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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王子的一夜情 page 14 作者:董妮

  “三哥学人家大禹治水,因公忘私,路过家门而不入,惹恼了干妈。”一个清脆的娇声插了进来,是水如新离婚后才收的干女儿、路箴茗。

  “谁让你打断我说话的?”水如新瞪眼。

  “我怕干妈这一开骂,不到天黑不会住口,大哥和心姊会在门口站到昏倒。”路箴茗闲闲地撇嘴,把大门敞开。“全都进来坐着说吧!”

  “心姊?谁啊?”水如新脑袋一转,这才瞧见一直隐在郝韫然身后的时心紫。“心紫,你怎么来了?”

  “呃……嗨!新姨,好久不见!”时心紫探头怯怯喊了声,立刻又缩了回去,拒绝面对现实。

  “怎么啦?”郝韫然关心地转过身去,拍拍她粉嫩的颊。“我们是特地来找妈咪谈事情的,你不出来,这问题该如何谈下去?”

  时心紫捉着他的衣角,用力地摇头。“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另想办法好了!”她实在没本事搞定这垃难缠的长辈。

  水如新眯眼瞧着他们之间逐渐升高的亲密情势,上昂的嘴角紧抿成一条薄线。“郝韫然!”阴冷的话语磨出齿缝。“你给我说清楚,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听到母亲的问话,他儒雅的面孔倏地转了回来,脸上是一片天真。“我们是情侣……”

  时心紫迅速地伸手捣住他的嘴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笨韫然,没瞧见新姨眼里都冒出火花了吗?

  诚实也不必挑这种时候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偏偏他天生正直,坚持君子不打诳语。“妈,心紫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您未来的媳妇。”

  “哦,媳妇——”水如新美丽的凤眼危险地眯了起来。“那可不可以请你告诉妈妈,你们交往多久啦?”

  时心紫拚命踩他的脚要他闭嘴,连一旁的路箴茗都不停地向他使眼色,暗示他:谨言慎行。

  没想到老实的男人还是老实地招供了。“快一年了。”

  “一年呀!”水如新的五官开始变形。“很久了嘛,怎么都没人通知妈妈一声?”

  郝韫然伸手抓抓头,傻笑着……

  “忘了是不是?”现在水如新连声音都抽搐起来了。

  他赧然低下头,脖子,耳朵红成一片。

  “真孝顺。”水如新送出最后一抹冷笑,蓦地爆跳起来,朝着郝韫然又踢又捶。“你这个死孩子,我生颗球却比生你好,养你这么大有个屁用,有了老婆就忘了娘,那你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嫌我呕得还不够,存心来气死老娘是不是?”

  为免惨遭池鱼之殃,时心紫和路箴茗聪明地远远避开,蠢男人是该受点教训。

  “妈妈、妈妈……”动手的是自家老娘,郝韫然也没胆还手,只得拖着脑袋任她发泄个过瘾。

  别看水如新是个已年近五旬之人,泼辣的脾气可一点儿都不输年轻人,揍起儿子依然火力惊人。直把郝韫然打得缩在地上哀哀求饶,她老人家才整整打散了的发型和衣服,又讥又讽地开口。

  “大半年都忘了来找老娘,现在又来干什么?发请帖啊?”

  “不是的,我和心紫还没要结婚。”郝韫然狼狈地起身。“我们是……”他看看心紫,实际问题他也不清楚。

  本来已经决定打道回府的时心紫,顿时又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吓得她额上冷汗直冒。

  “这个……新姨……我……”

  “说重点。”水如新张嘴,迸出一串冰珠子。

  “我们是来向新姨求救的。”时心紫低垂脑袋,紧张地搓着双手,将公司遇到难关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早知道你会把公司搞垮。”水如新冷冷地说道。

  “对不起。”时心紫一句话都不敢辩驳,乖乖地认错道歉。

  反倒是郝韫然心疼地为她辩护。“妈,事情不能全怪心紫,她也是被整的。”

  “身为一名主事者,不能预先洞悉情势,随随便便就被人整得七零八落,不怪她怪谁?”眼见儿子如此偏袒其他女人,水如新就更火了。

  “可是……”郝韫然还想反驳。

  时心紫赶紧捣住他的嘴,压低他的脑袋道歉。“对不起新姨,这事儿全是我的错,您就别再生气了。”

  “心紫!”郝韫然还是不舍她受委屈。

  时心紫只得不停踩他的脚,低声要求他别再“火上添油”了。

  水如新美丽的凤目锐利地扫过他们。“既然知道错了,那还不快滚,还杵在这儿干什么?”

  时心紫失望地垮下肩膀,虽早知得到援助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但真被判了死刑,她还是感到难过万分。

  郝韫然看不下去了。“妈,那也是你的公司,你就这么狠心看着它倒?”

  “我玩腻了,不想要了,不行吗?”水如新气势汹汹地怒吼。

  “可是心紫想要啊!她在这家公司上花了这么多心血,十几年的青春全在上头了,你怎么忍心不帮她,你有能力的不是吗?”

  “我就是不帮,你管我。”水如新的我行我素,自幼至长从未改变。

  “妈——”郝韫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是如此冷血之人。“为什么?总有个理由吧?”

  “我讨厌她。”

  郝韫然愕然瞪大眼。“心紫是你的好朋友留下来的女儿,你儿子未来的老婆耶!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我就是要说:‘我讨厌她’怎么样?”水如新双手插腰,别人越是不要她做的事,她越是爱做。“现在我连你也讨厌了,你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箴茗,把他们赶走,他们要不肯走,就打电话报警。”说完,她转身回到屋里,“砰”一声,用力甩上门板。

  “妈——”郝韫然犹未死心,想冲进去跟母亲理论出一个公道。

  路箴茗双手大张,挡住他。“大哥,你不是不知道干妈的脾气,她正在气头上,你还去招惹她,小心她放狗咬你。”

  “可是……”他担心心紫啊!

  “算了!”时心紫落寞地摇头。“我们都尽力了,也许是注定的,剩下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

  “心紫……”他知道公司是她的一切,失去了公司,她心灵所受的创伤可想而知。

  “我没事!”她虽笑着,但那双眼却黯淡得叫人心疼。

  郝韫然怜惜地抱住她。“我……对不起,妈妈她……”

  “这不关你的事啊!新姨说的对,未能洞察先机是我的错。”

  “商场瞬息万变,谁能抓得准未来趋势?这事不能全怪你,不如……我再求求妈妈,我们毕竟是母子,或许她会心软改变主意。”

  “大哥,你还没睡醒吗?”路箴茗挥手打断他的白日梦。“干妈向来说一不二的。”

  “我们走吧,韫然。”虽然很不甘心、很痛苦,但时心紫知道,公司倒闭已成定局了,她也只能接受事实。

  伴着她走回车里,郝韫然为她憔悴失落的花颜心痛如刀割。一个拿事业当生命的人,一旦失去了所有,这人生又该如何继续下去?

  不!为了她,他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叫“新意”起死回生的办法。他在心里暗下决定,绝对要尽全力让“新意”继续营运下去,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  ※  ※

  在郝韫然和时心紫走后,路箴茗回到屋里,在顶楼花园找到缩在花丛里的水如新。

  或许是出生豪门、极受宠爱的缘故,水如新脾气很坏,骄纵任性、蛮不讲理;但她同样也保留了孩子最纯稚的性情,不开心时就把自己藏起来。

  “干妈,这次你要躲多久?”路箴茗蹲在她面前,好笑地问道。

  水如新爬出花丛,透过路箴茗脸上那副大得遮住她三分之二脸蛋的怪眼镜,直视她深邃如海的清眸。

  年轻时的水如新是模特儿界第一人,有个外号叫“绝世奇花”,她和时心紫的母亲时黄意合创“新意经纪公司”,只用了五年的时间,把这个名号推进了世界舞台。

  而她在当红时,急流勇退,想让世人永远怀念她的名字;却又不甘寂寞,因此访遍全世界的孤儿院挑选出路箴茗,加以栽培,想叫干女儿做她的接班人。

  而这女娃儿也不负她所望,十六岁出道,只一年就红透半边天,连巴黎的时装界都派人来邀请她去法国表演。

  只可惜路箴茗志不在此,玩票性质干了两年模特儿,就留下“神秘X”的名号,宣布退休了。当时模特儿界人人扼腕,痛失英才。

  反而是水如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女儿养大了,本来就会有自己的想法,她能拘束她到几时呢?她早看开了,只是没想到情况换成亲生儿子,她会难过得失了理智。

  “他们呢?”

  “听你的话,全赶走了。”

  “啊……”水如新慢慢地拔着身旁的花丛泄愤。

  路箴茗好笑地看着她发脾气。“再拔下去就没喽!”

  “没了再种不就有了。”她投完花还没消火,又继续扯着地上的韩国草皮。

  路箴茗等她发泄得差不多了,才下楼倒了杯水给她,一本正经问道:“干妈,你真的不帮心姊啊?”

  “哼!”水如新别开头,-口一口饮着杯里带着柠檬香味的矿泉水。“我几时说话不算活来着?不过……你想怎么样我就管不着了。”

  真是的,没见过这么爱闹别扭的人。路箴茗朝天翻个白眼。

  “是,老佛爷,小的了解您的意思。”不就是要她以私人名义出手相助嘛!

  “贫嘴!”水如新红着脸低啐一口。

  “不过干妈,你不觉得你对心姊太严厉了吗?”

  “我嫉妒嘛!”儿子看她比看自己重要,水如新当然不满。“难怪人家说:儿大不由娘。这三个混小子,就没一个把我放在眼里的。”

  “干妈,他们是恋爱,又不是结婚,事情没有确定之前,谁会到处大声嚷嚷?万一失败了,岂不丢脸?”

  “我又没要他们事事来向我禀告,只希望他们遇到什么麻烦、趣事、问题……都能来找我商量嘛!别人家的母子都像朋友般亲密,他们三个却都不理我,我……早知道我就不生儿子、生女儿了。”

  这种事情能早知道吗?路箴茗不屑地轻撇嘴,却聪明地没说出口。

  “箴箴。”水如新突然眨着小狗般的大眼望着她。

  “干妈,你别出歪主意整我。”因于太多的前车之鉴,路箴茗迅速跳离她一大步。

  “我是那种人吗?”水如新双手插腰。

  路箴茗用力一点头。“是!”

  “箴箴——”水如新哀哀地喊了声,斗大透明的泪珠随即落个不停。

  路箴茗不由得跳脚。“干妈,你别每次说不赢人家就来这一招。”

  “天哪!连女儿都不要我了,我不要活了……”她说得像真的似的。

  路箴茗捣起耳朵,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说什么我也不会帮你助纣为虐的,别想——”

  “哇!”水如新放声大哭。

  “你……”路箴茗愤恨地跺脚。“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水如新一听,便不再罗嗦,直接说出要求。“对于韫然和韫礼我已经死心了,但韫霆还没听说传出好消息息,我要你利用帮助心紫的机会,想办法认识他、盯着他,他的情事无论如何我都要全程参与到。”

  “干妈!”这要求太变态了吧?

  “你不觉得很好玩吗?可以亲眼看着儿子谈恋爱耶!”水如新一脸天真样。

  路箴茗只能说郝氏三兄弟前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这辈子才会有这样麻烦的母亲。

  ※  ※  ※

  郝韫然坐在董事长室里,默默地看着时心紫清算公司最后仅余的资产。她眼里有挥不去的哀凄,苍白仿佛变成了她最亲密的朋反,分分秒秒紧黏住她的脸不放。

  他记起从前公司营运正常时,他每回来访都在这里头听见生气盎然的笑声,那时,她周身迸发出来的神采像天上的朝阳那般灿烂,而今,失去了活力的身躯只剩下一副空壳子!她像是一朵将谢的玫瑰,正在逐渐枯萎,死去……

  意识到他灼人的视线,时心紫抬起头来,瞧见他一脸的忧郁。

  说来,她真不是个好情人,自他们交往以来,她就不时出状况,惹得他忧心冲忡,好好一个白马王子都变成忧郁情人了。

  “韫然!”她强迫自己笑,但下滑的唇角怎么样也拉扯不出上扬的弧度,最后只变成一种无奈的挣扎。

  他离开沙发走到她身旁,看着桌上成叠的文件,这些就是她的生命了,想像她将以何种痛苦的心情将它们出清,郝韫然的心底一阵揪疼。

  “其实……还好……”她抚摸文件的手微微颤抖着。“起码我保住了房子。”

  “心紫……”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伸手环住她的颈子,无言地安慰她。

  她深吸一口气,顺势后仰,倒进他怀里。“韫然,你知道吗?我好庆幸,这会儿有你在我身边,我……不是孤单一人……”心脏在发疼,她眼眶越来越热。

  他感觉到一点水渍在手背上化开,接着更多的泪水沿着她白皙的粉颊落到他手上。

  那温度应该是冷的,但他的皮肤却觉得好热,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般。

  “你放心……你永远都不会再孤单了,我一辈子……

  都会陪在你身边。”他哽咽着,再也忍不住陪她一起落泪。

  “谢谢……谢谢你,韫然……”她抽泣。

  “心紫,我们结婚吧!”他突发惊人之语。

  时心紫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轻佻的声音蓦地插了进来。

  “这种破鞋你也要?”来者正是专靠女人吃饭的小白睑——刘智彬。

  “对不起!”廖宛蓉歉疚的小脸跟着出现。“我来不及去拿扫把,他就冲进来了。”

  “没关系。”时心紫挥挥手要她别在意,再转头面对刘智彬,哀凄的小脸立刻结冻。“你又来干什么?”

  “没干什么?”刘智彬旁若无人地在董事长室里东逛逛。西摸摸。“再过几个月这里就是我的专属办公室了,我来看看该怎么换掉这个破装潢,重新弄点好东西。”换言之.他是来炫耀的。

  一旦“新意”宣布倒闭,“杨群”将立刻借助美国财团的金援将之买下,而刘智彬这痞子就成为下一个进驻者了。

  十年风水轮流转,是不?时心紫胸臆间滚着一团烈火。

  “是吗?那么我想你大概需要一笔非常庞大的金额。”

  “哦!你放心,我会有的。”刘智彬眯眼的样子就像大奸臣秦桧重生。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时心紫突然对他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媚笑。

  刘智彬有一瞬间的失神。

  下一秒,一只纤细秀巧的拳头已经揍上他的鼻头,威力十足,他鼻子立刻流出血来。

  “你这个贱女人——”两回来逞威风都没成功,刘智彬恼得简直要内出血了。他忘了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应该保持冷静的生存原则,大腿抬起就想踢踹害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一个女人而已,他以为他搞得定、想不到攻击中的脚却被另一个高大的男人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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