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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婚 page 6 作者:方子衿

  罗若平!是同一个罗若平吗?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咖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这么好的运气?

  严浩恭庆幸自己的好运气,顾不得李日新在电话那一头犹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着,他打断李日新的话,“喂!老哥,你那位助理结婚了没?”状似不经意的问话中,有他紧张的等待。

  (还没还没,连个对象都没有。要是她结婚了,我哪里还能介绍你认识。她呀,要她相亲见个面好像要她的命一样,不是用尿遁跑得无影无踪,就是人家来了,她小姐藉故外出死不回来。就像上次你来公司,她竟跑去拜访一些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客户。她对男人连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还真担心哟!)

  李日新叨叨絮絮的碎念,让严浩恭心中有了一个好主意。

  “老哥,明天我上你公司去吧。”

  (咦?)李日新诧异得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来我公司?)

  “是啊!我怀念那咖啡嘛,不方便吗?”他故意装出失望的声调来博取同情。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早些来,在公司喝完咖啡后,我还可以籍故外出,咱们兄弟俩去吃完晚饭再回家,就这么说定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

  李日新的爽快让严浩恭心中大唱哈利路亚,感谢这一切的巧合。

  (阿恭,你电话那头,ㄍ一ㄍ一ㄍㄚㄍㄚ的是什么鬼声音呀?)说了半天电话,李日新这才突然惊觉到存在已久的背景音乐。

  “是我的邻居在练习拉小提琴。”

  (练习拉琴呀——)李日新恍然大悟的说:(初学者?)

  “是呀!”严浩恭又望向隔壁,觉得这个初学者的琴声真是悠扬动听。(怪不得声音这么难听,真是难为你了。)李日新好心的安慰他。

  住家隔壁有学琴的初学者真是再可怜不过了,难听的琴音足以逼疯一个正常人。他可怜的浩恭老弟,才回国没有多久就得忍受这种可怕的折磨,真是令人由得为他多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他哪里知道,严浩恭其实是沉醉其中、乐此不疲哩!

  第五章

  严浩恭惬意的坐在李日新的办公室中,品尝着罗若平泡的香浓咖啡,心中有无限幸福的感觉充塞着。

  刚才在进李日新办公室的途中,他早已偷瞄到那张主人不在的办公室桌上放的是平平和父亲的合照,这下他更加肯定,李日新的助理就是他的平平了。

  他喜不自胜的让笑意频上眉梢,一脸的春风得意,让方圆百里的人都感受到他如沐春风的喜悦。

  李日新怀疑的盯着他,猜想他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整天笑个不停,露出的笑容比过去六年的总和还更多。

  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老弟,你吃错药了?”

  严浩恭不吝惜的露出大大的笑容。

  “没有,我只是在想,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咖啡了,真是幸福;好想见见这位带给我幸福的可人儿。”

  “是吗?”李日新不太相信。上次他喝怎么就没有这么幸福的样子?反而像是被电到一样,一脸忧郁得像要跳楼自杀。“煮咖啡的人现在大概去副总那里。”

  “喔!”平平和副总?这下严浩恭更好奇了。

  “副总是日本人,正在学ㄅㄆㄇㄈ,若平小姐鸡婆不落人后,当无薪教师去了。”

  瞧李日新说话的无奈神情,教严浩恭不由得想嘲笑他。

  “少来,你分明有些得意。有个得力的部属在上司面前吃得开,你这经理别说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说完,严浩恭笑得好像吃得开的人是他自己般洋洋得意,那愉悦畅快的神情不禁令李日新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着他。

  “老弟,你今天真的不太对,有点兴奋过度喔!”李日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虽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他怀疑的眼光在严浩恭身上流连,不住的上下左右打量,看得令人心虚。

  “你……你怎么这样看人?莫名其妙。”严浩恭假意的斥喝,企图掩饰自己的心思。

  李日新嘴巴是闭上了,不吭一句,但心中可是大大的怀疑。

  严浩恭的拒人千里向来式声明远播的,这会儿竟会主动上他公司来喝咖啡,就是件怪事,难得他又对若平好奇……他敢打赌严浩恭心中一定不知在打些什么歪主意,他得小心一点,也许严浩恭发现若平煮的咖啡很好喝,想来诱骗她跳槽!

  嗯!他得注意若平有没有做出违反“职业良心道德”的事,或严浩恭有没有把歪脑筋动到他手下的人身上。

  总之,他得小心,步步为营。他已经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了,身为八卦队的队友,这么点敏感度是必备的。

  ※※※

  严浩恭心虚且不自然的闪躲着李日新狐疑打量的锐利眼神。虽说他们之间交情好到亲如兄弟,但亲兄弟也要有隐私,有些事还是不要说太清楚才好。

  他故作镇定的啜饮着咖啡,藉以掩饰心中的不安。窗外温阳和煦,令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幸福,沉浸在这种舒适的环境中喝咖啡,果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不过,这种享受在某人进来后便宣告中止。

  “经理,老板说你这份决算报表的数字有误差,叫你要修正。”

  罗若平的超级特大嗓门一传来,李日新的笑脸立刻变成苦脸,忧愁满面。

  “要改呀!?这份报表做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改?”李日新声音清苦,连拿着报表的手都不住地颤抖。

  “哈哈!经理是不是连误差在哪儿都不知道?”

  罗若平有些幸灾乐祸。

  李日新的脸更苦了,坦白说他的确是看不出数字差在哪儿,手一伸,将报表又亮在罗若平眼前。

  “你做的表,你去改!”

  罗若平看戏的表情立刻变魔术似的惊恐起来。“关我啥事?你是经理耶!副总是要你做修改,又不是叫我!”

  “我……”李日新被堵得哑口无言。

  严浩恭静坐一旁作壁上现,看见罗若平他虽心中欣喜,却也有许多复杂的心绪。

  原来没有他,她的日子依然过得很好,可以吃得下饭、睡得着觉,生活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工作上,她是个独立自主、不受任何欺扰的都会女子,和所有乐观积极的现代女性一样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刚结婚,凡事等着他收尾的无知大小姐了。

  唉!他深深的叹一口气,这个认知令他心中无端生起好多的惆怅,刚才那些如享受般的舒适感已荡然无存了。

  严浩恭的叹息声让李日新灵机一动,马上将报表递至他眼前。

  “喏,拿去,把数字改一改。”李日新跋扈的下了命令。不过在看见严浩恭一脸的淡然后,他显得十分心虚,“朋友就要有难同当,况且喝了我的咖啡为我做事是应该的。”

  “你的咖啡……真的吗?”严浩恭反覆咀嚼着这句话,眼光越过李日新和一双充满不相信的眼神凝结。

  那其中,有不信、有不舍、有深情,还有许多看了便令人感到心痛的情愫……

  罗若平紧掩住口,全身不住地颤抖。

  她想走,想逃离这个如幻梦般的情境,想避开这个如魍魉般缠住她的男人。可是,她的脚不听话,像石膏一般的僵住,动弹不了。

  他回来了。像是在对她示威一般,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出现在她眼前,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平静得如星宿海般死寂的心湖又再度翻涌起来。

  “平平……”短短一句呼唤掩饰不了深情的眷恋,他的目光始终未曾自她身上离开片刻。

  她听见她叫她的名字,身躯更加的抖动不已。

  他叫她平平?他如何还能这样的呼唤她,就好像时间从来未曾在他们之间留下任何脚步似的,一如许多个过往……

  “你们……认识?”李日新小心而谨慎的插嘴。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多年的好朋友,生活态度严谨而不近女色,让人直怀疑他不是同志就是准备出家当和尚;另一个则是花样年华,见了合适的男人便像躲肠病毒般逃之夭夭,讲到要相亲则像是要逼她入火场般。

  这两个人的态度……咦,有些奇怪喔!

  “你们俩……是旧识?”他又问了一次,狐疑的眼光不住地在他俩之间打着转儿。

  “我们两个是……”严浩恭犹豫着该不该说出他和罗若平之间的关系。罗若平迫不及待的接口:“曾经是同学!”

  “同学?”李日新恍然大悟。

  “我们曾经是同学,高中同学。”她很快地把两人关系理清。

  严浩恭没有忽略她刚才惊慌的表情及她的用词。

  曾经是同学?这是过去式的语法,就像他们“曾经”是夫妻—般,他在她——是个过去式吗?

  “怎么从来没听过你有这号同学?”

  李日新的狐狸眼睛东溜西转的充满了怀疑。

  “谁知道你会认识我高中同学,你没说,我又不是福尔摩斯,哪能事事洞悉!”

  罗若平轻松自若的谈吐,惆怅了严浩恭一肚子的心事。

  原来——

  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淡然到剩下同学的关系!

  “哎呀,多可惜。”李日新忍不住一叹,“那就没戏唱了,我本来想介绍你们俩认识的,谁知道你们居然是同学,那还有什么搞头?”

  他的话虽然满无厘头的,但罗若平却了然于心地皱起弯弯的柳眉。

  “活该,谁要你没事想乱点鸳鸯谱。”

  “你说什么?”李日新一时间以为自己幻听,他好像听见若平对他有所不满。

  “没有。”她余气来消,回答得自然也没气,“我只是说严浩恭根本不是个好对象,谁嫁他谁倒楣。”

  “你又知道了?你要不要嫁给我看看你会不会倒楣?”罗若平的话令严浩恭为之气结,他咽不下这口气地反唇相稽。

  “嫁你!?”罗若平为之一愕。这个死没良心的男人,他居然这么容易就过一个女人求婚!

  和他分开的这几年,他不晓得用那张专会说花言巧语的嘴向多少女人求过婚吗!光想到这一点就足以令她血液直上脑门,逼近脑中风的边缘。

  “是啊,嫁我不错哟!年轻有干劲,精力充沛,保证让你每天都很幸福!”

  他故意欺近她,令她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大色狼,下流的东西,每天脑子里尽是一些不纯洁的念头,这么久了,你的脑袋怎么一点都没被漂白?”

  她气他气得牙痒痒的,却不想将他们曾有的过去和大家分享。

  三两下,严浩恭即识破她的念头。他存心惹她生气地用肩膀顶顶她,朝她抛了个媚眼。

  那一双闪烁的眼神放出的电波足以启动一台暖气机,让罗若平全身燥热难安。

  “我的脑袋若被漂白,那不是和植物人一样,生命是一片空白,还有啥乐趣可言?”

  严浩恭边说边动作,不但继续向她发射那气死人的超强电波,同时还故作亲昵状的撞她的肩膀,害她差点重心不稳的跌下去;而凑巧在要跌下去的紧要关头,他的铁臂又稳稳的扶住她,成为她站立的支柱、重心。

  “严浩恭——”罗若平毫不客气的伸长手指用力戳着他的胸膛。哇!像钢筋铁板般,痛死人了。“找我麻烦,捉弄我让你很得意、很神气是吧!?”

  面对她的指控,严浩恭装出一脸再无辜可怜不过的神情想博取同情。

  “我哪有?我没有找你麻烦,我只不过在阐述一项事实罢了,有错吗?”他无辜的对上怒火正炽的母狮,眼底却满是戏谑的笑意。他宁可激怒她、和她唇枪舌战,也不要她视他如陌路人。她要生气就让她气,至少生气的时候她心中还有他,这样就够了。

  罗若平讲不过他,目标一转,“经理,你的朋友找我麻烦,请他出去啦!”

  “找你麻烦?没有啊!我以为你们俩是久别重逢,现在正在叙旧呢。”

  “李经理——”她差点没被他的话给气死。笨得要命,只会偏心偏到太平洋,胳臂弯到别人家去,也不会护着自己的属下。她心里恨恨的咒着上司十遍百遍。

  严浩恭在一旁乐不可支,哈哈大笑;看她气得脸鼓鼓的,他心中更乐。

  “变态!满脑子龌龊思想。”

  别人也许不了解严浩恭,但她可不是别人。

  她可是罗若平,他的前妻耶!好歹认识都快十几年,难道还摸不清楚他的肢体语言吗?

  “谁龌龊了?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不服气地皱起鼻子,戳着他结实的胸膛一字一句的说:“我认识你多久了?你当我是白痴啊?”

  “我哪有?我只不过是反驳你说嫁我就倒楣的话而已!”

  他的无辜很快地引起李日新的同情。

  “是啊!若平。依我看,嫁给浩恭不但不会倒楣,而且还会让许多人梦寐以求呢!”

  梦寐以利!?她才不屑哩!

  “我不过说嫁给我的人可以每天过着幸福的日子,你就说我龌龊,喔——你的脑袋想歪了——”严浩恭故意取笑她。

  罗若平被说得哑口无言,几乎要下不了台,只有直跺脚。

  “老公如果身体强健,老婆才会幸福美满。”李日新说,朝严浩恭露出了个属于男人之间的笑容。

  罗若平只觉得所有血液集中在脸颊,令她燥热得像火在烧一般。

  “这么多年不见你,你依然令人讨厌。”她退离他一步后,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便逃之夭夭。

  “死没良心的女人,这么用力踩我!”严浩恭咬牙抚着被踩疼的脚,看着她离去。

  唉!被她讨厌了,他心中是有苦难言哪!几年不见,他的平平居然成了一颗超级辣椒,一个小泼妇了。

  他怀疑自己前几天看见她的时候,为何会认为她楚楚可怜、欠人保护?现在看她风雨不侵、邪魔不扰好得很,哪里像以前那个凡事都要人在后面跟着的大小姐,简直就是个神力女超人。

  “你同学的脾气看来不太好喔!”李日新望着他的脚,觉得有些好笑。

  “习惯了。”他也只能这么说,不然还能怎么办?人都是会变的,现在的平平变得比较“人性化”,他如此安慰自己。

  “她说讨厌你耶!”李日新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提醒他。

  是呀!她居然讨厌他,真是令人伤心的事实,有如晴天霹雳般打得他心痛不已。

  “没良心的笨女人,枉费她念书时我对她那么好。”帮她写作业,帮她抓重点,帮她考前总复习,帮她做便当,接送她上下学……所有最没有骨气、最没有男子气概的事他都做了。结果——

  只换得她的离婚,还有,这么多年后一句中气十足的“讨厌”!

  亏他想破脑袋的回来定居,想要重新赢回她的心,结果她竟然说他——依然令人讨厌!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严浩恭心中不禁升起千百种感叹。

  李日新不知他心中所想,自以为是安慰他。“别担心,她说讨厌是很正常的我还没见她不讨厌哪个男人的,只要是男的、公的,咱们若平小姐差不多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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