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女人啊?总有一天他要好好地跟她清算这笔帐!
“你们大家继续,我去一下洗手间。”阎仲威处变不惊,只是铁青着脸,咬牙忍受寒冰刺“鸟”的酷刑,力持镇定地走出包厢。
现在他什么都无法思考,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处理掉裤裆中的冰块。
当他一离开包厢,所有人登时松一口气,压抑许久的笑声马上进出口。
哈哈哈——
嘻嘻嘻——
每个人几乎都笑到流下眼泪,甚至滚到椅子下,只有酒家经理苦着一张脸笑不出来。
完蛋了!
他—时不察居然误把女人带进包厢闯下这等大祸,这会儿严重得罪大客户,以后他还能做扬升集团的生意吗?
唉,这下他恐怕连饭碗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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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天,丁雨倩依旧正常地上下班,却迟迟等不到颜逸凯的退婚要求。
怪了,难道这样的屈辱还不足以让他却步?
丁雨倩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公司的扩张计划给转移。
在父亲的默许下,她说服公司几位元老级主管,主动向银行借贷数亿元的现金买进最先进的机器设备,准备一点一滴地提高公司的生产力和营业额。
适度的扩张是必要的,她不希望丁氏企业一直留在原地踏步。
当然,生产力的提高意味着销售额必须同步增加,否则生产出来的东西就成为仓库里的存货,造成公司现金流动的困难。
关于这点,她信心满满,因为在买进机器设备之前,她已经和下游客户达成共识,只要丁民企业能供货,他们就绝对会追加订单。
而且除了这些死忠的老客户之外,营业部门也同时争取到一些新客户,林林总总加一加,很快就能提升新设备的产能。
看着营业部门呈上来的订单数量,丁雨倩不禁沉醉在公司业绩成长的美梦中,这下子她总算做出一点儿成绩,能够向父亲交代了。
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喂。”或许是心情奇佳,她的态度有说不出的温柔。
(亲爱的小倩,我是逸凯。)
一道语气轻浮的声音传进她耳中。
“是你。”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色情狂的来电,丁雨倩兴奋地在心中大叫。
真是太好了!这家伙总算要开口向她提起解除婚约的事情,是谁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现在可真是双喜临门!
(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空?)
“有什么事?”如果要分手,在电话里头说清楚就行了,她才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色情狂身上。
(我想和你吃饭,吃完饭后去看电影。)他的语气平和,就像没事发生般。
“就这样?”她愣了愣,
“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有,我当然有话要对你说。)他笑得好诡异。
“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清楚。”她认为这家伙大概想好聚好散,先吃个饭、看电影,再来谈分手的事情;但既然要分手,又何必这么麻烦?电话里说清楚就好了!
行事果决的丁雨倩最讨厌拖拖拉拉,她向来习惯快刀斩乱麻。
(我想说……)他犹豫半响,彷佛在吊她的胃口,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你爱我?”她呆住了。
(当然,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爱你还能爱谁?)他又是轻佻一笑。
“你有没有搞错?”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思考逻辑,她当着大家的面让他如此难堪,他居然又说他爱她,而且还说得浓情蜜意、深情款款。
(我怎么会搞错?除非你不是我的亲亲小倩。)
噢,他越来越肉麻了。
“你、你不生气?”她真的好疑惑,完全忘记要阻止他继续说这些肉麻的话下去。
(生气?)他柔声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这是颜逸凯的泡妞语录,他屡试不爽。
她这样对待他,他居然还不生气?
丁雨倩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修养和风度,却也感到万分沮丧。
想不到她费尽心思,居然还是无法点燃这个男人的怒火,达不到和他解除婚约的目的。
看来她得另外想办法。
“最近我很没有空,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她随口推掉他的邀约,急忙挂上电话,实在没心情和这个花心未婚夫继续说下去。
她的悔婚计划又失败了。
烦闷地爬爬头发,她满心无奈,于是决定先将心思放在工作上,待丁氏企业的扩张计划全数上轨道之后,再来解决她个人的感情问题。
丁雨倩认为当务之急是维持好公司的营运状况,毕竟向银行借了那么多钱,无论是公司还是她个人都肩负极大压力,唯有做出业绩才能解除负担。
她的心思立刻转移到订单报表上,偏偏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打断她的工作。
难道又是她那个不识相的未婚夫打来的?还不死心要约她出去吃饭?
她皱起眉头,拿起话筒准备大骂他一顿。
“喂。”
(倩儿,你快过来一下,大事不妙了!)
和她所想的不同,话筒里传来的是她父亲焦急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次听见父亲用如此焦急的口吻和她说话,惶恐之余,她立刻直奔父亲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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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儿,糟了,糟了,糟了。”
一看见丁雨倩走进办公室,丁伯实就连声说糟。
“到底怎么了?”丁雨倩皱着眉头追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大客户突然取消订单。”丁伯实抹了抹额上的汗珠。
“大客户?”她心儿一跳,急问道:
“是哪一家?”
“就是扬升啊!”丁伯实用指节猛敲桌子,
“扬升是我们三、四成的出货量,现在突然取消订单,
一时间我们上哪儿去找其他客户?那些借我们钱的银行也真是神通广大,居然立刻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打电话来说我们营运出了状况要我们还钱,可是那些钱已经全部拿去扩建厂房和买机器,公司根本没有那么多现金,
一下子我们怎么还得出来?”
“扬升?”她诧异道:
“我们一直和他们合作愉快,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取消订单?”
“我也不知道。”丁伯实苦恼道:
“刚才我已经和他们的业务副总联络过,他说这不是他的意思,是上头交代的,我跟他有几十年的交情,他没必要也不可能骗我啊!”
“上头交代的?”扬升集团旗下的公司极多,向来只有业务部门会和丁氏这种小企业打交道,至于集团的大老板根本无暇管这种小生意。
“就是阎仲威交代的。”丁伯实愁眉苦脸地道:
“我打电话过去,想问问他取消订单的理由,他的秘书却推三阻四,一下说他在开会、一下说他出差,摆明不接我的电话。”
“怎么会这样?”她愣住了。
在公司扩张之前,扬升的业务副总还拍胸脯保证一定会继续支持丁氏企业,甚至还立刻追加订单,为什么他们的大老板会突然反悔?
不行,她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按照丁氏过去零负债的营运模式看来,就算扬升取消订单,公司还是可以经营下去,可是在实施扩张计划之后,
一旦还不出钱给银行,丁氏立刻就会面临倒闭的命运。
而她身为这次扩张计划的主导者,当然必须负起最大的成败责任,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解决当前的危机。
“那我去找他谈谈,并尽可能说服他把订单交给我们。”
“他不愿意接我的电话,有可能会见你吗?”丁伯实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总要试试看才会知道。”
依照目前紧迫的情势来看,要回失去的订单是解救丁氏唯一的办法,除了去拜托这位扬升的总裁外,她再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第三章
丁雨倩抱着辜且一试的心情来到扬升集团。
想不到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当她报上自己的姓名后,接待人员立刻将她请上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紧接着总裁秘书便领着她来到阎仲威的办公室。
看来阎仲威不接她父亲的电话是真的有事在忙,并非故意躲避,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顺利获准和他见面。
“丁小姐,请进。”秘书替她推开门,“阎总裁在里头等你。”
“我知道了,谢谢。”
丁雨倩朝秘书微微颔首后,习惯性地推推眼镜,跟着深呼吸之后才跨步走进办公室。
无论如何,今天能够见到阎仲威是她运气好,她可得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设法把失去的订单要回来,以挽救丁氏企业所面临的危机。
请问阎总裁为什么要取消给丁氏的订单?
是不是对丁氏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如果其他厂商提供更优惠的条件,我们也可以比照办理。
这次我们新购买的机器性能极佳,绝对可以提供更高品质的产品。
她想的全都是该如何争取订单,对于明亮洁净的办公环境根本无心欣赏,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目光如鹰隼般的利眸自始至终随着她的身形转动。
阎仲威就坐在大皮椅中打量着这个严重得罪他的女人。
丁雨倩,丁伯实的大女儿,台湾一流学府商学系毕业的高材生,取得美国名校企管硕士的学位,未来丁氏企业的接班人,
一年前和向荣集团的小开颜逸凯订下婚约。
借由金公主酒家经理提供的录影带,他很快就查出丁雨倩的身分,于是利用本身的优势展开抽单行动准备给她一个教训。
虽然他和颜逸凯的大哥颇有交情,不过他完全没有放过这个女人的打算,他要她付出应付的代价,否则难平他惨遭羞辱之气。
“阎总裁你好。”走近阎仲威的大办公桌,丁雨倩抬起头来向他打招呼。
抬起头的瞬间,她开始惴惴不安了。
跟前的男人既严肃又冷酷,浑身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她看得出来这位扬升的总裁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物,想要从他手中要回订单只怕没那么容易。
或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半晌,阎仲威依然没有回应,只是冷眼看着她。
空气中凝滞的氛围教丁雨倩万分尴尬,她虽擅长运筹规划,却不擅长应对进退,对方刻意的沉默着实令她手足无措,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化解跟前的僵局,缓和当下的气氛。
她能顺利从这个冰山酷男的手中把订单要回来吗?
这辈子她从来就不曾如此缺乏自信。
她甚至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像即将撞上冰山的铁达尼号,失败和毁灭的命运正在前方不远处等着她。
“你就是丁雨倩?”
呼,这座冰山总算开口说话了。
只不过他的态度十分无礼,不但直呼她的名字,甚至无意请她坐下,完全没有大公司总裁应有的礼貌和风度。
是他教养不好?还是他看不起丁氏企业这种小公司?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她聪明地意识到自己并不受欢迎,对于此行的目的也因此更没有把握。
“我就是,多谢阎总裁拨冗见我一面。”她面带微笑,依旧客气。
今日她有求于人,自然不能将怒气表现在脸上。
“为什么表现得那么生疏?”他冷笑,“我们见过面的,不是吗?”
“见过?”她大吃一惊。
用食指推高眼镜,她细思半晌,这个男人的外貌极为出色,绝对教人过目不忘,可是她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你还真是健忘哪!”他讥讽道:
“那么就让我提醒你,前几天我们在金公主就见过面了。”
金公主?
丁雨倩突然大感意外。
难道他也和颜逸凯在包厢里同乐?还是在店里头和她擦身而过?可是她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难道是因为她没戴眼镜的关系?
“对不起,那天我没戴眼镜,所以并没有看见你。”她怕对方怪罪她的疏忽,所以把责任都推到眼镜上。
“不过没关系。”
她很快就把话题转入正题:“现在认识还来得及,我今天来就是想请问阎总裁,为什么要……”
“谁说没关系?”他立刻打断她的话,“你喷了我一脸发胶,还把冰块倒进我的裤子里,难道这也没关系?”
什么?!
宛若五雷轰顶,这句话当场把她给震傻了。
“那天嚷着要解除婚约的女人是你吧?”他冷然道:
“丁小姐,我阎仲威什么时候跟你有过婚约?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这、这个……”她嗫嗫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天哪!她怎会那么胡涂,居然弄错对象!
此“阎”非彼“颜”,当晚她显然走错包厢了!
难怪颜逸凯还能够深情款款地对她大献殷情,原来是她把所有的狠辣招数全都用在这位阎总裁身上。
完蛋了!她居然得罪公司的大客户,而且是严重地得罪。
陡然,她完全明白自己不受欢迎的原因和扬升集团抽单的理由。
“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她诚惶诚恐外加九十度鞠躬向他道歉,
“我当时真的看不清楚一切,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请阎总裁多多包涵,原谅我这一次。”
“现在说对不起已经太迟了。”他阴险地道: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抵销你所犯的错误吗?”
这个乌龙事件确实带给他不小困扰。
表面上员工对他还是必恭必敬,但脸上却透着笑意,而且还会有意无意地瞥向他的裤档。
更可恨的是,由于这个笑话不胫而走,如此一来不但削弱他在员工面前的威严,更让他成为上流社交圈里众人的笑柄。
此仇不报非君子,这笔帐他一定要从这个女人身上讨回来。
“所、所以,你才抽走我们的订单?”她一脸沮丧。
“你以为在你犯下这个错误后,我们之间还有合作的可能吗?”他对她嗤之以鼻。
她吞了吞口水,难过地接受双方长期合作的关系在瞬间终止的理由。
“可、可是……”她依然尝试改变劣势,
“做错事的人是我,和丁氏企业没有关系,阎总裁这么做岂非有点……公私不分?”
现在她打算把这笔帐揽在自己身上,先让公司解除危机再说。
“我不认为。”他耸耸肩,
“我讨厌你,所以不想跟你做生意,你们能供货,别人也一样能供货,这和公私不分扯不上任何关系。”
“如果纯粹是因为个人因素,那我可以辞职负责。”只要她离开丁氏,阎仲威就没有讨厌丁氏的理由,两家公司依然能够继续合作。
“你有种轻启战端,现在却想拍拍屁股就走?”他深黯的瞳眸闪过讥讽的光芒,
“你以为得罪了我,这么容易就能脱身?”
“那么请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肯把订单转回丁氏?”低头道歉不行,辞职下台也不行,难道要她摆上流水席,然后三跪九叩向他磕头陪不是他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