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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扬冷眼看着那名左拥右抱着美女的高大男子,沿着昏暗摇晃的舞台灯光,穿越过杂混着各色各样打扮入时的男女人群,走到自己身处的吧台来。
“哟,端木。”男子咧开一嘴闪闪发亮的白牙,黝黑的肤色像是刚从夏威夷晒回来。
瞄了一眼那两名打扮入时的女子,突出的上围在几乎包裹不住的紧身衣上,浮夸地抖动着,端木蹙起眉头:“你对女人的品味还是一样低级。一看就知道是根据什么标准在选的。”
“呵呵,那是当然了,既然要抱,抱根骨头有什么乐趣。要抱就抱有料的东西。”轻佻地一眨眼,对方在吧台前坐下,一扬起带着好几枚粗大金戒指的手,马上就招来吧台服务生的注意。“给我一杯琴酒。”
“是,马上来。”吧台服务生的神色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这也难怪,从敞开的白色衬衫就可以看到男人胸口标记的刺青,对这些服务生而言,这些黑道大哥们都是必须小心翼翼伺候的对象。
“然后呢?该不会为了挑剔我对女人的品味,大老远从台湾跑来吧?”一条手臂大咧咧地从女人的腰上离开,攀到了端木扬的颈子上,状甚亲昵地拉拢他说。
厌烦地挥开他的手,端木扬警告地瞪着他。“少跟我动手动脚的,八叶,你没听到我在电话中说的吗?莎莎被掳走了,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这么久不见,还是一样不变的冰山美人啊!”咋舌一声,八叶正宪摇着头说:“干么火气这么大,我当然记得莎莎的事。关东联的会长是吧?那家伙可不好惹啊!虽然我在关西,他在关东,但我们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
“他——怎么个不好惹法?”其实端木一路上也在怀疑,莎莎是怎么惹上那个关东联的家伙?照理,自己与他都是初次见面,莎莎就更别提会认识他了。
“嘿嘿,让我这么说吧!假如全日本上下要我找个干架的对手,独独有他,我会先三思而后行。”
这句话从傲慢自大到极点的八叶正宪口中说出来,可是相当不得了的评语。以前在学校认识时,就被标上绰号“狂犬”的八叶,打架方面的本领与他泡妞的本事,都可说是人类的奇迹。一个晚上和十个人对仗干架后!还能够生龙活虎的与七、八个女人上床的家伙,你能把他当成人看吗?
端木扬与所哲彦的短暂交手,也嗅到几丝深不可测的“危险”,但他没想到达八叶也对他多有忌惮,这样看来要解救莎莎,会比想像中难上许多。
“别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虽然说会‘三思而后行’,但是为了你,就算对手是他,我也照干不误。”八叶的手轻率地摸摸端木的头发,压低了声音哄说:“趁这机会,试试手腕也不错,毕竟,我们双方都只有耳闻对方的厉害,还没有机会正面冲突呢。”
“你想发泄自己多余的体力,挑起关东、关西帮派火并,是你的毛病,可别和我的问题扯上关系。我是和平主义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哲彦那边的意图我还搞不清楚的情况下,我才会来向你打听。你少跟我卖交情。”万一欠了八叶正宪什么人情债,谁知道后续会被要求什么代价偿还。
这家伙在学校时代,就一直哩巴唆的要他加入自家帮派。开玩笑,别说扬自己对“帮派”这种没有品味的东西毫无兴趣,就算他要搞帮派活动,也会自己组织,干么去当人家的手下。不管八叶正宪怎么好说歹说,自始至终端木扬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过,这段莫名其妙的孽缘也在端木切也切不断的状况下,从中学时代持续到今天。
顺道一提的是,他们两人都同在英国度过中学生时代,只是八叶还没有念到大学,就被老爹叫回日本关西接掌帮派了。后来当端木也回台湾接手夜舞俱乐部的生意后,八叶就常常溜到台湾来,说是见老朋友,每次在人家家中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端木猜想他八成在日本惹了麻烦,来台湾避风头吧!
“好伤心喔!”捂着胸口,八叶低下头说:“端木每次都对人家这么冷淡,害得我一颗心都破碎了。”
“干么说话像个人妖一样。”啤他一句,仰头把手中的酒给喝干后,放下杯子,端木扬从吧台前起身。
“要走了吗?今夜睡哪里?我送你!”当当的亮出自己的法拉利跑车钥匙,八叶马上一扫沮丧的脸色,兴高采烈地问。
“咦?八叶,那我们呢!”两名女子一左一右的夹击。
“好好好,这是计程车钱,乖,你们自己回家吧!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我有重要的朋友要陪。”挥手赶开了身边的女人,八叶跨着大步追上了早就朝门边走去的端木扬说:“等我啊!别这么无情嘛,端木!”
头也不回的,扬只是说:“没空理你,我是为了索取有用的情报来的,假如你连个屁都不知,就可以滚回大阪去了。”
“慢着,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扳住他的肩,八叶慌张地叫道。
顿住脚,端木扬高了眉,缓慢地转回头。
“如果你答应让我送你回饭店,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情报。”他咧嘴耍赖地说。
估量了一下,扬姑且相信地说:“你最好不要跟我打哈哈。走吧!”
“是!”高兴地搭着端木的肩膀,八叶迫不及待地朝门外走去说:“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的。”
无奈地纵容他这小小的放肆,端木也只能暂时把自己交给这个关西老大了。只是他还是不由得暗念——日本这个地方,绝对跟他的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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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刚刚好像看到了哥哥的身影?不会吧!难道累得眼花?揉揉眼睛,莎莎终于放弃在人山人海又黑不隆冬的舞池中,寻探那失去踪影的人。
莎莎跳得正热的身子,已经渴得直呼我需要“水”了。拍拍形同木棍的双腿,她走向了吧台。
“小莎,渴了吧。这边有可乐。”
“小莎,用这个擦擦汗。”
立刻奉上一杯漂浮着大冰块的清凉饮料,和一条沁凉的白手巾,两个原本奉命看守她的所哲彦手下,争先恐后地献殷勤说。
“谢谢。”她甜甜一笑,理所当然地收下两人的好意。
两个年轻小伙子的脸上都浮现乐透了的红晕,那模样就像抽中了头奖彩券。
号称魔女NO.1的端木莎,当然名不虚传。这也许就是所哲彦与他那名看来精明干练的秘书,始料未及的后果。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才半天的时间,莎莎就收服了这两名奉命看守她的年轻小伙子。
莎莎在六本木被拘禁的地方待了几个钟头,就靠着一点点会算命的小手腕,与几个友善甜美的笑容,先是与他们攀上交谈后,就乘机提出自己一直很向往六本木的舞厅,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见识一下。她这个要求,让小伙子们考虑再三,最后还是不敌她的苦苦哀求,两人答应带她上舞厅见识,同时还花钱替她换了装扮。
此刻莎莎身穿着自己最想打扮成的“滨崎”派小豹女的装扮,连耳朵和小尾巴都有,高高兴兴地在六本木狂欢。
比喻莎莎为“最容易讨人欢心的”魔女,恐怕是再恰当不过了。
她喝了一口可乐,眨眨大眼睛。“哇!好棒喔,出汗的时候来杯可乐,真是人间极乐。你们要不要也来一口?”
端着杯子给两个小伙子,马上他们就为了抢夺莎莎的“间接接吻”而争闹起来。笑嘻嘻的,莎莎吐吐舌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地形,既然已经溜出了“监禁所”,再下来就是想办法躲过这两个“耳目”的跟踪喽。
“那个……”莎莎堆起无辜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我突然内急,可以让我去一下洗手间吗?”
“是!当然可以,来,我带你去!”自告奋勇的小伙子A说。
“什么话,由我来,我来护送小莎到厕所去。”不甘示弱的小伙子B。
假如他们真要跟进厕所,那自己可就没得溜了,这座俱乐部可是在地下室呢。就算想跳出厕所的窗户,也是水泥墙壁。
“不用了,让你们见识到我上厕所的模样,我会害羞的。你们只要在这儿等就好了,我去去就来!”简短的一挥手,莎莎趁乱离开他们的视线。
OK,接下来只要能溜到电梯门前……打着如意算盘的端木莎才走到金碧辉煌的电梯门口,一群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就随着打开的电梯门出现在眼前。
糟糕!一看到所哲彦那铁青的酷脸,莎莎本来朝着门走去的脚,迅速的一转,往反方向逃去。真糟糕,他们察觉的动作还真快,自己已经是想尽办法不让那两个小伙子起疑心,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要溜说……
“就是她,给我捉起来!”
所哲彦盯住那身豹装的娇小身影,马上就认出了端木莎的乔装打扮。他高声一喝,让她抖了一下,可还是继续往人群中挤。随即,所哲彦就率大批人进入舞池,原本拥挤的人潮,就像是摩西施法的海洋一样,向两边退去,让出一条路顺利地让他追寻到要找的人。
他长臂一捉,揪住了端木莎的小脖子。“你还想跑!”
此刻不得不认命面对现实的她,微笑着从下方以撒娇的眼神仰望着。“哇,你动作真快耶!好厉害!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呢?”
所哲彦不耐的情绪积到最高点。这个女人真是一刻也不能放松。自己才一转眼去办个事却接到手下的电话说她跑了,当下自己就破口大骂了义木一番,可最要命的是自己还得在忙得焦头烂额的状况下,搜遍各地寻找她的行踪。幸好那两个笨蛋开着事务所的车子,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去哪儿找!
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真不愿相信自己的手下,竟会如此快地叛变——她到底是使什么媚术迷药诱惑了他们!
眯着眼,所哲彦冷冷地说:“那两个笨蛋在哪儿?”
“什么笨蛋?”她来个水仙不开花——装蒜。
“少主,我们在吧台那儿找到这两个笨蛋了。”几名弟兄押来可怜的小伙子A与B,而他们此刻都脸色发白,晓得自己闯了大祸了。
“少主!请原谅!”“少主!对不起!”两人也不顾这是大庭广众下,当场就下跪求饶说。
“其实不是他们的错啦,是我不好。”端木莎惋惜地叹口气说:“我不该说我想见识一下六本木的舞厅是什么样子。他们只是很好心的带我来开眼界而已。你就别处罚他们吧!你要真那么想替东京湾加进水泥块,我一个人就够了,受制裁的人本来就是我啊,跟他们无关。”
“你还有闲工夫替他人求情,看来,你是不知道自己处境如何了。”所哲彦冷酷的眼睛更添一层凶恶地瞪着她。
“处境很糟啊!我知道,但——”她一耸小肩膀说:“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很爽快的。”
“好,那我就看你能爽快到什么程度。”他突然出手扣住她的脖子。
莎莎还在狐疑他想当场犯下杀人罪吗?
自己的胸前却传来一阵凉风,伴随着他的撕扯,自己穿在身上的豹皮当场成了碎布片片,落了地。
“呀——”
第四章
破了?坏了?豹纹的衣服从领口一直迸裂到小腹,开了个大洞!
莎莎望着手上的碎片,几乎不敢相信这世上有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人。她眼眶一热,水气不听理智控制地泉涌而上。
“这只是你不安分守己的一点小小惩罚。让你成为众人笑话的对象,还只是最轻的处罚。”所哲彦面容不改地硬声道。
可是莎莎哪听得进这些,她喜欢的小豹女装已经全毁了,从前面被撕开了一个大洞,连底下的内衣都被看见了,以一手遮掩住乍现的春光,莎莎从未如此勃然大怒过,眼底怒火染得视线一片火红,她生平第一次对人扬起手臂——
“啪!”一声,在所哲彦的脸上留下五指爪痕。
原本热闹沸腾的舞池顿时仿佛连乐曲都消失了,死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俩身上。
莎莎怒红的双颊,闪动泪光的大眼,愤慨地指控着他。“你这粗鲁的野蛮人,竟敢毁了我的衣服,这可是他们好心好意买来送我的!你凭什么糟蹋他们的心意,你这个恶魔、不是人的东西!”
捣着脸颊,也是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打脸颊的所哲彦,很认真地考虑着自己是否要破例——誓言绝不对女人动粗的他,还没有见过这么“欠扁”的蛮女。
可是莎莎还没有发泄够,继续扯着他的衣领叫着。“可恶,我也要把你的衣服给弄破,这样才公平!”
凭她那点力量,能扯开这上等质料的西装才怪。所哲彦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的手腕擒住,脑中原本想痛扁她一顿的念头,在看见她莹莹大眼满盛的愤慨之泪,与怒红的雪颊,颤抖着两瓣樱唇时,却着了魔般地转换为另一种冲动,他就着擒住她手腕的姿态,将她整个人提起,直到他们面对面的程度,一举侵占她仍在咆哮中的红唇。
“唔……呜呜呜……呜呜呜……”被堵住的唇丝毫感受不到对方的热情,只有无言的暴力与对抗的怒火在交流。
莎莎死不肯闭上眼睛,宛如要把他给烧穿一个洞似的,以眼睛控诉着他的暴行,而他也同样的没有闭上双眼,以视线强迫着她的屈服。
他们胶着的唇成为另一个难分难解的战场。
不行……气过头了,气得她连呼吸都给忘了,气得她眼前一片发黑、头昏眼花,最主要当然还是所哲彦那该死的章鱼吸盘嘴,居然能打这么久的“持久战”!莎莎虽然很想坚持和他对抗下去,无奈自己肺部的容量远不及人,最后还是“功败垂成”,嘤咛一声松开全身的力气,瘫了。
在她差点落地前,所哲彦的手臂牢牢地揪住她,挽救了她在和自己亲吻后,还得和地板亲密接触的命运。
“麻烦的女人。”
所哲彦漆黑如夜的眸子,怀着一抹“难以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的困惑,也不打算把这个赌气和自己接吻到晕倒的小女人叫醒,就这样把她扛在肩上,对旁边的属下吩咐道:“去把车子开过来,还有那两个人也一并带回,听候盘查。我倒要知道他们是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违背我的意思,放她出来溜达。”
“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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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车子前,短暂缺氧的脑袋便因为重新补给的空气而恢复正常运作。正想抗议这种上下颠倒、令她腹部难受的姿势时,莎莎一阵天旋地转地被抛入了软软的车子座垫中,随即挤进来的还有刚刚让她难过得半死的罪魁祸首——所哲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