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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流苏 page 9 作者:章庭

  但这并不是璋王爷所要的,他决定速速为这场比试写下结局。

  "你难道不想要'昙花一现'的解药了?"

  咻!最后一记把式硬生生地在半空中停住,气流险险地逆流到萨辛瑞的四肢百骸,让他差点走火入魔。

  他试着稳住身形,强迫自己收势。

  璋王爷大剌剌的重返锦榻,双臂抱胸地道:"想求我?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的,他知道!

  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萨辛瑞忍着羞辱,心一横,双膝跪地,再伏下身形,双肘着地,开始匍匐前进。

  旁观的绿芙、红蓉瞠目以对,不敢相信这名铁铮铮的男子汉竟然肯如此的为一名女子而降服。

  但是,事情已经明显的摆在眼前。

  萨辛瑞心忖,古有韩信承受胯下之辱,那么,他为了自己准备珍宠一生的佳人,受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好!好!好啊!"瞧见萨辛瑞真的爬至他的面前,璋王爷不禁快活得开怀大笑。

  "萨王爷果真是个大丈夫,为达目的,能屈能伸,在下可真是佩服得紧,这可不是其他人所能比得上的呢!"这番话有着明褒暗讽,听在萨辛瑞的耳中,真是难以忍受。

  "现在,我已经达到你的要求了。"他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快把解药给我。"

  "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璋王爷故意摇头砸舌。"啧啧!我可感受不到你的诚意,不如……"他故意抬起下巴,"再来一回好了。"

  "什么?!"萨辛瑞怒极立刻起身,脚步一跨前,却又硬生生的停住,动作突兀的僵滞着,脸上的神色交杂不定。

  如果此刻他的手中有一柄刀剑,只怕他早就挥过去,砍得对方七零八落了!

  然而,有个声音在他的心底拼命提醒他,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璋王爷才有"昙花一现"的解药,而只有拿到解药,他的雪儿才有救!

  深深地吐纳几回闷气,萨辛瑞痛下决心,举步又走回原处,再度曲膝跪下。

  一切的屈辱又重头上演了一遍。

  "唔……这可真精,我怎么还是不太感觉得出你的诚意呢?"璋王爷整人般的依然摇头叹道。

  这回连犹豫一下都没有,萨辛瑞马上跪地演出第三遍"匍匐前进"。

  ☆   ☆   ☆

  忍字头上刀一把!

  他的自尊被人极尽羞辱之能事,不仅是身为一国的世子,就连身为男人的尊严,都被眼前如恶鬼修罗的璋王爷践踏一空。

  "唉……"璋王爷终于玩够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小花瓷瓶。"这便是'昙花一现'的解药。"

  "给我!"萨辛瑞的大掌迫不及待的伸直,眸中瞬间闪耀着溺水者攀到浮木般的光芒。

  "啊!"璋王爷突然一扬眉,做势欲收回瓷瓶。"这样可不成,你忘了说什么了?"他谆谆教诲的对萨辛瑞提醒道。

  "……谢。"萨辛喘不得不低头。

  "这里只是一部分的解药。"把玩着小瓷瓶,璋王爷好心的解说道:"这只能暂时消除一小部分,我在红帐苑内让她服下的毒,好遏止她的出血现象,使她能一如往常的清醒,但是,每过一旬便得再吸一次药,否则,一切使会前功尽弃。这样你可明白?"

  他不忘再次提醒萨辛瑞道:"你可别忘了,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拥有'县花一现'的解药。"

  "我、真、想、杀、了、你!"萨辛瑞一字一字的说道。

  "哎呀!"璋王爷故作受到惊吓状。"多么恐怖!这样不行,本王爷一旦骇着,很可能就会失手……"他的长指倏然一溜,瓷瓶急速往下掉落。

  "不!"萨辛瑞吓得惊声尖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瓷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他几欲发狂,不顾一切的扑上前,用手抓扒着地面,想拉起那些碎片,却徒劳无功地刺破了自己的指尖及手掌。

  "哼!看来你果真很重视那个女人。"璋王爷不苟同地冷嗤一声,鄙夷地自怀中又掏出另一只小瓷瓶。"拿去。"

  萨辛瑞一怔,旋即将丢过来的小瓷瓶接个正着。

  "怎么?还在怀疑吗?"璋王爷道:'那我收回来了。"做势又打算放回原处。

  啪!瓷瓶已被萨辛瑞夺走,他如获至宝般的捧着"战利品",再也不肯放手。

  "这只是部分的解药,除非你乖乖的听话,我才会继续给你解药,否则,你的宝贝女人当真就只能'昙花一现'了。"

  这就是璋王爷的目的,他要萨辛瑞完全听命于他,他需要他的人脉行事。

  ☆   ☆   ☆

  眨眨眼,她好似睡了很长的一觉,又好像只不过是闭目了一会儿,总之,她就是觉得很虚弱。

  她生病了吗?不然,怎么会软软地躺在床上?

  "嗯……"她想动一下手脚,却发现右手腕被人轻轻的制住。

  "主子……"雪流苏呆呆的看着萨辛端那张俊脸,他光洁的下巴长出了深色胡碴,眼袋深陷,好像比她还疲倦千百倍似的。

  她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她努力的翻过身,试着想用左手去摸摸他,但真的有点困难,她不懂她为何会全身皮松松、肉散散的呢?

  她运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把手臂打直抬高,却只听到"啪!"的一声,手臂又软了下去,还不小心打到他的脑袋。

  "噢!"他捂着头,修地跳起,但一看到她已经清醒,马上面露兴奋之色。

  "你醒了?雪儿,还有没有哪里痛?身子还难受吗?"他轻柔的扶她坐起来,长臂留住她小巧的双肩,那态度似乎在宣告他的占有欲。

  "口渴吗?"取来茶水,将杯缘抵着她的唇瓣,他以爱怜的眼神凝视着她。

  雪流苏贪婪的享受着水的滋润,许久才回答:"对了,主子,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是不是?"

  也许是在她昏迷前,因呕血而耗费太多的心神与体力,所以,她有点记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觉得自己似乎不只是睡了很久,而且还病了呢!

  突然,那只紧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

  "你已经醒了。"他回以一句言简意赅的话语,但她不知道的是,他等她清醒竟像是祈盼了一辈子!

  她毒发的短短几天,他竟恍若度过了数十年寒暑般!

  搂抱她的手臂是暖的、是稳定的,但他的心却是冷的、是颤抖的,萨辛瑞虽然因她的清醒而感到雀跃,却也同时为他不得不服从恶人而心情沉重起来。

  "……痛!"由于他的力道在不知不觉中加重,雪流苏忍不住呼痛。

  "啊?"萨辛瑞猛然回神,急忙松开她。"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如果是在以前,她肯定早就赏他一个大白眼了,可惜现在她连眨一下眼都嫌累,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似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第九章  抉择

  山中相送罢,

  日暮掩柴扉。

  春草明年绿,

  王孙归不归?

  --送别  王维

  真的很奇怪耶!都傍晚时分了,雪流苏却只能盯着桌上丰盛的饭菜,直到一盘盘菜都变凉了,"怎么还不回来啊!人家肚子都快饿死了。"

  她这个小的怎么那么可怜啊!没事还得等到主子回来伺候他用膳,自己却不能先用餐饭,讨厌!她都快饿扁了啦!

  最近真的有点奇怪,主子命令她只能乖乖的待在房内,不准出门乱乱跑,也不准她再做那些属于"小的"的工作,甚至连让他快乐的事都不准她试……

  他怎么可以这样?雪流苏说不出自己心中那股怅然若失的感受到底是什么,可她就是在意得要命!

  "不管不管,今儿个我非问个明白不可。"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憋得受不了。对!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她决定了啦!

  "明白什么?"萨辛瑞前脚刚踏进门,就听到她嘴里碎碎念着,还摆出一副很郁卒的模样。

  "啊--你终于回来了!"雪流苏一见到归来的主子,高兴地飞奔过去,主动对萨辛瑞投怀送抱。

  "快点吃饭啦!人家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她喜孜孜地端碗举着,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突然,她不经意的抬起头,才发现萨辛瑞只是怔怔的盯着她瞧。

  "你怎么不吃呢?"边说边夹起一筷肉片送到他的嘴边。"不然,我喂你吃好了。"

  可他却深深的凝望着她,目光深奥难懂。

  雪流苏被看得很不自在,只能假装咳了一声,以掩饰她心底的羞赧感觉。"还不赶快吃?我的手都举酸了。"

  他这才张口将肉片吞下肚。

  "快吃快吃!"为了避免尴尬,她又忙着夹起红烧黄鱼、清炒白菜、酒蒸醉鸡……不知不觉的,桌上的菜已经吃完,可她怎么觉得主子还是在看着她?

  好像、好像……刚才那些食物一点儿也喂不饱他似的,可他们明明吃了一桌的菜啊!

  "主子,你还没吃饱吗?那我去请小二哥再送菜上来。

  "不必了。"萨辛瑞一把搂住她。

  "啊!你做什么?"她只来得及眨了一下眼。

  "啊?"主子又要她对他做出让他快乐的事吗?

  有了这层领悟,她不好意思的停止抗拒,因为,她也好想……任凭他对她施展欢愉的狂风暴雨……

  "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雪儿……"

  "什、什么……"她完全不能思考。

  "说!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他衷心期盼能得到她。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啊!获得她承诺的焦躁感,让她不得不正视他。

  她怔怔的盯着他汗湿的俊颜,突然体会到他刚才的喃语不仅仅是命令,更是出自肺腑的真心话。

  "不离开……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她做出承诺。

  在激烈的交欢中,她不断的发出呻吟,伸出颤巍的小手想轻抚他的脸,却意外地触到一抹湿意。

  "主--"是汗吗?怎么……她不禁美眸圆瞠,努力想瞧清楚自他眼眶中流出来的是什么。

  不会是泪吧?不可能是泪啊?主子没事为何流泪?今晚主子真的很奇怪,他到底怎么了?

  但突然,一股猛烈的快感陡然从她的脚趾席卷到头顶,雪流苏顿时陷入一股白热化的欢愉快感中,久久不能思考……

  相较于筋疲力竭的雪流苏,萨辛瑞那双闪着阴郁眸光的怒目,却似乎在心中做出某种决定,为了她,他不惜牺牲一切!

  ☆   ☆   ☆

  一旬很快便过去了。

  时辰一到,雪流苏便如同上回一样,无预警的感到头重脚轻,人也莫名的呕出大量的鲜血,并陷入昏迷。

  尽管明知没用,萨辛瑞依然找来老御医。

  "医好她!"这十天里,他心底堆积的挫败、恐惧,全在瞬间发作,萨辛瑞一拳重击桌面,上好的木质厚桌"喀嚓"一声应声而裂,吓破了老御医的胆子。

  "敢问萨王爷,先前究竟是谁以何等药材延续这位姑娘的性命,甚至还减轻了她的毒性?"

  才刚替她把脉,老御医便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昏迷的女孩,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继续要求那人以现有的药材医治她,她便有救啦!

  萨辛瑞却不说一句话,只是以冷峻的眼神死盯着老御医,让他不由得寒毛倒竖。

  "我说错了什么吗?"救人喔!老御医双眼朝站在一旁的萨多尔使眼色,老泪纵横的希望他能替自己美言两句。

  "你什么都没说错。"但就是因为他没说错才糟糕啊!"没事了,我送你回去吧!"反正他也无法医治。

  老御医闻言,当下便如惊弓之鸟般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

  萨辛瑞心底有无限的怨怼,仿如愤恨般,他一拳接一拳的猛击桌面,直到整张桌子碎裂,偌大的声响似乎微微惊醒床上昏迷的人儿。

  轻轻的,她紧闭的眼皮颤了一下。

  "三哥,你受伤了!"才送走御医,萨多尔转身就目睹到这般令人怵目惊心的一幕,赶忙制止他的行动。

  "受伤?"他用力挥手甩开萨多尔,激动地大吼道:"这点小伤算什么?能跟她所受的罪相比吗?有什么痛苦会比让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无端毒发、昏迷、呕血,却又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痛苦来得深呢?

  "她中毒……又不是你的错!"受不了三哥这种有事一肩扛的内疚态度,萨多尔也发火了。"毒又不是你下的!"

  毒?!什么毒?他们在说虾米碗糕?

  听到这么敏感的字眼,雪流苏突然有了三分的清醒,但她的双眼仍然睁不开。

  "当然是我害的!就是因为我的缘故,雪儿才会受到'昙花一现'的毒害……"萨辛瑞以沾染鲜血的手轻抚着佳人苍白的粉颊。"你疼吗……你痛吗?雪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啊?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她怎么似懂非懂、似醒非醒?但她的心为什么在听到他悲凉的语气后会疼得受不了?

  她好想哭喔!因为,主子语气里悲伤的程度让她承受不住。别哭了,主子,我是来让你快乐的,你不要哭啊!

  小嘴微启,她好想赶快劝主子别再伤心,却没想到才张开口,一股腥甜的感觉便倏地自她的喉咙涌出,瞬间狂喷到床边的人身上!

  "不!"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折磨人的惩罚呵?他从来都不要她受苦啊!

  "你忍着点呵!我马上回来。"萨辛瑞欲夺门而出。

  "不可以!"萨多尔却像是早有防备般横身一挡。"三哥,你不能去。"

  "让开!"他左闪右闪,却怎么也闪不过萨多尔这道屏障,在怒急攻心之下,萨辛瑞开始出招了。

  "不能让!"萨多尔见招拆招,一步步化解三哥凌厉的攻势,还趁隙对他做心战喊话。

  "让开!"狗被逼急了也是会跳墙的,萨辛瑞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

  "不能让!"萨多尔吼得更大声了。"我绝不会让你去找那个王八蛋王爷,白白上门让他利用你……不值得呀!三哥。"

  "那又如何?"萨辛端应道:"只有他有'昙花一现'的解药可以救治雪儿,冲着这一点,我甘愿对他低头。

  "你……"萨多尔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末了硬是横了心。"为了我楼兰子民着想,就算要将三哥打伤或拿锁锁住你,我都得办到!"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三哥受那预谋反叛的璋王爷拖累而叛国失败的话,一定会被缉拿下狱,甚至赔上整个楼兰……

  那么成功的话呢?难保璋王爷不会在事后来个借刀杀人或乘机灭口,以杜绝后患,届时,还是会赔上整个楼兰!

  反正他横算竖算、上算下算,怎么都不划算!

  原本暂止的攻势又渐渐紧张起来。"三哥,你……放弃吧!真的。"不要逼他对他下手。

  他口中的放弃,指的便是雪流苏。

  萨多尔其实也不忍心看着雪流苏毒发身亡,但换个方向想,璋王爷就是掌握住三哥的这项弱点,以雪流苏来要胁,倘若萨辛瑞自动放弃她,不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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