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知情,不就更可疑了吗?欣爱如果真跟他那么好,有什么事是不能让陆先生知道的?」
「说的也是。雅俐,妳真聪明,那妳现在要怎么办?」
「妈,妳明天约元妈妈吃饭,再顺便问她能不能约到陆先生。如果他们都不晓得欣爱背着他们在做什么,那我们就当场揭欣爱的底,看元家母女如何下台。」
「那妳呢?」
「我明天跟庆堂先去那间日本料理店,绊住欣爱等妳们来。妈,记住,无论如何都得保密,不能让元妈妈看出我们别有用心,如果让她事先知道了,不跟妳去,那么我们这出戏还能演给谁看?」
「我知道,我了解,我会小心的,妳放心好了。」一想到能整倒元家母女,林月珠不禁喜上眉梢。
她好期待明天赶快到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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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请我吃日本料理?!」元程澄不可置信地看着死对头,「妳干么对我这么好啊?不,我才不去,妳一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妳以为妳是谁呀,我会请妳吃饭!要不是我们家庆堂,看我们两家老这样斗来斗去不是办法,才想约我们一起出去吃饭,看能不能化解我们多年的恩恩怨怨。我们庆堂还能打妳什么坏主意?妳疑心病未免太重了吧!妳若不想去,那我去回了庆堂,说妳不去。」说完,林月珠转身就想离开。
元程澄急忙拉住她,「去去去,是庆堂要请客,那我当然去。」因为不吃白不吃嘛。
「既然要去,那就快去换衣服吧,我们家庆堂请妳吃饭,可不是要带妳出去丢人现眼的,还有,顺便把妳那个准女婿给找来。」
「妳找新阳做什么?」
「妳不是老说妳们家准女婿有多优吗?倒不如趁这机会把他找来,跟庆堂两个一较高低。」
「原来说到底,妳还是想比。不过,很抱歉,我不知道我们家新阳的电话,所以没办法帮妳约人出来。」
「什么,妳不知道?!」
「妳干么这么惊讶?要不然妳知道你们家庆堂的手机号码吗?」
「呃--」好吧,她承认,她也不知道。
「不过,我们家欣爱知道,要是妳那么想见我们家新阳的话,我可以叫欣爱找他出来。对了,顺便叫欣爱一起出来吃饭,她跟庆堂也好久没见了吧。」让庆堂看看,她们家欣爱不但变得漂亮,而且还有新阳那样的好男人追,教他后悔当初没追她女儿。
「不要!」要是让她打电话通知欣爱,她们这出戏还怎么演下去。
「你们家庆堂不会那么小气吧,就多请一个欣爱,又花不了多少钱。」
「不是花妳的钱,妳当然说得大方。好啦、好啦,妳既然联络不上陆新阳那就算了。」
先把死对头找去,揭她女儿的底,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嚣张,至于陆新阳的事,只好以后再说。「妳快去换衣服吧。」
「庆堂在外头等着是吗?」元程澄往外看去,「没啊,没瞧见妳们家庆堂的车耶。」
「庆堂没要来接我们,我们自己坐公车去。」
「什么,坐公车?!林阿月珠啊,妳这个准丈母娘做得可真可怜,准女婿要请吃个饭,竟然没来载妳,还让妳自己坐公车去!啧啧啧。」元程澄频频摇头,她的挖苦让林月珠气得差点脑中风。
没想到她还没损到元家母女,倒先让人亏了一把!
好,没关系,这笔帐就暂时先欠着,待会儿再一并跟她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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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俐按照计画跟闻庆堂先到了「置屋」日本料理i
「坐包厢吧。」
「坐包厢有什么乐趣!拜托,既然要人看好戏,当然是得在大众食堂,这样这出戏才闹得大。」她特地挑了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坐下,意图待会儿要欣爱难堪。
闻庆堂闻言叹气。
「妳又何必这样,妳跟欣爱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何必逮到机会就让她下不了台,更何况她是出来工作,自立更生,这没什么不好……」
「闻庆堂,你很奇怪耶!你为什么一直替欣爱讲话?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喜欢她、还爱着她?!」
「妳说到哪去了!我跟她从来就没开始过……」打从一开始,欣爱就摆明了她对感情没兴趣,「妳别胡说了。」
「要我别胡说可以,那你就闭上嘴巴,等着看好戏就好。」拉着男友坐定后,雅俐便指名要欣爱服务。
「欣爱……」那名服务人员皱着眉头。
「怎么,她不在吗?」
「在。」服务人员面有难色地点头,不禁为欣爱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凶巴巴的瘟神,「可是我们这里不兴指名服务。」尤其她看起来就是一副要找欣爱麻烦的样子,那就更不能让欣爱出来受气。
「怎么,花钱的是大爷,要指名哪个服务生还不行啊?」雅俐财大气粗地拿出一千块丢在桌上。「这样够不够?」
服务生眉间的皱折更深了。
这女人到底把他们这当成什么了?
「那这样呢?」见对方不为所动,雅俐再加一千。
她这种趾高气昂的态度,让「置屋」里的人都看她不顺眼,只想把这种没格调的女人轰走算了。
「发生什么事?」欣爱循着吵闹的声音而来,一看到雅俐,瞬即脸色苍白,连忙要躲开。
然而,她还来不及离开,就被眼尖的雅俐瞅到,大喊道:「元欣爱,妳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干么看到我就躲?」
她喊得那么大声,欣爱只好硬着头皮,怯怯地打了声招呼,「雅俐、庆堂……」她知道雅俐这次来,铁定是来看她笑话的,但人家既然找上门了,她躲也没有用。
「这里我来招呼就行了。」欣爱向同事说。
「这样没水准的客人,妳不用理她,就算我们把她赶出去,老板也不会说话的,欣爱,妳不必委曲求全去招待她。」同事们齐声声援她。
「谢谢妳们,不过我会看情况处理的,妳们先去忙妳们的,要是真的不行,我会请妳们来帮我。」雅俐既然找上门来,就不可能善罢干休。而且她不想让同事把场面弄得更难堪,也不想让自己到最后连「置屋」都待不下去。
「你们想点餐了吗?」欣爱穿着和服,拿着古色古香的竹板 Menu 气定神闲的问。
雅俐见状莫名火大,强压胸中的怒火,只想着等人都到齐,就不信她还能佯装镇定。
没回答欣爱的话,雅俐只是不断朝门外张望。
妈该不会迷路了吧!
毕竟这里不好找。
雅俐视若无睹的态度,教一旁的闻庆堂不好意思的笑。「Menu 给我好了。」他知道雅俐目的不在吃饭,自然对欣爱更加觉得不好意思,总觉得是自己的原故,才导致惹出后头这些是是非非,而且--
闻庆堂又看了欣爱一眼。
穿着和服的她,露出后颈的线条,模样甚至比街头的辣妹露出肚脐还要性感,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欣爱,不禁让他有种错觉,彷佛自己现在是置身在有垂樱拥抱的京都老城,心情自然而然地沉淀下来。
「来了、来了,妈,我们在这里。」见到母亲与元妈妈出现,雅俐连忙招手。
而当欣爱听到她的叫唤,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一看到母亲也来了,急忙的想躲回厨房去,但雅俐却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妳要去哪里?我们还没点菜呢。」
「雅俐,妳饶了我吧。」她终于知道雅俐今天来的来意,她不只是想找她麻烦,还想当着她母亲的面掀她的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欣爱,妳怎么在这里?」而且还穿着和服?元程澄一来,便嗅得气氛不对。
「怎么一回事?这就得问妳女儿了,都要嫁进豪门当少奶奶了,干么来这小小的日本料理店当服务生。」
林月珠兴灾乐祸地说,现在她终于可以一吐刚刚的怨气了,看元程澄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她!
「当服务生?!妳说我女儿在这当服务生!」
「妳女儿人就在这里,妳难道不会自己问她吗?」
「欣爱,这是怎么一回事?妳不是说妳去陆家吗?妳为什么会在这里?新阳知道妳在这工作吗?」
「我……」欣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她说实话母亲一定会气炸了,更何况,林妈妈跟雅俐摆明了就是想要看她笑话,让母亲难以下台。
元程澄见女儿低头不说话,心知事情不单纯,不由得猜想女儿就像林家母女说的,她跟陆新阳只是在她面前演戏……
「去叫新阳来!妳马上打电话叫他来!今天我要就在这里将事情弄清楚、搞明白,你们两个究竟在搞什么鬼?」
「妈……」
「我让妳去打电话,妳是没听见是不是?」元程澄寒着睑怒道,她全豁出去了,就算丢脸也不在乎,她就是不能忍受女儿伙同外人一起骗她。
欣爱以为她这么势利是为了谁?
她还不是为了她着想吗?
她想要女儿过好一点的生活,不希望她吃苦,难道不对吗?如果自己处心积虑为她着想,她却还背着她搞一些小动作,那这个女儿不要也罢。
欣爱从来没见母亲那么生气过,不敢忤逆她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陆新阳,请他来一趟。
陆新阳一到现场,看到这番阵仗,心里约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一进去就喊,「妈,妳怎么来了?」
妈?!
新阳他在叫谁?
欣爱疑惑地看着陆新阳,而他只是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微笑,用眼神示意,要她安静。
果不其然,他那声妈叫得元程澄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要是他跟女儿没什么,又怎么会叫她妈?!因此面对准女婿,元程澄脸色才稍霁。
「你跟欣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欣爱说是去你家跟你母亲培养感情,最后却是在这里当服务生?」
「欣爱没告诉妳吗?是我母亲爱吃汤豆腐,欣爱为了讨我妈欢心,所以偷偷的来这打工,想学得一手好厨艺之后,给我妈一个惊喜。」
「真是这样?」元程澄狐疑的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女儿,觉得他没道理与欣爱一起骗自己。
思忖一会儿,她选择相信陆新阳的话,朝女儿开口,「妳这个孩子也真是的,想学做菜讨好未来的婆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么不说呢?妳这样吞吞吐吐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妳真的这么落魄,非得来这打工赚钱不可。」
说到那句「不知道的人」,她还刻意看了林家母女一眼。
而林家母女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陆新阳会替欣爱说话、替她解围?
他真的喜欢欣爱吗?
那又为何让她当服务生,在外头抛头露面、吃尽苦头?
众多的疑问教她们无法相信陆新阳的说词。
雅俐质疑的问:「既然你那么喜欢欣爱,而且都已经把她带回家了,想必你们的好日子不远了,你什么时候才要娶欣爱进门?」摆明就是要陆新阳给个确切时间。
她就不信他会为了袒护欣爱,真的订下日期娶欣爱。
「本来是想再过些时候的,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我跟欣爱的婚期--」陆新阳手一拢,将佳人搂得更紧。
欣爱僵直的靠在他怀里,眼中满是恐惧。
看着她惊惶失措的表情,陆新阳忍不住低头,给她一个微笑,他的笑容,奇异的安抚她的心。「那么,就请各位下个礼拜来参加我跟欣爱的婚礼。」
「下……下个礼拜!」
这么急,这么快!
一伙人听了,全傻了眼。
他说什么?!为了替她解围,他知不知道他把自己逼进什么样的状况?
他真愿意和她结婚?
欣爱茫然地望着陆新阳,只见他笑容灿烂、眼神坚定,彷佛就算天塌了,他也会为她撑起来一样。
第八章
「完了、完了,这下我真的毁了,看来我非得包六万六的大红包给元家那死八婆不可;雅俐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回到家,林月珠就慌得像只无头苍蝇。六万六耶,她气自己一时嘴快,竟许下这种承诺。
「妈,妳别急,我就不信时间那么匆促,陆新阳真有那么大的本领,能搞出一个象样的婚礼,到那时候欣爱嫁得狼狈,妳说元妈妈能不糗吗?而轮到我结婚的时候,我再办个风风光光的世纪婚礼,那个时候,妳面子、里子全有了,那六万六就当是看个笑话付出的代价,算了!」
「说的也是。那……那妳跟庆堂什么时候要结婚?」
「妈,世纪婚礼是要花时间筹备的,我才不要像欣爱,嫁得那么仓卒,到时候没面子,岂不是又要让元妈妈看笑话?」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世纪婚礼要花时间的,我们的确不要像她们一样嫁得那么仓卒。」
林月珠喃喃自语着,是安慰自己,也安慰自己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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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结婚了!这么快!我什么都还没准备?怎么办?我们什么时候回日本?还是你要回美国去结?毕竟你的朋友、工作伙伴都在美国,但是我们在日本还是有一些亲戚……哎呀,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婚期敲得这么急,我怎么来得及联络嘛?」
「妈,妳别慌,我就在台湾结婚,亲朋好友我会联络。」
「机票呢?」
「时间这么急,哪来得及订机票,干脆包机算了!日本、美东、美西各一架。」
「你姨婆人在加拿大耶。」
「我让Candy去接姨婆。」Candy 是他的特别助理,有她在,什么事都能搞定。
「那结婚会场呢?你选好了没有?要不,跟你姊夫借场地,东城那里地方大。」
「妈,姊刚生产,我们不适合去姊夫那打扰。」
「那你临时找得到地方吗?」
「我觉得在我们老家办婚事,也挺有味道的,更何况欣爱适合穿和服,在老家办喜事,不管日本的朋友,还是美国的亲戚都没话讲。」
「没错,在老家办,也就不会厚此薄彼,更何况如果欣爱真要穿和服,那么我收藏的西阵织就能派上用场了。亲家母,妳觉得怎么样?」陆家母子把事情搞定了,这才有空转头问欣爱跟她母亲的意见。
然而,元程澄早在陆家提出要包机时,脑中就呈现一片空白,后来亲家母又提到要把收藏多年的西阵织给欣爱当嫁衣,她的心脏差点停了。
在日本,西阵织是令皇室贵族、全日本女人痴迷的纺织艺术,听到亲家母要拿出珍藏的和服给女儿当嫁衣,她自然忙不迭的附和称好。
「我相信亲家母一定可以把这场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我说的对不对?欣爱、欣爱……妳这孩子,怎么呆掉了?唉,这孩子就是这样,高兴得恍神了。」元程澄不好意思地跟亲家母陪笑脸。