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杨芷馨气炸了。“你们这两个冥顽不灵的家伙——”
可对伍馡和伍瑛而言,跨国企业和富裕生活确实是比不上母亲一记关怀的眼神。她们认同伍夫人的努力,却无法抹平心中的伤。
“或者应该这么说吧!”君问晑忽尔插口道。“孤立无援是种很可怕的感觉。一边说,他牵着伍滩的手边使劲握了一下。‘想象一下,当我们遇到困难,却求救无门,连个倾吐心事的朋友也没有,只能躲在自己的壳里虚张声势,这是件多恐怖的事?’
伍馡回想她趴在地上吃睡、见人就咬的过往,胃部一阵翻涌;如果那种痛苦是伍夫人一直感受到的,她委实不忍太过苛责她。
‘还有伍瑛,你花大笔金钱买’堆人待在你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君问曷问她。
伍瑛低下头,嗫嚅了片刻。“我讨厌一个人,好寂寞。”
“对不起。”伍夫人心痛地搂紧女儿。“全是妈妈的错,对不起,瑛儿。”
“鸣……妈。”伍瑛倒进母亲怀里,嘤嘤啜泣。
伍馡撇开头,倚着君问晑,瑟瑟发抖。她心里有两股激情在交战,对母亲的孺慕之情,以及对暴力行为的深切恐惧。
她努力了很久,才懂得与人相处并不可怕,但触碰,除了君问晑,与其它人的肢体接触仍令她无法忍受。
可这不表示她依然恨着伍夫人,她可以体谅她,只是噩梦犹存、刻骨铭心,并非那么容易消除得掉。
“好啦、好啦,你们别哭了。”杨芷馨最受不了他人的眼泪,她跳起来挥挥手。“既然第一件事已经解决,该说第二件了,伍瑛,我问你,教你诬告君问晑的是不是钟勤?”
伍瑛两眼转了转,才不好意思地垂首嗫嚅道:“嗯!”
“钟勤怎么可能陷害我?”君问晑吓一大跳。
“你先别吵,等我说完你就知道了。”接着,杨芷馨又续问伍瑛。“那你的毒品呢?也是钟勤供应的?”
伍瑛又点了点头。
“你跟他来往几年了?”
“呃……我们认识应该有十年了吧?不过他比较常来找我是在五年前。”
“有没有觉得这时间很巧合?”杨芷馨冷笑一声,打开随身提包,掏出一迭文件交到君问高手中。“这是钟勤的生平大事。这小子……该怎么说?运气好毙了,打小到大,不论读书、运动,干什么都是第一,说他是万能天才也不为过;偶尔,就算给他碰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对方也会在比赛前夕突发意外,导致他不战而胜。”
君问晑的脸色一点一滴变青,他还记得与钟勤认识之初,他们分别是T大的榜眼与状元,又巧合地同选一系,不过那时他家贫,几乎全赖钟勤帮助,他才能在打工与课业中取得平衡,顺利毕业。
其后,他一心往研究路上走,先成为助教、再升任教授,他选择一条平顺、又可以赚钱的道路,希望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可是这条路因为一件丑闻案而消失了,他不得不另觅发展。当时,钟勤基于义气与他共进退,又资助他二十万元,让他开创事业,这份恩、这份情他一直铭记在心,以为自己与钟勤是最要好的知交,但现实……这怎么可能?
“问晑。”伍馡担心地拍拍他的手。
君问晑深吸口气,回她一记苦笑。“先让我看完报告再说。”
“嗯。”她伴着他一起翻阅那迭厚达五公分的报告。
直到阅毕,他闭上眼,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花盆那件事怎么办?”毕竟有一个人死了,没那么容易了结吧?
伍馡愣了下,原以为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他会很愤怒的,孰料过程却如此平和,叫她下巴馡掉下来了。
君问晑苦涩一笑。“识人不明是我的错,懊悔无益,不过我会记取教训,不再重蹈覆辙。至于钟勤的所作所为,就让法律去决断吧,我不想管。倒是伍瑛推落花盆一事,虽是一时无意,但毕竟死了人,这就比较难办了。”
“妈……”伍瑛哭着躲到伍夫人怀里。“我不要坐牢,你救救我吧!”
伍夫人哀求的眼神望向伍馡。
“小馡。”杨芷馨拉拉她的衣袖。“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伍馡看了看报告、又望一 眼伍瑛,她真是被宠坏了,才会闯下这么多祸事,实在应该给她一点教训,免得她老是仗势凌人。但她毕竟是她妹妹,她忍心对她见死不救吗?
“唉!”摇头一叹,她合上报告。“放心吧!这件案子我会亲出口辩护,没事的。”话落,她望了君问晑一眼,不知他对她的决定抱持何种看法?
但他只是对她笑了笑,里头没有赞赏或苛责,只有味地支持。
她突然好感动,层层水雾盈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心头却是一片清明。
尾声
连锁俱乐部负责人君问晑强奸案在初审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原告伍瑛当庭更改口供,道出一件惊人事实,原来所有的一切馡是钟氏建设小开设计欲陷害友人的陷阱。
钟勤矢口否认,但辩方律师指证历历,君问曷被判当庭释放。
钟勤愤怒地在法庭上大吼。“司法不公,我不服,我要上诉——”
啧,被告和原告都不玩了,他一个证人又想玩什么?疯了?两名警察过来将他捉了去,神圣的法庭终于恢复平静。
君问晑和伍馡在欢乐的人群簇拥下离开法院。
外头,艳阳正盛,暖烘烘,像会把人晒昏。
“要不要上车?”杨芷馨把车子开到他们身边。
伍馡望了君问晑一眼,他正抬眼望着天边流来涌去的白云,神思不定。
“不必了,我们想走一走。”她替他谢了杨芷馨的好意。
“可是……”杨芷馨指指围在四周的好事民众与新闻媒体。“你们不上车离开,我怕待会儿那群家伙围上来,你们就走不掉了。”
伍馡默然,只是定定地看着杨芷馨,看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知道了、知道了。”杨芷馨熄火、下车,往围观的人群走去。“我帮你们摆平行了吧?”她真是有够衰,自认识他两人后便没走过好运。
伍馡和君问高手牵手,在人行道上缓缓走着,不知不觉间,人声已退,代之而起的是阵阵蝉鸣。
“唉,说起来我与钟勤便是相识于这样炎热的九月天……”他以一记轻叹起头,叨叨絮絮地回忆起了过往。
不管钟勤对他是好是坏,十年的光阴终是一让他俩间的交情深刻入骨。
他不停地说着,她便安静地倾听。
直过了两个小时。“……我还记得那一天,我第十二间俱乐部的开幕酒会上,我向他提议,愿借钱帮他纡困,那时,他的脸色很奇怪,我也吃了一惊,不过后来因为你的出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便对他疏于防范,没想到自那时起,便种下了他对我解不开的恨意,唉!”最后,又是以一声长喟作结。
“事后,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太骄傲了,伤了他的自尊心,否则十年的交情,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他语出无奈。
知道他只是在抒发心里的郁闷,并不是真正想要答案,也或者答案早在他心底,所以伍馡也不打扰他,径白口握着他的手,持续往前走。
果然,君问晑又接着说了。“不过我想了又想,今天我并不是想炫耀,而是真心要帮朋友,他不领情,也就算了。但至少我明白了,即便是好意,也不该硬逼人接受,弄个不好,反而伤人亦自伤。”说到这里,他终于不叹,笑了开来。
“晑哥哥!”她大喜,他想开了。
“我得谢谢你,这么相信我,努力不懈为我寻找证据,助我洗雪冤屈。”他摸摸她的头。
她撒娇地倚进他怀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想我二十一岁那年就诱惑过你了,你也不为所动,足见你并非重欲好色之徒,或者该说,比起肉体欢愉,你更重心灵交流,是标准的柏拉图式恋爱者。”
呃!原来她信任他的理由是这个啊!真够劲爆了。“我如此清心寡欲,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你对女人没兴趣?”伍馡嘻嘻笑道。“才不会咧!我知道你是因为全心爱着我,才会那般保护我,并对其它女人都没兴趣,我开心都来不及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吗?”
“当然。”她拉起他的手,轻轻咬了一 下。“因为我们是一 咬定情嘛!”刻骨摸她的头。
她撒娇地倚进他怀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想我二十一岁那年就诱惑过你了,你也不为所动,足见你并非重欲好色之徒,或者该说,比起肉体欢愉,你更重心灵交流,是标准的柏拉图式恋爱者。”
呃!原来她信任他的理由是这个啊!真够劲爆了。“我如此清心寡欲,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你对女人没兴趣?”伍诽嘻嘻笑道。“才不会咧!我知道你是因为全心爱着我,才会那般保护我,并对其它女人都没兴趣,我开心都来不及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吗?”
“当然。”她拉起他的手,轻轻咬了一 下。“因为我们是一 咬定情嘛!刻骨铭心、永志难忘。”
“的确!”他大笑。“一咬定情。”不过他咬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唇——
编注:
(一)关于贩梦俱乐部君则思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蝶系列第506号《狂恋恰恰》
(二)关于贩梦俱乐部君亦丰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蝶系列第546号《激恋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