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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心贼 page 4 作者:丹菁

  把他踢开离自己有一小段距离之后,她随即快速地坐起,七手八脚地把身上的衣服拉好,傲气十足的水眸泛上一层薄雾。

  她不喜欢这样。虽说她想要献身,但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下,只会让她觉得罪恶甚至是恐惧。喜欢归喜欢,她仍无法把他当成恋人。

  自十年前的绑架案件以来,除了家族内的男人,他是唯一一个让她想要靠近的,可这份想望单纯只是崇拜,因为他的专业和才华今她深深着迷,因为他的魅力十足让她惊叹。

  他只是她的偶像罢了,不是她所喜欢的人,不是吗?

  "既然不愿意的话,打一开始就不该留我。"尉庭摩低叹了一声,仍有点庆幸她还不至于笨到献身示爱的地步。"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够立刻安全无误地踩下煞车的,如果不想被强暴的话,记得别再玩这种游戏。"

  他是来者不拒,但只要对方不愿意,他是绝对不可能强求,不过他被拒绝倒还是头一次。

  看在她不过是个单纯丫头的份上,他也懒得跟她计较。

  况且在这政商名流之间,她还能保持如此清纯,也实在不容易,他可不想亲手毁了难得的国家级绝迹宝物。

  "我不是在玩游戏,我……"可恶,她怎么一直结巴?

  话哽在喉头,想说也说不清楚,头昏昏沉沉的,她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不讨庆他的拥抱,更贪恋着他的体温,但是她却惧怕他粗暴的大手,还有如狂风暴雨般将淹没她的怒意。

  "算了,是什么都无所谓,我没有兴趣再陪你玩下去了。"尉庭摩起身把衣服理好,一副打算离开的模样。

  稍稍的教训她一下,应该是可以了,他可不想和她有什么牵连,天晓得她会不会是谁派来设计他的人呢?

  这个世界可是充满算计和陷阱的,倘若不当心一点,爬得愈高使有可能跌得愈深;他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主播位置到底能坐多久,反正对他而言那不过是种游戏罢了,但在他尚未庆倦之前,他还想再多掀几件不为人知的秘辛。

  所以在他尚未玩够之前,他会珍惜自己的羽毛,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在他人的手中。

  "不要走……"话一出口,钟离梵脑中又是一片空白。

  唉,她真的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可是好不容易见到他,她实在不想就这样与他分开,更令人气馁的是,他一定把她当成毫无贞操观念的女人了。她想挣脱这一切,却找不到出口,连该往哪里突破都不知道。

  "你知道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尉庭摩微恼地转过身瞪视着她,却见她娇俏的粉脸上头布满了剔透的泪珠,让他错愕不己,半晌说不出话来。"你在哭什么?"

  该死,这种看来不解世事的千金大小姐最难搞了!

  他早该知道的,为何还是让自己膛了这趟浑水?

  "不要走,对不起!"钟离梵跪坐在床上,根本控制不住泪水,一直觉得心很酸、很酸,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哽在喉头,逼得她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可唯一清楚的是,她不希望他误会她,不希望他从此以后认定她是个放荡的女人,她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被酒精盘据的大脑却早已失去运作的能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微蹙起浓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麻烦,真的是天大的麻烦,他该丢下她立即离开的,反正等明天天一亮,或许她便把一切都忘光了,他实在没必要赖在这里不走,只是她的泪水教他在乎,教他难以漠视。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泪水竟然可以如此撼动他的心,甚至蛊惑着他直往危险地区走去,甚至反常的轻拥住她。

  "不要哭了,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不是吗?"他不是被她踹下床了吗?这事他都没同她计较,她还哭什么呢?其正要哭的人应该是他吧?这实在不像他会做的事,但是他却做了,而这一切毫无道理可言。

  "不是,我、我不是那么无耻的人,我想要献身,可是不是这样的。"她泣不成声的抽噎着。

  不对,感觉不对,和想像中不一样,一切似乎都不对了。

  "好、好。"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什么好?他现在总算搞清楚了,她不过是一个喝醉酒正在发酒疯的女人罢了,而他竟然在那一刹那相信她教人无法置之不理的泪容。

  真是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愚蠢。

  "不对,不是这样,我要说的不是这些……"

  可恶,她到底是在说什么?不管她说什么,仿佛都无法清楚的解释她真实的感受,她像是个傻瓜似的,无法明白表示自己真正的感受。

  "没关系、没关系,我了解。"天晓得他了解什么?

  他要该要马上抽身离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她其实是在发酒疯,但含在她水眸里的泪水总是教他离不开身。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低下头吻去她粉颊上的泪水。

  啧,原来泪水是这么威涩的。

  "你……"他吻去她的泪水?

  钟离梵傻愣地抬眼瞬着他,俏脸不禁偷偷地飞上嫣红的彩霞。

  "唉,睡吧!"连他自己也错愕不已。

  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真是见鬼了!眼泪这种东西威涩得无法入喉,他为什么要在这当头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倘若让她会错意了,那岂不是更糟?

  对像她这种碰不得的迷,不必要的温柔是一种残酷。

  "你不要走。"恍恍惚惚的她拉住他的衣袖便往后倒下,只觉得自己疲惫得很,压根儿不把他的危险存在当成一回事。

  "你……"

  尉庭摩难以置信地睐着她就这样揪着他的西装衣角,一副睡得很香甜的模样,更恼怒向自己的一念之仁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着?

  就算再怎么崇拜他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他终究是个男人,对女人存在着相当杀伤力的男人,而她竟无视他的危险,恣意地睡在他的身旁。

  他可以转头就走的,但是横陈在她粉脸上的泪水,却无端地揪紧他的心弦。

  陪她是无妨,但是他要怎么睡呢?

  这真是一大难题。

  ※※※

  手机的电子铃声杀破静谧的早晨,往熟寐中的尉庭摩杀进,逼得他不得不抬起酸涩的眼皮,蹙紧跋扈的眉,睐着手上的腕表。

  "八点了……"他低喃着。

  疲惫地闭上眼,本想要再睡回笼觉,却猛地想起手机铃声,瞬即爬起身,接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你好,我是尉庭摩。"

  甫睡醒的嗓音更加低哑带着磁性,令电话彼方的女子惊呼出声。

  (庭摩,我一定把你吵醒了对不对?)刘少萱在电话那头惊呼着。

  "你说呢?"废话。

  明知道他没那么早起床,却在这时分打电话给他,这不是摆明了是蓄意吵醒他的?

  他在心底咕哝了几声,蓦地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女人,一抬眼,房里哪还有什么女人,不就只剩他一个人吗?

  啧,浪费了他一个晚上。

  他八成是哪里不正常了,才会真放不下一个喝醉酒的女人。

  (你生气了?)

  "你以为我舍得吗?"他勾唇笑得冷淡。反正人又不在他的眼前,他犯不着在这里演独脚戏,索性又慵懒地倒回床上。"少萱,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否则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我?"

  真是的,昨天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着,居然趁他睡着时逃走。哼,这可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魅力受损。

  (我已经掌握到大部分西圣的资料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要这份东西?)刘少萱喜孜孜地笑着,(要不要我送过去给你?)

  "是哪一方面的资料?"

  他挑起眉,缓缓地坐起身,自西装内袋里摸出烟来提神,却眼尖地睇见他身旁的床头上有一只闪亮的别针,探手取来一看,他随即眯起妖惑的魅眸,接着仔细来回端详着这一只价值不菲的别针。

  这是钻石?参与昨晚宴会的人,个个来头不小,但是依她的年纪,倒是挺难评断她的身分。

  (听说十年前西圣集团绑架案中,钟离家唯一的独生女在放学途中被掳,勒赎的金额高达一亿新台币,而真正在后头操控的幕后黑手却牵连相当大的层面,不但有政治界、商界,还有外国使节,甚至军队中的高级官员,只是仍无法得知到底是谁计划了这么件绑架案,内容相当精采,你要自己看才会觉得刺激。)

  刘少萱喜孜孜地等着尉庭靡的夸奖,可过了老半晌,却仍是听不见他的回话,她不禁怀疑他是否睡着了。

  难道她的资料不够精采吗?

  (庭摩?)真的睡着了?

  "嗯?我在听。"不,实际上,他根本没听进她说的话。

  (你真的有在听吗?)她扁了扁嘴,娇俏的美颜带点失落。

  她可是花了一夜的时间帮他找到这些资料的,但听他的口气,仿佛她所做的事不是那么重要,亏她一早邀功。

  "宝贝,我当然有在听啊,不过就像你讲的,要自己看比较精采。"尉庭摩眯起魅眸盯着别针,口是心非的道。"我看你托人把资料交给我好了,你也赶紧回去睡觉,一夜没睡一定很难受的,对不对?"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分?

  这种东西绝对不是一般上班族买得起的,但若是台湾任何一位名门淑援,或者是高级干部的女儿,他不可能不认识,即使喊不出名字,也绝对会对对方有印象,然而她……

  他像是在哪里见过她,却偏是想不起来。

  居然会有他不记得的女人,这可真有点诡异了。

  (可是我想见你,庭摩。)要不然她干嘛为他做这么多?

  "但如果你不赶紧去睡的话,我会心疼的。"他优雅地捻熄了烟,淡然地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如果到最后连身体都搞坏了,岂不是要我内疚而死吗?我会舍不得的,下次别再熬夜了。"

  (但是……)

  这一袭话对刘少萱当然很受用,但是她还是想要见他一面。

  "乖,时间多得是,何必硬要在这当头呢?"温柔的口吻令人元法想像此刻他俊邪的脸庞竟充满了不耐。

  这个小记者有点捞过界了!或许他该教她一点基本规则,免得他一旦离开她,会伤害了她单纯的心思。

  (好吧,那我把资料放在公司的资料柜里,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自己过来拿吧!)她扁了扁嘴,无可奈何地切断了电话,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但是她就是跳脱不出他浑然天成的魅力。

  她也知道,她绝对不会是他身边唯一可以利用的棋子,有太多像她这般愚蠢却又无法自拔的笨女人。

  挂了电话,尉庭摩随即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心理想的却是昨天那个女人的身影,而非刘少萱特地为他搜集的资料。尤其是她的泪,带着某种令他难以抗拒的磁场,缠住了他的脚,让他欲进不行欲退不能。

  或许刚才他应该狠一点,直接把刘少萱逼哭,看自己的心里是不是也会有相同的震撼,是不是也会有种莫名的悸动。

  从没有一个女人的眼泪能教他心疼,而昨天那个身分不明的女人却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实在是挺了不起的。

  只是她到底是谁?难不成是某个大老的情妇?

  不过,现在一想起她昨天晚上的泪,他就有一种被骗的感觉,那种可以激起涟满的泪水,倘若是从为求荣华富贵而献出一切的女人眼中淌出,怎会显得如此出尘,怎么可能打动得了连他自己都驾驭不了的心?

  "啧,搞了老半天?还是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尉庭摩倒卧在柔软的大床上,魅眸慵懒地斜睨着她留下的蝴蝶造型钻石别针。"想必是奢侈惯了,否则怎会连这东西掉了都不知道?"

  他拿起蝴蝶别针把玩着,却见到后头有着设计师镌镂的痕迹,还有几个字……

  "梵……"他细声念出,眯起慵懒勾魂的魅眸。"她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身分?"

  他突然对她感兴趣了,比对钟离楚和西圣集团还要来得好奇。

  反正只要好玩就好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新闻都不重要。

  第四章

  "呜呜,好想他……好丢脸……"

  诡异的呐喊声从西圣集团金融大楼的总裁办公室里传出。

  钟离梵木然的眼神飘向远方,目光落在窗外的某一个点上。

  她怎么会做出那么丢脸的事?事隔多天,她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放肆,不知道该如何抚平自己的心。

  倘若从没和他面对面的共处一室,或许她还不会感到如此难以忘怀;自那一天离开有他的地方,她的心仿佛也遗落在那里了,不管大哥怎么骂她,她都不会怒言反驳,任由心里泛漾的甜蜜、酸涩揉汇成俏脸上不知所措的醉人涟漪。

  真的好想他,可惜在大哥盛怒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可能笨到告诉大哥她那一天到底在哪里过夜,以及跟谁在一起,所以她自然也无法自大哥口中探到尉庭摩的消息。

  但即使如此,也无法阻止她心中熊熊的火焰,只能直瞄着手中的剪贴簿。

  瞧,这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慵懒得宛若贵族,却在目光流转间化为凌厉,随着他所报导的主题呈现全然不同的风貌,教人不禁为他深深着迷。那是一种可以圈住人心的可怕魔力,她却甘愿被束缚其中。

  虽然他有一些不太好的传闻,但基本上那些都无碍于她的热情,她只是很纯粹的喜欢。

  看着他,令她感到有一天她可以挣脱她几欲逃离的一切,不过,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她现在不但逃不开,还被大哥禁足在公司里。被他以专车接送着上下班,而当他不在公司时,她俨然自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跃身变为代理总裁,所有大大小小的文件皆得由她签收。

  唉,如果她说她不想要继承这个家族的一切,大哥会不会杀了她?

  唉,有空胡思乱想,倒不如赶紧把所有的资料看完,让自己可以更了解他,更清楚他曾经有过多少骇人听闻的消息,更明白他的主播之路到底是怎么走的,包括他的生活背景甚至是个性分析。

  关于他的一切,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你也喜欢尉庭摩?"

  娇嫩的女声猛地响起,吓得钟离梵清掉了手中的报纸。

  "嗄?"怎么办,被抓到了?"我只是想借由报纸得知更多台湾地区的各类资讯和人文背景。"

  瞧,看报纸就是有这么多好处,理由随便她办,随便抓都有一把。

  "哦?"罗可琪轻挑起柳眉,对她的身分益发好奇。"这里是要签名的文件,能够请你先签给我吗?"她把文件放在她的面前,等着她签章。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居然是由总裁亲自接送,甚至只要总裁不在,她便全权负责所有收发的文件签章,总裁还将所有的印鉴交给她,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两人之间肯定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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