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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好恶劣 page 11 作者:于媜

  「妳昏倒了。」他的目光带着担忧,那种专注的眼神让她心跳加速。

  「都是你害的。」她气愤难平,要不是他故意激她,她才不会一连两天都如此倒楣。

  看着她鼻子上晒伤的红印,他心头纠结,竟然说出一辈子都不曾说过的话。

  「对不起。」

  「啊?」这家伙跟她道歉?

  她左张右望,确定她没有听错、他也没有错认对象。

  「你干嘛跟我道歉?」她受宠若惊--不,正确一点说,她觉得心惊胆跳。

  紧接着,气氛尴尬起来,向来习惯各站悬崖两边,想尽办法咬住对方弱点不放的两人,竟然对这种和平的气氛感到不自在。

  喔喔,难道他们真是天生注定好要当死对头的?

  突然间,她脑中闪过一个被遗忘的片段。

  「你刚刚叫我什么?」她狐疑颦起眉。

  「冬粉。」涂玺夫有个优点,就是诚实。

  徐冬青气得满脸通红,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气质美女,竟敢叫她这么滑稽可笑的绰号?!

  最可恨的是,他嘴边还挂着一抹忍俊不住的笑。

  「可恶,你竟然敢替我取这种外号。」

  她活像只被激怒的小野猫,龇牙咧嘴的朝他扑过去,将他一下狠狠扑倒,压制在床上。

  「这不是我取的。」涂玺夫自认这点道德还有。

  「那是谁?」徐冬青赤红着眼,凶狠得活像只被激怒的母狮子,刚刚昏倒的不适,丝毫没有影响她宛若洪钟的嗓门跟惊人的蛮力。

  「学生们。」识时务者为俊杰,涂玺夫只能无奈地替那些可能会倒大楣的学生祷告。

  「那些该死的小恶魔。」她瞇起眼咬牙怒骂,心想等她回去绝对要让他们跑操场跑到死。

  一心沉浸在报复计画中,她浑然不觉自己此刻还压在涂玺夫身上,两副热呼呼的身体正暧昧地贴在一起,柔软的胸部像两片吸盘黏在他的胸膛上。

  意识到情势暧昧,她急忙想抽开身,却冷不防被动作更快的涂玺夫一下压到身下。

  原本气势高涨的徐冬青,一下成了泄气的皮球,毫无反抗能力被他压在身下,好像猫爪下奄奄一息的小老鼠。

  「你别乱来喔,我--我是病人耶!」她企图装可怜。

  「我的吻有治疗百病的效果。」他的嗓音粗嗄,听来却性感得惹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着他炙热幽暗的眼神,她很清楚他接下来想做什么,但该为自己的处境担忧的此刻,她脑子里面却是一片胡思乱想。

  要是其他老师知道平时一副道貌岸然、俨然是个翩翩君子的董事长,像色狼一样压住她,霸道无赖地一次次狂野的向她索吻,不知众人作何感想?!

  「张开嘴,别胡思乱想。」他不满的低声咕哝,为自己不能彻底品尝她感到不悦。

  在他让人意乱情迷的气息中,徐冬青几乎是立刻想全面投降,但突然间,她想起他美丽可人的女朋友。

  他是否也这样时而狂野激烈、时而温柔缠绵的吻着别的女人,让她同样意乱情迷、心跳加速,几乎忘了自己--

  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攫住徐冬青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知是第几次了,每想到他跟他美丽的女友,徐冬青就觉得胸口紧绷、泛疼,像是快断气似的。

  这一刻,她总算震惊地发现--原来她是在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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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玺夫?玺夫?」

  身后几声温柔轻唤,终于拉回涂玺夫已经不知飞到几霄云外的心绪。

  「你怎么了?」纪妘担心地循着他的视线望出去,只见操场上有个女老师,正在吆喝学生跑操场。

  「这个女老师竟然罚学生跑操场?」纪妘大惊失色地喊起来。

  目光遥望窗外,涂玺夫唇边竟浮起一抹笑容。

  「你不生气?」父亲为学校董事之一,纪妘虽是无所事事的千金小姐,但对学校营运的方针跟宗旨还算了若指掌。

  「锻炼学生的体能有助于学习。」他心不在焉地说道,脑中竟开始想念起徐冬青唇瓣甜美的滋味。

  「可是,缔圣跟其他平民学校不一样,为了学校的整体营运,体罚学生是被禁止的。」纪妘臭着一张脸。

  像是听若末闻身后不满的抱怨,涂玺夫幽深的眼神始终凝望着窗外,专心得像是什么事也惊扰不了他。

  徐冬青顶着烈日,站在操场边监视学生跑操场,照射在身上的阳光如此温暖,她却冷得像站在冰窖里。

  听那群三姑六婆说,涂玺夫那个美得可以去竞选世界小姐的女朋友,一大早就来学校,一整个早上都待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没有离开过半步。

  他们会在里面做什么?

  亲吻?打情骂俏?还是做那种她这辈子都没有做过的限制级剧码?

  虽然两眼盯着跑操场的学生,但她的心却早已经飞进远处那扇董事长办公室的窗户内,偷窥他们的一举一动。

  突然间,罚学生跑操场这种让她乐此不疲的娱乐,再也不能令她感到快乐,此刻她只觉得心烦,恨不得爬进窗户里,看看他们在里头做什么。

  「好了、好了!」破天荒的,学生才跑了五圈她就喊停。「你们都回教室去吧,这节大家自习。」她挥挥手,摆脱这群惹人心烦的小恶魔。

  徐冬青失魂落魄地走过此刻宛如大半个撒哈拉沙漠那么大的操场,她明明该回办公室喝口水、擦点芦苍膏保养经过日晒的肌肤,但她的双腿却像是有意志似的,自动朝楼上的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停,妳已经走火入魔了,始终跟她有段距离的善良天使,突然跳出来警告徐冬青。

  但一再占上风的恶魔,却又邪恶的蛊惑她去一探究竟,即使这样的举动看起来很不寻常,甚至像是在争风吃醋,但她早已经被嫉妒冲毁了理智。

  第十章

  八年前第一次爬窗是为了五万块,八年后第二次爬窗,却是为了一种莫名所以的嫉妒心。

  徐冬青小心翼翼的爬上窗台,心惊胆跳的望了一眼脚下悬空的四层楼,脚很不争气的开始发抖,但不看到里面到底在做些什么勾当,她实在不甘心。

  踩在窗外一个小天使石雕的脑袋上,她小心翼翼探出两颗眼睛往窗户里面看,听到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还有两个人影隐约在晃动。

  「玺夫,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你是不是也该做个决定了?女人的青春可是有限的耶--」女人娇嗲的声音传来,一听就知道她正在向涂玺夫逼婚。

  「妳说得没错,是我该做决定的时候了。」随后响起熟悉的磁性嗓音,让徐冬青心痛而悲伤。

  看来,他们大概很快就会结婚--不知道为什么,剎那间徐冬青整个人像是被抽空,原本隐隐颤抖的双腿没了知觉。

  她恍惚转身,脑袋一片空白的往下爬,午后的微风吹得她脸上的湿意泛开阵阵寒凉。徐冬青伸手下意识往脸上一抹,却在手臂上看到温热的眼泪--

  天啊,她竟然流泪了--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既震惊又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被他下了什么蛊,怎么原本独来独往又洒脱的她,会变成一个为爱情流泪的傻子?

  爱情?!她悲伤的摇摇头,他们之间根本不曾出现过这个字眼,顶多只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愫罢了!

  她用力抹干眼泪,心神恍惚的继续爬下楼,她看起来摇摇欲坠,像是寒风中最后一朵凋零的花。

  这个凄凉的情境让她一时恍神,整个人失足从二楼往下跌,还来不及尖叫,她已经躺在地上,脚上传来剧烈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闻声,不只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都惊吓地探出头来,就连四楼的涂玺夫也察觉这阵骚动,探头察看究竟。

  「徐冬青?」看到狼狈在地的她,涂玺夫惊喊一声,一颗心狠狠揪了起来。

  顾不得一旁的纪妘,他仓皇奔下楼,心口像是被人残忍的戳出一个大洞,彷佛再多的镇定与冷静也填不平。

  他大步冲下楼,排开围在她身边议论纷纷的老师,小心确定徐冬青没有脊椎受伤,才敢移动她。

  「我送妳去医院。」虽然面色焦急,但他却温柔而小心地抱起她,将她送上车子直奔医院。

  急诊室初步的检查跟诊断,徐冬青有轻微骨折现象,必须住院打石膏固定。

  在医生的指示下办理了住院手续,涂玺夫跟几名护士将徐冬青送进骨科病房,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孱弱的她,他几乎心痛如绞。

  幸好只是从二楼跌下来,要是再高一点……涂玺夫简直不敢想象。

  「这个角度好吗?要不要再把床调高一点?妳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坐在床边,他殷切问道,俨然像是请来的专业看护。

  摇摇头,徐冬青连一点说笑的心情跟力气都没有,尤其是看到端坐在床边的挺拔身影,她只觉得一颗心沉得好深好深--

  看她好半天不言不语,涂玺夫叹了一口气。「好端端的为什么爬上二楼?」

  「是四楼。」她活像个玩具木偶,死气沉沉地纠正他道。

  「四楼?」那不就是他的--

  「我爬上你的办公室外,偷听你跟美丽的女友说话,所以老天爷惩罚我。」惩罚她嫉妒心太重,惩罚她奢想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为什么?」突然间,他的胸口好紧,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期待而难以呼吸。

  「因为--」她的目光一触及他,耳边彷佛再度响起老天爷惩罚的轰然雷响。

  她要是再奢想,另一条腿肯定会不保,她还是认命地当她的小小穷教员吧,别不切实际去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没有。」她黯然摇摇头。

  涂玺夫不是个迟钝的傻瓜,轻易就看出她心里有事,那双不是喷着怒火就是闪着挑衅的美丽眸子,此刻正挂着悲伤。但眼前实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机,他只能耐心等待,等一切慢慢露出头绪、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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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天起,涂玺夫天天上医院照顾她。

  徐冬青坚持不让他通知母亲到医院来,相信她可以应付这一点小伤。否则一旦母亲来了,她脚伤事小,每天耳朵不得安宁才糟糕。

  虽然她对于涂玺夫的不请自来一再拒绝,但他却还是自顾自的每天准时八点来报到,晚上十点才离开。

  长时间待在医院,难道他不必忙学校的公事、不必应付私人的应酬约会吗?

  但涂玺夫回答得干脆俐落:不必!

  他的霸道跟固执她是见识过的,除了他自己以外,谁也不能左右他。

  念了几次、赶了几次,最后徐冬青索性放弃,让他像走自家门似的随意进出。他还每天拎来一大锅可以恢复脚伤的的鲜美鲈鱼汤,还有各种她爱吃的食物。

  把她喂饱了,涂玺夫就会推着轮椅带她出去散步,等逛足两个钟头才带她回病房。几天下来,医院里一半以上的病患护士,全都成了他的忠实爱慕者。

  每次徐冬青一看到他出现的场合,吸引了一堆疯狂爱慕的目光,她就觉得心情莫名低落。她没办法看他获得众人的目光爱慕,而觉得开心与骄傲。

  她有自知之明,他来照顾她全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有责任罢了!

  「你应该得开始忙了吧?」小口小口喝着鲈鱼汤,徐冬青装作不经意说道。「明天不用再来,我已经好很多了。」说着,还故意展示裹着石膏的左腿。

  「我为什么要忙?」涂玺夫一脸疑惑。

  「你就要结婚了。」这句话她说得很艰难。

  原本以为两人会当一辈子的死对头,但不知不觉,他却走进她的心里,让她中了爱情的毒,糊里糊涂爱上他--这个秘密,她在心里藏得很隐密,发誓一辈子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等她的脚伤好了,一年的聘约一到,她就要立刻离开缔圣,离开这个让她第一次初尝爱情,却也同时初尝心碎的伤心地。

  「妳怎么了?」他大惊失色,徐冬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掉眼泪。

  「我--我只是眼睛痛。」她急忙擦干眼泪,不想让自己显得狼狈可笑。

  看她用力地抹着眼泪,几乎揉红了一双眼,涂玺夫心疼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个别揉了!」他遽然将她揽进怀中,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消除她眼里的悲伤。「妳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方法可以解读她的心事,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交换。

  这一刻,涂玺夫不得不承认,对她的在乎、对她的关心、对她的牵挂,已经多到让他无法继续欺骗自己。原本,她对他只是个单纯的老朋友,一个老是剑拔弩张的死对头这么简单而已。但现在……

  他--竟爱上了她!

  虽然他始终骄傲的不肯承认,但面对消沉且受伤的她,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碾过好几回,总得在每天面对她前重新挂起微笑。他是在乎她的,虽然这个爱来得突然、毫无道理,但他就是这么无法自拔的恋上了她。

  纵使心里有千言万语,有太多太多的情感想倾吐,不过目前时机不对,他只好勉强压抑自己,免得让事情更复杂。

  「妳是不是为了颜如玉没来而耿耿于怀?」终于,他忍着满心酸意问道。

  看到她愕然不语的表情,他低咒一声,恨自己真的猜对了。

  「我去把他抓来。」涂玺夫霍然起身,像火箭一样冲出去。

  为了她的一个笑容,他甚至愿意为她摘下天上的星星。

  「等一等!」徐冬青回过神,急忙喊住他。

  什么跟什么嘛?!这跟颜如玉有什么关系?早在自强活动那晚迷路,他弃她于不顾时,她就把这个没担当的男人判出局了。

  「妳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把他带来这里,就算是得跟他狠狠打上一架也在所不惜。」男人就得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

  「我从来不想要他来。」徐冬青低着头,看着自己紧紧交缠的小手道。

  闻言,两道剑眉锁得死紧,几乎快绷断似的。

  「那,我能做些什么?看妳每天郁郁寡欢、心事重重,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闻言,徐冬青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一连说了三个成语。」

  看着她脸上那抹重现的光采,与久违不见的美丽笑容,他竟不由自主看痴了。

  要是能换到她的一个微笑,要他说上三百个成语也行。

  「你对我没有任何责任,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跟你没有关系,你真的不必天天来照顾我。」涂玺夫这种责任式的关心,比对她不理不睬更让她难受。

  「我不为什么,只是想待在妳身边。」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

  天啊!徐冬青明知道不该奢想,却还是为了两道专注凝望的眸光心乱如麻,甚至有种荒谬的错觉,以为他对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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