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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婚 page 12 作者:方子衿

  严浩恭深吸一口气后再缓缓吐出,谨慎而认命地道:“平平是我前妻!”

  “前妻!?”这下轮到李日新惊讶了。

  他曾猜想过这两人关系不单纯,不过,“前妻”这个名词太令人震撼,太匪夷所思了。

  “你们……结婚了?”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自己说错话。既然称前妻,那就是表示……

  严浩恭只剩下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笑容,“我们恋爱三年,结婚第三天就闹翻离婚了。后来我出国念书,她也是,一直到最近才见面。”

  “怪不得……”李日新喃喃自语:“怪不得她每次见到你的态度都很奇怪,而你每次见到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严浩恭只能干笑,笑容里有满腹怨怼的无奈。“大概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吧!”

  “胡说!”李日新斥喝道:“我看这分明叫作爱在心口难开。”

  严浩恭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这时,罗若平和那天的美男子齐藤宽一起走进来。

  “副总。”李日新出声招呼。

  严浩恭只觉得脑袋被打了一记闷棍。

  副总!?这个和平平状似亲密,且被平平宣称和她“有关系”的男人就是传闻中对平平很好的副总?

  那天的情景他记忆犹新,再加上今天所见,严浩恭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连自已今天是为何而来都忘了。

  他的脑袋轰隆作声,所看见的情景不断在眼前反覆跳跃。

  也不知他就这样站了多久,猛一回神他便二话不说地立刻夺门而出。

  轮到罗若平以担忧的神情目送他离去。

  “不去追?”齐藤宽出声了。

  明明心里揪得像吊了几桶水般七上八下,她就是嘴硬,“才不要!”哪有女人追男人的道理?

  齐藤宽轻轻敲了她的头,“你会后悔。”

  “我才不会。”她依旧嘴硬。

  笑话,他那天对她说的话是那么的不客气,把她伤得体无完肤,还要她去追!

  士可杀不可辱;面子的价值胜过一切,现在是颜面挂帅。丢脸的事,不做!

  可是,很奇怪,严浩恭一走好像把她心中的某样东西也给带走,教她好生寂寞惆怅。

  她的心里像被挖空了般空洞洞的。

  第十章

  严浩恭的心情每况愈下。

  果真是不思量,自难忘;连和父母兄长一起在外吃顿饭都显得郁郁寡欢。

  “若平呢?为什么若平没来?”高贵的严夫人精明的眼眸一溜,立刻判定问题根源在罗若平身上。

  “别提了。”衷莫大于心死。

  “傻孩子,女人是不会未卜先知知道你的心意的;要把她赢回来就要主动发动攻势。花、礼物?”严夫人兀自出着主意。

  “别说了!”他烦得连饭都吃不下,再加上母亲的叨念,让他直想找个山洞隐居起来。

  “喔!你原来是为情伤神、为爱伤心哪!”严浩恭的大哥严浩友好笑地打趣他,却换来他一记白眼。

  “少说两句。”严夫人宠爱的制止大儿子的发言。

  谁知严浩友一点儿也不理会母亲的劝阻。“像要她就不择手段把她抢回来。难道你还怕他不成?”

  “严浩友。”严浩恭抬起头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要能安静吃完这顿饭,我将感激不尽。”

  “感激又不能当饭吃。”严浩友嗤之以鼻,一口气由鼻子喷出来。“看看那一对。”他伸手一指,“那才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才子佳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对璧人卿卿我我的交谈着,女的娇男的俏。

  严浩恭定睛一看,不禁怒火中烧,他几乎是失去理智的朝那对璧人而去。

  来到他们面前,一个出手,便一拳正中男人的下巴。

  “你说,你到底把若平摆在哪里?你有了她还跟这女人这么亲密是什么意思?”严浩恭双眼瞪大,声势逼人的盘问那男人。

  那男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心平气和的告诉他:“你打我的这笔帐,我会要回来的。”

  “要回来!?你要怎么要?”严浩恭气疯了,心里只想到如果今天的事被平平知道,她不知有多伤心!

  一想到平平会伤心,比他自己伤心还令他痛苦!

  “该怎么要,你要去问罗若平。”

  这男人!

  “我警告你,不准玩弄平平,别以为你是她公司的副总就可以玩弄她于股掌间,告诉你,我、不、许!”他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不许又如何?”那男人居然笑了。

  严浩恭更加的怒火中烧,挥起拳头又要飞过去,不料却被中途拦截。

  他愤恨的回头,“严浩友,你别阻止我,否则我连你一起打。我要打死这个朝秦暮楚的可恶男人,他……”

  “他是我们往来公司的主管,是外国人,你打他当心危及外交事务。”严浩友冷冷的提醒他。

  “我管你什么外交不外交,他对平平始乱终弃我就不能放过他!”严浩恭气得不得了,他气自己的拳头受制于兄长的铁臂中动弹不得。

  “对若平始乱终弃,真的吗?”严浩友压根儿不相信有这种事。他客气而有礼地问:“齐藤先生,这位是——”

  齐藤宽,也是罗若平公司的副总,他爽朗一笑地介绍:“这位是我太太。”

  美丽的少妇向大家鞠躬打招呼。

  严浩恭心中更加不平衡。

  太太?他连老婆都有了,还染指他的平平?他恨不得把这个臭男人、人面兽心的狗东西给碎尸万段。

  偏偏,人家是才子佳人,又谦逊有礼地向严浩友道:“这顿饭大概吃不成了,我们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说完,才子佳人便翩然而去。

  严浩恭这时才甩得开手,怒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打他?”

  “他中文进步好多。”严浩友没理他,兀自对着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都是你,害我没打到他。”严浩恭开始把怒气发泄在哥哥身上。

  “你打不过他的。今天是他不理你没还手,否则此刻你已经躺在医院里唉声叹气了!”严浩友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我就算躺在医院也要打他。”他怒气未息,愤恨难消。

  “你确定你这样子若平会高兴?”严浩发问话的神情是相当讥讽的。“或者换个方式问你,你认为若平是那种明知这男人使君有妇,还和他在一起的人?”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喔!他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严浩恭这才陷入了完全的寂静之中去思索这个问题。

  ※※※

  刺耳的电话铃声不断的侵扰严浩恭,惹得他发火。

  他接起吵个不停的电话,脸色骤变,眼神在瞬间表得阴霾而深沉,久久不发一语。

  (喂喂,你听见了吗?要不要来?)问话的人急得要跳脚了。

  严浩恭深呼吸一口气,从一数到十后忍下高涨的情绪,“知道了,我马上到,看着她!”

  快手快脚的,他在三分钟内整装出门,一路上飞车急驰,不晓得被多少张罚单追赶着。

  这平平——没盯紧她,就会出状况。

  ※※※

  一脚踏进那间PUB,他以为自己会被吵人的乐声及弥漫的酒味、烟味、胭脂粉味给淹没。

  及至他环顾四周,才看见罗若平半趴在桌上,迷朦的双眼正盯着手上的一杯烈酒,嘴里还不知道叽哩呱啦在唱些什么。

  李日新则是陪在一旁甚是焦急。

  她真的不知在唱些什么,唱到高兴处还举起双手胡乱鼓掌一通,摇头晃脑的,一副很亢奋的样子。

  一见到严浩恭,李日新就像见到救命恩人般的猛招他过去。

  “她怎么了?”严浩恭担忧的望着她。傻瓜也看得出来她喝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

  “别提了,谁知道她大小姐今天是怎么回事。公司聚餐后大家来这里小喝二杯,哪知她是小喝二瓶,还自己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喝,等到发现时她已经醉得开始胡言乱语,还一直唱歌。副总只好要我联络你来。”

  严浩恭听了不动声色的左右瞟着,确定那帅得令人讨厌的男人不在后,才发问:“那你们副总呢?为什么他没有留下来?”明明看他们俩状似亲密,但那男人居然在平平醉了后弃她于不顾,他委实为平平叫屈。

  李日新耸耸肩,“副总和他老婆先走了,不过他有特别交代,一定要找到你来带走她。”

  找到他来带走平平?严浩恭在心中生着闷气,这种时候就知道要叫他来。这男人真要不得,老婆一出现,连红粉知己都可以拱手让人了。

  回头他一定要慎重告诫平平,对这男人的幻梦该醒了。

  “若是找不到我呢,或是我不愿意来呢?”

  李日新惊异的看他一眼。“副总说你一定会来的。”

  严浩恭心中暗骂自己完全被人摸透了心思。

  罗若平这在唱着歌,很不清楚的歌词中,严浩恭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她一晚上都这样,边唱歌边骂你。”李日新解释。

  严浩恭叹了口气,心中甚是无奈。怎么会这样?

  摇了摇罗若平,严浩恭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谁知他才轻轻摇了她的肩,醉得乱七八糟的罗若平立刻一脸凶巴巴地骂:“你推我干嘛?”

  “你醉了,我们回家。”他没好气的试着和她讲理。

  “我没醉。你这坏人别想绑架我,我可没钱付赎金,我是穷人。阿恭是有钱人,要就去绑架他。绑架阿恭嘛,赎金可要一亿喔!”她开始朝李日新傻笑,笑得有点白痴。“李经理,拿到一亿要分我一半,不可以独吞哟!”

  看着严浩恭,李日新的脸色只能用“无措”二字来形容,谁知道平时条理分明的人,喝醉了竟差别这么大。

  “这女人!”严浩恭气得只想打昏她。什么脑筋不好动,竟动到他头上。

  把自己认真的脸孔凑近到她眼前,他提出慎重的警告:“阿恭在这里,谁也绑不走,所以不会有人分你赎金,认了吧!”见她仍然不清醒,他让李日新去付了帐,自己则卖力的背起她,犹不忘回头叮咛:“你别乱动,不然到时候掉下肉受伤又说是我偷打你。”

  罗若平可得意了,趴在严浩恭背上晃啊晃的,直把他当马骑,同时还不断的发出吆喝声,一边还唱着歌。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难堪的时候了。严浩恭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大拙蛋,逊到最高点?他居然退想和这个醉得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讲道理,真是神经病!

  严浩恭背罗若平走着,李日新则跟在一旁;背上的罗若平仍亢奋的晃动着,他开始气自己为何车子停那么远。

  “你们俩出了什么事吗?”李日新问得极为含蓄。

  严浩恭微笑摇头,“我们俩都这样了,还能再出什么更严重的事?”

  李日新想想也有理。

  “我倒想问你她怎么了?怎么会喝成这样!”淡淡的语气中有淡淡的责怪,虽知问题一定是出在平平身上,他就是忍不住要问李日新,毕竟他是自始至终都在场的人。

  李日新耸一耸肩,“不知道。”又把问题丢回去。

  严浩恭背上的罗若平仍在唱歌,“青天高高,白云飘飘,太阳当空……”

  “她心情大概恶劣到了极点。”严浩恭相信,喝醉的人,尤其是平平,心情好坏指数和表现出来的刚好呈反比。

  “你是不是和你表妹有什么?”李日新期期艾艾的开口。

  话没说完,严浩恭严肃的眼睛立刻瞪向他。

  “别误会,那是因为若平一整晚都在骂你和那个表妹,所有的人都是证人。”李日新急急为自己辩护。

  “我哪里和我表妹有什么。不过出现个八百年没见过面的表妹来,我妈夸了人家几句,要平平端水果给表妹,平平的委屈就膨胀了几百倍。”

  “原来如此。”李日新了解了。

  “我才在想,会不会是你们那个副总带老婆来给她的刺激太大了。”

  “副总?这和他有啥关系。”李日新大惊失色,他漏了什么精彩片段吗?

  谁知道——

  “大笨蛋阿恭!”罗若平重重地捶了严浩恭的头。

  无辜的受害者被打得莫名其妙,却始终伸不出一只多余的手来揉揉自己受害的头。

  “你居然嫌我提琴声难听,我恨你!”说着,她便用力抱紧他的脖子。

  严浩恭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恐怕会死在前妻手里,不过……算了,他甘愿。

  李日新同情的表情光明正大的浮了上来。

  “我没有嫌你提琴声难听;相反的,我觉得再好听不过了,简直是天籁。你最近都不拉提琴,让我无法耳闻天籁之音,可惜极了。”

  谄媚的恭维仍然是很有效的。罗若平咯咯笑了出来,不觉也放松了力道。

  唉!可怜的阿恭,李日新为他的善良祝福。那么可怕又难听的提琴声——他在电话中耳闻过,他竟认为是天籁?

  爱情的魔力无远弗届,足可改变一切事实。

  罗若平趴在严浩恭的背上满足地笑着,“我有小矮人哟,他会出来帮我打扫房子,帮我喝牛奶,还有……”她眯眼睛想了好久,想不出来还有什么。

  “还为你关门窗,帮你盖被子对不对?”

  “对!”她兴奋得像个孩子。

  过了一会儿,李日新才狐疑地问:“你相信她那小矮人神话?”

  在公司,罗若平说了好多次小矮人的事,只不过所有人都嗤之以鼻,觉得她是工作太累有了幻觉。

  这浩恭,他相信?狐疑的表情对上严浩恭莫测高深的笑容。

  严浩恭还没回答,罗若平就先行动了。她揪着他的头发怒斥:“你和李经理一样不相信我的小矮人?”

  “我相信,我相信。”保证再三后,严浩恭的头发才免于被暴力侵袭。

  能不信吗?若他真敢说不信,明天开始他也得向秀头族报名加入了。

  “你真的信?”这会儿,换李日新不信了。

  “我当然信。”他答得轻松又自在。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李日新无法相信地喃喃自语。

  “你没疯,我没疯,平平也没疯。”

  “那你还相信她的话?”不是疯了是什么?李日新摇摇头。

  “因为我就是她的小矮人!”说出这句话,严浩恭再平静不过了。

  那个甘愿为她做牛做马,打扫家里、注意门户,甚至为她盖被的小矮人居然是严浩恭!?

  唉!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令人钦佩!

  “她……知道吗?”

  严浩恭摇头。“她始终少根筋,没想到。非但如此,她还天真的把这件事告诉我母亲,害得我母亲天天去问家庭医师,怕她工作太累有了幻觉。”

  “你母亲也有这么慈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始终是那种眼睛放在头顶,永远拿着鼻尖看人的高贵妇人。”想到严浩恭那位超级高贵的娘,李日新不由得直冒冷汗。见英国女王也不过如此吧!

  “若平对我母亲仍然不太谅解,她一直以为我母亲仍像多年前一样讲究门当户对的歧视她……”他露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到的无奈笑容。“现在,她只不过是个平凡的母亲,她用自己的方法在关心我们、关心若平,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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