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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恋森巴舞 page 7 作者:董妮

  “拜托,华婶,我和泰迪连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华婶也年轻过,很清楚少年人情爱燃起来似火烧,只要你们两个有心,这杯喜酒华婶是喝定了。”

  饶了她吧!谈恋爱是一回事,要她在父母失踪之谜未解开前结婚,说实话,即使对象是泰迪她也办不到。

  “尤其兰杰尔先生是难得的好男人……”华婶话说到一半。

  “乐水。”魏鞅哭天抢地的声音插了进来。“你明明已经有我了,怎么可以脚踏两条船,又去跟那个兰……什么东西的人在一起!”

  “姓魏的,我拒绝你不下百次了,你自己听不懂,怪得了谁!”请原谅她心情不好,说话狠了些。可事实是,她真的快魏鞅搞疯了,再没耐性与之周旋。

  不意魏鞅的话却更教人抓狂。“你什么时候拒绝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深吸口气,她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崩溃。“你自己想想,我从来不曾答应与你约会,电话不接、有你参加的宴会我就闪人,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那个不叫拒绝吧!我知道,你生性害羞。”

  OK,她知道了,人不可以与猪对谈。试图让猪了解她的想法是她笨、她蠢、她白痴。为免将自己气死,她走人。

  丢下在厨房里笑得半死的华婶与一头雾水的魏鞅,君乐水像后头有鬼在追,跑得飞快。

  “我真是疯了,居然会去和魏鞅讲道理。”边闪,她边呢喃叨念个不停。

  “你真的不怕死!”一个阴冷的声音随风来。

  “不怕。”浑厚磁性的低嗓,是泰迪。

  君乐水好奇地依着声音来向寻去。

  风中继续传来泰迪与另一个声音的对话。

  “可恶,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这么觉得。”

  “你为何如此固执?”

  “我……”话说到一半,消失。

  “泰迪,是你吗?”黝黑的夜色中,君乐水还没看到人,倒先发现一缕闪亮的金发,像白日里金阳残留下来的光影。

  “乐水!”泰迪的惊呼声响起。

  同一时间,周遭的林木传出一阵的声响。

  君乐水愕然回头,一股冷意从脚底爬上心头。“谁?”

  “乐水,你在这里干什么?”一株巨大的阔叶木后转出泰迪颀长的身影。

  “这里只有你吗?”两手搓着双臂,她不懂,这乍然而起的惊骇是什么?

  他沉默片刻,谨慎低言。。你有看到其他人吗?”

  她摇头。“没有,但……”还是好冷,是天气的转变吗?总觉得不是。这股不适应该是来自某人对她的恶意。“我就是觉得有人在瞪我,想……对我不利。”而更令她不安的是,她有预感,这个人于她是完全地陌生。

  有个陌生人蹲踞在暗处,企图伤害她;这种事怎么想怎么恐怖,她,更冷了。

  泰迪想告诉君乐水真话,但藏姬就在附近,她或许会以为他在泄密,而对君乐水出手,那就麻烦了。

  为免憾事发生,他决定藏住真相。“你多虑了吧!。

  “我怀疑。”她皱眉。“女人的直觉虽然没有科学根据,但有时准得吓人。”

  “是吗?”他缓缓接近,一手揽住她的腰。“那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淘气的光彩在眼底一闪,她扬起唇角,两手攀上他后脑,手指带着韵律,来回抚触他的发。

  “个人以为,干这种事要无声胜有声,阁下觉得呢?”一边说着,她的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嘴。

  她的喘息喷在他脸上,热热麻麻的,瞬间撩起他体内的情火。

  “你说得对。”迫不及待地,他张嘴含住了她的唇。

  他两人像分开已久,始终在亘古时光中寻找另一半灵魂的爱侣,如今好不容易觅着彼此,便再也不愿分离,但求紧紧相随。

  明明身体已经贴合得密不可分了,她还是不停地倾过身子,心里有一股渴望,想与他合为一体。

  他大掌由她的腰际移到她臀部,时轻时重地揉按。

  “唔……嗯……”她情不自禁地扭着身躯,甜腻的呻吟化成一张迷魂的情网将他紧紧束缚。

  激情在他体内爆发,呼吸出来的气息都变成了火。

  他的舌狂猛地在她唇里搜寻,紧紧吸住她的丁香不放。

  浓烈的情火包围着他们,超高的温度几乎让周遭变成一片火场,只除了一处——

  藏姬藏身九重葛树丛下,双目燃着蓝色的冰焰,注视阔叶木底下发生的景况。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里的枪枝保险被打开,准星对向前主,但目标不是泰迪,而是君乐水。

  第六章

  黑夜像一袭厚重的天鹅绒,白天而降,笼罩整个大地。

  君乐水安然沉眠于静寂的深夜里,呼吸平稳、睡颜安详,像是在作一场美丽的梦。

  在梦中,泰迪陪在她身旁,幽默风趣、温柔体贴;脸上的笑就像他怀里的泰迪熊一样,既可爱又可亲+

  情不自禁地,她豁身扑向前去。

  他弃了泰迪熊,双手环住她的腰。

  她倾身与他吻得密密实实,然后……

  “唔?”一股黑色的力量乘着夜风,侵袭她的梦。

  美丽的梦开始变质,恐惧的魔爪一点一滴扯碎。

  她伸手,试图挽留那逐渐逝去的安宁氛围却不可得;下一瞬间,冷汗湿了她全身。

  “嗯……啊……”她辗转反侧,努力想挣出那恐怖的压力。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跳得像要撞出她的胸膛。

  不行了,她再也无法忍受。

  “呃……哇!”蓦然一记呼声响起,君乐水惊恐的睁开眼挺坐起身。

  “怎么回事?”她喘着,娇颜一片煞白。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近三天,她夜夜噩梦不绝,好像……某种恶意缠了身。

  “该不会是中邪了吧!”念头才起,她立刻嗤笑自己的无知,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等神鬼之说,愚蠢。

  可是——

  “什么人?”真的有一股杀气笔直朝她冲来。

  猛地跳下床铺,她冲出卧房,山上的凉风送来一阵阴寒,她忍不住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谁?出来?”想不起自己得罪了何人,记得当初为寻找失踪的父母造访虹烨山庄时,为求工作方便,她广结善缘,以期多获助益,让她寻亲之途走得顺畅。

  附近的人对她评价极高,应该是没人憎恶她的存在才是,怎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可偏偏有个人,夜夜在她窗边窥视,满满的恶意让她每晚无法安眠。

  到底她做了什么让对方怨她至此?

  想害她性命,也该给个理由吧!她不想做个糊涂鬼。

  “我知道‘你’还在,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楚?非得这样鬼鬼祟祟?”对着广大夜空,她张嘴嘶吼。

  一个寒寒牢宰的声音自后花园方向传来,她蓦然转头,口才开——

  “有胆跟我来。”那是个乍闻冰冷、却清脆若银铃铛响的女声。

  君乐水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

  “你恨我?为什么?我明明不识得你。”追到后门口,她见到了一条窈窕有致的玲珑身影。

  藏姬转过身来,冷艳的外貌在银月的烘托下更显清丽动人。

  君乐水倒吸口气,美丽的女人她也见得不少,但如藏姬这般韵致动人者,却是生平仅见,这样的大美人因何憎恨她入骨?

  怀着一股好奇心,她扬起了唇角。“我可以请问你贵姓芳名吗?”

  “藏姬。”美人儿连名字都很有味道。

  君乐水笑得连眼睛都眯起来了。“好名字。让我猜猜,你恨我的理由该是……莫非我抢了你的男朋友?”她随口说说罢了。

  不意藏姬竟慎重一点头。

  她下巴掉了下来。“哪个男人这么没眼光?活生生一个绝世佳人不要,却选中一只丑小鸭?”

  这会儿换成藏姬呆滞了,作梦也没想到君乐水是这样一个……无厘头的人,倒让她不知如何应对。

  “我告诉你,那种不识你好的男人不要也罢,我介绍其他更优的男人给你。”不知为何,这藏姬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周身的气息好像……是像谁呢?转动着脑袋瓜子半晌,一点灵光闪过。对了,她的气质像泰迪,不过她比泰迪严谨认真多了。

  真奇怪,最近君乐水常遇到这种人,有点莫测高深,却又吸引力十足,让人见了就是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藏姬愣了一下,迅速恢复冷静。“我见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离开泰迪。”

  “原来那个眼睛去糊到蛤仔肉的人是泰迪啊!”慢着,那位姓兰杰尔的家伙该不会也是棵花心大萝卜,专玩脚踏两条船的把戏吧?果真如此……哼!君乐水心头涌起一股气,决定让那位负心汉尝尝什么叫“致命的吸引力”。

  “眼睛……什么肉?”藏姬的中文是不错,却还不到能听懂台湾俚语的地步。

  “噢,那无关紧要啦!”她摆摆手。“请问泰迪与你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我离开他?”

  “我与泰迪是伙伴,找你只有一个原因,你与她不配,请你离开他。”

  “愿间其详。”道理充足,要她离开泰迪,她是可以考虑;但无缘无故地要她弃情远去,不好意思,她可办不到。

  藏姬沉默半晌,她本就不是口舌利便之人,又得顾及不泄漏组织机密,要解释便有了困难。

  “你们的背景差太多。”最后她只能这样说。

  说实话,取笑别人确是件没道德的事。但面对藏姬蹩脚的理由,君乐水很难不笑。

  “那你又明白我的真实来历了!”她问。

  “君乐水,二十七岁,每年两度造访虹烨山庄,目的是寻找失踪的父母。”藏姬念出了流传在南投山区,人人皆知的传言。

  “是没错,但你还是没说出真正关键。比如我的家世、工作、经历……等等。”

  藏姬一时语塞。

  “看吧!你又不晓得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人,如何能断定我与泰迪不配?”

  “只要是平凡人都与他不配。”

  “难不成泰迪是天神下凡,或者妖物成精?”

  “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只要是人,就没有谁与谁是天生不配的。要论适不适合只有看他们来不来电,愿不愿意去适应彼此。”

  “但泰迪是个杀手。”一时冲动,藏姬泄漏了秘密,娇颜顿成死灰。

  真相确实让君乐水吓了一跳,但久历红尘,她也不是省油的灯。“那正好,我本身是个老鸨。鸨母配杀手,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绝配。”她兀自笑得开怀。

  藏姬却呆了。

  “所以喽!”君乐水两肩一耸。“你的理由不足以让我离开泰迪,只好向你说一声,不好意思。”

  有点恼羞成怒地,藏姬强辩。“你会后悔的。”

  “那种事只有天知道了。”

  “哼!”怒哼一声,藏姬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君乐水才猛地吐出紧憋胸膛良久的气息。

  说真格的,藏姬不愧是泰迪的伙伴。干杀手的人身上就是有一股威猛的厉气,尤其当他们认真起来的时候,那真是教人一见就怕。

  幸亏藏姬没多用她的长处逼人,否则君乐水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时腿软,溜之大吉。

  只是……真想不到泰迪竟是名杀手,不晓得他与她结缘后,会不会继续干那行业?

  对于为了生存而做的事,君乐水没有太明确的是非观念;否则,她也不会为了生活,开设贩梦俱乐部出卖四个弟弟的色相了。

  可她终是女人,渴望安定,若要成家,她不希望婚姻生活处处充满危机与刺激,那她会疯掉。

  但愿泰迪在与她交往时,会慢慢孕育出安定的念头,要不然……

  “救……救命……”若有似无的呼救声,像根针,笔直射了过来。

  君乐水跳起来,就是这个声音,数日前,她与泰迪相约后门口见,那时听见的求救声就是它。

  “谁在那里?”沿着声音的来处,她离开后门口,转入了后花园。

  “是谁在叫救命!”三更半夜,四下无光,君乐水只能凭着白日里的记忆,在花圃中小心寻找。

  “救命……救救我……”声音低低闷闷的,似乎被某种东西给压制住了。

  “你是谁?你在哪里?”走走停停,她来到了花园的最中央。

  “你说话啊!你不开口,我找不到你,怎么救你?”她呼喊。

  但求救声却不再出现。

  一股凉意楸住君乐水的心。“喂,你发个声啊!”她越叫越大声。“不然应句话也行,否则我如何救你?喂!”话落,她屏气凝神,试图再度辨出求救声的来源。

  然而——

  没有,什么也没有。四周除了风吹树叶扬起的沙沙声外,连声虫鸣蛙叫也没有,更遑论什么求救声了。

  “喂!”不信邪,她叫得更大声。

  “乐水,三更半夜是你在叫吗?”大概是被她的叫声吵醒,泰迪肩披一件薄衫来到后花园。

  “泰迪!”一见情郎,这几夜累积下来的疲累与紧张顿泄她迫不及待扑进他怀中,紧紧拥住他。

  泰迪被她吓了一跳,搂紧她。“怎么了?”

  她摇头默然不语。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相偎着,眼里只有彼此,以致没发现有一条人影正戒慎恐惧地趴在花丛间,一声也不敢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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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吼叫声,泰迪在后花园寻到心神不宁的君乐水后,便将她带回他自己房里,又倒了一杯水给她压惊。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到后花园干什么?”他问。

  接过水杯的同时,她眼含异色望着他。

  “干么?”顺着她的目光,他来回打量自己半晌。“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睡衣?”确实很别致,棉布上虽印着泰迪熊的图样,但大方的剪裁与精致的手工,却让整套睡衣不显幼稚,反而出众极了。

  她聣他一眼,低下头,一口喝光杯内水,然后淡淡吐了两个字。“藏姬。”

  他怔了下,仰头大笑。“你真是不死心啊!”

  她双目瞬也不瞬地睇着他。“你没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牵起她的手。“她跟你说了多少?”

  她揉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白皙的指间只有食指上有着薄薄的茧皮,看来他擅长的是以枪枝取人性命。

  唉,想不到这只让她迷恋、万般销魂的手竟沾染血腥,而她只觉感慨,却不畏惧;她与他是不是很不正常?

  然而他们也非天性如此,是环境将他们磨练成这样的,能够怪他们吗?

  叹口气,她轻言。“你是个杀手。”

  他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开口陈述起自己的过去。

  “我是个弃婴,出生没多久就丢在纽约街头,一个拾荒老人捡到我,抚养我至五岁,后来老人在一场帮派火并中,误中流弹而亡,我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街童。纽约虽然有很多谋生管道,但对于一个五岁孩童来说,生存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只能偷抢拐骗,以维持最基本的活命要件。十三岁那年,一个恐怖份子被国际刑警逮捕,押送经过我的地盘,却被另一个组织的人劫走。军警两方的人都认为事情与当地帮派脱不了干系,于是进行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扫荡。我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势力被瓦解一空,心头一火,单枪匹马混进那个组织,用了一年的时间鲸吞蚕食,毁掉那个组织,算是给自己报了大仇。然后我回到原来的地盘,本来只是想再建一个帮派,想下到却被FBI的人逮住,原以为这下牢饭吃不完了,不意他们竟想吸收我进入联合国的黑暗部队。我想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这辈子也只求活下去,别饿死了,就答应他们进军校,接受各种训练,直到二十二岁顺利完成生平第一件任务,从此独立作业,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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