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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我素 page 8 作者:尉菁

  “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你不爱他?”

  “我说了,但他不信。”于知燕叹了一口气。

  真的,有时候她都要怀疑她身边的男人是不是智商都不高,不然,怎么她都已经说了她不爱他们,他们就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偏偏齐应文的缠人功夫一流,她斗不过他,只好落跑;只是没想到她跑,他就追。

  齐应文缠人的劲,邯中业是见识过的。“那你怎么不去投靠朋友?”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怕他们一个个的跑来问我,他们是不是回头草?”于知燕不怕伤人,直截了当地说了。

  听到答案,邯中业愣了一下。“原来,你躲的还是我。”

  “不是你,而是怕他们都跟你有同样的心态,以为我回去了就是想复合。”

  “我没那么想过。”

  “既然没有想过,那就别问我那样的问题。”他知不知道他问那种问题会吓跑她。

  邯中业的确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竟是那么惹人厌,顿时,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她知道他想歪、想岔了。“我没有讨厌你,只是……”她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说起。

  “你是我唯一的丈夫,我这辈子就只跟你结过婚,共组过家庭,所以,中业,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来得了解我、明白我。”

  “我真的不适合家庭生活,所以不吃回头草,不是我执意要当一匹好马,而是我知道我不能伤同样一个男人两次。”一个男人若是被同一个女人抛弃两次,只怕这个男的这辈子都要一蹶不振了。

  她就是不忍心见她爱过的男人被她搞得惨兮兮,所以才坚绝不吃回头草的。

  可是,于知燕不知道的是,她现在就正在伤害邯中业,而且是第三次。

  当年她离婚时是一次,当她说他是窝边草时又是一次,而现在则是第三次。

  邯中业笑不出来了,如果他够理智、够聪明的话,在听到她的这席话,他就该走了,不要再待在这里,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待在这五坪不到的屋子过生活。

  但遇到于知燕,他似乎一辈子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学乖”、“变聪明”。

  她总是让他放心不下,于是他邀她回去。

  “我的地方可以让你住。”他提议道。

  她直觉地想说不,他却不给她拒绝的时间。

  “我发誓我不会再问你那个问题,而且,我问那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在,是你多想了。”

  她听到他的话,终于抬起头正视他的眼。

  他说的,是真的吗?

  她想从他脸上看到答案。

  他的眼神没有闪烁,目光也够坦然,她……姑且相信他。

  “而且我有未婚妻了。”

  他又加了一道保证书。

  为了让她有个安乐窝,他不惜牺牲,说谎骗她。

  于知燕听了,两眼一亮。

  “是你前两天看到的那个女孩。我家人都很喜欢她,当然也包括爷爷。”

  “你家人知道我们离婚的事了?”

  “嗯!”

  他点头,却没告诉她,他之所以把事情公布,是基于他不想再跟她不清不楚的搅和下去。

  “你跟她会结婚吗?”

  “或许吧!毕竟,我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我妈急着抱孙子。”

  “那……我住在你那里,不是很不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不怕她吃醋?”

  “我收留一个朋友,她有什么好吃醋的?”

  不管于知燕问什么,邯中业总是能以正当的理由回应回去,而他说的话,都该死的有理,让于知燕找不到理由反驳。

  可是,要是她真的不愿意,邯中业也没法子强迫她去他家住,但问题是,她是个吃不了苦的性子。

  这三个月来,她为了躲齐应文,把自己搞得凄惨、落魄;现在邯中业肯伸出援手帮她,而且是不求回报,也没半点非分之想

  于知燕便想都不想的就点头答应了。

  她就是这种个性,可以死赖活赖的赖着兄弟,而现在,邯中业在她心中的地位跟手足根本没什么两样。

  她当他是她的哥儿们。

  邯中业早就知道,只要不论及男女感情,对她就只说他俩是兄弟之义,这一招对她真的有用。

  第七章

  谎言

  善意的谎言 

  让我感受到你的情 

  只是 

  如果明说 

  或许效果会更好

  于知燕又搬回邯家跟邯中业同居,他们跟三个月前一样住在一块,只是不再做爱。

  对邯中业,于知燕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他是个名草有主的人,不是她可以随便觊觎的对象。只是,她有点奇怪,他说他有女朋友了,怎么就不见他常去约会?

  “喂!今天礼拜六,你怎么不回桃园?”她光着两个脚丫子晃到客厅,又看到他守着电视看新闻。

  有没有搞错?这新闻他都看三遍了。

  昨儿个晚上一次,今天晨间新闻又一次,现在又一次!

  于知燕捧着水果,坐在他身边,顺手替他把电视关了。

  邯中业这才不得不面对她。

  她眉一挑,摆明了要他给她一个答案。

  他这才问她,“我回桃园干嘛?”

  “见你的未婚妻啊!”

  “未婚妻?”

  “对啊!你不相你这样三天两头的冷落娇妻,不回桃园去看她,万一她红杏出墙,日后不爱你了。”她小小声的警告道。

  “不会啦!”他要她安心,反正,他也没打算去爱那个他随口胡诌的“未婚妻”。“你别这么有自信,现在的姐儿多半不爱郎儿俏。”而他的长相不算俊俏,充其量只能算五官方正,耳大面方。“不然她们爱什么?”

  “爱那些体贴的、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啊!”

  “那她们还不如去养一只乖巧听话的猫算了。”

  “那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猫不一样是乖巧、听话吗?”

  “可猫又不能跟女人做爱。”于知燕口无遮拦,实话实说。

  “照你这种说法,好像男人一无是处,光是用来做爱的。”他不禁为男人忿忿不平起来。

  可是,在于知燕的心中,男人的确是只有这一种用处啊!

  “哎呀!反正你别管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你别看扁女人,还自以为是的认为现代的女人还像从前那样,一旦认定了便死心塌地,现在的女人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比较多。”像她就是一例,不贞、不洁,只凭感觉行事。

  “所以你快回桃园去。”她推着他走。

  “干嘛?”

  “你现在还在问干嘛!那我刚刚说的,你真全当它是耳边风是不是?”于知燕差点被她这个前夫给气死。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比他更像呆头鹅的男人。

  “去哄你的未婚妻啊!带她去吃吃饭、看看电影。”

  “我还有工作。”邯中业开始找借口搪塞了。他根本就不想回桃园,倒是不介意跟她共同窝在家里看影碟。

  “你周末假日还能有什么工作?”

  “一些很重要的事,非处理不可。”

  “那你干嘛一直窝在电视机前看新闻。”

  唔……“那是因为……我在休息。

  “休息?”

  “对啊!休息。”

  “可你已经在客厅晃了一个早上,休息一个早上了耶!”

  “那是因为……”因为……“因为——我需要灵感。”邯中业支吾其词,言语不甚灵光地找了个理由。

  那一听就是个极为蹙脚的借口。

  于知燕神情怪异地瞅着他看。“老实说………”

  “说什么?”他紧张兮兮的提防她,深怕她看出他在说谎。

  “你是不是跟你女朋友闹翻了?”

  “啊?”他愕然。

  “因为我住过你这里两个礼拜了,却没看到你女朋友打过一通电话给你。”她指出事实。

  “那是因为我每天都打给她,她自然不需要再打电话给我。”

  “是吗?那我怎么没看过你抱着话筒长舌?”

  “我跟她讲情话,当然不必当着你的面讲给你听吧?”

  咦?说得也是。

  “那你们两个现在的感情很稳定啰?”

  “这是当然。”邯中业毫不犹豫的点头。他现在说起谎来可溜得很,脸不红气不喘的。

  “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他跟他未婚妻的感情,会几何时需要她放心来着?

  “放心你没有因为我而跟未婚妻子起了龊龊。我呀!现在出门都得鬼鬼祟祟的,深怕左右邻居那些三姑六婆又看到我在你家进进出出。”

  “你不是一向都不怎么在意她们的闲言闲语吗?”

  “今非昔比呀!”

  “怎么说?”

  “以前你是单身汉一个,只要自己行得正,就不怕那些辈短流长,但现在你有未婚妻了,要是那些流言流语传进你未婚妻的耳里,那怎么办?”为了不给他制造一些无端的麻烦,她当然得小心行事。

  邯中业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一个谎言,竟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压力,她出门还得像做贼似的。

  “你实在不用这么小心行事,因为,她不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就算有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传送她耳里。她也是不会信的。”

  “哇!不会吧?她对你这么愚忠?’于知燕装得三八兮兮的取笑他。

  “什么愚忠!这叫信任。”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背着她在外面乱来,那她又十分坚持相信你绝对不会背叛她,那她这不叫愚忠叫什么?”

  “你凭哪一点认定有一天我会出轨?”邯中业倒觉得自己是个从一而终的男人。

  于知燕不明白他的心思,还当他的从一而终是因为他真的爱极了他的未婚妻,所以做不来背叛的事,但莫名的,她的心口竟涌起一股类似于醋意的滋味。

  她在发什么神经啊她?

  于知燕忍不住骂起自己来,邯中业本来就是个好男人,他爱护自己的未婚妻,珍惜她有什么不对?她干嘛吃起人家的醋来!真是神经。

  她很快的摆脱心里头那股酸酸的感觉,还是要他回去。

  “既然你的未婚妻真像你所讲的那么好,那你就更该回桃园陪她,而不是窝在家里工作;要知道钱好赚,娇妻却难寻。”于知燕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他的车钥匙丢给邯中业,硬把他给推出门,赶他回桃园。

  邯中业就愣在家门口,看着大门深锁,没人理他。

  这下可好,他被人给关在自己家的大门外,这下他要到哪里去?

  难道他真要回桃园?

  不要!因为一回去,他又得接受他母亲的疲劳轰炸,要他去相亲,找老婆。算了,他还是去公司算了。

  邯中业只能无奈的开着车去公司。

  连着几个礼拜,邯中业每到周末就躲到公司里去。以前他还算是个注重休闲娱乐的人,所以每到周末,他就神清气朗精神好,但现在情况大逆转,每到假日,他就得被迫回桃园,但一想到回老家,他又千万个不愿意,所以,只好每到假日,他就往公司里躲,躲到现在,他都快患了周末恐惧症了。

  如果他窝在公司就能保他耳根子清静,那也就罢了;偏偏事情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他的如意算盘里,邯中业失算地忘了把他母亲那个异数给算进去。

  邯妈妈见邯中业一连两个月没回桃园,于是她特地选在五月的第二个礼拜天,一连打了不下百来通的电话。

  于知燕本来是不敢去接的,但旋即又想到,电话响得那么急又那么勤,要是来电的人真有急事找邯中业,那怎么办?

  逼于无奈,于知燕只能硬着头皮接起电话。

  “喂!邯公馆。”她报了户名。

  电话那头却闷不吭声。

  “喂!请问您找谁?”她又问一次。

  “你是谁?”电话那头传来质询的声音。

  那声音、那语调,于知燕认得。

  怎么会这样?!她竟好死不死的接到邯中业母亲的电话。

  “我问你是谁,你没听到吗?”邯母的声音拔高两度地又问一次。

  瞧!声音确实挺威严的,于知燕的头都痛了起来。

  “我是邯先生请的钟点女佣。”于知燕灵机一动,撒了个谎,她清楚邯家的人有多讨厌她,她才不会傻傻的报出自己的身份,让邯母有机会说她的不是:再者,邯中业好心收留她,她总不能恩将仇报,替他招惹麻烦是吧?

  “钟点女佣?”

  “是的,请问你是谁?”于知燕故意装傻。

  “我是你老板的母亲。”邯母相信了于知燕的说词,相信她只是个钟点女佣。

  哈!过关。

  于知燕顿时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找老板有什么事吗?”于知燕找个机会报仇,把一向驻颜有术的邯母给叫老。

  果然,邯母一听,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我没那么老,不用叫我老夫人,叫我太太就行了。”

  “哦!太太,那你找老板有事吗?”

  “没事。”邯母当然不可能跟个低三下四的下人说她要她儿子回家相亲。“如果你老板回来,让他回来桃园一趟。”

  “老板没回桃园吗?”

  “对,他要是有回来的话,我还需要留话,让他回来一趟吗?”

  邯母觉得儿子请的这个钟点女佣的脑筋不太好,没有什么逻辑观念。她懒得跟她说话,“叩”的一声,邯母无礼的将电话给挂了,连一句再见或是谢谢的话都没有。

  而于知燕一向清楚邯家人狗眼看人低的脾气,所以也不跟那老巫婆计较,只是邯中业没回桃园老宅一事值得深思。

  他为什么骗她?

  或许——他在路途中出了意外。

  于知燕心里一惊,开始往坏的方面胡思乱想,她还打电话到国道警察局,查问有无发生交通事故。

  于知燕焦急了一整天,直到星期天下午四点,邯中业平安无事的回来——

  “你回来了?”

  “嗯哼!”他在玄关处脱鞋,还给她一个笑。

  那笑容像平常一样,没什么异样,于知燕实在看不出他出了事故或是意外,于是又问他:“你上哪去了?”

  “怎么问这个问题?我不是每个礼拜都回桃园吗?”

  “是吗?”

  “对啊!”他回答得好笃定,脸上一片坦然,完全看不出他是在说谎。

  好样的,没想到邯中业也会说谎!

  于知燕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个笑,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要等到下一个礼拜的周末,当着他的面戳破他的谎言。

  礼拜六那天,邯中业一样吃过午饭后,小睡个午觉,然后动身前往“桃园”。

  他前脚才刚离开,于知燕后脚马上跟了出去。

  她招了一辆计程车,一路跟踪他,其间路程半个小时,于知燕是坐立难安,像是在抓丈夫偷腥的太太。

  半个小时后,邯中业抵达目的地。

  于知燕抬头一看,这不是邯中业的公司吗?他来公司做什么?!

  他忘了带什么公文吗?还是有重要的事必须急着联络?于知燕坐在车子里等了将近二十分钟。

  “太太,你还要等吗?”计程车司机问。

  于知燕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等下去,要是邯中业不是去拿东西、联络事情,而是打算在那耗上一个下午,她的金元宝岂不是要白白的送给这个司机先生了吗?

  “我下车。”于知燕果断地做了决定,她下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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