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烦我烦得还不够吗?」晴允睥睨着他。
「那也不用这么尖酸刻薄,好歹有个天仙大美女在,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言沐方气愤,这算什么朋友!
「呃……我先出去好了。」气氛不太对,芴璃觉得此时她不该再待下。
「不用。」晴允叫住她,随即警告言沐方:「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还不去画稿吗?」言下之意还是赶人。
「这样就叫解决?画呢?」不急着闪人,他还想逗逗人、寻点开心。
看来这两人有得吵了。芴璃退居一旁,安静不语,将战场留给他们。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打的鬼主意,画我会解决,但米兰展的八百万预算费,你别想随随便便给我玩掉。」他比谁都了解言沐方玩世不恭的懒散个性。
「我是这种人吗?」不痛不痒,言沐方存心跟他打哈哈。
噙着笑,晴允斩钉截铁地响应他:「绝对是。」
「你误会了吧!创作本来就是一种游戏,我有我的进度。」虽然最近是有点拖稿,但,那又如何?
天塌下来还有杜晴允顶着,毕竟公司是他杜家的,跟他毫无半点关系,他无须多替他费心。而他——言沐方,依然潇洒自在。
「很好。我也有我的原则,一个字——滚。」这家伙吃定他了,晴允干脆眼不见为净。
「你——」
言沐方本来还想继续顶嘴,但抬眼惊觉芴璃脸色惨白,只好收住口,向杜晴允使了个眼神询问。
「咬到舌头了?」晴允揶揄道,眸光跟着他转动,然后脸色大变。
一个迅速的反应,他上前扶住芴璃,将她带至门边的沙发坐下,神情透露出万分的忧虑。
「芴璃,药呢?」他问。
「在……我的抽屉里。」
「我去拿!」见留下来也帮不上忙,言沐方转向门外冲去。
「怎么回事?」倒了杯水,晴允一脸凝重地递给她。
「谢谢。」饮下一口后,芴璃缓缓答话:「可能是早餐和午餐刚好都错过了,一整天没吃东西,所以才——」好痛!她说不下去了。
她的胃老是跟她唱反调。
「才两天没叮咛你,你又开始虐待起自己来!」
「我不是故意的。」她不敢看他,答得很是委屈。
「还有话说!你是想气死我吗?」
他不过出了一趟差,昨晚才刚从新加坡回来,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她「胃病发作」。
「我……对不起……」芴璃声若蚊蚋,抬不起头了。
他的样子好凶喔!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人。
「说对不起就不痛了吗?」不要她的道歉,晴允只气她不懂得照顾自己。
「不是,我……」突来一阵抽痛,她面色倏地惨白,已说不出话来。
「你——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想骂人,但她的表情又令人心生怜惜。
「不要!晴允,我不想去医院。」芴璃仍提起气力拒绝。
医院是她一辈子的梦魇。
当年他躺在加护病床上,那幕濒临死亡的恐怖景象,她依旧记忆如新。即使已事过境迁,他完好如初的站在她的面前,可心理的惧怕却早已深植,抹也抹不去。
杜晴允——这个六年前救了她的男人,是多么清楚地知道她的恐惧。
「你确定?」
「我保证吃过药后一定会好的。」她傻气地冲着他笑。
这一笑,让晴允险些失了神。
那朵笑涡衬着她娇憨的面容,如清澈湖水上无意间泛起的涟漪,虽不抢眼,却格外吸引住他。
陡地,他的胸口渐渐加温,燃起一片滚烫,眼神炙热地望进她眼里。
「芴璃?」
「嗯?」
「今晚上到你那……」抚弄她的脸颊,晴允低沉吐气,眼眸闪耀夺目。
这神情,芴璃再明白不过了。
「好。」回避他狂烈探索的目光,她轻声应允。
对他,这是唯一,也是仅有的回答。
这么多年以来,她只是个沉默顺从的女人,永远只响应他的需要,从来就没有过自己。
只是……他,还不懂是吗?
第二章
身旁的男人在激情过後已沉沉睡去,芴璃却失眠了。
今晚的夜好长啊!
或许是下午的那场恶梦,让她心情起了浮动,不由自主就亿起过往的陈年旧事。
手抚著晴允胸膛上的疤痕,在不惊扰他睡眠的情况下,她静静回想。
掌心下凹凸不平的触感,像千万张网缠绕住她,让她的心微微地揪痛起来。
这道疤——是她一辈子永远的亏欠……
旋开病房门把,芴璃带著一个星期以来的满满愧疚,缓步进入。
「午安,杜先生。」甜甜一笑,她试著让自己放松。
「别告诉我你又跷课了。」一看是她,晴允就十分笃定自己的猜测。
「我只是想来探望你,今天好吗?」芴璃转移话题,明知道她来他会不高兴,但她还是必须来看看他,毕竟他的伤是因她而起的。
看出她的坚持,晴允索性顺著话题往下接。
「还不错,应该过不久就能出院。」双手枕在头下,他愉快地想。
「真是太好了!幸亏你复原情况良好,果真是好人有好报。」要不然他真有个万一,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应该是你及时将我送医,我才能捡回一条命。想想,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可以康复,都是她的功劳。
「不!千万别这么说,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芴璃受宠若惊,她承担不起救命恩人之说,她只是牵累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既然这样,就都别再提了。」他反感地皱眉。
芴璃顺从的闭嘴。
「对了,那些人还有没有再找你麻烦?」心情好归心情好,他可没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躺在这里。
说来真是倒楣,平白无故遭人捅了一刀,难道真应验了老妈的无稽之谈——犯太岁?
去他的流年不利,反正他也快康复了。
倒是招惹到地痞流氓可不好解决,尤其对方手段歹毒、视钱如命。
「没有了,他们拿走你的钱之後,就没再出现过。」芴璃轻声回答,她想那群歹徒可能是自觉伤了人,怕惹上官司吧。
不过,或许五百万的金额才是他们消失的主因。事实上她很清楚,如果不是拿到了钱,他们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的。
说来说去,还是靠他的帮忙。
「杜先生,你的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晴允敛起两道浓眉。「不是说好别提了吗?」
「可是……」
「事情解决就好,其他不愉快的部分你就把它忘掉,我不会放在心上。」他可以当是日行一善,却不想被当成大善人成天供奉著。
「忘掉?这怎么行?你不怪我害你受伤,又主动拿钱出来帮我,我都不晓得要怎么报答你才好,又怎么可能忘掉?」
芴璃讶然,他是可以不求回报,然而她却不能不知感恩。
「你给我一个机会报恩好吗?」她急切地恳求他。
「这……」看她过於真挚的神情,晴允突感头疼起来。
原来,他所救的是一个十分执著且认真的女人。
「拜托你,杜先生……」
「好吧。」也罢,他好人做到底,如她所愿。
「真的?」看著他,芴璃一脸期待。
「我给你一份工作,你就当是报答我。」
「不……这怎么可以?」他不要她还钱,还给她工作?
听到她的拒绝,晴允下颚顿然收紧。「你不同意吗?」
「不是的,杜先生,你千万别误会。」芴璃急忙解释,她只是不该再要他的同情罢了。
微眯起眼,看她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他恍然大悟。
「我没误会什么,是你想太多了。」
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他继续说道:「我给的将是一份不轻松的工作,如果你做不来或不能适应,我有权要求你离职。」他顿了顿。「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在施舍。」
听完这一番话後,芴璃羞赧不已,原来如此,是她在钻牛角尖了。
「我明白了,杜先生。」她回以一笑。「请你放心,只要是你的吩咐,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做。」
「很好。」晴允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眼前就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没问题,是什么呢?」
「不准你再跷课。」
啊?「不行呀!你不能剥夺我来探望你的权利。」这会使她良心不安的。
她每天只有中午时间才能来看他,虽然会因此赶不上下午的第一堂课,但也不至於影响她的课业,对她而言,他可是重要多了。
「我坚持。」
「如果是因为我的课业,那根本不是问题。」芴璃试图说服他。
「要替我做事就不能违反我的命令,这是首要条件。」晴允板起脸来,知道多说无益,於是表现出强硬的态度制止她。
他的表情吓到她了。
芴璃噤声,独自闷闷不解。
她的工作是这样吗?任何事都要听从他的话,不准违逆他?
那她……记住了。
她的工作俨然是杜晴允的贴身秘书,举凡公事、私事与生活琐事,都由她一手包办,只不过上班时间是在不用上课的时候。对於念书,他的要求比工作还严格,所以她也就维持著半工半读的状态替他做事。
从为他工作以来,转眼之间也过了三个月。这期间,她见识过他无人能及的决策能力,也慑服於他魄力十足的交际手腕,他的成熟稳重更是他成功的要件之一,这种人,似乎注定要不平凡的。
真难想像,他竟只比她大五岁而已。
除却工作狂这一点,他算是位非常完美的好上司。不,也许还漏了一项——他不爱写字。
看到一堆空白的纸他会发狂,他唯一任性的罢工,就是甩开被他称之为废纸的时候,也许,这与他脑筋动得太快有关。
总而言之,这也正是为什么她明天要期末考,今晚却得陪他应酬的主因——替他做笔记。
幸好这难不倒她,现在她比较担心的是——他醉了。
「杜先生,到家了,你快下车啊!」芴璃简直哭笑不得。
一路上车速平稳,不见任何异状,想不到车子一驶入他家车库,他人也就跟著趴下。
原来他的酒量只有半瓶威士忌,这下可好了。
「杜先生?」打开车门,她抱持著最後一丝希望叫唤他。
没有反应?
「我扶你进去,你要走好喔!」
摇摇头,芴璃怀疑他还有意识听她说话。
跌跌撞撞地,终於把他弄进了屋子里,她挥了挥满头的大汗,微喘息著。
他可真重啊!
「口好渴……水……」
「水?」芴璃思忖著,刚刚经过客厅时好像有看到。
「你等一下。」
丢下话,她匆匆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杯热茶。
将杯子随意往旁边一放,她扶起他,帮助他靠坐在床头边。
光是这样的小举动就让她气喘吁吁,找个位子稍作休息,挥汗时瞥见身旁有个影子晃动,她猛然一惊。
「小心烫!」她立即出声警告,但为时已晚。
砰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啊!」晴允大叫。
「怎么样?你有没有烫伤?」芴璃满脸担忧,赶紧捧住他的脸检查。
到底有没有?她著急地希望他能回答。
怎样也没料到,明明前一秒还不省人事的人,下一秒竟然自动拿起茶杯喝茶。
「好热……」
热?是烫吧?瞧他话都说不清楚。
「忍耐一点,我去找医药箱。」
才一转身,她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回来,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看著他的脸一寸寸朝她逼进。
「你……」他说的没错,真的好热。
现在,热气全都吹在她的脸上,渐渐蔓延扩散。
芴璃怔住了,全身失去反应。
在她手足无措之际,杜晴允的唇掹地覆上她的,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用力一咬,强迫她张开嘴。
芴璃吃痛一声,随即感觉到他的舌头伸了进来。
「别……」
不该是这样的,她承认对他是存有好感,但不能是这种……这种样子呀!
这是她的初吻,如果他的所作所为还能被称作是亲吻的话。
一想到这点,她不停地拍打他,好一会才得到他的注意,不过却是他的不快。
他缓缓睁眼,黑澄澄的双眸充满狂张,在她惊愕之余,他将她挥舞不停的手锁在胸膛问,尔後俯下头,要再次吻她。
「不行!你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芴璃试著同他讲理。
「我知道……」瞪著她喋喋不休的嘴,晴允改而舔吻她小巧的耳垂。
他的舌逗弄著她,沿著她的耳朵游走,时而轻舐、时而啃吮,并在她的耳际低低呼气,引发她浑身颤栗。
她觉得自己像被下了迷药般,四肢百骸全部虚软无力,心泛起一阵空虚,如此陌生的感觉驱使她忍不住呜咽出声,
「求求你,别这样……」
「别怎样?」晴允低沉的嗓音诱惑著她。
他的体内一团火热,火越烧越烈,捺不住闷烧的欲潮,他将芴璃压倒在床,身于也跟著覆了上去。
迷蒙中,芴璃感受到他的索吻一路由颈项来到锁骨,甚至更往下去……
「啊……」她不由自主地逸出呻吟。
晴允轻笑出声,她则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霎时清醒过来。
「不,住手啊!求求你快停止……」她哭喊。
也许是她的请求奏效了,晴允突然静止不动,拉开一臂的距离怒视她。
「你……让我起来好吗?」芴璃心惊,他看她的眼神好骇人呐!
「不行。」他邪笑。
「拜托你……让我走。」
他变得好可怕,她只想尽快逃离。
「你必须留下,完成你的工作。」他态度坚决的说,手即刻搭上她的衣襟。
什么!?「不是的,你看清楚,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那些用钱买来消遣的女人啊!
晴允愣了一下,双眼盯著她思索,随即舒展眉心。「我认得你。」
「那最好了,我明天还有事,不能再待下来陪你。」
说话的同时,芴璃连忙想闪躲至角落处,避开他的箝制,但她急欲逃避的动作马上就被发现。
「还没做完就想走,哪那么容易?」晴允居高临下地看她。
他眼神暗潮汹涌,动作迅速地捉住她的脚踝,掹力向下一拉,人又重新被锁在他的胸膛与床垫之间。
「不要,我是芴璃啊!」
「芴璃?我就说我认得你。」他满意地一笑,接著撕毁她的衬衫,动作十分粗暴狂捐。
「啊!」芴璃惊惧挣扎,无奈他的手劲大得过人。
「你快醒一醒,你认错人了,住手啊!」
她费尽力气摇晃他,直到自己都已精疲力竭,甚至连声音都快喊不出来,谁知他仍不为所动。
蓦地,胸前一阵凉意,连内衣都被他剥去,他真的要对他……
「你不能对我做这种事啊!」她声泪俱下的指控他。
「谁说我不能?」他即刻反驳,手开始搓揉她细致饱满的浑圆。
「不要……」双峰被捏弄得又痛又烫,她忍不住低声啜泣,却同时发现心口燥热难堪,身体不由自主的朝他偎进,默许了他的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