生产、坐月子、养孩子……样样都要用到钱,不行了,他真的保不住自己的梦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令他措手不及。

  “我可怜的孩子,老爸真是对不起你。”猛地,他一咬牙,罢了!大错既已铸成,身为男人就不能推卸;水如新是他最心爱的女人,而孩子是自己的骨血,怎么也比金钱更重要!

  他的创业梦……虽然很舍不得,但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奋斗,就把人生的蓝图全部往后挪吧!为了他挚爱的妻儿,他的公司可以等到三十岁、四十岁,甚至五十岁再开。

  “如新,我们结婚吧!”当他下了决定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她不知在何时已失去了踪影,“如新,你在哪里?”

  他以为她进了厨房,在小小的斗室里转了两圈,依然不见她的人影。这房间就这么点大,一目即可望尽,没有地方让她躲的!那么……

  偶然瞥见桌上的信,他的心凉了大半。

  “这傻瓜,该不会想不开,跑去做傻事吧?”

  撕去封口,白色的信纸飘落他掌中,几行娟秀的字迹映人眼帘。

  “我走了,谢谢你这几个月来的照顾,你放心,孩子我会努力将他养大的,再见!”

  简短的交代,没有署名,甚至没提过一个怨他的字,她就这么消失无踪,独留无限的怅然,翻搅着他胸口如遭火炙。

  “笨蛋,我有说不要你吗?大笨蛋——”

  情愿她耍脾气,她这般地体贴,只叫他心痛得几乎死去。

  “水如新,你给我回来!”狂叫着,他冲出大门,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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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然徘徊于街道上,水如新不知何去何从。试着往“家”的方向走,可是才到水宅前的一段上坡路,她的脚步便跨不出去了。在水如新心里,那座大宅与其称为“家”,不如说是座金雕玉砌的“牢笼”更适合。所谓的“家”应该像是郝枢启的住处那样,虽然称不上华丽,甚至贫困得家徒四壁,却时时充满温馨与笑声。他是个可依靠的男人,还在求学、家无恒产,只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却让被收留的她衣食无忧,将她呵护得像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他总是辛苦自己,却给她最好、最棒的。有时候,他会抱着她说,将来一定要让她当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对啊!他们相恋了,在那间再简陋不过的违建中,她度过了生命中最有价值、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在品尝过真正的自由后,要她怎么再做回昔日那个毫无主见的傀儡娃娃!做不到了! 她的心一旦被放出笼,便再也收不回来、也不想收回来了。猛地转身,水如新拼命地往前跑,只想离后头那座禁锢她多年的牢笼越远越好。不知不觉,双脚将她带进了T大校园。

  夜幕初罩的校园里,学生们早下课离开了,广大的空间中,除了风声虫鸣,再无半点人烟。惶惶然,她走进中庭。这里有棵大树,爬上树顶可以眺望半座校园,是她新发现最佳的远望所在。水如新四肢并用地攀上了树,端坐在树枝间,凉风阵阵吹来,拂动她每一根乌黑的秀发。记不得爬树的习惯是几时养成的了,只是每每在心情烦闷时,总爱躲在大树顶;与树木说说话,沮丧的心情就会被一点一滴带离体内。

  不过这方法似乎并不适合用在此刻她的怀孕之身上,她的小手下意识抚上微凸的小腹,这里头孕育了一条幼小的生命,那是她与郝枢启的骨血,或者……“他”肯晚到个几年报到的话! “他”将是她与他最宝贝的爱情结晶,这期间的差别岂止天与地。

  “你为什么要跑这么快?”明知这问题对孩子不公平,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你把爸妈的计划都搞乱了,孩子……”

  不说话还不晓得,一开口才发现,哽咽的声音已泄漏了她满腔的悲意。昔日被逐出家门时也不曾这般无助!现在怀了孩子……悠悠天地间仿佛只剩自己,她被全世界给抛弃了,父母、亲人、朋友,连最挚爱的郝枢启都不要她了!

  “我该怎么办?呜……”

  离开他房间时,她以为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想到办法好好活下去。如今高踞树顶,才发现自己有多渺小,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怕是很难吧!

  遥望阴暗的天空,晦色无光正如她此刻的心情;难得有的明亮却在街的另一方,不晓得她若就此跃下,芳魂是否会直奔彼岸,永留在光明的所在?

  “水如新,你给我抓紧树干了,敢来个脚滑、手滑什么的,小心我剥了你的皮!”树底下,一声昂然的怒吼奇异地突破了静谧。天晓得他找她差点找疯了,不过幸好找到了!

  “枢启!”透着树缝往下看,手电筒的微光照出他狰狞的五官,“你怎么来了?”

  “来带回一个有头无脑的笨蛋!”他挽起袖子试着往上攀,不过说真格的,爬树,他并不在行。

  “你别上来,我下去好了。”看他磨蹭了半天也攀不上树,还不如她溜下去快一些。

  “你慢点儿,小心,别动了胎气,听见没有?”她那猴手猴脚的模样看得他心脏险些停摆,赶明儿个一定要她改掉爱爬树的习惯,否则他早晚给她吓死。

  “知道了,你别吵嘛!”人家在吃米粉,他在喊烫,受不了!她猛一摇头!没想到却脚步打滑,“哇!”

  “如新——”多亏他反应够快!即时接住她,不然小宝宝就给她摔飞了, “混账!”放她下了地,他用力抓住她的肩摇晃, “你有没有脑子啊?孕妇可以爬树吗?”接着,他更使劲将她搂进怀里。

  “枢启……”她被他前后两番不同的态度吓傻了。“你……不是很讨厌宝宝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事实上,差点失去生命中两个挚爱的那种感觉,至今仍不停凌迟着他的心,将他的心割得血肉模糊。

  “可是你听到我怀孕时,一点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反而一脸快吓死的样子。”所以她才会以为他不要她了。

  “废话,一次意外就中标,我当然会吓到啦!”舍不得放开她片刻,他就着她的耳畔低喃,“但我还是爱你们的,我早知道我们会结婚、生小孩,现在不过事情提早一步发生,可……发生就是发生了,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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