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她直以为自己将随着破碎的心死去。
“你岂会无话可说?你一大早便上养心殿,是打算同弘历说什么去,打算同弘历报备什么?”见她蹙紧眉头,仿若心疼得几乎死去,更是惹得他怒火高张。
他粗喘着气,止不住内心的怒焰,见她不言不语,令他更怒不可遏地揪紧她泛红的发丝,突地将她拽往房里头去。
“说,你到底是向弘历说了什么?”
他一把将她扔到炕上去,青筋尽露,双眸冷厉地注视着她。
该死,他不该恁地脆弱,为了她的泪水而慌乱。
缃缥幽怨地瞅了他一眼,依旧默默无言地噙着泪水,蜷缩在炕上一角。
“缃缥没同皇阿玛说什么。”
面对郡璐邪魅冷厉的眸光,缃缥只能怯怯地说着她自己才会相信的漫天大谎。
“没说什么?”他冷笑了一声,嗜血的眸光,来回瞟视着她脸上不自在的神情。
“那么你上养心殿做什么?难不成是陪着皇阿玛陪到床上去,陪出一些不能让本王知道的事情?”
难不成她真是弘历喜爱的宠妃,因为诸多原因而不能将她放在身边,只能将她委于其他男人?
但她确实是个处子,这是千真万确,不容他置疑的事!
弘历不可能连碰都没有碰过她,可是弘历对她的宠爱,却令他感到有一股火热的烈焰,啃蚀他的心,他甩不脱这令他疯狂的感受!
这个该死的女人!
若说她和弘历真无关系,他是绝对不相信的,因为他不曾见过弘历恁地疼爱一位格格,况且缃缥还不是与宗室有血缘关系的格格。
想染绿他的顶子,他会先行染红他的袍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皇阿玛?皇阿玛对缃缥极好,你怎能如此无礼?”听见他口中秽言,她不禁急急澄清误会。“对你极好?”他冷冷地笑了,轻吐一口气,勾起诡邪的眸光。“你也知道弘历对你极好,你敢说你和他之间没有什么暧昧?”
轻佻的软语,随着他冷肃的神情化成森冷魅语,字字刺痛缃缥的心。
他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握住她的双手,残暴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衣裳。
“王爷,缃缥不知道你和皇阿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缃缥确实没有背叛王爷,王爷要相信缃缥……”缃缥无力抵抗他狂肆的粗暴,只能任凭自己盈着泪光,低声啜泣。
“相信什么?”他的大手无情地褪去她一身的衣裳,蜜色诱人的胴体,妖娆地展现在他的面前,他不由得赞叹她的美。
他狂乱地吻上她红艳的唇,霸道的舌在她无助地喘息间,滑溜地钻入她的口中,探取她的甜蜜,另一只大手则恣意指揉着她丰软的酥胸。
“王爷……”
在他热吻的喘息空档,缃缥不断地推拒着他,终于偷得些许喘息的空间,却对上他氤氲的暗黑眼瞳。
“你在抗拒我?”他的声音低柔如风,语气中的霸气却如鬼魅低诉,俊脸上噙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宁静。
她居然拒绝他?
难不成是为弘历而反抗他?
该死,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她不晓得她已经是他理亲王的福晋了吗?
“缃缥不是,缃缥……”
他手上的力道令她蹙紧眉头,红艳的唇在刹那之间变得惨白。
“该死的女人!”郡璐暴喝一声,双手扳过她的身子,狂佞地分开她的双腿,让她羞涩地展露他的眼前。
“王爷……请不要……”缃缥惨白的脸在他恣意地爱抚下,涨成玫瑰色的艳丽,她不停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
“真不要?”郡璐低低地冷笑着。
他解开腰间的束缚,扶起她的腰肢,以令她极羞赧的动作背对着他。
“王爷……”突地吃痛,令缃缥不禁淌出泪水。
昨儿个的痛楚仍然残留在妖艳的花瓣上,他猛地进入令她疼得难以说出完整的话。
“下贱的女人!”听到她娇柔的低吟声,非但不能令他感到兴奋,反倒是让他在脑海中想像着她在乾隆的身体下是恁地淫荡与放纵;他握在她臀瓣上的大手,更加无情地掐紧。
她也是恁地紧窒地夹着弘历吗?
她也是恁地放荡地吞吐着弘历?
该死,荒唐的念头令他怒不可遏,心头像梗着一根刺般地痛楚苦涩,令他更加深自个儿的动作,加重每一次挺进的力道;除了满腔的欲念,剩下的便是他不懂、也不愿去理会的杂乱思绪。
“王爷……”他无情地撕扯着尚未复元的疼处,迫使缃缥只能痛苦地闪避他残虐的抽送。
缃缥的抗拒更加触怒郡璐,只见他毫不怜惜地将怒挺推入更深的地方,迫切地感受她的炽热与紧塞,也感觉到她的抗拒;不愿地推拒,令他怒不可遏。
“你是本王的女人!”他倨傲狂肆地暴吼着他的心情。
乱了、迷失了……
他只要想到这甜美的女人不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便觉得不曾涉足的陌生心灵版图上,有一种叫作“嫉妒”的种子正悄悄萌芽……
第五章
紫禁城西直门外圆明园
一年一次的秋季狩猎,来到了滨海的圆明园,所有的宗室子弟无不参加这一次狩猎的。
原来尚未入关之前,大漠的女真后裔便已极喜爱在草原上奔驰,来到关内之后,除了在边关战事上,已少有策马狂奔的机会,所以这一年一次的狩猎总会让所有的贝勒、贝子与亲王们积极的参与。
当然,理亲王府更是不会缺席的。
来到圆明园,缃缥一直待在丹宫的大厅里,无表情的小脸反而更令人升起不舍之情。
郡璐穿着一套石青色的戎装,系着紫貂披肩,一副器宇轩昂、卓尔不群的模样,和其他的贝勒、贝子慢慢地走到大厅,利眼瞥见一旁坐着休憩的缃缥,他的心不禁被她脸上的淡漠揪紧。
该死!自那一天起,她便不再笑了,老是拿着一双无神而空洞的眸子凝着他,每每令他伤神。
明明是她的错,为何他要感到内疚?
荒唐!
“郡璐,怎么放理福晋一个人在厅里?”
四贝勒郡 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双眸直盯着在一旁出神的缃缥。他向来是与郡璐最亲近的,虽然他贵为皇子,但两人的年纪相同,打小一同长大,一起上太学习字的。
对于郡璐的个性他可以算是最了解的,对于缃缥会淡漠着一张小脸,他不难猜到她与郡璐之间并不是顶好。
“这琉球公主可真是与咱们大清格格不同。”一同走上来的二贝勒郡璜两眼更是直盯着缃缥发愣。
“皇阿玛真是不公平,偏偏将这美人儿指给了郡璐,若是我的话,必定好生地疼惜她,绝对不会冷落她。”大贝勒郡琏一双眼都发直了,垂涎着缃缥的美色。
“大皇子不怕乌拉氏发火吗?”郡璐撇了撤嘴,淡淡地说道,诡魅的眼眸直盯着她清灵的俏脸。
若不是因为这秋季狩猎是所有的宗室子弟都得参与的,他真不想带着缃缥到这儿抛头露面。
“啐,何必提那婆子!”郡琏有点不悦地啐他一口,嫌他煞风景,便拖着他欲往外走去。
“郡璐,不找理福晋一同前往?”郡 急忙拉住郡璐,难以置信他真要丢下理福晋一人。
郡璐冷冷地瞅着他,不发一语,仿佛嫌他多管闲事。
“啧,这男人之间的事,带个女人多杂,别理她,咱们兄弟自个儿去便行。”郡琏不由分说,拉着郡璐直接往皇上所指定的野外走。
郡璐虽然不是皇子,但也算是爱新觉罗氏最亲的旁系兄弟了,尤其大贝勒特欣赏他骁勇的身手。所以这一次的狩猎活动,他定要与郡璐一组,才有办法拿个好成绩,在众贝勒之间脱颖而出。
郡 看着郡璐随着郡琏和郡璜离开,便径自走到缃缥的面前。
“理福晋,狩猎开始了,你不妨与本王一同游走。”郡 温煦地笑着,一双灿如耀阳的眼眸熠熠发亮。
“你是……”缃缥怔忡地望着他,呐呐地不知如何开口。
这男人长得极俊俏,和郡璐有几分神似,但是最大的差别在于郡璐是不可能这样地对她笑的。
“本王是四贝勒、皇阿玛的四皇子、和郡璐最亲的兄弟,可算是你的皇兄。”郡 温和地笑着,俊朗的面貌引人着迷。
“缃缥见过四皇兄。”
缃缥一听,赶紧起身问安,神色间充满着羞赧与不安。
父王最要求她的一点便是礼仪,绝对不能让自个儿的不懂礼数坏了琉球王国的名声。
“理福晋不用多礼。”
见到缃缥欠身问安,反倒令郡 有点手足无措。
真的很不同,整个大清宫内,他可没见过哪一个格格会恁地慎重行礼,她真是可爱得紧。
这样的女人,郡璐究竟有何不满?
“缃缥真是失礼了,见到了四皇兄,居然还……”一抹迷人的嫣红悄悄地爬上她蜜色的脸庞,双手更是局促地扭绞着手绢。
打从她来到大清,糊里糊涂地嫁入理亲王府;在宴会上,她根本还来不及记得所有庆贺的人,便让人送入新房。
所以她压根儿不记得眼前的四贝勒。
“无妨、无妨。”郡 噙着笑,就连眼眸中也有着浓浓的笑意。“倒是皇阿玛指定的时间到了,咱们不如一同走吧。”
这美人儿,愈瞧愈教他疼入心坎;若当初皇阿玛是将她指给他的话,他定会好好地疼惜她,不似郡璐那样的无情。
说起郡璐,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外头征战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怎么一回京畿,性子全和以往不同?看来得找个机会同他聊聊不可。
“可……”
缃缥左探右望,却见不到郡璐的身影。
怪了,他不是要她在这厅里等他,为什么到现下还等不到人?
“你在找郡璐?”郡 轻声问道。
原来她方才真是出神了,才会连郡璐早已经离开都不晓得。
“王爷他……”缃缥呐呐地问着。
“你叫他王爷?”郡 显得有点错愕。她是他的福晋,为何还以敬语称呼?这实在是太不寻常。
“怎么了吗?”缃缥显得惶惑不安,双手更是扭紧了手绢。“王爷要缃缥这么称呼他的,难道缃缥错了?”
怎地,自己连一件小事情都做不好?
皇阿玛要她做的事,她没有一件办好的,想知道这些年来,郡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查不到,就连现下……难不成她愚蠢地连称谓都搞错而不自知吗?
自那一夜之后,郡璐再也没有与她说过话,再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瞧,但每晚他总是会在她的身边,不断地要着她的身子。
郡璐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为何总是将她当成仇人?
尽管她想与他谈谈,他只会摆出一脸的不耐,将她的满腔情意给扫尽,久而久之,她也忘记怎么笑了。
真是剖了心地爱他,才会痛苦地忘了怎么笑。
而他……知道她的心情吗?
“不,这个问题还是留待郡璐有闲,本王再替你问问。”郡 发现自个儿问错了话,便轻搂着缃缥的肩欲往大厅口走去。
“皇兄……”
面对郡 的热络,缃缥显得有点惶恐,急急闪避他不合礼教的举动。
“有什么关系,本王是你的皇兄,你毋需多疑。”望着她局促如小兔般的模样,令郡 情不自禁地笑了两声。
这娃儿真是有趣,就算他和她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也犯不着如此惊惧地逃开,让他错以为自己已成了不入流的登徒子。
“缃缥……”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再被郡璐瞧见了,她可是死谏以证明自身清白都无法得到郡璐的信任呐!
光是她在养心殿中晃上一天,都可以让他栽个绿顶高悬的罪名,若是再让他瞧见她与皇兄有过于亲密的举动……
不敢想也不能再想,光是想到郡璐那无情的眸子噙着令她心颤的诡邪,她便觉得自个儿的心像是死去一般,别说是笑容,就连该怎么开口说话、该怎么生怒都忘了。
缃缥想着想着,身子不断地往后退,忘了后头有个小阶,一个失神,身子失了重心便往后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郡 眼明手快地紧紧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欲贴上地面的身子捞起。
“不就跟你说了,让我挽着你比较好吗?”郡 拥住她的身子,一身急窜的冷汗。
还好他早一步稳稳地将她抱住,否则真不知是怎生的下场。
“皇兄……”缃缥晕红了小脸,一双澄澈潋滟的眸子含着羞怯、带着仓惶,一双小手按在他紧擒住她的双臂上,欲抗拒他的暧昧动作,却又赧于自己的冒失,只能任由他将自个儿的身子拥紧。
若是郡璐,他会这样待她吗?
“好个景致,本王瞧了都欣羡不已!”一道低哑的男声突地闯入两人旖旎的暧昧之中。
“王爷……”缃缥的小脸一偏,便瞧见郡璐站在厅口,身旁还跟着两名妖艳的女子,他看似平静的俊脸似笑非笑。
缃缥见状,急忙推开郡 ,百口莫辩。
“郡璐,你误会了,本王只是……”郡 一旋身,便迎向郡璐一双肃杀的森冷眼眸,令他不禁噤口。
“无妨。”郡璐讪笑着。“真要论起来,缃缥还算是四贝勒的皇妹,此等举动并不算不合礼教。”
他噙着冷笑,冷冽眸光探向缃缥,肆无忌惮地嘲笑着缃缥的不贞罪证确凿,心中却又隐隐约约燃起一道几欲将他焚噬的怒焰。
“理亲王说得极是。”郡 并非不懂郡璐话中的意思,却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兜着,遂将话题转向他身旁的紫葳、紫榆格格。
“紫葳、紫榆,见着理福晋用不着问安吗?”
紫葳格格和紫榆格格两姐妹互望一眼,再以眼询问着郡璐,却见郡璐甩了甩紫貂披肩,随即迈步离去。
紫葳见状,便急急跟着他离去,而紫榆则皮笑肉不笑地轻睨着缃缥,撇了撇红唇淡淡地道:“郡璐可没要咱们姐妹俩同她问安,依我看免了吧。”
话落,她便轻扭着曼妙身躯离开,压根儿不认为自个儿的话以下犯上。
“真是的,这对准噶尔部的格格全教郡璐给宠坏了!”郡 微愠地轻声斥道,随即望着缃缥。
“你别太在意了。”
缃缥翦翦幽眸对上他的眼,随即哀凄地摇了摇头;她在意的不是这个,她在意的是——
为何她能直呼郡璐的名字,而她却不能?
☆ ☆ ☆
秋季狩猎是沿着惠渠四周的干流前进,在这临河的四周狩猎着野鸭与鸠,或者是天上飞的鹰或隼。
不擅骑马的缃缥小心翼翼地坐在小马上,双手直抓住缰绳,看着贝勒、格格自她的身边呼啸而过,而她只能望着壮阔河面、青青草茵出神。
为何郡璐明知道她不擅骑马,却仍将她扔在这里?
她回眸望着身后,只有几名她不认识的宫内嫔妃落于她的后方,再往后便是一片雾茫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