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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贼贝勒 page 9 作者:丹菁

  冷不防地,他抬起腿蓦地将吴丽香踹开,力道之大,震得她飞出帐外,不住流出的鲜血直从口中吐出,吓得外头的守卫一阵骚动。

  “她……”德孋睁大水眸,不敢相信他竟然恁地无情。

  “你怕了吗?”玄煚低切而嗜血地笑着,一步步走向她,逼得她直往床榻里头缩。“你的胆子这么大,又岂会怕呢?”

  她真以为他不杀她,她便可以恣意妄为了吗?

  他想相信她,真的很想相信她,但是她却是恁地对待他,令他再也无法相信她了!

  他猛地擒住她,攫住她战栗不已的身子,微扬的唇角邪气地勾起,诡魅如魔地逸出笑声。

  “玄煚,你……”她睁大眼,惊骇得不知该如何以对。

  她仿佛见到他身后弥漫着一片黑色的雾,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然而他却浑然未觉,甚至一步步逼近她,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潜藏的血腥味。

  “你也会怕我吗?”他悲切又狂妄地笑着。

  她也会怕他吗?她忘了他是谁了吗?否则她为何要怕他?

  “玄煚,你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你不只绑住鄂图泰,甚至还伤了他。”德孋举证厉厉地斥喝道。是他毁约在先,即使她也毁约了,他也不能责怪她,只因这是他逼她的。

  “我答应你要饶他一命,可没有答应你不对他动刑。”他慵懒地说道,诡谲的眼眸里更是一片邪气横生。

  倘若他早知道他会拐着德孋背叛他的话,他不仅会对他动刑,还会一剑杀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你这是拐着弯在骗我?”她气怒难掩,晶莹的水眸里剔亮。

  “是又如何?”他的大手向前一探,直往她的裙底双腿间抚去。

  “你要做什么?”她惊惧地扭摆着身躯。

  “你不会不懂我要做什么。”

  “不要,你不要这样对我!”德孋抡起拳头击向他铜墙似的胸膛。

  现下的她不如病弱时无力,她可以保护自己,不被他暴戾的气势所压迫,不过她似乎是太高估自己了……

  “煚……”炽热酥麻的饱和感,紧紧地填塞着她,像是撕裂般的痛楚,又像是逼近临界点的欢愉。

  “不准你离开我,你听到没有!”他的大手拉扯着她的衣衫,放肆而狂迷地沉沦。

  “我没有,是你……”她轻喃着想解释,全身已包围在他邪魅的炽火之中。

  “不准你再拂逆我,更不准你在我的面前提起鄂图泰!”

  他不能再容忍了,聚集在胸臆间的妒火比依附在他身上的邪魅更来得痛苦,更令他觉得痛不欲生;仿若是剐心之痛似的,痛得他无法忍耐,一时一刻都无法容忍有其他男人对她抱持着与他一般的欲念。

  “我……”

  面对他放浪的冲击,她只觉得难以言喻的痛楚变成撩人的喜悦,在她的胸口一圈圈泛开;收服了她的怒气、迷乱了她的神智,赛雪的小手不禁攀上他的肩头,让身子更偎近他的身躯。

  “你是我的,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能没有你,你绝不能离开我,绝对不允许!”

  “我没有背叛你,我心中一直就只有你!”她发狂似的娇吟着,狂啸的欲浪几欲将她推上灭顶的临界点。

  “我可以相信你吗?”他低问,嗓音沙哑而低嗄……

  玄煚气喘吁吁地趴在德孋瘦弱的身子上,双手紧紧地将她拥紧,千般不舍地抚着她细腻的肌肤。

  他绝对不会让她走的,尽管他要下地狱了,他也要残忍地带着她一道走,谁要他爱上了她。

  “将军,敌军突袭!”

  正当德孋欲再同他解释时,帐外突地传来守卫急促慌乱的通报。

  玄煚一听立即站起身,将自个儿的衣着打理整齐,再将她身上的衣裳穿戴好随即迅速走到帐外,过了半晌又走回来!对德孋说道:“你在这儿待好,千万别离开,别惹恼我,知晓吗?”

  话落,他深情地睨了她一眼,随即离开。

  德孋黯然失色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是无助而不知所措。她不想离开玄煚,可是眼见旗军已然发动突袭了,想必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说不定镶蓝旗已然赶到,她若是再不下决定的话……

  但是她不能杀他,她没有办法杀他,倘若要她杀了他,她又何必存在?

  “福晋!”

  正陷于纷乱思忖中的德孋猛地听到鄂图泰的声音,愕然地抬首望着他遍体鳞伤地来到她面前。

  “鄂图泰!”他怎么会在这里?

  “福晋,我们快走!快!”鄂图泰拉着她便往帐外跑,德孋顿时发现帐外居然没有人看守。“趁着平西军正是一片混乱,我们快回我们的营区。”

  “可是……”她已经答应玄煚了,现下又……

  “你再不走,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走了!”

  鄂图泰不容她犹豫,拉着她的手便跃上他自马槽偷来的马,快如闪电地狂奔在松软的黄沙地上,消逝在黑夜的另一边。

  第十章

  月色如魅,稀稀疏疏地透过纸薄般的云层,诡谲地透着腥红的色泽,筛落到地面上的杀戮修罗道。

  “现下情况如何?”

  玄煚策马如电地来到军营,迅即跳下马奔入里头,望着一脸愁云惨雾的将士,他一把抢过地图。

  “我军已大略抵挡住旗军了,但采双翼夹攻,似乎不能阻挡他们太久……”其中一名老将支吾其词道。

  “为何已被钳制的清军会有余力突袭?”他怒然丢下手中的地图,愤而走出帐外,望着一片幽黑大地里挟带如鬼火似的火光,震耳欲聋的鼓声起伏叠落,扰得他心神不宁。

  该死,这败阵的旗军明明已是他的囊中物,是他手到擒来的猎物,为何现下又无故冒出了变数?

  “是镶蓝旗救援到来……”

  “该死!为何镶蓝旗到,没有半个人通知我?”他怒不可遏地怒骂着。

  是玄燮手下的镶蓝军,难道他来了?

  玄煚瞬地静下心,想起八年前的同盟酒,突地忆起他们当年所立下的誓言,说不准只要他找上玄燮把话说清楚,反倒可以指挥镶蓝军直接北上。

  他顿时笑开。不是八旗劲旅,只是一个单位的旗军,况且又是玄燮手下的兵马,还怕他不能扭转乾坤?

  “将军?”一旁不知所措的大将们问道。

  他们不懂,为何他方才还一副震怒不已的模样,现下却又莫名的自顾自的笑咧了嘴?

  “备马!”他冷然瞅视着他们。

  这平西军真是一群无用的乌合之众,相较于旗军的兵多将广,他们实在是贫瘠得可以,莫怪当年会自动开山海关迎大清入关,这一切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自取其辱罢了。

  倘若现下没有他!早不知道这溃不成军的平西军已流落到哪里去了。

  几名大将闻言,迅即为他备上他的爱马,望着他飒然武姿,驾着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入山下的战乱之中。

  “哼,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咱们再坐享渔人之利。”先前那名怯懦的大将突地变了脸色,显得矍烁有神。

  “是啊,横竖咱们伺候这个鞑子贝勒也够久了,也该是除去他的时候了。”其余的将士附和笑道。

  “等着准备酒宴洗尘了!”

  “是啊、是啊。”

  一干人放肆狂笑,鱼贯入帐,却不知渔翁得利,到底谁才是渔翁,谁才是猎物?事情没有到最后,又怎知谁胜谁负?

  ***

  玄煚在电光石火之间,来到杀戮修罗地狱中,策马冲入血腥洗涤中,高举手中的长剑,在一片隐晦暗夜间,不分敌我地挥着银光,除去挡在他面前的人,待他即要冲入两军交战中心点时,却蓦地在西侧翼边,发现一匹马儿上头载着两个人,心中疑虑顿生,蓦地策马转往西侧。

  “福晋,不用担心,咱们就快回营区了。”鄂图泰即使身负重伤,仍不敢迟疑地策马狂奔。

  德孋没有回话,无神的水眸频频往回探,像是百般不舍似的,但身负的责任却又不允许她再迟疑。

  或许,八年的离别便是意味着两人的缘尽了,既是无缘,再强求亦是无谓啊,

  现下她该担忧的不是玄煚,而是为支援而来的镶蓝旗军,她到底该如何对玄燮说明这一切?一旦说了,便是定了玄煚的罪,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她敛眸睨着这杀戮血腥的战场上,挥洒着浓稠的腥红血液,闪耀着妖诡的银光,此起彼落的哀号声撼动整片泣血大地,甚至掩过了震天般响的鼓声与吆喝声,然而她却自私地没有一点悲哀。

  不知是征战数回,她已习惯了杀戮所伴随而来的代价,还是因为她的心中只满满地充塞着玄煚的身影,想着他的怒、他的喜、他的残虐、他的无情;尽管是那样令她心寒,但这却是八年来最鲜明的影像,是真真实实地存在她的面前,而不再是梦,不再是虚幻的魅影。

  她好想再多看他一眼,尽管不是他的笑脸也无妨。

  德孋百感交集的转过头去,却蓦地看到一抹银光快速地朝他们逼近,不过是须臾间,已然只落后几个马身,眼看便要追上来了。

  那抹人影在手中长剑的森冷银光下,照出一张恍如鬼魅似的怒容,令她不禁喊出口——

  “玄煚!”

  前头的鄂图泰闻声一愣,回首一睨,随即双腿蹬向马腹,逼使马能够再跑快一点。现下还不行,还差一点,还差一点他们便到达自个儿的营区了,他怎么能在这里出了纰漏?

  可是,他明明是沿着战地周围过的,为何仍是被他给发现了?

  “鄂图泰,你好大的胆子!”玄煚半坐起身子,怒然挥着手中泛着森冷银光的长剑,待逼近他时,蓦然挥下,却被他闪过,但他暴怒下所击的剑气却仍是逼得他吐了好几口鲜血。

  “贝勒爷,请恕鄂图泰无礼,但福晋是我军的统帅,鄂图泰尽管舍弃这条命,也得将福晋送回营区。”鄂图泰口中噙着血,仍是不愿放弃地直往前走。

  “住口!”玄煚怒目而视,挥剑欲再击,蓦地发现德孋不知何时已挡在鄂图泰身前,令他随即收手,一颗心跟着她危险的动作而震动不安。

  “煚,别杀鄂图泰,你不可以杀他!”德孋泪如雨下地斥喊着。

  为何非要弄到这种地步?他们两人曾经是那么亲密的主仆啊!像是兄弟一般要好,为何今日却非得在战场上争个生死?

  “你走开,我定要杀了他!”玄煚怒瞪着德孋,冰冷的眼眸里是一片死寂诡谲,噙着妖异的邪魅。

  好一对狗男女,他非要杀了他不可!

  “不!不让!”德孋侧过身子,瘦弱的身子只依靠着双手支撑,奋力挡在鄂图泰身前。

  “你……”他紧咬着牙,冷厉的俊脸带着镇人的邪气。“别逼我,否则我连你一块杀!”

  德孋无言地蹄着他,不疾不徐地闭上眼,等着他的剑取走她的性命。这样的相处,她真的觉得好累,要她杀了他,倒不如让他杀了她,她倒还觉得快活一点;活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死在所爱的人手下,亦是一种奢侈的幸福,是不?

  玄煚怒目炯炯地瞪视着她,手中紧握的长剑正嗜血地等待着!但他却迟迟下下了手,蓦地一旁闪出一道凌厉的刀影,迫使他连忙纵马闪过。

  “大胆!”

  来人挥着大刀,隔在两匹马之间,逼着玄煚策马往一旁退去,顿时扬起一阵黄沙。

  “济善!”玄煚眯起危险的妖诡眸子,蓦地发现眼前的人正是镶蓝旗副将济善。怪了,为何不是玄燮?

  “你是谁,竟敢直呼我的名?”济善莫名地蹙紧浓眉,不懂他怎会知晓他的名字。方才他明明见他对着鄂图泰攻击的,遂他认为这人必定是贼将,不过既是贼将,初次交手,他怎会知晓他的名?

  “玄燮呢?”他又问。

  “放肆,竟敢直呼贝勒爷的名讳,你找死!”

  黑暗之中,济善挥着长刀毫不留情地直往他攻去,孔武有力的刀身击在玄煚单薄的剑上,顿时令他发现这人的内力深厚,甚至连手中的剑都充满杀气。

  “啐,不过是小小副将,岂容得了你说大话!”玄煚怒瞪着他,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冰冽的眸子像是嗜血的诡邪妖兽般,激射出慑人的光芒。

  “大胆!”济善虽听闻此人的声音感觉极为熟悉,却已将他当成敌将看待,挥下的大刀更是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几个弱点击去,而凛冽落下的刀气更是气势万千地破空而去。

  “鄂图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叫他们别打了!”德孋猛地跳下马,纷乱的心跳不知为谁。

  “福晋,快上马吧!这里太危险了。”鄂图泰策马来到她身边,欲拉她上马,却被她挥开。

  “不行,我不能让他杀了玄煚!”话落,她旋即拔腿往两人决战点奔去。

  这片恶夜大地,是邪魅丛生的杀戮修罗场,任何人都可能在这里丧生;但她的玄煚绝对不行,不管他是心地残虐,不管他是逆天而行、叛地而杀,满怀罪无可追的罪恶,她也希冀他活下去。谁都可以死,但她绝对不能让玄煚死去!

  “福晋!”鄂图泰见状,立刻策马跟在她身边,不敢轻举妄动。

  德孋来到距两人不到一丈的距离,眼见一道道凌厉无情的刀气挥出,划开她的衣襟,她仍是不为所动,等待着玄煚若是体力不支,她便可以为他上阵除去后患。

  才思及此,玄煚蓦地发现她的身影,眼看着犀利的剑气挥下便会伤及她,令他不禁将气往回收,登时震得他手臂上的血管爆裂,口中吐出一大口黑血,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济善见机不可失,趋上前去欲给他最后一刀,却没想到大刀落下,伤的人不是玄煚,而是不知何时护到玄煚身前的德孋,惊得他赶紧侧开刀身,却已来不及……

  “德孋!”

  玄煚蓦地大喝一声,只见德孋身子一软,滑落在马下。

  仿佛用不着思考似的,玄煚旋即跳下马背,尽管他亦身受重伤,却只忧心为他受下一刀的德孋。

  “福晋!”鄂图泰蓦地赶到一旁,见到这一幕,不由得骂向济善:“你是疯了不成,竟然挥刀攻击镶红旗将军!”

  “我是要杀另外一个人的,孰知她竟然……”济善下马,一脸不知所措。“那个人要对付你等,他必是敌将,遂我便要拿下他,岂知她——”

  “他不是敌将,他是本座的夫君,是镶红旗的正主子玄煚贝勒,难道你不识他了吗?济善!”德孋气若游丝地喝道,双眸紧盯着鄂图泰,不容许他泄露了任何事情。

  “他是玄煚贝勒?”哎呀,难怪他会知道他的名了,以往玄煚贝勒与他的主子玄燮贝勒是走得最近的,他自是知晓他的;不过,玄煚贝勒已然失踪了八年多,为何会出现在这战场上?难道真给万岁爷猜到了?

  倘若是的话,那他这下子真是死定了,先伤贝勒爷在先,伤了福晋在后,尽管他有十条命,也不够万岁爷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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