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总裁在离开之前不是把一切都交给你了吗?"罗可琪的美颜突地狰狞。"你已经拥有总裁了,为什么还要招惹庭摩?你说你只是单纯的崇拜,但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你蹩脚的谎言罢了。其实在你的心里,你要的不只是一个崇拜者和被崇拜者的不对等关系,对不对?"
她怎么可以和她抢?她已经等了他那么久,以为他永远不会属于谁,但事情却在她的出现之后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要她情何以堪?
"那又如何?"碍着她了吗?
钟离梵愈是火大,思绪愈是清晰,想着两人的相识,想着每一日的对话,想着每一刻的相处,心慢慢的冷了,酸涩磨得她快要掉泪。
把所有的事情串连在一起,让她慢慢地描出了另一幅图,掩盖了她心底最真的他的模样,模糊了她原本的认知。
她到底算是站在哪一个点上?多可悲,她竟然爱上了这般下三滥的男人。人远离人群之后,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心动,第一次的接受,却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还挑中了一支下下签,看来她果然是不适合待在台湾。
而最后,她哪里也逃不了,还是只能待在钟离家为她精心设计的城堡里。
"庭摩不属于任何人的,他一点也不适合你,你还是去把总裁找回来吧!"罗可琪失了以往的干练和大方,化为妒妇般的咆哮。
钟离梵连解释也懒,只是悲伤的睐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尉庭摩,怒他为何不愿开口,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愚蠢的女人悲哀的走进他的陷阱里,而他只是在等待她在不知不觉中告诉他重要的机密。
还好,大哥的告诫她记得一清二楚,该说不该说的,她分得相当清楚,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会落到什么地步。
"你什么都不说吗?"他真的不愿解释吗?那么给她最后一击吧,让她彻底死心。
"有什么好说的?我需要跟你说什么吗?"尉庭摩挑起跋扈的眉,冷眼睐着钟离梵!到底是谁不解释、是谁不说?罗可琪说出她和钟离楚的关系,她也没为自己解释的,是不?那她又要他说什么?
"很好。"反正是她自个儿厚颜无耻的缠上他的,八成是被她缠腻了,又套不出什么话,所以他今儿个才会摆出这么厌烦的神情,连最基本的虚应都懒。
钟离梵淡淡地笑着,难解心里的酸涩,笑着笑着泪水也泛滥成灾。
尉庭摩抬眼睐着她,紧摆着迷人的唇,没来由地被她的泪水牵制了心跳。啐,她又是在哭什么?是明知他会受不住她的泪水,故意在他的眼前掉泪吗?
他恨不得她早点离开,要掉泪的话就闪远一点,别让他瞧见!他习惯也享受着现在的生活,就是因为她的介入,让他活得很不愉快,彻底地影响了他原本的生活方式。
"那我先离开了,打扰了。"她蹙紧了盾,以最后的尊严抬头挺胸地往外走,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却见到钟离楚冷着脸站在门边。"大哥?!"泪水落得更狂肆。
钟离楚不发一语,轻轻地将她拉到一旁,随即一个箭步往里头冲。
钟离梵瞬地回神,不禁大喊着:"大哥,不要!"
但当她跑进客厅时已来不及,钟离楚劲道十足的拳头狠狠地往尉庭摩的面颊落下,她见状,立刻冲上前去抱住钟离楚的腰。"大哥,你不要这样子,不关他的事,你不要打他。"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始料未及;她根本就不懂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门外,又怎么会突地动手打尉庭摩。
"我不打他,又该打谁?"钟离楚怒吼一声,是恼自己怎会让她被人欺负。"如果不是他的话,那我问你,你是在为谁哭泣?"她甚少掉泪的,如今哭得像个泪人儿,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么又会是为了谁?
"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他的事,我们回去吧!"她使劲地拉着他往外走,泪水掉得更猛了,压根儿不敢再看尉庭摩。
"但是他……"才打了一拳,怎能消他的火!
"你不走、我走!"她倏地松开双手,扭身就往外跑。
"小梵!"钟离楚回头睐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又侧眸怒瞪着大厅里的两人,恨恨地道:"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
撂下意味深远的狠话,钟离楚随即跟在钟离梵的身后离去。
屋内的两人沉默了半晌,仿佛为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错愕不已。但过了一会儿,尉庭摩却突地放声大笑。
"你在笑什么?"
"呵呵,看来你的情报并不确实。"尉庭摩依旧勾着笑,同时尝到了口中的咸涩。"她是西圣集团钟离家族的独生女钟离梵,是台湾分公司的代理总裁,然而你竟然笨得被她给骗了。"当然,他也一样。
好个林凡!难怪不管他怎么套话,总是无法自她的口中探得蛛丝马迹;说她对他崇拜之至,然而她却连真实身分都不愿意告诉他。
"呵,有谁会知道呢?"罗可琪木然地笑着。
她是疯了才会如此失态,甚至连自个儿的饭碗都给砸了!
哼,或许是因为见到了庭摩对钟离梵的情感,见到了他在钟离梵的面前有了怒意,她不禁吃昧,也首次明白自己的心;她以为他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的,而当她看见他为了钟离梵而不再理睬她,甚至为了她有了不会在他人面前展现的神情,令她猛然发觉,他为钟离梵改变了。
那么倔傲不羁的男人,那般,恣獗狂妄的男人竟然因为一个平凡无奇的特助而改变,那她算什么?
而最可笑的是,特助居然是被西圣集团捧在手心疼惜的钟离梵。
"哼,我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像钟离梵这样耍弄着他玩,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定要让她付出代价不可,让她知道他所挨的这一拳将会是一个天价。
"不放过她,你又能如何?"罗可琪瞧他即使盛怒也不愿在她面前展现的模样,不禁笑得更悲切了。
不是她的,永远不会是她的,不管她在心里如何偷偷祈求也于事无补。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意识到她话中的寓意!他不由得回眸睐着她,深沉却又傲视不群。
"我不认为你会对她使出什么手段。"不是吗?"光是瞧见她的泪,你的心就软了,你还能如何伤害她呢?事到如今,你还打算自欺欺人吗?"和她一样用不人流的笑话欺骗自己。
"你到底是在说什么?是被总裁直接开除,所以脑袋不清楚了?"他慵懒地勾出一抹邪气的笑。
她的泪水又如何?每一个人都会掉泪的,是不?
眼泪不过是种廉价的东西罢了,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我问你,当你听到原来林凡就是钟离梵,原来她和钟离楚的关系是兄妹时,你心里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窃喜?"她可没错过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尽管他掩饰得好,但仍让她看得一清二楚。"男人在你的眼中是工作伙伴,女人在你的眼中则是利益的象征,你不会为任何人心动,但是你却为她的眼泪而动容。"
"哈……”
倚在沙发边,坐在地毯上的尉庭摩,支手托额地大笑着。
"你否认不了,对不对?"她也跟着笑了。
"你想太多了。"他甩开她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对她有其他的眷念?
"最好是我想太多了,否则你将会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那种爱人却又得不到人爱的滋味。"她抬起自己的皮包,缓步往外走。"保证让你永生难忘,可以回味一辈子。”
他敛笑睇着罗可琪摇摇欲坠的背影,目光益发妖诡,慢慢地咀嚼着她所说的话,分析自己的心情,还有因为钟离梵而被扰乱的生活。
第九章
好像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尉庭摩向电视台告假,把所有没有用过的美丽假期一并用完,舒服地窝在家里,让罗可琪寓意深远的话占据他的脑海,再让钟离梵的身影狠狠地映在他的眼前,造成无数幻影。
他斜躺在宽敞的沙发上,直睨着第一晚遇见钟离梵时,她所遗落的别针,回想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可他仍是不解她手腕上的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既然就是钟离梵,那么她的伤口是否来自于十年前的绑架案?难道真如外界揣测,她受到什么可怕的折磨?
他可以肯定她没有受到性侵害,但是一个为了勒索赎金的绑匪到底能够搞出什么花样,光是猜测就让他感到怒不可遏。可是从她的神情却又看不出端倪,更不知道那道伤痕是否也在她的心底复制了一份。
她坚强得让他无法以他的专业判断出她的身分,否则光是靠这一只别针,他就该在第一时间里挖掘出她的真面目。
但他为什么这么在乎她?他向来我行我素,加上他是家中么子,父母亲也不太管他,放任他自由成长,以至于他的个性如此偏离轨道,甚至不曾在意过任何人,但是她鲜明的轮廓却深深地印在他的心版上。
罗可琪说得对,她对他而言,果真有着不可思议的影响力。
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他情难遏抑又深陷泥漳般的磁场,强烈地吸引着他的目光,甚至影响他的心情,这是不容小觑的影响。
她就这样带着惑人的泪水悄悄的进驻到他的心中,令他连要抗拒的机会都没有,待他回过神时,她已经住进他的心里头,用极为自然又放肆的步伐和姿态踏进他来不及防备的灵魂里。
她并不是他所接触过最美的女人但是美丽是一种感觉,像是一种脑内吗啡所制造出来的幻觉,他就这么臣服在理智之下。
倘若可以,他想要再见她一面,但是……为了什么?
很想见她,一种说不出的情愫,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一面,甚至全身的细胞都在暴动,挣扎着呐喊出这一份渴望。
感觉像是在那一天,当他放开她的手时,一种淡淡的失落感慢慢地蔓延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几乎把他吞没;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严重地影响到他正常的生活,像是一种足以令他毙命的毒,可他自身却又没有办法解毒,只能眼看着毒气在他的周身弥漫,等待着死亡的逼近。
可恶,本以为她只要离开的话,他就会过回原来的生活,想不到他反倒是更不快乐,残酷地击溃了他数年来的生活。
或许他真该想个办法再把她带回身边,或许正如罗可琪所说的,他真是为她着迷了,或许这一种情慷真是情爱的一种,或许……有太多的或许,但是不可磨灭的还是他的心情和他的渴望。
但是,他该用什么方式呢?
钟离梵是钟离家捧在手心疼爱的二代之中唯一的女孩,经过十年前的那件绑架案之后,他们对她的保护更是滴水不漏,闲杂人等更是近不了她的身,倘若不是因为她对他的着迷,又加上钟离楚无故失踪,她是不可能来到他身边的。
那么,他是不是该直接对她下手呢?
或许他该用点小手段,再次把她拐进他的世界里。
该是要动动脑子的时候了。他想着,不禁轻泛起勾魂的笑,随手打开电视机,依旧窝在沙发上努力地想挤出计谋,却让不识相的电话声阻断了思考,略显恼怒地抬眼盯着电话,却适巧见到自己上了新闻头条。
"快讯?"他什么时候上了快讯了?
尉庭摩任由电话铃声大响,魅眼仍是盯着电视萤幕,睨着主播徐缓地道出他的婚礼……他和钟离梵的婚礼?
饶是他这般不形于色的男子也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不禁傻坐在沙发上。
"这是谁发的新闻?"昨天晚上的新闻?
该死,居然敢拿他当头条,到底是哪一个混蛋对他开这种不人流的玩笑?
但是脑子转了个变之后,他突然发觉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如此一来,他就不怕自己没有理由找她了,严格说起来,他还要感谢放出这个消息的人。
打定了主意,他握着手中的别针,快速地换上外出服,高傲出群的洒脱模样衬托出他惑魂的气质,然而才开了门,便见到外头聚集了大批的媒体,却没有一个敢不怕死地按下镁光灯,更没有人敢发言,只是傻笑地等待他。
尉庭摩垂下眼掠过自个儿的工作伙伴,不禁挑起勾魂的笑。
"放心,真要新闻的话,我是不会隐瞒的,等着吧!"
等着他把她带回身边!
※※※
"这是什么东西?"
西圣集团金融大楼最上层传来钟离楚怒不可遏的暴喝声,不禁让坐在沙发上的钟离禁抬眸瞧了他一眼。
"什么?"钟离禁轻勾着笑,蓄意睇了眼身旁神色木然的钟离梵,见她像是枯萎的花朵,他忍不住又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到钟离楚的身旁。"什么东西啊?鸡猫子鬼叫的,吓着小梵就有得你瞧的。"
唉,自从把她带回来之后,她就变傻了,感觉上比十年前自绑匪的手中逃出时还要自闭,直让人不知所措。
"你看。"钟离楚忿忿不平地把报纸丢给他。"一定是尉庭摩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干的事!哼,他以为他发出这种不实的新闻稿,我就非得把小梵嫁给他吗?那他可错得离谱了,因为我会动用整个家族的力量,非要让他去吃牢饭不可。"
混蛋,早知道小梵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就该放下身上的事,全心全意地守在她的身边,至少今儿个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复杂了。
"这个……"钟离禁回头瞧钟离梵微微有了一点反应,不禁戏谑地勾唇笑着。"这个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嗄?"满脑子想着该如何报复尉庭摩的钟离楚不可思议地抬眸瞪视着他。
"嗄什么嗄?"钟离禁啐了他一口。"你自己看,小梵现在是什么模样,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事是谁造成的。"
"还不是尉庭摩那小子!"钟离楚紧咬着牙,握紧的双拳仿佛是扣在尉庭摩的脖子上似的。"如果不是他拐走小梵的话,小梵不会再回到以往那种自闭的情况,全都是因为他!"
"你确定都是因为他?"钟离禁挑高了眉,仿佛极不满意他的说法。"你敢当着我的面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你离开小梵,小梵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钟离楚闻言,仿若被兜头淋下一大桶冷水,冻得他再也开不了口。
"还好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如果让阿梦和阿棼知道的话,你可知道会有多好玩?"钟离禁轻叹了一声。"咱们钟离家就只有小梵这么一个宝贝而已,只要是小梵要的,兄弟们没有做不到的,就算她要星星,兄弟们也会制造太空梭去挖陨星回来,如今她不过是想要个尉庭摩罢了,难道你连这样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